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9 我心悠然 什麼都是鳳悠然說了算
其次,陳常在畢竟也不願意看到安氏珠寶鬧出醜聞,弄得盈利下降,這樣,對於陳家也是不利的。
陳家這麼多年來,畢竟很多時候,處處都要靠着安氏珠寶來獲取背後巨大的利益支撐的。
總之,這好處,陳家是處處都要佔着的芾。
陳常在對於自己的遊說功夫,十分有信心,見青陽少爺和鳳悠然都不說話。
他直接站了起來,大有一股指點江山,揮斥方遒的感覺。
他大聲說道:“我做出的建議,是爲了大家所有人的利益考慮的,並不是基於我一個人……也不是因爲安千承,是我的姑父。所以,爲了我們共同的利益……”
他看了大家一眼,十分自信,自信自己有百分百的把握,可以說服在場的每一個人。
尤其是鳳悠然,不過是一介女流之輩而已。
就算有青陽少爺幫她,也未必能在這些事情上拿捏得精準樅。
尤其是青陽少爺更是聰明人,不可能爲了短暫的情感上的衝擊,就放棄這麼龐大的利益而不顧。
所以陳常在,是堅信自己的提議,可以獲取鳳悠然的贊同的。
鳳悠然淡淡看了一眼陳常在,放下餐具,說道:“陳議員,你說的這一切,我都表示贊同……”
陳常在一喜,臉上卻保持着自矜的態度。
鳳悠然話鋒一轉,說道:“不過,我贊同你說的話,卻並非代表我同意你做的決定。”
聽到鳳悠然的話,陳常在面色一變。
鳳悠然繼續說道:“你說得不錯,安氏珠寶現在確實不能再有任何一點醜聞了。任何醜聞,都可能會讓她陷入巨大的危機之中。但是……這並不代表,做錯的事情可以放棄追究,也並不代表,錯誤的東西不能不去糾正。”
“我父親之死,雖然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年時間。但是,他雖然離世了,還有我和鳳卿在,還有我們的孩子在……沉冤總能得到昭雪,正義總會有地方展現。正是因爲有這樣的錯誤,纔要去改這樣的錯誤,纔要去警示後人不要去犯這樣的錯誤……不然,我們堂堂安氏珠寶,又憑藉什麼走遠呢?”鳳悠然的聲音很平靜。
但是平靜中,卻帶着沉穩的力度。
她不卑不亢,一一敘述道來,眉眼之間,都是堅定的神情。
見大家都不說話,陳常在的臉色也有些難看。
鳳悠然繼續說道:“我大伯父的事情,我定不了,青陽少爺也定不了,只有法律可以來判斷,警察來執行。我還是相信,遮掩問題,不是處理問題的辦法,只有正大光明地解決問題,纔可以繼續走得更好。”
陳常在的臉上已經非常難看了,說道:“然然,你就確定要這樣,讓安氏珠寶,再經歷一次危機嗎?”
“這未必是危機,不是嗎,陳議員?危機和機遇總是共存的雙生關係,不是嗎?要看怎麼去處理解決,也要看用什麼態度去處理和解決。”鳳悠然淡淡地說道。
“哼,你這樣明顯就是沒事找事,何必讓自己再陷入一團亂麻之中?”陳常在拂袖說道。
顯然,鳳悠然對他的態度不買賬,讓他覺得有些不爽。
他在安家的地位一向頗高,安太太和安千承以前都願意聽他的。
現在卻被鳳悠然這樣不放在眼裡,確實讓他覺得很不爽,
“有事,我要解決事情,不怕事;沒事,我自然不會去找事。”鳳悠然不卑不亢地說道。
陳常在落在鳳悠然身上的目光,帶上了幾許探究。
他上次去過安氏珠寶所在的城市,當時就覺得這個鳳悠然不簡單,雖然外表看上去,跟人不爭不搶,也不露什麼風頭。
但是骨子裡,卻始終有一種從容大氣,淡定平和的感覺。
就好像是修煉千年的狐妖一樣,有一種不壓迫人,卻讓人捉摸不透的感覺。
現在看來,就更是如此。
青陽少爺也淡淡地說道:“陳議員,然然說得對。如果安氏珠寶中真的存在問題,我們隱着壓着,也只能將問題藏起來,而不是解決了。如果這個問題不解決,遲早一天,都要爆……與其等到爆的那一天,事情一發而不可收拾,又何不現在就開始,在問題剛剛萌芽的時候,就開始解決呢?”
