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啊,我半個月纔去保養了。”唐筱筱也摸了摸方向盤與前方部位,十分疑惑:“怎麼會那麼燙?”
唐九安幾乎是直覺的反應:“有沒有人動過你的車?”
唐筱筱一驚,細細的想了想,答:“車子被我開到白氏後就放在停車場,之後就是我在車上,應該沒有人動過。”
“不對。”唐九安搖頭,直覺這個車有問題,起身試了試車椅後方的溫度:“這個溫度不正常,感覺是從發動機那邊散發過來的。”
白氏的停車場是在地下的,不會被陽光直射,而唐筱筱出來才十多分鐘不至於那麼燙,而且溫度似乎還在上升!
唐筱筱一聽,也凝了臉色,她也感覺到了,前面的部位很燙。
“你試着把速度放慢點,看看有沒有變化?”唐九安試着提出建議,速度降低,引擎就不會轉得那麼快,這樣會不會有變化。
唐筱筱放慢了速度,觀察了一陣後,擰着眉道:“溫度似乎還是沒有降低,這是爲什麼?”
“但是似乎也沒有升高。”唐九安邊感覺,邊猜測:“你先保持,我給晉淮打個電話,問問。”
“好。”唐筱筱沉着臉點頭,這個情況不正常,自己的車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況,如果有問題,保養的時候就該解決了,但是保修人員說她的車沒有問題,那就只有一個可能,她的車被其他人接觸過。
白家的客廳
靜謐的陽光如一片淺金色的紗輕輕罩着籠罩在窗戶上,彷彿被無形的力量隔絕在外一般,沒有被照射進來。
整個客廳顯得幽暗而安靜,江柔與江夙分別坐在了兩個對立的沙發上,兩張臉上凝着互不相同的表情,隔空而視。
在他們中間的茶几上,放着兩個未拆封的文件袋。
即使兩個人之間相互沒有言語,但是他們之間的氣氛卻是怪異得十分明顯。
白晉淮披着一身陽光,清俊不凡的出現在門口,望進去的時候,就見到這樣的場景。
“媽,我回來了。”他目不斜視徑直來帶江柔的身邊,在她與江夙之間的位置坐下。
“回來得好,看看你們做的好事。”江夙目光不帶感情的看着白晉淮,最後似怨似怒的看着江柔。
白晉淮沒有答話,伸手拿起桌上的文件袋,把裡面的文件拿出來,細細的看着。
“小夙,你竟然會懷疑我害了你爸爸,我可是你的親姑姑,你怎麼會這麼想!”江柔想不明白,自己的侄子爲什麼會把當年他父母的死歸結於她這個唯一的親人身上。
“商場如戰場,戰場都無父子,更何況兄妹。”江夙看着江柔,如果不是他有心要去查看二十年前的檔案資料,他或許連白氏曾逼迫他爸媽的事都不會發現。
有了這件事,他不得不懷疑,一向心智過人、手段驚人的白家人,會找人在他爸媽的車上動了手腳,纔會有那一出意外。
白晉淮快速看完了資料,將它放在茶几上,聲音冷淡清晰:“這上面雖然有映射白氏曾對你爸的公司進行收購的逼迫,但是並沒有跟你爸媽去世有直接的關係,連車禍的現場資料,都說那是發動機出現意外,才引起了自燃併發生了爆炸。”
見到江夙冷笑的表情後,白晉淮皺眉:“江夙,你不會認爲這個意外,其實是我爸找人弄的吧!”
“我以爲足夠眼見爲實了!”江夙目光鋒利如刀尖,刺向了白晉淮。
“小夙,我不會傷害你,更不會傷害自己的親哥哥,爲什麼你就是不相信我們!”江柔說得有痛心,雖然這些年她一直在國外,但是對江夙,她還時常關切着的,畢竟他小時候經歷的苦難很多,所以對他,她還是比較偏愛的。
“你肯定那不是因爲愧疚與自責,所以纔對我諸多關心,諸多愛護?”江夙見江柔這麼說,低着頭輕輕的笑了笑,十分冷漠。
白晉淮見江夙已經把當年他父母的死怪罪在了他們身上,整個人變得偏執,目光平淡卻也銳利的回視他:“江夙,就連當年的警察都無法把案件歸於人爲,你憑什麼那麼篤定!是有人告訴你的,還是你刻意這麼扭曲了事實!”
江夙聽白晉淮話裡隱含的意思,目光不懼不退:“白晉淮,要問什麼直接問,不要轉彎抹角,難怪九安覺得和你在一起辛苦,連話都不敢說明白,她怎麼會懂你。”
白晉淮聽着他提唐九安,似海般寧瀾的眼陡然凹陷了一片漩渦:“忘記告訴你,我和安安和好了,安安幸福的歸屬從來都不是你。”
江夙一聽,刺激得從沙發上彈了起來,他們和好了!
