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總裁,別亂來! 359 京城宴會
蘇薇肚子裡的這一個也漸漸大了,每次看到沈涼墨和小小奶包爭*,都不由抿脣直笑。
擔憂母親的心情,因爲有這五個男人的開解,才終於將心態放到最平和。
第三胎也檢查過了,這一次,不再是雙胞胎,而只有一個。
所以蘇薇這一次懷孕,比起之前,反倒要輕鬆許多。
而且沈涼墨的照顧也非常周到,安排給她的食物,在兼顧營養的基礎上,最大程度地迎合她的口味,所以這一次幾乎沒有什麼孕吐。
蘇薇能吃能睡,孕期比起前兩次,完全沒有什麼負擔。
她記起了懷着知書和謹言時候的事情,那個時候她年紀不大,懷着孩子又被沈家的人看重,本身就非常辛苦,還要在醫生的控制下,飲食、運動都嚴格按照所謂的最科學的程序進行。
有時候嘴饞得想隨便吃點自己喜歡的東西,都是不被允許的。
飲食都是定時定量的,她孕吐嚴重,吃下去有時候一會兒就吐出來了。
管束她的護士,便會嚴格按照科學的要求,計算她的消化時間、嘔吐數量,重新確定一份營養餐給她吃。
反正吐多少就要補多少回去。
但是那些營養餐,真正的是科學無比的營養餐,比如50克白水煮雞胸肉,30克無糖分添加純燕麥片,100克純天然無公害牛油果……
營養是營養,可是完全是無滋無味的,對於孕婦來說,最是殘忍無比。
蘇薇現在回憶起那個時候,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過來的。
“小五兒今天很乖很安靜。”沈涼墨對着肚子,跟寶寶聊天之後,得出這個結論。
因爲這是第五個孩子,所以一早沈涼墨就給孩子取好了小名,把最小的這個小奶包,叫做小五兒。
嗯,雖然也不算特別好聽,但是對比言湘庭小三兒這個暱稱,還是好太多了。
雖然已經是第三次當父親了,沈涼墨還是免不了這種期待又緊張,急切地想和孩子熟悉、打好關係。
旁觀小*上小小奶包很不甘……爸比,爲什麼出生之後和出生之前,得到你的待遇相差這麼多?
蘇薇抿脣,微笑着看着他。
短短一年多的時間,他就已經非常適應和勝任父親這一角色了,不管是對待哪個孩子,都是十分稱職的父親——除了吃醋爭*這一點還有待改善。
蘇薇又想起蘇雲的事情來,輕聲道:“媽媽那邊,還是沒有消息傳回來嗎?”
“暫時還沒有。”沈涼墨將蘇薇攬到懷抱裡,伸手落在小腹上,感受着胎兒纔剛剛開始有的,輕微的動作,“她並沒有告訴我,她的計劃。只是,這件事情,是不可能從下往上解決的。”
蘇薇點頭,她也明白,這麼重大的事情,如果是想從下層到上層,一層層報上去,不知道多久才能解決。
最好的方法,只能是直接去找皇室的人。
不過要直接去找皇室的人,以蘇雲現在的身份,可想而知是一件多麼不容易的事情。
像沈涼墨這樣的身份,是可以直接去找的。
但是顧慮會更大更多。
皇室爲了維護自己統治的穩定,是不希望看到其他家族和企業,一家獨大的。
沈涼墨現在在經濟方面,可以說在S國是無人可出其左右的。
所以沈涼墨自身也考慮到了這一點,有意在皇室面前,弱化這個存在,一方面只是保持着家族生意的正常運行,另一方面加大了自己私人產業的投入。
當初沈軒要來爭奪話事人位置之時,沈涼墨將權力放給沈軒,也有出於這個原因的考慮。
越是強大厲害,越容易站在風尖浪頭。
越要懂得取捨,越要懂得屈就。
這也是蘇雲不願意沈涼墨插手這件事情,最終的顧慮。
當年雲家出事,便是因爲家族過於厲害,不僅在軍中掌權,家族中其他人也是位高權重,家族企業又壟斷了整個S國的製藥行業。
雲舒和雲鳳更是藥物研製方面的奇才,天生對藥物有敏銳的洞察力,年紀輕輕就開始掌管多項事關重大的藥物研發。
這樣的家族,是皇室非常忌憚的,但同時也是皇室所要拉攏的對象……
要是被皇室知道沈涼墨和雲家的關係,沈涼墨甚至直接插手這件事情,一定會引起皇室的猜忌。
這件事情不僅會讓沈涼墨陷入被動,也會讓蘇雲陷入被動。
所以沈涼墨這邊以不變應萬變,纔是最好的手段。
這些原因和道理,蘇薇稍微想一想,自然能夠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
她是雲家的人,又在沈涼墨身邊呆了這麼久,經歷過這麼多事情之後,已經熟知權利世界的規則了。
她輕輕點點頭:“其實媽媽行事,我倒是不擔心,她小時候常年跟着舅舅訓練,不倫是身手還是眼界,都比尋常女子高出太多。我只擔心……”
“你擔心她曾經跟喬沐遠的關係,會讓現任王后嫉恨她,是嗎?”
