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他回答的斬釘截鐵，依舊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慕小離深吸了一口氣，彷彿隨時都有可能會爆發。
“既然我要負起責任，那我就不能讓你肆意妄爲。沖澡是決不允許的。”慕小離態度也強硬了起來。
反正說什麼都不能讓他繼續這樣任性下去了。
這真的不是開玩笑的。
傷口惡化不是一件小事，容不得輕率。
凌謙墨眼神極輕的掃了她一眼，“你阻止的了我麼？”
說完，他便從她的身旁繞了過去。
阻止的了他嗎？
慕小離咬牙，她又不能硬拽着他綁着他不讓他去，除此以外，她又別無他法。
現在反正她的勸告，他基本是聽不進去的。
……
凌謙墨掃了一眼跟着他一起進了淋浴間的慕小離，“打算旁觀麼？”
慕小離有些尷尬，臉上也有些發熱。
“我幫你擦身體吧，你就忍耐幾天……”
凌謙墨譏笑，“你幫我？你憑什麼以爲，我會同意讓你碰我？”
胸口一陣酸澀，慕小離輕輕的咬了咬自己的下脣瓣，又道：“如果你不讓我碰你的話，那讓齊宇來，或者叫馮小姐來……”
“慕、小、離！”
凌謙墨突然之間就勃然大怒了起來，一字一頓的，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慕小離不明白他怎麼就突然又暴怒了，撇了撇嘴識相的先不說話了。
凌謙墨好一會兒才慢慢消了氣，可臉色依舊十分難看。
“過來。”
“做什麼？”慕小離傻傻的問道。
“你剛剛自己說了什麼？難道還要我請你嗎？”
慕小離怔了一下，立刻想明白了他指的是什麼。
看來他最終還是答應了，慕小離也鬆了一口氣。只要他不要再向自己的傷口撒鹽，她就謝天謝地了。
……
慕小離把他的繃帶解開，上面的血已經結痂，跟繃帶粘在一起了。
她有些害怕，不敢太大力的去將繃帶撕開，怕他疼。
一道道的傷口均是被玻璃劃破，深深淺淺，觸目驚心。
“你在搞什麼？”凌謙墨終於忍不下去了，出聲說道。
慕小離正扯着繃帶，也不敢用力，猶猶豫豫的，動手不是，不動手也不是。
“那個，我……不太敢。”慕小離支支吾吾的說道。
那些傷口她光是看着就感覺疼，而他親身經歷着，也不知道是承受了多大的痛。
“我怎麼覺得你會很享受這個過程？”
反倒凌謙墨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彷彿這傷不是在他身上一樣。
“說的也是。”慕小離點了點頭，便再不猶豫直接將黏在他傷口上的繃帶給扯了開。
長痛不如短痛。
凌謙墨倒抽了一口涼氣，這會兒終於皺了眉頭。
那比受傷的時候還要疼。
他身上除了這些新傷以外，還有說不清的舊傷。
有的舊傷傷疤極爲明顯，慕小離盯着他腹部的一道疤痕出神，那是在小島上的時候受的傷。她甚至都不知道傷他的人是誰。
那一次差一點要了他命。
但他的命就是這麼硬，就算曆經這麼多的危險，受了這麼多的傷，他也一樣都挺過來了。
慕小離不由自主的就輕輕撫摸了那道疤痕，他身上的傷疤中，就數這一道最深最觸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