他站起身來,長身玉立,比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要高出許多。
青陽少爺的氣勢,是很有些居高臨下的,尤其是現在,雙手撐在椅背上,顯得灑脫而又利落,比陳常在多了幾分從容,也比他多了氣質怡然。
他繼續說道:“安千承是然然的大伯父,也是我的大伯父,他和我岳父大人之間的事情,我更希望是個誤會,是個被外人陷害的局。兄弟相殘這種事情,我們也相信,不是大伯父能夠做得出來的。所以……既然大家都相信大伯父是無辜的,我們又何妨,藉着這個機會,讓大伯父沉冤得雪,洗清身上的嫌疑呢?”
陳常在厲害,處處將對自己有利
tang的事情,說成是爲了安氏珠寶。
而青陽少爺則比他更高一籌,將調查安千承的事情,說成是還安千承一個清白。
要說佔領道德制高點,鳳悠然和青陽少爺,都遠遠比陳常在在行。
聽到如此,陳常在只好不再多說,但是臉色卻是沉沉的。
讓現場的氣氛,都顯得有些糟糕糟糕。
鳳悠然笑着說道:“許議員,陳議員,我們也是爲了大家更加長久的利益和合作起見,而非是一時的意氣用事,想必二位也能理解我的心情吧?”
許議員見今天的事情,已經有些談不攏了,如果再繼續硬對硬,恐怕會傷了和氣。
他站起來打圓場說道:“安小姐的話說得有道理,陳議員的話也有理由,今天不如我們暫時就先這樣,以吃飯敘舊爲主,其餘的事情,先放在一邊再說?”
陳常在知道鳳悠然和青陽少爺兩個人,都是性子剛硬的。
現在到了這種狀態,要是再硬碰硬,就真的會撕破臉的。
他只好說道:“許議員說得是,今天以吃飯敘舊爲主吧,別的事情,我也不過是隨口這樣一說,並未真的就是打定了這樣的主意。”
鳳悠然笑道:“確實,家宴不談公事,今天的事情,暫且這樣吧。”
頓時,餐桌上恢復了熱烈的氣氛。
這裡坐的六個人,都是人精一樣的,既然無法說服彼此,也就都露出笑臉,說些別的事情。
秋晚和飛飛跟許少爺和陳家小公子在一起玩兒。
說是玩兒,秋晚和飛飛是很喜歡跟孩子們一起玩兒的。
不過秋晚想到多接觸一下他們,能夠摸一下京城裡的人的底細,多打探一點情況,所以也就只好耐着性子,跟他們在一起玩兒了。
許少爺是很怕飛飛的,連帶的,連對秋晚也是怕得兩股戰戰的。
不過這陳家小公子卻是沒有吃過虧上過當的,對於秋晚和飛飛,很有些瞧不起。
不過陳家小公子是人精兒,從小在陳家那樣的氛圍下耳濡目染,頗有心機。
所以他雖然有些看不慣秋晚和飛飛,但是卻沒有表現出來,而是也想探探秋晚和飛飛的實力。
不過以陳家小公子這樣的城府,他心中所想,飛飛和秋晚哪裡有看不穿的?
只不過沒有戳穿他,跟他敷衍着玩兒呢。
尤其是秋晚,他不是飛飛那種很跳脫的性子,經常都是很安靜的狀態。
他安靜起來的時候,好像並沒有將所有人都放在眼裡,但是心中,卻自然而然對外界的人和事務,有自己的評價和判斷。
只不過他不將這些掛在口邊而已,但是心中自然是有數。
陳家小公子的那點小心思,還瞞不過他的眼睛。
許少爺對飛飛有些怕怕的,總是怯怯的。
陳家小公子看着飛飛:“聽說你是從B市來的?”
雖然他儘量掩飾了對於B市的不屑,飛飛還是敏銳地感覺到了。
她擡眸來,說道:“對啊,怎麼了?”