“是。不過也是我多慮了,畢竟媽媽現在是化名狀態。”蘇薇轉而一想,又略感放心一點。
沈涼墨的下巴,抵在蘇薇的腦袋上,柔聲道:“京都我有一些生意在那邊,過幾天,我想過去看看。”
蘇薇從沈涼墨懷抱裡爬起來,認真看着他,良久,在他額頭上落下一吻,輕聲道:“謝謝你。”
蘇薇知道沈涼墨如此說,又親自去京都,肯定是爲了保護母親。只是,他肯定會用別的方式,不讓自己這次行程太引人注目。
蘇薇和他心意相通,馬上就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所以十分感激。
蘇雲到京城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她依然是用蘇雲這個名字。
至於面容,並未做太多的改變。
只是將眉毛和脣角都往下略略畫彎,看上去多了幾許愁苦,而不是以往那樣的神采飛揚。
她多年的歷練,讓她的肌膚多了一種非常健康的小麥色,讓她顯得比她這個年紀的人,多了健康和活力,加上她年紀本就不大,四十幾保養得宜正是人生最風華的時期。
她用一層黃黃的臘塗在臉上,讓自己看上去像是一個愁眉苦臉、無精打采的中年婦女的樣子。
她身邊還跟着一個男人,這個人叫陳伯安,是她從離開皇室起,就一直帶在身邊的人,非常忠誠,現在假扮成她的丈夫,方便在京城裡行事。
蘇雲假扮的是一個珠寶商人,她不想讓人知道她會醫術,會很容易暴露目標。
蘇雲知道自己一家都是冤枉的,但是要如何來洗清,必須收集各方面的證據。
她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要去查清以往的事情到底有哪些人、哪些部門經手過,她要做的,便是將各種資料都拿到手裡,才能說下一步的事情。
而今天,是一個重大的日子。京城裡有權貴邀請各界名流一起晚宴,蘇雲雖然是初到京城做生意,但是因爲她能拿出手的珠寶,都非常吸引人的眼球,這段時間,在京城裡的上層圈子裡漸漸傳開了,所以她也在被邀請之列。
她簡單打扮了一下,身上已經發散出十分貴氣的氣質,只是由於她專門將肌膚和模樣弄成了十分不起眼的樣子,纔不那麼引人注目。
她和陳伯安步入宴會大廳的時候,裡面已經有很多人了。
蘇雲的心裡微微一顫,她從小生活在鐘鳴鼎食之家,從小被當做公主一般對待,剛一成年,便嫁進皇室……
這樣的宴會,對於曾經的她來說,猶如家常便飯一般,多得數不勝數。
可是現在,她已經有足足二十幾年,沒有參加過這樣的宴會了。
她略略掃了一眼四周,有很多人,都是她曾經認識的。
那些過從甚密的叔叔伯伯、家族世交,那些曾經無話不談的友人……
“大小姐,我們先過去吧。”陳伯安低聲說道。
陳伯安也是年過四旬,跟蘇雲年紀相仿,從小便跟在蘇雲身邊。這些年來,最困頓的時候,也是他一直跟在蘇雲的身邊,從未稍離過半步。
他身材清瘦,臉上也是瘦得沒有肉一般,臉頰和脣角上,過早地染上了歲月的痕跡,看上去比蘇雲大了好幾歲,非常嚴肅。
蘇雲點點頭,擡步朝大廳裡走去。
今天的宴會,是商政結合的宴會,是商業部召開,目的是爲了鼓勵整個京城乃至S國的商業發展。
所以來的人非常多,從商的想要搭上政治關係,以便路途更好走;
從政的想要尋求商業方面的助力和贊助,也是存了各種的心思。
這是一個利益相關的世界,是一個複雜的世界。
蘇雲走進去,有認識她是珠寶商人的人,上前禮貌地和她打了招呼,蘇雲一一回應了。
商業部部長作爲今晚宴會的召集人和承辦人,見到蘇雲的時候,也上來打招呼。
