病房裡,陷入了一陣冗長的沉靜。
洛言垂下眸子,盯着自己的手發呆了好一陣。
“你希望我離開嗎?”他嗓音雖然淡漠,但洛言卻從他的話語間,聽出了催促的意味。
洛言眉頭皺的更緊了。
夜墨拿出了足夠的耐心等着她的回答,即使她的回答可能改變不了他最終是否離開的決定,但他就是固執的想從她口裡聽到一個答案。
夜墨第十九次擡手看着手上的腕錶。
洛言清楚的在心裡數着。
“如果你忙,那……你就先走吧。”終於,她淡淡開口,只是這個答案顯然不是夜墨想聽到的。
他脣畔噙着一抹若有似無,看似自嘲的意思。
他剝了最後一顆葡萄丟進了自己的嘴裡,而後從病牀前的那把椅子上起身
夜墨這次來醫院,只是想確認洛言是否安好,現在看了一眼後,他放心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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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回,夜墨沒有自作多情,他知道,洛言並不願意見到他。
他選擇了離開,但就在他轉過身,連步子都沒來得及挪開的時候,他的手腕,毫無徵兆的,被人抓緊了。
夜墨背脊有一瞬的僵硬,抓着他手腕的那隻手,很用力,他不動聲色的動了下手腕,卻被抓的更緊了。
洛言的舉動對於夜墨來說,是一個意外,卻也是一個驚喜。
他緩緩低下視線,看了一眼她握緊自己的手,開口時,他的語氣,帶着一絲刻意隱忍的平靜:“還有什麼事?”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忙,你就先走,但……你不忙的話,就先坐在這陪我一會。”洛言攥緊他手腕的五指漸漸鬆了一些力氣。
她靠坐在牀邊上,面色慘白的讓人心疼,夜墨都不敢多看一眼她現在的樣子,越看只會讓自己的心裡越難受而已。
洛言有些無力的解釋:“我要在醫院住一個星期,平時的話,傾傾和承衍都會輪流來陪我,但是……他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今晚承衍要去見客戶,傾傾也在準備WE的新品發佈會,所以他們今晚都不會來看我了。“
“每當我一個人坐在病房裡的時候,我心裡就覺得很難受,空蕩蕩的,我想有個人來陪我……”
洛言說的亂七八糟的,也不知道夜墨能不能聽懂。
“如果你忙的話,你走,但是……”洛言怔住了很久,眸子裡醞釀出一陣極其複雜的情緒,忽而,她閉上了眼睛,不輕不重的出聲:“但是你有時間的話,就在這陪我一會兒吧,半天,一個小時,甚至十幾分鍾也可以。”
洛言不知道她是需要一個人陪她,還是她需要的……只是夜墨的陪伴。
在不經意間,她對他的感情,已經由厭惡漸漸轉變成了一種習慣。
她被夜墨死死的纏住了,被他纏着纏着,纏成一種習慣了。
於是,當有一天夜墨選擇離開她的時候,她便覺得心裡一下有了空缺。
人哪,總是在犯賤中,翻來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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