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的眼裡滿是請求，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但葉雲深卻沒有說話，他只是坐在牀沿上，看着她，幫她擦掉眼角的淚水。眼神中有柔情，有憐惜。
“你是少有的陪着我走過來的人，你不像其他人一樣，只在網上看到那些隻字片語，或真或假的照片，你是清楚地知道甚至是參與過我的過去的那個人，你應該明白，我在臨水都過着怎樣的日子。”楚楚說得很輕，但每一個字都足夠清晰。
她就不信他不懂她想說什麼。
她都不懂葉雲深了，也不明白他的眼神究竟是否還有其他含義。她就是賭一把，賭他還能對她心軟。
因而，她抓住了他的手。
不知道是她的手太暖，還是他的手太冰，兩個人的溫差有些大。
“那些過去對我來說太殘忍，太過黑暗，我甚至想自己能像機器一樣，自由地選擇刪除。可即便是那樣，我也依然還有不捨。因爲那些回憶裡還有你的參與，你是那片黑暗裡的一道光亮，讓我覺得，我也不是那樣不幸的。”
“是嗎？”葉雲深終於開了口，儘管他臉上的表情還沒有什麼太大的波動，也讓人想不透他內心是怎樣的，“可我不是傷害了你嗎？儘管那不是我的本意，但還是間接讓你誤以爲我背叛了你，心傷絕望。不捨得刪掉我的回憶？我甚至在想，你是不是恨不得當初就不認識我，這樣你也不會受到傷害。”
“那天在電視臺說的話，並非我本意。我只是想和你徹底切斷那點關係罷了。其實我都記得，我們以前的點點滴滴，很多細節，我以爲我忘了，但原來，都可以回想起來。就在剛剛那個夢境裡，我還能記起你在某次考完試之後送給我的獎勵髮卡是什麼顏色的，粉色，對嗎？”
葉雲深的眼神閃了一下，彷彿多了分不可置信。
“因爲你說我活得太抑鬱了，明明是如花兒般的年紀，卻終日這樣深沉，我應該搭配點鮮豔青春的顏色，而不是一味的深色系。那天我穿了一身黑吧？頭髮上卻彆着粉色的髮卡，我還問你彆扭不彆扭……”楚楚是望着天花板的，眼前彷彿還能出現那個場景似的，她竟笑了起來。
她笑了……
葉雲深看着這一切，有些怔怔地。
她竟然真的記得？
他都不確定，如果他沒有反覆地看過那些視頻，過去那麼多年後他是否還能記得這些細節。
視頻都是當年他保存在手機裡的，楚楚那時沒有手機，等到後來他送了她一個手機，還沒來得及把他們的這些視頻發給她，她便已經出了事。
那之後，他就只有反反覆覆地看着那些視頻，聊以慰藉。
只是，曾經的片段多甜蜜，當時便有多心傷。
按照他那些好友的說法，他有段時間簡直就是魔怔了，活生生被楚楚的死打擊得不成人樣。
“你真的都記得？”
他不是在詢問，而是……一種開心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