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悠白似乎也不好,眼底一片暗青。他瞅了一眼舒夏,想到昨天晚上違揹他溫柔俊逸形象的拍屁股,渾身不自在。
舒夏默默地提起垃圾桶,驚愕地發現紙簍裡竟然盛滿了衛生紙。被揉成一團團的衛生紙裡面似乎包裹着白色的透明液體。
“看什麼看!還不去倒了?!”唐悠白雖然聲音淡漠,終究沒有了以前的兇惡,甚至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無奈。
他竟然對她無奈?
“哦。”舒夏像一隻勤勞的小蜜蜂去倒垃圾。
背後,唐悠白神情垮下來,昨天夜裡幾乎沒睡,一想到這女人躺在長椅上,手劃過大腿的樣子,就產生***,結果硬了一整夜,只好用手在被窩裡解決……
後來他想,既然那是他的妻子,爲何不能動?可是他和她明明都坦白過的,他說他不愛她。既然不愛她,又有什麼理由動她?
這時候的唐悠白相當有紳士風度。可是在今後的漫長歲月中,他卻化身惡狼,侵佔了她所有的喜怒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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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夏到了垃圾回到病房門口,裡面傳來喬燃的聲音:“什麼事?一大早被你叫過來,還以爲你病情惡化了呢!”滿是嬌嗔。
唐悠白卻斜躺在牀上,手指一勾,喬燃便走到他身邊來。
他伸手,落在了喬燃的衣釦上。
“可以麼?”他修長手指玩弄着喬燃的衣領。昨天晚上他企圖佔有舒夏,可是她卻鬼哭狼嚎的。
“可是……你會娶我麼?”喬燃沒有拒絕他的觸碰。他啪嗒一下就解開了一顆釦子。
那麼容易就能侵犯到了她,他一下子忽然沒了興趣。
唐悠白聲音充滿了洞徹力,那麼冷靜,那麼真實,也那麼殘酷:“即便你姐姐,我都沒許諾過給她婚姻。”
“可是……”喬燃情緒有點低落:“可是你把婚姻給了你的女傭。”
“表現的比她好一點,我會考慮換妻。”唐悠白又解開了她的一個衣釦。
手伸進她的領子,這不是第一次親密接觸了,上一次,他還親過那裡。
喬燃渾身燥熱,酥酥麻麻的,歪倒在他胸口上,額頭冒出香汗,發出一聲難耐的**:“嗯……”***的身體總歸是敏感的。
病房外面……舒夏不忍再看了。
幸好,昨天晚上沒讓他得逞。
該死的,他竟然說白蓮花表現的好,就會換妻?
舒夏真想衝進去大吼一聲:“現在就給我換吧!現在!立刻!馬上!”
可是她終究沒有魯莽,如果闖進去無疑會被臭罵。
可是任他們這樣曖昧,心裡還是跟吃了個蒼蠅一樣難受噁心。他可以***,但是請不要在她眼前好麼?他明明知道她在醫院陪護的,肯定會看到這一幕,竟然還這樣。他是存心的吧!
舒夏要緊嘴脣,轉身離開了醫院。
很久沒等到舒夏回來,難道她看到了他跟喬燃……?
“我上午還有課,我先去上課了。”喬燃親了親他的臉頰,便離開了。
而唐悠白也走出病房,四處看了看,並沒看到舒夏的影子。她竟然真的跑了。
他站在走廊抽菸,護士經過,小心翼翼提醒:“唐大少爺,這裡是禁菸區,不可以抽菸的。”
他煩躁地把煙扔在垃圾桶裡,可是今天屋漏偏逢連夜雨,菸頭竟然把垃圾桶裡的廢紙點燃了,於是垃圾桶裡立刻火星四濺,火舌***,護士驚恐地撲過來,“啊!着火啦,着火啦!”