商業部部長是蘇雲父親的朋友,曾經經常來家裡,在蘇雲小的時候,對蘇雲也非常好。
蘇雲見到他的時候,心頭情緒翻涌,強忍着情緒,有禮有節地交談了幾句。
再往前走的時候,迎面而來兩位年輕人。
都是非常俊朗不凡的翩翩少年郎,見到蘇雲的時候,端着酒杯往前示意。
原來一個是鳳卿,鳳卿作爲安安的男朋友,強烈要來京城,蘇雲只好默許了。
雖然鳳卿曾經偷盜過許多東西,在許多國家都在通緝之列,但是他的醫術也是讓人咂舌,導致很多世界各國的高級官員對他的行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還有的人,明裡暗裡地拉攏他,給他打開綠燈,只是爲了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因爲吃一樣米,生百樣病,是免不了的事情。誰也不知道自己或者自己親密的人,下一次會不會遇到什麼絕症,會不會就需要有求於鳳卿神醫。
所以這麼多年來,鳳卿倒是出入這些宴會,百無禁忌。
只是他情商不高,爲人又高傲,逮着人不免要刺別人幾句,所以別人不和他深交,只是把他敬着而已,不去觸他的逆鱗。
只有沈涼墨和青陽少爺這樣在情商上完全碾壓他的人,才能將他吃得死死的。
蘇雲一直都很喜歡鳳卿,見到他來,不由笑道:“你倒是比我還來得早。”
鳳卿已經知道蘇雲是自己的姨媽,而且佩服她在藥物研製方面的能力,所以對蘇雲態度很恭順,清貴的臉上,高傲收起幾分,笑着抱怨道:“聽說今晚供應好的紅酒,我先來嚐嚐鮮。誰知道商務部是摳門兒的,最好的紅酒,用的也只不過是千把元一瓶的波爾多,早知道如此,我就不跑這一趟了。”
因爲是抱怨,聲音便有點大,其他人也都聽到了。
不過知道鳳卿是這個性子,都沒有介意。
蘇雲淡淡一笑:“商務部的宴會,用的是納稅人的錢,自然沒有辦法供應動輒上萬的紅酒,你擔當一下吧。”
蘇雲才注意到鳳卿身旁的男子,不由道:“這位是?”
這個男子比鳳卿要矮上許多,但是神態清貴,四肢修長,樣子非常高雅,而且看上去略有幾分歐美血統。
“是我的朋友,安少爺。”鳳卿大笑道。
他這樣一說,蘇雲一下子就瞭然了:“原來是安安。”
其實就是鳳悠然假扮成一個男人的形象,鳳悠然笑道:“你說過,我和母親長得很像,暫且我先扮成這個樣子吧,以免引人注目。”
“好,安少爺。”蘇雲點頭。
隨即她左右端詳着鳳悠然,鳳悠然知道蘇雲的眼光非常厲害,不由問道:“是哪裡有破綻嗎?”
她自信是沒有任何破綻的,她這麼多年,扮演男人有非常厲害的心得,假扮成鳳卿的樣子,至今沒有人識破過。
不過蘇雲是母親的姐姐,難保蘇雲能夠看出區別。
蘇雲搖搖頭:“很像,若不是鳳卿說你是安少爺,我根本猜不出,只是……”
“只是什麼?”鳳悠然倒真想知道蘇雲到底能夠看出什麼不一樣來。
蘇雲正要說話,旁邊有幾個人端着酒杯走過來,笑着說道:“原來是鳳卿神醫啊,鳳卿神醫今日好不容易來到京城,真是京城人民之福分。鳳卿神醫,久仰久仰。”
鳳卿見來的幾個年輕人,都是皮膚白希,十分斯文,看上去就是養尊處優的官家少爺,如不靠父輩蔭庇,真實能力有限。
這樣的人並不對鳳卿的胃口,他懶洋洋地問道:“有事嗎?”
言辭裡,有一種“有事起奏,無事退朝”的疏離感和俯視感。
那幾個人面面相覷,他們好歹也是京城裡數一數二的貴公子,誰見面了不給幾分薄面,不由帶了一絲薄怒,只是不敢得罪鳳卿,強自忍住了,說道:“說有事也是無事,說無事卻又有點事情……”
打官腔是這些人的習慣,但是還沒有等這個戴着金邊眼鏡的人打完官腔,鳳卿便毫不客氣地堵回去:“呵呵,所以你找我是來說廢話的?”
