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爹地,別惹火! 139 番外 他叫靳司旻,她叫靳雅( 完!)
冬天,蔓延的雪覆蓋了一地,安家三口假期出國旅遊,所有的傭人也都放了假,偌大空空的房子,竟只剩下了靳司旻和小靳雅兩個人。
房間裡開着暖氣,靳司旻口乾舌燥的躺在牀上,臉頰,呈現着病態的酡紅,靳雅不知所措的站在牀邊,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大哥哥,你好燙啊,身體不舒服嗎?丫”
理智被驅散,靳司旻渾身顯得無力,睫毛被汗水濡溼,氤氳了視線,費力的睜開眼,只模糊的感覺到一片黑影,動了動脣,只嘶啞的喚着“水”……
倒了杯溫水遞過去,靳雅的個子小小的,根本扶不起他,水杯到了他脣邊,稍稍傾斜,水就從他的脣角流了下去,靳雅驚呼一聲,小手穿過他的脖頸試圖將他的頭擡高,就要成功時,靳司旻卻自動放棄了般的躺了回去,薄脣緊緊抿着,水霧瀰漫的黑眸怔怔的望着天花板,眸中的渴望絕望雙重上映。
這一瞬間,他放棄了,放棄了對生命的渴望,他想,就這樣吧,慢慢死去,死了,便可以見到溫柔的母親,嚴厲的父親了吧……
一家人,在天堂相聚,多好。
脣角漾開了滿足的微笑,闔上眼瞼,靳司旻就想這樣毫無眷戀的沉沉睡去,一秒……兩秒……三秒……
本以爲不會再醒來,直到手臂上襲來一陣尖銳的痛楚,他才皺眉睜眼,入眸,便是小丫頭急切擔憂又害怕的凝着他,“我……我是怕你睡着才咬你的……”
在她的認知裡,大哥哥生病了,她應該帶他去醫院的。
心裡這麼想的,事實上,她也這麼做了,小小的身體撲上去,拽過他的手臂放到自己纖瘦的肩膀上,“大哥哥,堅持一下,我帶你去醫院,你會好起來的。媲”
奶聲奶氣的嗓音飄蕩在耳畔,靳司旻怔了怔,他放棄了求生的念頭,沒想到,這跟他非親非故的小丫頭竟然會想着帶他去醫院……
身體灼熱的滾燙,如果任憑它燒下去,恐怕不死也會被燒成了傻子……
深瞳凝着她因爲用力揪在一起的精緻五官,靳司旻整個腦袋都昏昏沉沉的,心裡又是難言的滋味,咬咬牙,還是倚着她的小身體站了起來。
……
在安家,沒有可花錢的地方,靳雅出門走的急,身上只帶了幾塊錢,靳司旻無力的坐在醫院長凳上,深邃的眸,含着點點心疼看着靳雅小小的個子爲他跑上跑下,她才六歲,什麼都不懂……
付費窗口,靳雅踮着腳尖將單子從窗口遞了進去,穿着白大褂的醫生迅速掃了一遍,機械式的聲音快速響起,“三百二十七元。”
“姐姐,我沒帶夠錢,你能不能先把藥給我,我再回家拿錢啊?”
醫生看了她一眼,又將單子送了出去,“等你拿了錢再過來。”
“姐姐,我哥哥發燒了,很嚴重,你們先給他打針好嗎?”因爲擔心委屈,靳雅急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連聲音都帶了點哭腔,醫生皺了皺眉,沒錢的情形見多了也就麻木了,“小姑娘,這是醫院的規矩,你先回家拿錢好嗎?後面還有好多病人等着呢,他們跟你一樣着急。”
“姐姐,我哥哥真的很難受……”碩大的金豆子滾了出來,靳雅哭着鼻子趴在窗臺上,醫生不耐煩,直接喊了下一個人,大冷的天,心都比較急,後面的婦女直接推開了又瘦又小的靳雅,靳雅孤零零的拿着單子木木的站了幾秒,深吸了口氣,才抹了把淚跑去找靳司旻。
額頭冒着冷汗,靳司旻昏沉的愈加厲害,靳雅跑的氣喘吁吁,倒了杯水喂他喝下,“大哥哥,你再堅持一會兒,不要睡,一定要等我回來知道嗎?”
“嗯,”靳司旻囫圇的應了聲,想去抓她的手,她卻再一次匆匆跑開……
出了醫院,攔不到車,回家拿錢的話來回一趟又要兩個多小時,大哥哥那麼難受,肯定等不了那麼久的……
似乎冥冥中註定,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有張賣血的宣傳單,靳雅字識的少,撿了那張紙問了身邊走過的哥哥姐姐,她不敢馬虎,賣血的地點離這裡也近,她急需用錢,將孤兒院裡的奶奶灌輸給她安全方面的話全都忘在了腦後,不過也算幸運,沒碰上拐賣人販子的,三百毫升的血,換了三百六十塊錢,夠付醫藥費了。
來回折騰了近四十分鐘,靳雅的臉色異常的蒼白,因爲擔心這丫頭的安全,靳司旻的精神被逼的強自好了很多,等待足足煎熬了內心四十分鐘才又看到了這丫頭安然無恙的歸來。
“大哥哥,藥買到了,我扶你去輸液室。”靳雅笑得舒心,小手還沒碰到,身體輕晃了下,差點將袋中的藥液摔的粉碎!