唐悠白怒了,這垃圾桶裡面盛着的好像是被舒夏倒掉的垃圾,衛生紙裡包裹的都是他的***。沒想到他的子孫就在這樣遭遇了火焚。
真浪費!其實他想要一個孩子。
看到***們在大火中焚燒,他惋惜了。不管他們多麼強勁,始終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卵子。
他作爲唯一一個男人,而且是犯罪嫌疑人,不得不採取行動。
雷厲風行地取下牆上的乾冰滅火器,對着垃圾桶內的火苗一頓狂噴。
火瞬間滅掉。煙塵瀰漫。
他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剛纔抽菸不謹慎,將垃圾桶垃圾燒了,實在對不起啊。”
護士們紛紛搖頭,臉紅着說:“沒關係,沒關係,換一個垃圾桶就好了。”
人長得英俊瀟灑,即便是縱火犯,也不會招致人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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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的唐家老宅。
“月容,那孩子到底是誰的?”唐連躺在躺椅上。
月容正抱着寶寶哄着,孩子哭鬧的厲害,他不耐煩地忽然問道:“那麼愛哭,真討厭……”
月容支支吾吾道:“是我姐姐的啊。”
“廢話,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孩子的父親是誰?!”唐連城聲調拔高,不耐煩地說道。他脾氣向來不好,性格囂張跋扈,從來不會對女人紳士。即便杜月容嫁給了他,他也沒把她當妻子看過。
這一點來說,唐家兩兄弟極其相似。
杜月容受不了他這樣惡劣的態度,可是誰叫她命中遇到了他這個跋扈的主兒呢。不由嘆口氣,老實說道:“這孩子在監獄生下來的,而姐姐接觸最多的男人,只有唐大少爺。”
對不起啊姐姐,我不想騙二少,只能招了!
唐連城神色並不多驚訝:“果然這樣!大哥竟飢不擇食到這種地步,連身邊的女傭都動!看來,我要好好照顧我的寶貝侄兒了。”
他已經離開部隊了,可是因爲被他大哥算計,才失去了在軍隊的勢力,所以一直心存不甘,總在找機會報復他大哥。
“唐連城,不許你打孩子的壞主意。”杜月容看到他的眼神,便明白他想從孩子身上下手。
唐連城一把將杜月容推開,狹長的眼睛盛滿了冷漠:“我娶你,不過爲了你身邊的小孩,在老爺子面前自保。別以爲你真是我妻子!”丟下一句最傷人的話,他揚長而去。
杜月容傷心極了,真後悔沒聽姐姐話,死乞白賴地嫁給他。可是他對她一點都不好,甚至從來沒碰過她。
她後悔了,可是,爲時已晚。
……
舒夏從醫院回到家,繼續給唐悠白準備中午的午飯。
她已經決定鎖心、鎖情。
人生還沒什麼目標,她也沒想好以後的路怎麼走,就在唐家得過且過吧。總之壓力還沒把她壓垮,唐連城肯定也不會輕易放掉月容和寶寶。
她要待在唐家,守着他們,免得他們被唐連城害死了。
就這麼想着自己的事,不知不覺時間匆匆過去了。
……
在醫院休養了幾天,唐悠白精神好很多,雖然眼睛看東西依舊發暈,但是行走無障礙。
閒不住的男人想回參謀部上班。可是又不想坐車,不由突發奇想:“舒夏,陪我走走。”
陪他走走?舒夏垂下眼簾,掩飾了自己的不愉快。曾經夢寐以求的閒庭信步,在經歷了許多失望後,已經變成了她不稀罕的東西。
她淡漠而又恭謹地攙扶着唐悠白,向京都駐軍參謀部所在地走去。一路上春風吹拂,她清秀的臉上繾綣着慵懶與迷離,有一種不真實的虛幻美。路上行人投來的目光都是豔羨和讚美。大約是讚美她的老公高大又迷人。
唐悠白擡起手臂,看了看手錶,已經中午十二點了。今天出來的晚,沒想到已經是中午。
舒夏道:“你要不要在附近吃午飯?”