“沒什麼啊,既然你是我父親的客人,到時候我會好好招待你在京城裡遊玩遊玩的。我們京城裡有很多好的去處,恐怕你之前從未見過吧?”陳家小公子的臉上有一絲倨傲。
飛飛笑着說道:“對啊,沒有見過啊。到時候可要勞煩小公子帶我到處去玩玩兒了。”
陳家小公子得意地笑了笑:“當然,我作爲京城人,怎麼着也要金盡地主之誼,才能過意的去嘛。”
他一臉的我是京城人我驕傲,你們是外地人沒有見過世面的感覺,讓飛飛有些不爽。
不過飛飛也沒有說什麼,雖然說有仇不報非君子,但是飛飛也不是那種不動腦子就要報仇的姑娘。
等他狂,過幾天且看。
晚間的宴席,總算是有驚無險地過去了。
陳常在的身份地位,按照官位來說,是在場最高的。
所以他最先攜帶妻兒離開。
人在京城,確實比的不是錢,是官位。
這也無可厚非。
不過因爲今晚的事情,是許議員和許太太安排的。
鳳悠然看得出,這許議員和許太太,是確定無誤地站在陳家那一邊的。
以後她和青陽少爺行事,就要小心一些了。
許太太笑着說道:“安小姐,不如再坐會兒,喝點茶再離開吧?”
因爲許家是安氏珠寶贊助的,鳳悠然現在雖然已經嫁給了青陽少爺,但是代表的,始終還是安家的人。
尤其是她來京城,爲的是安氏珠寶的事情活動,許太太自然而然,要叫她安小姐,而不是俞太太。
要是叫一聲俞太太,那很多事情,很多要求,許太太就不好出口了。
所以她還是將鳳悠然當做未嫁的姑娘,也顯示出鳳悠然年輕的一種
叫法。
這是許太太的一點小心思,由此也可見,許太太的精明。
她倒也不怕得罪青陽少爺,她這一雙眼睛,在京城裡看遍了風雨,還要幫着自己的老公四處活動,又哪裡會看不出,這對小夫妻,什麼都是鳳悠然說了算?
既然是鳳悠然說了算,就一切要以鳳悠然爲主了。
當然也不是不將青陽少爺放在眼裡,只是凡事,都要鳳悠然先青陽少爺一步了。
許太太的這些小聰明,青陽少爺和鳳悠然也是知道的。
心頭除了好笑之外,更是對京城裡的情況,多了一份顧慮——這許議員也不是特別大的人物,但是其太太行事說話,就有很多講究。
可見這京城裡的人,都是講究這一套的,以後她和青陽少爺的很多事情,都要更加小心謹慎纔對。
鳳悠然笑了笑說道:“也好,正想跟許議員和許太太討論一下今年的事情。”
按照以往的約定,安氏珠寶每年會給許議員的活動或者競選提供一筆資金。
相應的,許議員在政策上,會爲安氏珠寶爭取相應的一些優惠。
這都是互惠互利的事情。
以往的年份,是早就商定好了的,只是有一些細節條款靈活改動。
而今年,變化肯定很大。
因爲今年幾乎是鳳悠然掌權了,她手中所持的股份也多。
許太太這一次對於鳳悠然的態度,跟上次去安氏珠寶,是完全兩個不同的概念,也跟着個原因有莫大的關係。
鳳悠然和青陽少爺其實有心想要取消跟許議員的合作。
只不過現在他們纔來京城,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取消跟許議員合作的事小,給人的感覺卻不好。
所以只好耐着性子,先穩住這件事情再說。
所以自然是要談的。
四個人在書房裡,商談到凌晨,才確定好各項事情。
許議員和許太太都有些精疲力竭,對視了一眼,知道眼前這個鳳悠然,真的比安老爺子還不好糊弄。
雖然她說話彬彬有禮,但是綿裡藏針的感覺,卻是讓人無處下口。
所以這一次的商談,讓許議員和許太太都有些累。
不過看鳳悠然和青陽少爺,都還是神采奕奕的樣子,幾乎沒有任何疲累的感覺。
許議員和許太太略略有些驚訝,不過也好,雖然在這種談論中,要爲彼此的利益爭取,算是敵手;
但是大部分時間裡,許家和安氏珠寶還是合作關係,算是戰友。
有鳳悠然和青陽少爺這樣超強無敵的戰友,許太太和許議員還是十分安心的。
四個人一起從書房裡出來,到了樓下。
因爲已經是凌晨了,三個小朋友卻還沒有休息。
許議員看到自己的兒子,趴在桌子上,睡得口水橫流。
而秋晚神采奕奕,根本看不出半點睏倦的樣子,還斜倚在桌子前看書。
飛飛則正在拼圖。
鳳悠然有些心疼,剛纔早知道要跟許議員夫妻拉鋸戰這麼久,早該讓人送秋晚和飛飛回去睡纔是。
青陽少爺也心疼,大步上前,伸手抱起飛飛和秋晚,說道:“馬上就回去睡覺了。”
“爸比,我不困。”飛飛一邊說,一邊卻打了個呵欠。
