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總裁,別亂來! 207 俞家的人
聽到馬山叫這一聲“爺爺”,俞華天氣得渾身顫抖。
不要說蘇薇了,就算是俞琬婷現在這樣不濟,也根本不可能嫁馬山這樣的人。
連賠錢亦是超出了俞華天的底線,還何論跟馬山結親?
恨不得這一輩子,再也不要和馬山有任何瓜葛。
俞華天怒喝道:“馬山,你既然這樣,就休怪我無情無義了!”
“好啊,那我也無情無義了!”馬山說道,臉上閃現出既無賴,又十分狠戾的表情。
俞華天知道,這世界上的敵人的層次,哪種好對付,哪種不好對付。
遇上沈涼墨這樣的對手,是萬幸,遇上言家這樣的,在馬山面前相比,也算是好的選擇了。
這世界上偏偏有馬山這樣的人,不惜拿命來跟你糾纏,你只要打不死他,他就一輩子噁心你。
馬山曾經在賭場的時候,連手指都輸了接近一半了,可是還能夠崛起,就是因爲他的這種打不死的蟑螂的特性。
生命力特別頑強,爲人特別不要臉,做事特別不講道義。
身邊集結的,也是一羣亡命之徒。
要想把他這樣的人幹掉,俞華天算了算,殺敵八千,非得自傷一萬不可。
這還是好的情況了。
要是一次性沒把他解決掉,那便後患無窮。
馬山的行動,卻比俞華天的思想更加快。
順手便把地上的俞琬婷抄起來撈在懷裡,笑嘻嘻地說道:“讓我娶了大小姐吧。爺爺,我說了只要一半的財產,絕對不會多拿一分錢的。我馬山人品保證,人格保證。”
“爺爺……”俞琬婷被馬山陰測測的樣子和聲音嚇壞了,大哭起來,“爺爺救我!”
所有的人都圍觀着,可是現場的人,要麼就是身份地位比俞家還低的,要麼是官場的人,根本不願意惹上馬山這樣的人,要麼還有言家的人在。
但是言家的人,都是專門來看好戲的,怎麼可能……會幫俞家的忙?
所以現場,幾乎頓時是鴉雀無聲,只有俞琬婷的哭喊聲,和摔倒在地的蘇珊娜的抽泣聲。
馬山眼白一棱俞琬婷,說道:“大小姐別這樣啊,嫁給我我保證讓你當大夫人,小的嘛,不娶多了,就娶十七八個吧。放心,她們都會叫你叫姐姐的。嘿,這細皮嫩肉的,還真是……”
他的鼻尖湊近俞琬婷,陶醉地聞了一口:“香,嫩,滑!一準兒的他孃的舒服!”
伸出舌尖就要舔俞琬婷。他的樣子,像是了癩皮狗,一旦沾上,便是甩也甩不掉。
俞琬婷忽然伸出手指,對準蘇薇:“那個……那個是我妹妹,她漂亮,漂亮,……而且大方得體,溫柔賢惠,美貌無雙……而且得我爺爺的器重,我爺爺說,以後的家產,都要留給她。你看你看你看……她的脖子上還戴着俞家尊貴的項鍊。你娶她,你娶她,你娶她啊!娶了她,你可以得到俞家的所有財產。快去快去……快去啊!”
俞琬婷瘋了一般的大叫起來。
馬山頓時一愣,鬆開她。她啪的一聲,像一堆爛泥一樣的掉在了地面上。
馬山朝蘇薇走去。
蘇薇衣着得體,明亮光鮮,看上去十分順眼舒服。尤其是和那個鬼一樣的俞琬婷相比,更是說不出的動人,像是誤落人間的天使。
馬山咂咂舌說道:“果然!果然!果然這私生的就是特麼的比家養的對胃口!”
他說着,伸出手去掐蘇薇的臉。三根手指頭,顯得無比的怪異,古怪地伸着,像是枯萎的老樹一般,也好像是某種不明姓名的蟲類。
柯皓哲已經命人將小奶包送去安全的地方。
見馬山動手,蘇薇往後一退,柯皓哲和範孟良,一左一右,出手直接對準馬山。
範孟良的戰鬥力略差,幾次交手後,便敗下馬山的手上。
但是柯皓哲的實力,怎可能是馬山能夠及的?