九安最後選擇的人依然是傷她至心肺的人!
他那一刻,再次品嚐到了孤注一擲後一無所有的感覺。
“白晉淮,我知道你想問我什麼,孫武是我帶走的,因爲他曾拐賣了我的弟弟到國外,但是後來又不小心把他弄丟了,最後才被你爸帶回了這裡。他太小,小時候你們只見過他一次,還是他在襁褓之中的時候,所以你們並認出他,加上我那個時候對這些事不上心,幾乎不來你們這裡,不久之後他就隨着姑姑去了國外,再回來的時候,他已經是小夥子,我自然沒有認得太出來,以爲是你們的親生兒子。但是老天是有眼的,上一次的輸血讓我驚訝的同時有了猜測,都不是o型血的你們怎麼會有他這個兒子,細查之下才知他只是你們的養子,接下來的順藤摸瓜,也就有了現在的結果。”江夙看着白晉淮與江柔,把整件事情理順。
孫武曾涉及兒童拐賣案,這倒是讓白晉淮意外,真是無惡不作!
“你寧願相信外人,也不相信我們?”江柔聽着江夙解釋的整件事,覺得十分失望。
“那也是你們先傷害了我。”江夙看着江柔,語氣有些激動。
“江夙,那就是你認定了這件事就是我們白家人做的了。”白晉淮見江夙還是一直堅持着自己的看法,把事實扭曲到他想要看到的真相中,平靜的說道。
“難道你們還想否認!”江夙聽着白晉淮一直冷靜,一直沒有起伏的聲音,更是激動。
犯下了這種錯,面對他的質問,還能保持着這樣的淡然與冷靜,是他太過冷血,還是他查到了自己疏忽掉的事實。
可是後面一種可能幾乎是不存在的,他已經把所有的資料都拿走了,自認爲沒有遺露。
“江夙,你應該聽過關己則亂這句話,其實你現在拿不出任何證據說明當年的事是白家所以,一切都是你的推測,而這個推測無法靠着證據來說明。”白晉淮將身子靠在沙發上,淡聲繼續道:“而我,卻在之前得到了孫武曾是一個改裝車輛的高手,a市之前的黑車市場一直都在他的手裡,他的地位與財力就是在那個時候聚起的,所以他一直在黑道上小有名氣,被人稱爲孫叔。”
江夙一聽,本能的皺眉,緩緩坐下之後,他略有所疑的看着白晉淮:“你想說的是什麼?”
“我沒有證據,但是憑猜測,他能暗示你這些細節,我想他當初也十分了解情況。”白晉淮閒適的坐着,看着他。
江夙猶如被人當頭打了一棒,感覺有什麼事是自己忽略的。
白晉淮見江夙不再咄咄逼人,才從身上拿出了一份在江夙還沒出院的時候,用他們的頭髮做的dna鑑定,道:“這是你與新譽之間的血緣鑑定書。”
江夙伸手就抓了過來,目光再觸及到上方顯示,親屬關係不成立的幾個字的時候,驚駭得白了臉色:“怎麼會這樣!不可能的!沒可能的!”
孫武都說了白新譽就是被他救出來準備送到國外去賣掉的孩子,怎麼會這樣!
那,他真的判斷錯了?
“你還堅信你的判斷嗎?”白晉淮見江夙驚慌的神色,反問。
“即使新譽不是我的親弟弟,但是我爸媽的事,一定不會是個意外!”江夙握緊了手裡的dna鑑定報告,大聲道。
“小夙,你清醒一點,那件事真的跟我們沒關係,我不會做傷害自己親人的事,更不會允許別人做。”江柔見江夙還在執迷不悟,痛心疾首的說道。
江夙聽後,臉上流露出複雜的情感,沒有質疑,沒有認可,只是沉默的思考着什麼。
白晉淮的眉頭再次皺起,那件事他不確定真相是什麼,無法準確判斷是人爲,還是意外。
到他回到白家爲止,陳峰的回饋情況,如江夙所說的是發動機的問題,但是最終的問題不好求證,那輛車畢竟已經停產了。
三人都安靜的時候,白晉淮的電話響了起來,打破了幾人的沉默。
白晉淮看着上方的號碼,臉上的深思立馬被如風的溫柔代替,聲音溫醇悅耳:“安安,怎麼了?”
安安?
江夙猛然擡頭,江柔也看了過去。
聽到他疑惑的說:“發動機出了問題?”
一句話讓他們都變了臉色,發動機,這麼合適!
很快兩人就見到白晉淮臉上的那似風的溫柔被冰霜覆蓋,一直淡定鎮靜的臉色,聚滿了陰霾,整個人沉寂得如瞬時爆發的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