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暖周身的力氣因爲這一句話一下子像是被抽掉了一樣,她踉蹌着後退一步,脊背貼上了冰涼的牆壁,放在裙襬處的雙手死死的握成了拳。
早知道她寧願尿褲子也不來這趟洗手間了,尿褲子最多丟人,可是現在她很可能會丟命,對於姓蔣的人,她本能的恐懼,一個蔣念薇就已經兇殘狠毒成那樣,其他的人會有什麼樣的手段,她不得而知,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絕對好不了。
見秦暖害怕的樣子,伊娜嘲弄的笑了笑:“這樣的膽子也配做他的女人?”她眼裡的霍擎是真正的男人,至高無上的王者,所擁有的女人也不該是一般的普通貨色,可是眼前的女人真的是讓她有些失望,雖然今天打扮的很漂亮。
“噹噹噹……”洗手間的門口響起了有力的敲門聲,緊接着楚逸軒有些焦急的聲音傳來:“秦暖,秦暖,你好了沒有?”
秦暖看向門口,這道聲音讓她感受到了一股安定,提着裙襬從伊娜的身邊走過伸手去開門,當她的手剛觸碰到門把手時,伊娜的手將門擁住,阻擋了她的離去。
絕美的臉蛋上的笑容讓人心生寒意,秦暖強作鎮定的對她說:“請讓開,我要出去。”
“秦暖……”門口的敲門聲又加重了力度,一聲聲的叫着她的名字,一種久違了的溫暖淌入心間,她勾了勾脣角對門外的人喊道:“馬上就好,我沒事。”讓他安心的話說完之後,果然敲門聲停住了。
“你就不好奇擎爲什麼會跟你結婚嗎?”伊娜的中文是在不大流利可是她聽的清清楚楚,這個問題,她也曾想過,爲什麼會跟她結婚,以他那種唯我獨尊的性格,怎麼會因爲她的一句挑釁就順勢成全了她的提議。
她以爲,過段時間他們之間的關係就會結束,可是這都幾個月過去了,他們之間的關係不但沒有結束,反而開始有些和諧,而這樣的場合公然帶着自己亮相完全不忌諱媒體,是要把她們之間的婚姻關係坐實。
她也知道他不愛她,說喜歡有那麼一點,但是也談不上喜歡到非她不可,從她一次次被蔣念薇欺負,他袖手旁觀,無動於衷就能感覺的出來,自己於他不過是還沒有玩膩,只是真的是這樣嗎?如果沒有今天面前這個女人的疑問,她不會再深想這件事,可是現在從她那嘲弄的語氣跟憐憫的神色中,她似乎覺得自己的想法都過於天真了。
見她不說話,眉頭緊皺的樣子,伊娜輕輕地笑了笑:“擎的個性我最瞭解,從來不做沒有目的的事情。”目的兩個字被她咬的極重,說完這句話,她的手從門上拿下來,走到水池邊洗手,秦暖見狀快速的打開了門出去,門口的楚逸軒看到她完好的走出來鬆了口氣。
就在剛纔他眼睜睜的看着伊娜跟着秦暖的腳步先後進了洗手間,他就不由得擔憂起來,這個女人跟擎有着非同一般的關係不說,也是蔣豪身邊最得信任的女
人,一般處理女人方面的問題都是這個女人出手。
從一入場,他就看明白了蔣豪的企圖,使勁把自己的女兒跟霍擎往一起湊,無視秦暖的存在就是想要讓她知難而退,現在伊娜的行爲絕對是蔣豪的授意,只是不知道那個女人跟秦暖說了什麼。
他正想問,伊娜踩着高跟鞋扭着妖嬈的身段從裡面走了出來,看到站在一起的這對男女,抿脣一笑,嬌聲說道:“原來霍太太也不甘寂寞啊,呵呵洗手間都跟來,嘖嘖……”她不懷好意的笑着離去。
從她們這邊經過的人,投來探究的目光,讓秦暖惱怒的擰起了眉頭。
楚逸軒冷冷一笑看着伊娜的背影聲音不大不小的對秦暖說道:“不必理會那些腦短路的人,自己是個人盡可夫的,就抹黑了全世界的女人。走吧,擎在那邊等你。”解釋的太多或者質問只會徒增笑料,有些時候解釋就是掩飾,所以他點到爲止,蔣家那點私密他還是清楚瞭解的,這裡是洛城,他有膽子說出來,就不擔心會有怎樣嚴重的後果,以楚家在歐洲的地位,蔣豪的人並不敢輕易對他怎麼樣,更何況伊娜那樣一個女人。
楚逸軒毫不留情面的話,讓伊娜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人盡可夫,該死的男人。剛剛已經要離開的幾個人聽到楚逸軒的話頓時長大了嘴巴,看向伊娜,但是看到那女人殺人般的目光,趕緊低下頭逃離了這塊是非之地。
回到大廳,霍擎的身邊站着一身紅色禮服的蔣念薇,緊緊地挽着他的手臂,在他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麼,他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寵溺的笑容,心暖覺得那樣的笑容有些刺眼,轉過身腦子裡回想着剛纔伊娜的話,目的?自己有什麼地方值得他花費心思以婚姻爲代價讓他達到目的。
他目的的原因究竟是什麼呢?她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混亂,楚逸軒端了一杯果汁給她,就被一箇中年的男子絆住了腳步拉過去交談。
這場晚宴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纔會結束,她想的有些頭疼,找到了個隱蔽的座位坐下,揉着自己的腳,不斷地思索着那個問題。
她跟霍擎自結婚以來的交流極少,從未交談過,最多的深入交流就是在牀上,甚至連當初婚禮上那場限制級的畫面,她都忘了追究是怎麼回事,只覺得一切已經很糟糕了,何必再去揭開那潰爛之後已經結了痂的傷疤。
可今天經伊娜那個女人的提醒,很多的疑惑涌上了心頭,她猛地想到了自己那個無緣相見的孩子,他那麼急於讓自己做掉那個孩子,這一切都是怎麼回事?