而且柯皓哲招招凌厲,出手便是殺招,馬山漸漸招架不住,往後一退,伸手再次拿住了俞琬婷,匕首對準俞琬婷的脖頸。
柯皓哲不能置俞琬婷的性命不顧,只得停手。
而且就算是現在殺了馬山也沒有用。馬山手下的亡命之徒,多餘牛毛。
跟丐幫子弟一樣,遍佈全城。
殺了他,後患無窮。
柯皓哲只得停手,幾步退回蘇薇身邊。
馬山聳着鼻子,深深地吸幾口氣:“不嫁孫女兒給我也可以,老子也不稀罕。俞家家產,一半,三日之內給我!”
他丟出一章早已寫好的單子,扔在地上:“諒來要準備這麼大的一筆錢,也需要幾天的時間,我沒逼你今晚就給我,算是我恩厚。俞老頭兒,簽字吧。三天後我來收!”
下屬撿起來遞給俞華天,俞華天一看,歪理邪氣的字寫着:“俞家因商務事由,欠下馬山先生貨款數筆,雙方商談,以俞家家產一半抵債。口說無憑,立字爲據,雙方同意,不得反悔!”
俞華天將字據撕得粉碎,扔了一地:“要錢沒有,要命,倒是有一條!”
俞華天突然從懷裡掏出一把手槍,雖然年邁,速度卻不減,刷刷地退出了其中五顆子彈,只留下一顆。
他聲若洪鐘,大聲說道:“全城的各位同行貴賓,我俞某人不才,攤上了馬山的事情。不想在按照規矩賠付了馬山的錢財後,馬山還糾纏不休。今日禍事,我不想連累整個家族,尤其是我的後輩子孫。這裡有一顆子彈,我們輪流對準自己的太陽穴射擊,誰遇上了這顆子彈,生死有命,死者無怨。”
說着,他慈愛地看着蘇薇。
馬山的糾纏,已經有些時日了。馬山的瘋狂,也是有目共睹的事情。
這城裡流傳的傳說,不要和言湘庭比不要命,不要和馬山比不要臉。
就是說言湘庭爲人兇殘,連命都可以豁出去,而馬山無賴,一旦賴上你,就要賴你一輩子。
俞華天不想後輩一輩子被馬山賴上,從此再也翻不了身。
其餘的人都被這突然的變故所驚呆,只有言家的言西城,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淡漠地端着紅酒杯,看着這一切。
他言西城殺人,還從未親自拿過刀。
人人皆可是棋子,也人人皆可是刀。
只是在沈涼墨面前,曾經慘敗得一塌糊塗。
他將酒杯舉在脣邊……
俞華天繼續說道:“既然錯是我犯下的,就讓我來受吧。馬山,我自認不欠你什麼。今日我們就看天意,一決輸贏。贏的人,贏一條命,一半的家產也拿走。輸的人,就自認老天不厚愛吧。”
大家頓時都驚訝了,唯有馬山,眼眸裡一下子冒出紅色,賭徒的特性被激發,笑着說道:“好啊好啊,這個我喜歡!哈哈,俞老頭子,這招妙!”
“可是我話也說在前頭,無論輸贏,不許找我兩個孫女兒,和俞家其他人的麻煩。”
馬山吊梢眉跳起來:“那是當然,我馬山賭了一輩子,願賭服輸,還會賴不成?”
他將手上的手指舉起來,沒有的四根指頭,萎縮得成了一個小團,十分噁心。
他說道:“俞老頭子,你也要相信我人稱江湖馬三兒,有三條命的馬三兒,從來都有賭運。”
俞華天嘲諷道:“可是你卻輸了四根手指!”
輸了四根手指,這正是馬山的痛處,從來無人敢提。但卻也是馬山後來行走江湖的本錢。
當年在賭場裡,他血本無歸,將自己的手指頭當做籌碼,雙掌押在了賭桌上。
無人敢應他這樣的籌碼,他便不肯走,大鬧整個賭場。
後來賭場的老闆應了這一局,很不幸的是,馬山賭輸了。
老闆命人絞斷他四根手指,餘下的沒有絞斷,只是弄殘。
老闆按照江湖規矩,對他這樣的死到臨頭、連賭命都不會再有人要的人,給了一個紅包,扔在了他的臉上,冷笑道:“就這賭術,以後別再上門了。”
誰料到馬山這人的特性,以德報怨,喪心病狂。他在冬日的雪地裡跪了大半夜,拾起一把凍住的冰棱,進入賭場老闆的家,將老闆一家大小,全部活活刺死,包括一個幾歲的小男孩。
又用老闆給的那個紅包,買了一桶汽油,將整個賭場燒了個精光。
誰也不知道馬山是怎麼辦到的,可以將老闆一家全部殺害。
可是從那件事情之後,他便在這城裡有了名聲,成爲了一個人人都不敢招惹,避之不及的人。
俞華天這次一下失算,便得罪了馬山這樣的人,他怎麼能不驚心?
