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 偷了一口香
沈涼墨眸光微轉,在楊素青身上停留一秒,便收了回去。他的目光再次利刃一般地射向鳳卿。
鳳卿滿臉不愉,不爽道:“服了你了,這樣也能被你找到?!不過我沒有心情,失陪了。”
話音剛落,鳳卿身影一閃,便從窗戶裡躍了出去。他身手一向利落,且逃跑手法超級高明,這一下躍出去,滿以爲毫無問題會逃脫掉。
沈涼墨淡淡地看着他躍出的方向,臉上神情未有絲毫變化。
就在此時,傳來鳳卿“啊”的一聲和破口大罵的聲音:“靠,沈涼墨,你有種別TM的使陰招!”
“能抓到人的就是好招!”沈木幫自家少爺反駁了一句。
楊素青松口氣,低聲道:“原來你們是在辦正事。既然這樣,也不敢打攪你了……”
沈涼墨這才注意到,桌面上擺放着一束嬌豔的玫瑰,還有一個訂婚專用的蛋糕,他的眸光轉到蘇薇纖細的十指上,發現上面新帶了一枚戒指,一生一世的款式是近年的流行。即便是他這樣不關注時尚的人,也見過這樣的戒指。
她是和易沈軒訂婚了。
這個認知升起的時候,他心底一陣抽痛,不是不適,只是不快樂。就像從來便未曾快樂過一樣,心底的苦澀滋味蔓延。
但是留下她,又能如何呢?他的心本就不在她的身上,而應該在躺在病榻上,等待救治的夏思琪身上,難道不是麼?
一個人的心可以廣闊如天地,也只能小得容納一個人。他已有一個,便不如放手這一個……
他滑動輪椅,轉身便決然離開。
沈木緊跟在沈涼墨身後,沈涼墨低聲問道:“那邊的醫生,有研製出解毒的藥物嗎?”
“醫生說,稍微難一點。不過不出半年,便能批量出產需要的藥物了……”
沈涼墨眸光一深,“我要他批量何用?夠一個人使用便夠了。”
沈木忙道:“是,我會及時跟進的。少爺,鳳卿過來了。”
沈涼墨擡眸,鳳卿便已經大喇喇地走過來,秀氣至極的臉上露出顛倒衆生的笑容,很狗腿地道:“墨少墨少,你們在研究什麼藥物啊?”
全然已經沒有了剛纔被沈涼墨“使陰招”強留下的不快,一臉狗腿相地來討好。
“鳳卿,現在追殺你的人,是世界上最強大的僱傭兵組織。這些人全是死士,現在除了我之外,沒有人敢保證,能讓你安全存活。”
“呵呵,呵呵。”鳳卿揚起秀眉,“好強大的僱傭兵組織啊,真是太厲害了,連易沈軒和蘇薇他們都不敢碰。他們倆人還順利救過我咧……”
沈涼墨冷哼一聲,“如果不是擔心那幅價值連城的畫的下落,你以爲,他們那次會順利放過你?”
“好吧,好吧。你說的都是對的,墨少最威武,墨少最英明。墨少,你們剛纔在研究什麼藥物啊?”鳳卿秀氣的臉上帶着渴盼,這世上要是有什麼他不知道的藥物,比被貓爪撓心還讓他不爽。
“沒什麼,我們只是在討論勝利女神畫像的價值。”沈涼墨隨口道。
鳳卿越是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藥物,好奇心越是被挑起,“不是,你們明明在說什麼藥物的。別以爲我沒有聽到!”
沈涼墨神思一動,想起鳳卿在藥物方面的造詣,點頭道:“沈木,你告訴他。”
“上次夏蘇薇在沈家被一條毒蛇咬傷,注射過血清,但是體內殘留的毒素並沒有排清,現在時而會復發,忍受着非常大的痛苦。這種蛇世界上非常罕見,所以需要研究專門的對症藥物。現在瑞士的醫生正在研製,不過需要不短的時間。”沈木解釋道。
鳳卿臉上一下子佈滿了興奮,好似遇上了世界上最開心的事情,擊掌道:“好玩兒,好玩兒,真好玩兒!我來,我來,讓我來!”
沈涼墨擰眉,“幼稚!”
“墨少,這樣的事情你居然不找我!瑞士那幫醫生,除了申請經費的時候舌燦蓮花,強大無敵之外,研究新藥物這種事情,什麼時候能比得過我了。”
沈涼墨淡淡道:“鳳大醫生爲人做事憑心情,沈某已經屢屢碰壁。這一次,又怎敢隨意來勞煩你?”