“你的臉怎麼這麼白?”靳司旻扶住她,穩了穩身體坐回到椅子上,掌心帶着灼熱觸碰上她冰涼的小臉,“告訴我,你哪來的錢買這些藥?”
“路上碰到了一個好心的姐姐,她給我的。”
“丫頭,跟我說實話!”
靳司旻忽然清醒了很多,重瞳沉了又沉,靳雅被他嚴厲的語氣嚇了一跳,小孩子根本驚不得嚇,小嘴扁了扁,就從頭招了,“我怕回家拿錢來不及,然後,我就去……賣血了,大哥哥,原來我的血還能換錢呢,我很開心的。”
“傻瓜,誰準你去賣血了?!”靳司旻心疼的整顆心都狠狠揪起,垂眸凝着被她當成珍寶護在懷裡的藥水,濃密的睫毛下,是那樣一雙憂鬱的眼眸,綴着深濃的傷懷,融掉寸寸冰冷。
“大哥哥,你是不是生氣了?”靳雅小心翼翼的問着,“對不起,我不應該忘記帶錢的,你的身體好燙,我們先去打針,打完針你再罵我好不好?”
“……”靳司旻凝了她好幾秒,他還沒見過這樣傻的女孩,張手,第一次抱着她小小的身體,鼻尖,竟盈滿了濃郁的奶香味,“丫頭,你是不是吃過蛋糕了?”
“沒有啊……”她皺了皺眉,跑了那麼多路,她早就餓死了,可是,她真的沒有揹着他一個人偷偷的吃了蛋糕啊。
“你身上的味道,好特別……就像沒斷奶的孩子一樣。”俊美的臉上,漾開迷人的笑容,自父母車禍後,他第一次笑得這般溫柔舒心,好像全世界,又充滿了幸福的色彩一樣。
輸液室裡,燒慢慢退了下來,靳司旻低頭看着坐在他腿上睡在他懷裡的小傢伙,許是被抽了血,她的臉色慘白慘白的,臂彎處,被針筒刺的起了一片烏青,圓圓的一點,還泛着細細的血絲。
認真的看她,乾乾淨淨的小臉,長得很細膩,微微嘟起的小嘴,竟是那般的可愛。
指尖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臉蛋,像個洋娃娃般可愛的緊,靳司旻輕輕的笑了,又捏了捏她的小鼻子,靳雅昏睡的厲害,對於他的亂捏亂摸,根本一點感覺都沒有,只是一個勁兒的往他身上挪,脣角,還開始流起了口水。
“丫頭,這世上,恐怕也只有你一個人是真心對我好了,真不知道你長大後,還會不會這樣對我……”
……
自這次事件後,兩人的關係親密的許多,但靳司旻時不時的忽冷忽熱的,靳雅依舊死皮賴臉的跟在他身後,每當看到安琪兇巴巴的拿着鞭子追過來,她又像烏龜似的遠遠躲開。
本以爲生活就像這樣一直過下去,直到某天靳司旻從學校回來後,她看着他,注意到他的眼神變了,除了冷冰冰的感覺,還有一種,她看不懂的情愫,尤其,是當着安家人的面,那樣的感覺,便愈發強烈。
他離她越來越遠,每當她想去接近,都被他以冷暴力狠狠推開,安家,似乎也陷入了一片窒息的壓抑中,直到半年後,她光着腳丫子站在門框後,看着俊美如神祗的他,清冷孤傲的站在一羣穿着警服的人中間——
房間內的東西被一樣樣搬走,養父母也被人帶了下去,看着他一步步走近,她緊張的抓着門框,心情惶恐又害怕,她怕,她會又一次被人賣到別的地方去……
她有太多跟他想說的話,到了最後,卻只顫巍巍的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他……他們是穿着警服的強盜嗎?
他笑着回答,和她說了幾句話,她記得最清楚的便是——
小丫頭,願意跟我走嗎?
她曾問過他:如果你走了,也把我帶走好不好?現在,他這麼說,是答應帶她走了嗎?
他還說,女兒是一輩子的,女人是一陣子的……
因爲,她真的很想很想跟他一輩子在一起,所以,她毫不猶豫又堅定的回答了他——
我當你女兒!
自此,她有了名字,他叫靳司旻,而她,叫靳雅。
……
【初識結束,全文到這裡結束!】【關於無錢付醫藥費這段,是因爲我小時候也遇到過這種情況,我媽媽沒帶夠錢,只差了幾塊錢,然後醫生就將藥量減掉了,那時的心情很複雜,也感覺很悲傷委屈,所以,寫這個情節的時候很有感覺,另,感謝追文追到這裡的讀者,謝謝你們的支持,七夏真的很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