他當即搖頭。
他天生敏感,從小又經歷多次暗殺,比較牴觸陌生人,在陌生地方吃飯他會渾身不自在。
“你陪我找個地方吃。”
舒夏剛想拒絕,他已經招了手,攔下一輛出租車,對她招了招手。舒夏只能過去,也坐上車。
他帶着舒夏去他熟悉的瀾橋咖啡店坐了會兒,點了份牛排。舒夏還沒有跟他一起吃過飯,坐在那兒,有點尷尬和彆扭。
男人慢條斯理地使用刀叉,一邊吃,一邊看報紙,這是他從小養成的壞習慣,小時候有一次把刀叉給叉到鼻孔裡過。他總是波瀾不驚,可是有時候免不了做一些偏出軌道的事情,比如上次搞笑的跳水摔斷腿。還有他已經不記得了的那個夜晚,他把一個無辜的女孩給……
他容顏清俊,下巴弧線優美,皮膚好到讓女人都羨慕。玻璃窗外三三兩兩的妙齡女郎,不由駐足,“那是誰?唐悠白?真的是唐悠白麼?我以前只在雜誌上看過他誒……”
這裡不得不說,這個時代的少女對軍隊懷有強烈的崇拜感,有一本時下流行的少女漫畫,男主角便是以唐悠白爲原型。所以唐悠白在少女羣中知名度很高。
他彷彿沒看到那些女孩子,也或許從小就習慣了在閃光燈下。他表現的閒適而從容。
舒夏卻不習慣被人關注,就像做賊似的,縮了縮脖子。
他忽然擡眼,睇了她一眼,有些低沉地道:“如果不想坐在這兒,就回家或者回醫院。”
“我沒有。”舒夏當即反駁。
“既然坐在這裡,就把你的脊背挺起來。”他又翻了一張報紙:“我不喜歡不自信的女人。”
可是她如果自信了,他就喜歡她了麼?
舒夏還是下意識地挺了挺胸。她一直都聽他的,除了他做的太過分的時候,她纔會鐵絲彈簧一樣反彈一下。
吃過午飯,男人突然想去工作。真是個工作狂啊。
於是舒夏陪着他又來到京都駐軍總參謀部。兩個綠衣警衛敬了個禮:“少將。”
唐悠白點點頭,將舒夏也帶進了參謀部大院。
他走到自己辦公室,舒夏縮手縮腳地跟在他身後,不明白唐悠白怎麼竟然把她帶到了他辦公室。
“我請病假後,助理調到別的崗位,今天臨時來公幹,沒人幫我做事。”他淡淡解釋着:“你幫我整理整理文件吧。”
文件?
舒夏眼睛亮了,地形構造圖,會不會就藏在這些文件中間?
只要偷了這張圖,唐連城就會送妹妹和兒子回來,說不定還能送她們母子離開京都。
現在是個偷圖的好時機。
舒夏麻利地整理文件,一邊整理一邊看文件的內容。唐悠白細心地發現了她眼睛總是瞟那些跟她毫無關係的文件內容,不由笑了:“看來你很愛學習。你好像沒上過大學吧?”
其實舒夏今年才十九歲,舒夏無所謂道:“高考通知書下來的時候,我就給撕了。”
家裡沒錢讓她和妹妹都上學,更別說遠東地區數一數二、而且學費更昂貴的帝都大學了。
想到這個,舒夏眼睛裡瀰漫了一絲遺憾。
忽然,男人嘆息道,“舒夏,你是個好姑娘。”
舒夏一愕,他已經輕輕地摟住她,他的力氣恰到好處,抱的不鬆不緊,卻讓舒夏感覺到了一絲溫暖。
翻江倒海的感情像是攔不住的洪水,從心底狂涌出來。三年前,她來唐家應聘女傭,心底忐忑,她只記得天氣悶熱,到處都是蟬鳴,脊背的汗溼透了衣服……
其實她很感激唐悠白,從七個女孩中挑出了她,讓她可以活下去。
其實,她不該對他冷漠的。即便他不愛她,不尊重她,可是他相當於她的救命恩人,而且她的確背叛過他。
總之,恩情大於仇怨的。她唯一做錯的就是,她作爲女傭,卻愛上了金主。
掙脫開他的懷抱,舒夏有些不好意思:“我幫你整理好了,櫃子裡的我也一起幫你整理吧。”
舒夏又恢復成了乖巧又麻利的女傭樣。
唐悠白搖搖頭:“舒夏,不需要。今天是例外,需要你暫時幫一下忙。過幾天,我給你聯繫京都女子學院,你繼續去上學。”
舒夏搖頭:“不要。”如果上學,就沒時間照顧兒子了。唐家大少奶奶上大學,一定讓人家笑話的。
“我不希望唐家大少奶奶是個沒接受過高等教育的。”他神色堅定,不容抗拒:“你還年輕,才19,正是讀書的美好年齡。”
“沒上過大學又怎樣?”舒夏小聲嘀咕,“過三個月就不是唐大少奶奶了,讀不讀書跟您沒關係了。”
唐悠白一愣,難道她以爲他嫌棄她沒讀書,所以生氣了?