“墨少,你讓我試試。”鳳卿攔住要走的沈涼墨,孩子氣的張開雙臂擋住唯一的道路,不讓他離開,“墨少,你若是讓我來研究藥物,我還可以考慮考慮幫你救躺在病榻上的那個女人哦。”
沈涼墨頓住了輪椅,挑眉:“真的?”
“我鳳卿什麼時候說過話不算數?哼,告訴你,我的信用值排名甚至在我的醫術值之前!”鳳卿放開手,伸出手臂,“那就這樣說定了。蛇名告訴我,給照片也行!”
等到鳳卿喜滋滋的離開,沈涼墨的長眉舒展開來,只要鳳卿鬆口,夏思琪便有救了。那個唯一讓他掛心的女人——她醒來,他便會好好對她,從此再無別的女人可以讓他動容。
沈木跟在他身後,眺望着鳳卿遠遠離開的身影,笑道:“果然只要一個小小的策略,就可以讓鳳卿鬆口。少爺你真是太聰明瞭!這一下,夏小姐終於有救了……”
楊素青看着大兒子遠遠離開,心中刺痛,他拋卻她,就如同她當年拋卻她那般簡單輕鬆。她收回泛紅的目光,笑着對易沈軒說道:“剛纔那個人,你大哥帶人來抓他,可見他不是什麼好人。幸好沒出什麼事情,你大哥來得也及時。”
易沈軒也不太清楚鳳卿的身份,擰眉道:“不過剛纔他給蘇蘇診脈,說得一字不差……我倒真想再見見他。”
蘇薇奇道:“你們說……大哥?”
蘇薇一直不知道這件事情,易沈軒解釋道:“是的,是沈涼墨。不過他和我們並不同住。這件事情說來話長,到時候慢慢跟你說。”
蘇薇點點頭,心中有點悵然若失。
這頓晚餐便提前結束了,不過三人的心情還是都很舒暢。那個小插曲並未帶來太多不\良影響。
馬爾代夫的夜晚,空氣格外的清醒,黑黑的天空低垂,明亮的星星緊緊跟隨。藍綢一般的天上被星星點綴得異常的漂亮高潔,就像就在身邊一樣。
回到酒店,三人都是不同的房間,互道了晚安後,易沈軒才依依不捨地從蘇薇的房間裡出來。
蘇薇剛剛關上門,又被敲開了,她打開房門,易沈軒站在門口,一臉的笑意讓他明亮的桃花眼顯得更加的俊朗不凡。蘇薇笑道:“落下了什麼東西嗎?”
“是啊。我的未婚妻還欠我一個晚安吻。”易沈軒揚起陽光的劍眉,笑道。
蘇薇臉上暈上了紅色,不經意間,易沈軒一個吻落下,在她瑩潤的脣邊偷了一口香,才笑笑地說:“蘇蘇,晚安。”
關上門,心頭還一直不停地跳動着。
敲門聲再次傳開,蘇薇臉上帶了笑意,打開,卻見門口站着一個陌生男人。
不,不是陌生男人,是成東卿。只是反應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自己該認識這個男人。
蘇薇捏着門把手,預備好了隨時關門的打算,問道:“你來做什麼?”
“蘇薇……我是公事路過這邊。聽同行們說你也在這裡,才冒昧來看看你。你別誤會,我明天的飛機就要回國了。”成東卿急急地說道,生怕蘇薇將門摔在他的臉上。
他雖不及沈涼墨和易沈軒高,也蠻高了,倒影將蘇薇全部遮住。
蘇薇搖搖頭:“何必呢?我們已經分手了,何必再來看我。就讓一切都好好過去吧。”
說這話的時候,雲淡風輕。年少時的感情,本就來得不激烈,過去後,便隨風而逝了。
成東卿默然,曾經是他苦苦地追求,讓她做了女朋友。這份感情中,他一直處於全程主動的狀態,蘇薇只是被動配合。
他待她如珍貴的瓷娃娃,連多碰一下都捨不得。但是最終,她的不夠熱切讓他選擇了那次犯錯……他親手打破了兩人脆弱的關係。
如同被打碎的玻璃,無法修補縫合。
“這個還給你。”成東卿掏出一張支票,塞進蘇薇的手裡。
蘇薇低頭一看,是一百五十萬。加上上次他轉到她賬上的五十萬,他欠她的錢,就已經完全還清了。
“嗯。”她接過來,默默收好,沒有多餘的情緒,“沒什麼事情的話,我想早點休息了。再見。”
蘇薇禮貌客氣地說完,關上了房門。
成東卿的雙手垂在褲腿邊,緊緊地捏起泛白的指節。對不起,蘇薇,不是想讓你傷心,我只是想好好的保護你,讓你遠離傷害……即便,今生不能得到你,不能再次擁你入懷。
蘇薇捧起冷水在臉上拍了拍,冷卻了一下今日一整日不平整的心情。聽到敲門聲的時候,她輕輕擰了眉,又會是誰呢?