“霍擎的女人,有什麼過人之處?本少爺真是好奇的不得了。”
頭頂上突然傳來一道戲謔的男聲,秦暖驚得猛地一下子站了起來,可是腳上沒有穿好的高跟鞋,因她突然地動作沒有站好
而向一邊倒去,她驚呼一聲,以爲自己就要倒地,突然腰上纏了一條手臂,將
她的身體穩住。
正想要道謝,那條手臂卻不規矩的在她腰上亂動了起來,眼睛觸及到手臂上密密麻麻的粗重體毛,讓她只覺得一陣噁心,似曾相識的恐懼襲上心頭,她用力的去掰那隻放在自己腰間還在亂動的手臂,怒聲道:“混蛋,你給我放開。”
“呵呵。”男人輕笑一聲,在她腰間用力的掐了一把,鬆開了放在她腰間的手,雙手揚起玩味的笑看着氣的臉色蒼白的女人,一陣好笑。
“喂,本少是在幫你,沒有我這麼一抱,你就摔倒在地上了,感謝的話不說一句,竟還罵人,這是哪家的道理。”
秦暖看到他那一頭的紅髮,本能的想要逃離,她纔不相信他有這樣的好心,蔣念薇的哥哥,一定是過來找自己的麻煩的,她看了眼四周,自己所在的位置有些隱蔽,那邊霍擎被該死的蔣念薇死纏着脫不開身,逸軒已經遠了了她的視線,她提着裙襬,不理會面前的男人,往前面的人羣中走去,她真是腦子抽了才讓自己落了單。
雖然她也清楚這樣的場合不會有特別意外的事情發生,但是保不準姓蔣的一家子會突然發瘋。不管了現在必須讓人送自己回去,她不能再呆在這個該死的鬼地方。
蔣念哲看着倉皇逃離的女人愉快的吹起了口哨,那聲音像極了地痞流氓,秦暖的一張小臉難看到到了極點。白浩然尋過來的時候看到秦暖的臉色上前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冷冷的掃了蔣念哲一眼:“二少,請自重。”
“呦,呦,這不是霍擎的狗腿嗎?真是一條好忠心的狗啊,嘖嘖,看這護人的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爲這是你的女人呢。”蔣念哲的話完全激不起白浩然的怒氣,扶着秦暖的手臂輕聲說:“少奶奶,我先帶您去那邊,擎少一會兒會過來找您。”
秦暖搖了搖頭轉過身,對上蔣念哲那輕蔑的眼神,沉聲道:“狗這個詞本是褒義因爲他是人類最忠誠的朋友但是有些人的嘴裡吐不出象牙來也就算了,卻是能吐出些糞便簡直連當狗都不配。”說完她轉過身對白浩然低聲說:“送我走,這該死的地方,我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被這樣踐踏人的尊嚴,白浩然能忍她忍不了,小白是個孤兒,這也是從老曲的口中得知的,他爲霍擎辦事付出的是自己的勞動,收穫的是自己的汗水,沒有卑微的諂媚只是本本分分的奉命行事。憑什麼要被一個連動物都不如的二世祖在這裡羞辱。
反正自己也已經得罪光了姓蔣的人,再多這一次也無妨了。有的時候你想躲避的事情永遠都躲不過去。
白浩然震驚她居然會爲自己與蔣念哲辯駁,內心深處閃過一絲暖意,沒有抗拒她提出要離開的要求,扶着她的手臂往會場外面走去。
現在她的腦子裡亂成了一團,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冷靜一下,從側邊的門口走出去,她沒再看一眼被人羣包圍着的霍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