聽聞俞華天提起他的舊事,馬山臉色一變:“別特麼的廢話!誰先,拿槍來!”
蘇薇眉頭一蹙,難道這件事情,就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麼?
她上前拉着俞華天:“爺爺,這件事情我們再從長計議吧,沒有過不去的坎。只要我們一家人齊心協力,就算他再怎麼無賴,我們也可以度過這個難關的。”
俞華天拍拍蘇薇的手:“孩子,我知你心底善良。但這世上人心險惡,爺爺只想告訴你,以後的道路上,防人之心不可無。”
“爺爺!”蘇薇不由滿含淚光。
她也知道,俞華天是不想後輩們被馬山再次騷擾。馬山這個人不能得罪,剛纔她已經知道了,也知道很多馬山過分的事情。
但是她怎麼能夠眼睜睜地看着爺爺以身犯險呢?
還有正義、還有法律的武器、還有很多辦法的……
此時,俞振聲的聲音響起來:“爸,讓我來和馬山賭一場吧。”
“振聲,你還年輕,好不容易認回了蘇薇,還有很多未盡的父親的責任。你好好陪伴蘇薇吧。”俞華天說着,從容地舉起了槍,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
“爺爺!”蘇薇大急,衝口而出,語帶堅定,“爺爺,我來!”
她伸手去拿俞華天的槍。
俞華天生氣道:“你來幹什麼?你忘記了你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你忘記了你還有多少事情沒有做嗎?你來?你憑什麼來?你給我好好活下去,好好的俞家管理好,纔是對我的孝順。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情,我就算是九泉之下,也不會原諒你的!”
這番話,俞華天罵得非常重,但是言辭之間對蘇薇的期望和厚愛,任誰都聽得出。
蘇薇飽含了滿目的淚水,雖然有很多辦法還可以想……但是一時之間,卻又無法找到最適合的方法。
而且就算有什麼方法,短時間內也來不及了。
她說道:“我一向運氣好!我就不信,老天爺也會幫助馬山這樣的人!”
“你下去!”俞華天怒道,“我的話你也不肯聽了嗎?”
“我來!”蘇薇還要再說話,卻被一道聲音打斷。
蘇薇回頭一望,原來是柯皓哲。
“阿哲你……這是我們俞家的家事,不需要你幫忙。”蘇薇拒絕道。
柯皓哲依然是面無表情的樣子:“我遵照老大的指示,來護你周全。既然是俞家有事,自然是我分內之事。更何況,馬山這人狡猾多端,且常常出爾反爾,就如茅坑裡的石頭一般,對付這樣的人,何須你們出手?萬一他要是中途生變,我也好一槍將他斃了!”
馬山吊梢眉一挑,陰測測地一笑:“呵呵,你們不敢來,那便不比了,我們便走着瞧就是了。這麼多人爭來爭去,以爲就能保住你們俞家的家業嗎?我跟你們的說,我的人,已經到了俞家遍佈全球的運輸通道,人人手裡都提着一桶汽油。對了,俞家今晚沒什麼人在大院裡吧?幸好沒人啊,我準備了幾十公斤的炸藥,要是炸到你們就不好了……”
“你!你居然……”俞華天氣得氣血上涌,站立不穩。
“爺爺。”蘇薇忙扶着他。
誰也沒有想到,馬山完全是孤注一擲的節奏。
不過馬山的行事,一向如此,所以誰也不敢得罪他。只是大家沒有想到,他會公然來挑釁俞家罷了。
其實馬山也是在等待一個打撈一筆的機會,要麼不掙錢,要麼就要往死裡掙。
這次就算是言家攤上這事兒,馬山一樣的敢把腦袋拴在脖子上拼了。何況是相對人丁單薄的俞家了?
“今ri你們將我的損失賠了,咱們就是友好鄰里關係。這汽油啊炸藥什麼的,就收拾收拾扔海里了。如若不然……”馬山的聲音輕飄飄,但是卻讓每個人心裡都一陣的沉重。
“誰說不比了?我說過了,我來!”柯皓哲拿起俞華天的槍,順手將子彈轉輪轉了一圈,轉輪呼啦啦地好一陣子才停下來,“今晚,看你死還是我活!”
馬山嘻嘻笑了一聲:“你特麼是誰啊?是來想跟老子搶俞家的一半產業的?是大小姐的相好,還是二小姐的?滾犢子的,讓俞家的人來說話!”