她走過去打開,這一次,真的是一個陌生人。她禮貌問道:“請問你是?”
“夏蘇薇小姐是吧?我們是奉沈先生之名,請你去喝茶的。”來人西裝革履,氣態儼然,聲音低聲有力,但是不帶有任何情緒。
“請問是哪個沈先生?”蘇薇不解。
“沈南生沈先生,沈涼墨的父親。”
蘇薇對這個名字很陌生,但是對於沈涼墨確實熟悉的。沈涼墨的父親找她?會有什麼事情呢?
眼前的男人態度堅決,蘇薇知道,自己這是非跟着走不可的了。將長髮別起,順手關了門,跟着他們一起,來到了酒店另外一個樓層。
到了一間門口,好似感知到她過來,門從裡面向兩邊打開。
蘇薇進門後,轉角,看到總統套房內的客廳裡,一個年逾五旬的中年男人,坐在沙發裡,氣勢威嚴,自有一股王者之氣。他的面容和沈涼墨就幾分相似,所以蘇薇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夏蘇薇夏小姐是吧?”沈南生從沙發裡站起來,順手極有禮節地將敞開的西裝扣扣好。站起的時候,便是衣服嚴整了。
“是,我是。沈先生你好。”蘇薇點頭致意。
沈南生伸手指向沙發,聲音威嚴,帶着長者特有的慈善和氣度,“夏小姐不必拘束,請坐吧。來人,給夏小姐倒一杯咖啡。”
馬上有人上前來,端了一杯香醇的咖啡,放下勺子,鮮奶和方糖,齊整整地擺放在蘇薇面前。
蘇薇輕聲道:“沈先生這麼晚找我過來,不是喝咖啡這麼簡單吧?沈先生有事,不妨直言就好。”
“你倒是個直爽的孩子,不錯。”沈南生端起咖啡輕啜了一口,心滿意足地放下,道,“夏小姐,我想請你離開易沈軒。”
“啊?”蘇薇沒有想到他會說這個,頓時吃驚不已。腦海裡轉念,易沈軒說沈涼墨是他的大哥,那易沈軒……會是沈南生的兒子嗎?
沈南生禮貌而誠懇地說道:“當然,也請你一定要,離開沈涼墨。”
蘇薇心情激盪,身體開始疼痛,手臂也輕微地顫抖起來,她緊緊地捏住了拳,控制住自己,“爲什麼?”
“原因我不便跟你細說。但是條件,可以隨便你開。”沈南生臉上情緒未變分毫,一直保持着應有的儀態和風度。
見蘇薇手不方便,沈南生很紳士地幫她拆開糖包,放進了咖啡裡,加入了足夠分量的鮮奶,讓咖啡的香味四溢開來,在整個屋子裡飄蕩。他端起咖啡,像任何從容的長者一樣,遞給蘇薇,“這是我親手從南非採摘的咖啡豆,現磨的。夏小姐,不嚐嚐嗎?”
蘇薇機械地接過來,手抖得厲害,嘴脣發白,接過咖啡,卻不小心潑灑在了地毯上。
瞬間就將長毛的意大利手工地毯,侵潤上了咖啡深灰的污漬。
蘇薇慌張放下咖啡,拿出紙巾想去清理。但是上好的長毛地毯,一沾上紙巾,便成了一團糊狀,連紙巾的碎屑也飛灑在上面,留下了一地的狼藉。
沈南生矮下身子,望着蘇薇清淡的眉眼,笑道:“夏小姐不要做徒勞的努力了,一會兒會有專業的僕傭過來清理。答應我吧,你跟他們倆,都不合適。”
“如果我說不呢?”蘇薇難過地問道。
“你沒有資格和權利說不,難道不是嗎?”沈南生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着蘇薇,在支票上扯下一張。
蘇薇馬上站起來,“我不要你的錢……”
沈南生停下筆,笑道:“是嗎?這是一張空白支票,隨你填寫吧。夏小姐,請務必收下。”
蘇薇淚盈羽睫,點頭道:“對不起,恕我不能答應你的要求。我要走了,再見。”
沈南生偏頭,馬上有人上前來抓住了蘇薇。蘇薇掙扎道:“你們放開我……放開!酒店內有監控錄像,沈軒知道我來了哪裡,他一定會來找我的!你這樣強逼別人做不願意的事情,不怕犯法嗎?”