這事情索性不再提了。
舒夏繼續整理文件,忽然一份文件掉進兩條桌子的縫隙裡。她不得不蹲在地上,去撈文件。可是胳膊短,夠不到縫隙深處。
唐悠白蹲下來,幫她撈,兩人幾乎臉貼着臉了。
唐悠白鼻翼微動,嗅到一抹幽香,讓他身體再次膨脹出了一絲***。倏然發現了他們竟然這麼親密。
他緩慢地轉頭看向她,目光描摹她清秀的五官,和微抿的紅脣……
“舒夏……”男人聲音驀地嘶啞:“起來。”
舒夏還在奮力夠文件,可是唐悠白拉住她的胳膊猛然一拽,舒夏一個旋轉就跌入一個充滿清冽氣息的懷抱裡。
唐悠白伏下頭,對着她翕動的紅脣,深深地、纏綿地吻下去。
“不要……”舒夏緊咬着牙齒,阻止他肆虐的舌擠進口腔,渾身的抗拒不從,可是男人將她攔腰抱起,放在桌子上,一邊吻她的脖頸,一邊伸手解她的衣釦。
舒夏依舊是不卑不亢的樣子:“你……你說話不算數。唐悠白,既然不愛我,就不要動我!我以爲我們已經說明白了。”
“忘記了吧,你是我老婆!”強詞奪理地低沉地說道,唐悠白眼睛裡多了一絲猩紅,充滿了***。
“可是你明明恨我。你恐怕也忘了吧,我間接害死了喬之音,還死乞白賴借我的身世嫁給你。”
聽到舒夏的話,男人漆黑如天狼星的眸子豁然劃過一抹白光。
他直直地看着她,竟然全然忘了自己曾經對她多麼厭棄。這女人原來是個喜歡記仇的。而他,倒是個容易健忘仇恨的。
他的表情逐漸冷卻,眼睛裡的猩紅也逐漸褪去。
產生***是一個一蹴而就的過程,而將***強加給別人卻是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終究沒有勉強她,鬆開她,轉身到門外,抽起了煙。
……
唐悠白的驟然離去讓舒夏心裡生出一抹空虛來。看吧,一提到喬之音,他就不一樣了。
已經是黃昏,夕陽就像是漂浮在半空的蛋黃。舒夏漠然地坐在椅子上,有點患得患失。
好半天不見唐悠白回來。舒夏不由走到外面。可是哪有那個男人的影子?
大院裡執勤的警衛看到舒夏,敬了個禮:“大少奶奶,少將身體不舒服,先乘車回醫院了。他,他竟然把您落辦公室了?!”
舒夏心裡泛起一抹詫異。
又來了!他又開始對她冷漠了!
她真的搞不清楚這男人的心思,一會兒溫柔似水,一會兒殘忍似狼的。
“要不,我給您備車,送您去醫院?”警衛好心地問。
舒夏想了想,擺了擺手:“我有東西落辦公室了,十分鐘後吧。”
警衛點點頭。
她折回辦公室,瘋狂地翻箱倒櫃,唐悠白是你先不仁的,別怪我不義。
從他的抽屜裡搜出來一份文件,像是地形圖,她也沒仔細看便塞進包裡,衝出了辦公室。
車已經在門口等着她,她坐上車,又回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