柯皓哲真想此刻成爲了俞家的人,護得一家子的周全。可是他的身份地位和蘇薇相比,雖然不是有等量級別上的差別,可是這種千差萬別,讓人更加無法動容。
突然,範孟良站了出來,說道:“我就是俞家的人,我來吧。”
“你?”大家都吃驚地看着範孟良。
範孟良看向俞華天:“老太爺,上次我跟您提過,二小姐雖然帶着兩個孩子,但是我對此並無意見。如果俞家願意,我隨時都可以接受成爲俞家的人。這樣,我便可以和馬山先生決一死戰了,馬山先生無意見吧?”
全場一片譁然。範家雖然生意做得不怎麼樣,但是範家一直都是律師之家,這種家庭,在蘇格蘭這樣的地方,是非常受到尊重和敬重的。
而且範孟良的祖上,一直在蘇格蘭,是受女王親封的爵士之家,也是唯一一個受封的東方家庭。範老太爺現在出門,也還被人恭稱一聲“爵爺”。
這範孟良,居然願意入贅俞家,而且還早就已經在籌備了?
俞華天長嘆一聲,範孟良原本他也考慮過,不過那個時候,還是他並未對蘇薇很在意的時候。範孟良算是勉強配得上蘇薇。
可是現在他將蘇薇當做接班人來培養,是想好好給蘇薇尋找一門親事的。
他嘆道:“良少,危難之際,你能說出這樣的話來,肯爲俞家以死相博,我深表感激。但是……我不想你做無謂的犧牲,蘇薇的婚事,我不能在這樣的場合,草草爲她做了打算。”
“範先生,爺爺說得很對。今日這樣的危機,本來和你無關,你沒有必要以身犯險。而且,婚姻大事,我還並未考慮過。請你收回剛纔那樣的話。”蘇薇也阻攔道。
她這個時候,真的很需要人幫忙。但是絕不會用自己的婚姻來做交換,那樣,對待範孟良也是不公平的。
馬山在旁邊插嘴道:“良少,老頭子嫌棄你,二小姐也不喜歡你,根本就沒有考慮過你。嘖嘖,虧你還把一幅熱面孔,去貼人家的冷屁股,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個人了。”
範孟良被馬山說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蘇薇站出來說道:“我們俞家的事情,就讓俞家的人來解決吧。馬山,就算你有三條命,也沒有第四次的好運!我跟你決一生死!”
“好樣的。看你是女人,老子特麼的讓你一招。我先。”馬山說完,毫不猶豫地拿起剛纔俞華天和柯皓哲拿過的槍,對準太陽穴就是一槍。
扭曲的手指壓住扳機,“咔擦”一聲空響,沒有子彈。
馬山放下槍,狂妄地哈哈大笑起來:“來啊,來啊,跟我馬山比比,到底誰的命更多一點!”
蘇薇伸手拿起了槍。
馬山大聲說道:“特麼的跟個女人比,老子要是真的輸了,還真特麼的沒辦法再找俞家的麻煩了。”
蘇薇剛剛拿起槍,俞華天和俞振聲、柯皓哲和範孟良同時上前:“蘇薇不要!”
“蘇薇不要!”另外一道聲音也響起來。
這道聲音帶着些許的慵懶,話音裡有着貴族伯爵一般特有的高貴氣質。
聲音有些熟悉,也非常悅耳。
大家都不由怔住,同時齊齊地朝門口看過去。
只見一個高貴的男人,頭髮梳得一絲不苟,衣服上整潔得無一絲的褶皺。
他的五官非常精美絕倫,他的四肢非常的修長。
卻又透着一股將任何人都不放在眼裡的慵懶意味。
“青……青陽?”大家都十分震驚莫名。
青陽已經離世的消息,早就傳遍每個人的耳朵裡。
連李婷和俞琬婷母女都信以爲真。
但是此刻,他卻活生生的完好的出現在衆人的面前,讓大家着實好好的吃了一驚。
俞華天也深深地一震,“青陽,你居然還活着?”
“對不起各位,對不起老太爺,我確實是傷重差點死了。”青陽恭順地說道。
但是任誰,都知道他如此做,不是出於卑微,而是出於尊重。
他大步上前,走到俞華天面前,單膝跪地。
大家同時皆是又一驚。
他擡起高傲而優美的頭顱,對俞華天說道:“老太爺,我自幼便被你撫育長大,委以重任。卻有負你所託,無言再來面對你,纔出此下策,散發了我的死訊。”
他口裡說的事情,是俞老太爺讓他一直找蘇薇,而他知道蘇薇的下落,卻一直隱瞞的事情。
而更重要的是,他也知道蘇薇有言家的血脈,卻無法對俞老太爺直言相告,以免引發蘇薇的危險。
俞華天只知前者,不知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