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落的心本來慌慌的,被姐弟倆你一言我一語地攪得越怕失了方寸,腦子裡亂哄哄的,像只木偶被人牽着走。
車子一路疾馳,最後停在一座乳白色的獨幢公寓外。
公寓正門口,他的加長限量版勞斯萊斯靜靜地停在外面,在月色下泛着幽黑的光澤。
此刻,公寓臥室裡,莫一凡將女人輕輕放在牀上,蓋好被子,便悄然轉過身。
“一凡,別走。”手,被人輕輕地拉住了,女人如夢囈般的聲音送入耳膜。
莫一凡轉過身,不着痕跡地抽出手,“你醒了?”
“好熱。”米雪兒一雙眼睛半闔着,似醒非醒,咕嚕着翻了一個身,絲滑的被子自身上滑落地上,纖體曲線優美,橫陳於牀上,說不出的魅惑。
如今秋意漸濃,莫一凡搖搖頭,便上前撿起絲被重新替她蓋上,兩條玉臂忽然勾住他的頸,帶着上好酒精味道的氣息隨之撲來:“一凡,抱緊我。”
他的身體一僵,尚抓着被角的手頓在了半空。
“一凡,我錯了,我不該任性離開你,你原諒我好不好?”滾燙的吻隨着熱烈的吐氣一起落在他的臉上,如上好的盅令人麻醉。
那些美好的時光也如過電影一樣在腦海中回放,莫一凡微薰,卻也未動分毫:“你醉了。”
“我是醉了,一凡,如果你能抱抱我,我願醉死在你的懷抱。”如花一般嬌美的臉龐,動情的話語,莫不讓人心動。
被角自手中滑落,莫一凡僵硬的身子在女人的軟玉溫香中一寸寸變軟。
“吻我。”
三分嬌蠻,三分俏皮,加上四分情動,濃密的睫毛輕輕一顫,女人緩緩闔上雙眸,微歙的紅脣似在邀請他的探訪。
他的雙手擡起,卻在環住她的纖腰時停住了,便緩緩地俯下身去,女人吐氣如蘭,很好聞,卻讓人覺得陌生。
“對不起。”
米雪兒譁然睜開眼睛,看到男人長身修立於牀邊,話意歉然卻又決絕,一抹黯然浮上雙眼,“爲什麼,一凡,你不愛我了嗎?”
“對不起。”
他的心很亂,喃喃地道着歉,忽然記起,他好像好長時間一段將她忘了,直到她突然
出現在宴會上,驚愕似乎多於欣喜。
“開門,米雪兒,你個不要臉的女人,快開門。”
兇猛的砸門聲夾雜着叫罵聲突然響起,莫一凡滿頭黑線,邁開步子便往外走,“嘔……唔……”牀上傳過來陣陣作嘔聲。
“你怎麼了?”他不得不停下腳步。
米雪兒捂着嘴巴:“我想吐,哇……”還沒說完,跳下牀跑向浴室。
莫一凡跟了進去,女人趴在蹲便上乾嘔,看樣子十分難受。
門外,砸門聲和叫罵聲越來越猛烈。
“你去吧……不用管我。”米雪兒仰起臉,臉色煞白,夾雜着一縷神傷,讓人不忍離開。
莫一凡輕輕拍打她的背,試圖緩解她的難受,苦笑道:“你這個樣子,我怎麼能丟下你不管。”
“不用你管,你走。”米雪兒站了起來,手指顫抖地指着門,見他不動,上前瘋了一樣地將他往外推:“你走,你走,你走哇。”
推拉中,淋浴籠頭不知怎麼地開了,水衝了出來,米雪兒被冷水一激,非但不躲,竟然取下淋浴兜頭澆向自己。
“你瘋了,會着涼的。”
莫一凡急忙去奪水籠頭,米雪兒逃避着不給,你搶我奪中,兩個人渾身都溼透了。
“一凡,我這是怎麼了,對不起。”許是被涼水這麼淋了一下,米雪兒清醒過來,怔了一下,然後焦急不已:“快,將溼衣服脫了,會感冒的。”
說着便動手幫他,被微斂眉頭的莫一凡阻止了:“不用,就是想換也沒換的。”
“有,有,你跟我來。”米雪兒拖着他來到衣帽間,嘩地拉開其中一道櫃門,指着清一色的男式衣服道:“你看,這些都是按照你的尺寸買的;每年換季的時候,我會到商場裡替你挑選全套的衣物,外套、襯衣、鞋襪,喏,還有皮帶、領帶夾,來,你自己換上。”
莫一凡盯着滿滿一櫃子衣物,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渾身溼淋淋的,的確很不舒服,便隨便取了一套衣物來,一件件換上。
外面,米雪兒打開門,身子倚在門上,一條手臂撐在對面的門框上,“你們這是擾民,我可以報警的。”
蘇落的視線落在
女人一身性感的蕾絲睡衣上時,手腳突然冰涼。
“我也可以報警,告你搶人老公。”何勝男的心裡也是咯噔一下,難不成這姦夫淫婦已經得手了,推開她便衝了進去。
米雪兒衝着呆若木雞的女人道:“既然來了,何不進去坐坐。”說完,轉過身慵懶地進了屋子。
蘇落機械地跟了進去,見何勝男已檢查完浴室,直奔衣帽間,當她嘩地拉開門,只見男人剛穿好褲子,赤果着上身。
“你你你……”何勝男一跺腳,長嘆一聲:“還是來晚了。”
蘇落的臉一下子白如宣紙,踉蹌着連退數步,突然衝出門去。
……
擁着被子坐在牀上,蘇落覺得悲哀,跑了一會發覺並沒有地方可去,還是得回到這裡。
門外響起一聲汽車喇叭,應該是他回來了,她不想見他,便叭地關了燈矇頭睡下。
視線被擋住,耳朵格外的靈敏,他的腳步很輕,卻由遠及近,一下一下清晰地傳過來,最後停在牀頭。
“我知道你沒睡。”黑暗中,他的聲音顯得有些疲憊,“今晚的事,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她眼一閉,眼前便是女人性感的睡衣和他赤果的上身,不能想,一想,連呼吸都在痛,可是,她又有什麼資格痛?
“算了,既然你不想聽,我也沒必要解釋了。”男人腳步一轉,就要離開牀頭。
蘇落猛然鑽出被子,順手扭亮牀頭燈,“等等。”
他停下腳步,卻沒有停下寬衣解帶的動作,那身衣服不是之前穿出去的那套,蘇落雙眼刺痛一般移開。
“既然你心愛的人回來了,我願意成全你們,等天一亮就去辦離婚手續,你放心,我一分錢都不要,以後橋歸橋,路歸路,就當彼此從來不認識。”她語速極快,生怕一停頓便再也說不下去。
莫一凡耐心地聽她說完,扔下一句:“離不離婚你說了不算。”便擡腿去了浴室。
不一會兒,浴室裡傳過來嘩嘩的水聲,他的話突然提醒了她,這場婚姻原是一場交易,從來與感情無關,爲什麼要爲他神傷?
作爲一名契約女,愛上金主,是世上最愚蠢的事。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