她不困,只是在外人面前繃起來啦。
總不可能在許議員家,隨便找個地方睡下吧。
剛纔許議員和許太太的注意力也集中在爲了在安氏珠寶那邊多爭取一點利益上,沒有關照幾個小孩子。
他們兩人現在臉上有些放不下,因爲這對比也太鮮明瞭……秋晚和飛飛是再困都打起了精神,一看就顯得有精神也有教養。
而自己家的熊孩子,早就睡得不知道什麼樣子了。
雖然說都是孩子,沒有什麼關係。
但是這兩相對比之間,還真的是有無比大的差距。
鳳悠然笑了笑說道:“那許議員,許太太,我們就先告辭了。”
許議員和許太太一直將他們四人送出去到大門口,才目送着他們的車遠遠地離開。
秋晚和飛飛是真困了,畢竟是小孩子啊,上車了之後,一個倒在爸比的懷抱裡,一個倒在媽咪的懷抱裡,很快就睡着了。
青陽少爺又是心疼,又是好笑:“這兩孩子,因爲在別人家,這麼困還要撐着。”
“真是傻孩子,是爲了我們倆的面子撐着呢。”鳳悠然搖搖頭說道。
這兩個孩子非常懂事,要是在親近的朋友家裡,肯定早就去睡了。
可是在這許議員家,卻是撐着不肯去睡。
青陽少爺是真的心疼,沒有想到他們會這樣做。
他說道:“秋晚和飛飛年紀畢竟還小,以後我們做事之前,還是多爲他們考慮考慮吧。”
鳳悠然點點頭,將飛飛緊緊地抱緊在懷抱裡。
青陽少爺則抱着秋晚。
而陳常在從許家出來之後,情緒就不怎麼好。
陳太太也不敢多說什麼。
陳常在回到家之後,就進入了自己父親的書房,去找自己的爺爺。
陳常在的爺爺,也就是安太太的父親,是安可玉和安可信的外公,現在已經是年過七十,正在商務部部長這個位置上。
陳常在家中原本就是在京城之中頗有威望,後來安太太嫁給安千承之後,靠着安氏珠寶這巨大的財富,陳家的事業和官位,才又上了一個臺階。
現在眼看着安千承出事,整個安氏珠寶的大權旁落,整個陳家都有些人心不穩。
本來,陳常在想要說服鳳悠然,竭力保住安千承。
可是鳳悠然卻是嚴詞拒絕了,絲毫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
顯然,鳳悠然是不可能給陳家這個面子了。
陳常在進入了陳老爺子的書房裡,陳老爺子正跟陳常在的父親陳尚志說話。
見到陳常在進來,陳尚志開口問道:“見到安家二小姐了?”
“見到了。”陳常在點頭說道,因爲他跟鳳悠然是平輩,所以這件事情,陳家的老一輩沒有動手去做,而是由陳常在出手。
陳常在搖搖頭說道:“這個安然,竟然是個軟硬不吃,我讓她放開姑父這件事情,可是她竟然無動於衷。”
陳尚志想了想說道:“這也難怪。她現在手握安氏珠寶大權,是必定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加上有青陽少爺撐腰……恐怕,我們要讓他麼平和地收手,很難。”
陳常在有些焦急:“那就任由安氏珠寶讓這個安然拿在手裡,一直這樣下去麼?要是真的讓他們確定下來姑父是真實的殺害安千唸的兇手,以後安氏珠寶,可就跟我們陳家,半點關係都沒有了。”
這整個陳家,確實對於安氏珠寶覬覦已久。
以往安老爺子在世的時候,他們就一直有這種想法,想要入股,成爲核心股東,已經很多年了。
但是有安老爺子強勢手腕壓制着,一直沒有讓陳家的人得逞。
也正是因爲如此,安老爺子一直並未將安氏珠寶的未來,全部壓在安千承和安可信手上。
而且安千承一旦出事,安老爺子就馬上連帶安可信都不信任,也有這樣的關係。
安太太,就更是一直被安老爺子所防備的了。
只是現在安老爺子離世,原本以爲安氏珠寶,可以輕鬆地囊括進自己的口袋,卻遇到鳳悠然和青陽少爺這麼難啃的骨頭。
陳尚志搖了搖頭:“目前,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爸,這些年來,我們爲安氏珠寶的發展,貢獻了很多力量。現在安氏珠寶一旦換人,就想要將我們摒棄在外,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這個鳳悠然和青陽少爺,我非得給他們點顏色瞧瞧不可!”陳常在有些惱怒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