“我知道他會找上來。不過,他找不到不就好了。”沈南生臉上的笑容頓時收斂,命令道,“帶走!”
蘇薇驚惶:“你們要帶我去哪裡?鬆開……”
有人上前來,捂住了她的嘴,順帶將她的脣用膠布封住。一個巨大的麻袋套上來,從她的頭一直套到腳上。
蘇薇眼前頓時一片黑暗,連掙扎和說話,亦是不能。
“直接扔進海里!”沈南生低聲。
蘇薇背上驚出了一身冷汗。
感覺被人扛了起來,耳邊開始出現波濤洶涌的聲音,海邊,越來越近了。
沈南生做事,不像沈天豹一樣複雜扭捏,而是直接乾脆,行事果決,不到十分鐘,蘇薇已經被帶到了海邊。
海浪濤濤地漫過沙灘,吹拂起風浪。已經是有些涼了,蘇薇感覺到全身都在發抖。
她本就不會游泳,還別說現在手腳都被綁縛。扔進海里,只會命懸一線……
就在離海邊越來越近的時候,蘇薇感覺到身子踉蹌,扛着她的人好似被人拌了一下,隨之,便傳來了打鬥的聲音。
緊接着,打鬥的聲音越來越劇烈,但是隻是須臾之間,周圍便有人重重倒地的聲音。
她的麻袋被人揭開,矇住嘴的膠布也被人扯了下來。她透過長髮,看到沈涼墨一言不發地坐在輪椅裡,矗立在她面前。
她眼眶一紅,卻什麼都沒有說,低垂着頭站起來,平穩住自己瑟瑟發抖的身軀。
遠處,成東卿捂着受傷的胳膊,遠遠地看着蘇薇的方向。剛纔見過蘇薇,他便一直沒有離開,在她的房間外守着。
蘇薇被沈南生的人帶走,他緊緊地跟了上去,並且馬上給酒店前臺打了個電話,讓他們轉告沈涼墨。
是他首先出來阻住了沈南生的人,爲沈涼墨贏得了先機。
但是他雙拳難敵四手,被沈南生的人傷到了手臂。但是沈涼墨終於還是趕過來了。
他便遠遠地離開了。
見蘇薇沒事,他狠心更加走遠,身影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被黑暗所吞噬。在沈涼墨身邊,蘇薇更加安全,不是嗎?
雖然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更加危險。但是,沈涼墨總歸是能保護她的,而他,卻不能夠,不是嗎?
蘇薇根本沒有察覺到最初是誰救了她,她只知,是沈涼墨最先出現。也許是碰巧,也許是偶遇……畢竟馬爾代夫並不大。
“發生什麼事情了?”沈涼墨冷聲問道。
半晌,蘇薇才驚覺他是在問自己。她該如何說……那個人是他的父親,她說的話,他會相信嗎?縱然他相信,那又如何?
沈木將地上翻滾着的人查看了一遍,彙報道:“少爺,是老爺子的人。”
“嗯?”沈涼墨斜飛入鬢的劍眉一挑,帶上了危險的色彩。他轉而再次看向蘇薇,“我父親找過你?”
事已至此,蘇薇再隱瞞也無意義,點頭道:“是。”
“他找你幹什麼?”沈涼墨也無法猜度了父親的心思。
“我……他讓我離開你和沈軒。”蘇薇低聲,幽幽地答道。
沈涼墨挑眉:“你沒答應是吧?你已經離開了我,那捨不得的便是沈軒了是嗎?”