金邊眼鏡的男人白希的臉色更加一白,蘇雲看他的長相和年紀,心頭一轉,大致猜到了他是國會常務秘書長的兒子,難怪如此的文質彬彬。
金邊眼鏡男只好說道:“是這樣的鳳卿神醫,我們哥幾個珍藏着幾瓶紅酒,知道鳳卿神醫是此道中人,非常懂行,所以想請鳳卿神醫一起來切磋切磋。”
見到鳳卿神醫眼眸裡的光彩,那人自以爲得逞,誰家裡沒有個這病那病的親屬,他正是想和鳳卿神醫打好關係,一方面,可以給自己家裡的人看看;另外一方面,還能借此,用鳳卿神醫去討好上司。
說實話,在京城裡,抱着這樣想法的人,沒有上萬也有上千了。
鳳卿情商雖低,智商卻十分高,哪裡看不出他們有什麼想法。對於他們這樣的心態,十分不屑。
他們要是能像沈涼墨那樣,憑藉真實能力將他留下,病人又合了他的眼緣,他二話不說都會幫忙。
可是要拿他當棋子,那是做夢!
鳳卿端着酒杯,懶懶道:“沒興趣。”
連場面上的客套話,都沒有半句。
金邊眼鏡被堵得心頭一慌,就要發作。
他身旁的一個人拉住了他,笑笑說道:“鳳卿神醫纔到京城,事務繁忙,自然沒有精神來理會這些小事,我們以後再約鳳卿神醫吧。”
幾個人,便拉着金邊眼鏡離開了,邊走邊勸道:“鳳卿的牛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誰不知道他做事只憑心情和喜好,又何必跟他一般見識?”
鳳卿擺下一張冷臉,雖然沒有聽到那些人最後的話,但是整個人的心情,都被影響了。
鳳悠然在一旁笑道:“如果是我,我便先答應下來。然後去他們家看看到底有什麼能耐。然後給他們一點小藥,保證他們吃過一次苦頭,再也不敢打我下次主意。”
蘇雲看向鳳悠然,見她眼眸裡閃着一絲狡黠,說話行事,真是像及了以往的雲鳳,又是好一陣子感概。
知道他們兩個藝高人膽大,所以這一次,她才默許了他們的行爲。
鳳卿擺手:“那是你。我要跟這樣的人虛以委蛇,會吐的。”
鳳悠然知道鳳卿的性子,最看重的便是合不合胃口,便一笑而過。
一會兒的時間,又有不少的人上來跟蘇雲和鳳卿打招呼,只是鳳悠然現在扮的是個生面孔,所以並非有很多人熟悉她,反倒讓她樂得逍遙。
不過知道鳳卿的臭脾氣,這些人來招呼,也就只是簡單兩句,寒暄了即離開罷了。
正在此時,聽到有人低呼一聲:“快看那邊。”
這個時候,該來的賓客已經來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壓軸的也都到了,是皇室的幾個後裔。就在大家以爲沒有人會再來的時候,現場一個人的現身,才引起了大家重重的疑慮和所有的關注力。
“啊?那個人是……”年輕一些的人,根本不敢確認來的是誰,只是每個人都看到自己的父輩,臉色的變化,才忍不住又驚又疑。
“那是……”有些年長的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着入口的方向,神色嚴肅中透着不可思議。
蘇雲、鳳卿和鳳悠然也朝向入口的方向。
只見言湘庭的身影出現在了入口,他非常高大,身形甫一出現,就有一種壓迫人的力量感和壓力感,將全場籠罩。
他年輕的面容上,充滿了一種十分淺淡的情緒,那是一種非常淡漠的笑容,好似在嘲諷世間的一切,也好似這世上的一切,都並不放在他的眼裡。
他的眼眸輕輕在全場一勾,便將人的面容和情緒,盡數勾入眼底。
而他的面容,經過入口時的陰影,便展現在宴會上的明亮光影之中!
那是一張年少清貴的臉,是一張這個京城裡,長久廝混的人,永遠都無法忘卻的臉。
因爲那張臉的主人,正是在這個年紀的時候,就已經隕落在了世間。
按照年紀算,那人應該在四十接近五十的年紀了。
可是現在這張臉,明明是如此的年輕,和二十幾年前,完全沒有區別。
因爲這個人的名字,叫言湘庭。
他的血脈裡,留着雲家和雲千夜的血脈。
“啊?”現場的人,齊齊發出這一聲聲音,這一聲中,各有各的意義。
蘇雲掃視一眼全場,將這不同的反應,都記入了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