蘇薇垂斂了眼眸,沒有應沈涼墨這句話。她亦不知是爲誰,但是她的感情和心,從來都不是金錢可以收買的。
見蘇薇沉默不說話,沈涼墨道:“跟我來。”
蘇薇低着眉眼,跟在了他身後。
重新回到了那道樓層,房間里正在傳來大聲的爭吵聲。
首先印入耳廓的,便是易沈軒的大聲質問:“蘇薇呢?蘇薇哪裡去了?酒店裡的人都說看到她被你的人帶來,到了你的房間!沈先生,你今天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這世界上的好女人千千萬,值得你的女人太多了。一個蘇薇而已,易先生何必緊張?來人,送客!”沈南生對待易沈軒,態度非常冷淡。
馬上有人來帶易沈軒離開。
易沈軒衝過去抓住了沈南生的衣領,“不把蘇薇交出來,我今天是不會離開的!”
“告訴你,蘇薇已經被我派人扔到海里去了!你要告我,或者想要怎樣,我隨時奉陪!至於你,敢動我一根汗毛,我會讓人將你扔進海里,讓你們做一對苦命鴛鴦!”沈南生的眸光裡冒出火來,驀然推開易沈軒,那火光幾乎能將易沈軒燒灼!
易沈軒爬起來,衝到沈南生面前,抓住他搖晃起來:“爲什麼?爲什麼?蘇薇做了什麼了,蘇薇哪裡影響到你了?混蛋!你居然這樣對他!蘇薇要是有什麼事,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一拳下去,狠狠地揮在沈南生的臉上,將他打得幾乎一個倒仰。
沈南生擦掉脣角的血跡,揮手,他身邊的人馬上抓起了易沈軒。易沈軒的力量再大,又怎麼能拼得過這麼多的人,頓時便被打倒在地。
“給我狠狠地打!”沈南生整理起衣襟,轉頭望向易沈軒,端起了手邊的咖啡,好整以暇地坐了下去。
蘇薇正是在這一刻衝進來的,看到易沈軒躺倒在地上,被人拳打腳踢。
“你們讓開!住手,住手!不要再打了!”她衝過去,扒開人羣,正在對易沈軒拳打腳踢的人看到她,被她這股氣勢所震懾,不由都住了手。蘇薇匍匐在易沈軒身上,焦急道:“沈軒?沈軒?你怎麼樣了?”
易沈軒見到蘇薇,剛纔如死灰一般的眼神中,放出希望的光芒來:“蘇蘇?你沒事了?!你回來了?!”
“我回來了,我沒事了。”蘇薇眼眶發紅,終於掉下了了大顆大顆的眼淚。
“太好了,太好了!”易沈軒艱難地站起來,扶着蘇薇的肩膀,怒目而視沈南生,質問道,“沈先生,我和你往日井水不犯河水,從來沒有相交。蘇薇也未曾得罪過你,我只是想知道,你爲何要針對我和蘇薇,甚至不惜將蘇薇置於死地?”
沈南生一怔,蘇薇居然回來了?
他冷厲的眼眸裡狠戾一閃而過,“我做事,爲何要向你解釋?今天沒有死成,算你和夏蘇薇的運氣。可是你們不會次次都有這種好運氣的!來人,易沈軒擅自闖入私人活動場所,給我打斷一條腿!”
馬上有人上前來拉易沈軒,易沈軒剛纔已經受傷,現在更是行動不便。蘇薇護在他面前,“要打先打我!”
“那就打斷他們一人一條腿!”沈南生根本絲毫不留情。在他的身上,有着沈涼墨最冷酷的那一面,讓人一見驚心。
蘇薇和易沈軒被人拉開,易沈軒想要護住蘇薇,以身代勞,蘇薇想要保護易沈軒。
一時之間鬧得不可開交。
“等一等!”一箇中年女人衝了進來,她儀態高雅,雖然已經年過五旬,但是依然能看出,年輕的時候的美麗。現在歲月已經在她的臉上寫下痕跡,但是她的美麗端方,卻是風韻猶存。
“素青?你來做什麼?”沈南生冷哼了一聲,將頭扭向了一邊。眼裡根本不再看楊素青。
楊素青幾步走上前來,問道:“爲什麼要傷害蘇薇?”
“我的事情,你管不着。”沈南生冷硬地回答道。
“那我能不能管呢?”沈涼墨的輪椅聲此刻纔在門口響起,他一進來,輪椅聲便在門口戛然而止。他望向沈南生,“爸,我也想問你,爲什麼要傷害蘇薇?爲何,不惜要殺害蘇薇,逼她離開易沈軒……和我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