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雪艾兒眯了一下眼。“難道我也要去給他們預言嗎?然後活不到20歲?”
血色是惡魔,不死之身。也就是說,就算殺了她,她也死不了。只不過會沉睡。
當然,這只是聽長老們說的,她也沒試過。
反正她有的是時間與生命,遊戲嘛,偶爾認真一次也不錯。她倒是不介意給他們預言一下未來。雖然可能要死一回。
“重點不是這個。”國王悲傷的看着她。
“在你出生後不久,你的外公一家人就來了。當他看到你身上的北斗七星和北極星後,他就告訴了我,你將會是聖女。
可是你小時他們發現你沒有任何可以預言的能力,也很平凡。就很失望的走了。
我們還很高興你能躲過一劫,所以加倍寵你,以致養成你刁蠻任性的性子。
但是,前幾天,他們給我傳了個話:後天他們將會對你進行審覈。看看你有沒有預言的能力,能不能成爲聖女。如果你不是,他們就考覈你的格鬥,暗殺本領,技能,讓你成爲一個殺手。
若果你連基本的能力也沒有的話——他們就會捨棄你。也就是殺了你。
明天,就會有格鬥,暗殺老師來教你。只有一天的時間。然後,後天,你就會到月尋本家去考覈。”
“哦——這樣啊。”雪艾兒漫不經心。好像根本不擔心。
見雪艾兒並不着急,查爾斯有點抓狂:“——你會死的!明白嗎?即使你已經通過了迷霧森林,但在月尋家族的人看來那根本不算什麼!”
“父親大人——”雪艾兒換了一種稱呼。“您要對我有點信心。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什麼也不懂,只知道把一切責任推到別人的雪艾兒了。
我既然不着急,說明我有準備。你們也就不用擔心了。”說完看似很冰冷的話,雪艾兒就轉頭離開了。
查爾斯怔怔的看着雪艾兒走出大殿,消失在轉彎處。許久,他才放心的笑了:“王兒真的長大了。已經有自己的選擇了。我,明白了。”
···························
雪艾兒離開宮殿後。就回到了魔界。
魔族的人看見他們的王回來了,都非常高興:“幾百年了。王,您終於
回來了!”
看見她的族人,雪艾兒——不,血色的眼睛中,才真正流露出了那種寬容慈愛的神色。
“大家,我回來了。”在魔族面前,隴明也就恢復了她原本絕色的容貌。
在族人面前,她才笑得那般真摯與開心。
然後,魔族的人因爲王的回來,決定舉行篝火晚會。
晚上。
阿格納斯海邊的沙灘上。
火焰的精靈歡快的圍繞着血色飛翔;音樂精靈也終於亮出了他們百年沒有歌唱的清嗓,唱起了《歡樂曲》;黑貓一族也全都來了,魔族的小孩子高興的逗弄着它們,餵給它們食物。連最古老的魔族——人魚,都從深海來到了海邊,親自給血色彈了一曲《海邊》。
所有的魔族全都來了,都來慶祝他們王的歸來。
淡月隴明臥在雍容的千年雪狐皮上,微笑着看着族人圍着火焰,手挽手的跳舞。
然後,有幾個可愛的,頭上長着兔子耳朵的孩子,跑了過來:“王,王!過來和我們一起跳舞吧!”他們大大的眼裡全是對淡月隴明的崇拜。“不了……”淡月隴明想婉拒。但她的話還沒說完,這幾個孩子就拉着她,有的在前拉淡月隴明的手,有的在後面推。“等一下——”血色有點驚訝,她急忙出聲阻止,“王——去嘛——”“就是,王,我們好想和你一起玩的!”“對啊,王,好嘛——”幾個孩子撒嬌的請求。但是,他們說着,手也沒閒着,全都使勁把淡月隴明往人羣拉。
淡月隴明就任他們去了。然後找了一個缺口,小孩子把她往前一推——有兩個普通的魔族就高興的拉起血色的手,帶着她,跳起了舞。
看着拉着她的手跳舞的兩個普通魔族,他們憨厚的臉上全是笑容。淡月隴明也被他們感染了,和他們一起跳了起來。
跳累了,淡月隴明躺在狐皮上休息了一會兒。
魔族的人還在慶祝,他們又跳又唱,看來還得很久才結束。
趁他們不注意時,悄悄地走了。她回到了她的寢宮——對,只有這裡,纔是她的家。
地板上鋪着天鵝毛的毯子,潔白而又柔順;高高的水晶燈懸在天花板下,亮着五色變幻的光;柔軟的黑玉製成的十九世紀風格大牀,千年蠶絲製成的黑被從牀上垂到到了地上
,上面紋滿了白色的玫瑰;白的,黑的,紅的玫瑰爬滿了牆;牀的邊上有一套十八世紀的桌椅,古典而又高雅。
淡月隴明向牀走去——當然,她沒有睡覺,她只是拿起了牀邊桌子上花瓶裡的一支紫玫瑰,端詳了半晌,
然後嘴脣輕輕默唸出一條咒語。那支玫瑰就變成了一把紫色的水晶鑰匙。
她把鑰匙插進了牀墊下一個非常隱秘的鑰匙孔。
咔嚓————
牀移開了。露出了一條有着螺旋樓梯的地道。黑黑的,深不見底。
淡月隴明打了個響指。
刷的一下,地道壁上的燈亮起了幽暗的光。
淡月隴明慢慢的走了下去。
身後的牀一點聲音也沒有的合上了。
整間臥室,靜悄悄的。好像從來沒有來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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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月隴明沿着樓梯一步一步地走了下去。
地道里寂靜無聲,只有血色的高跟鞋發出“嗒——嗒——”的聲音。
不知走了多久,淡月隴明終於走到了地道的盡頭。
那是一間很大的橢圓形狀的房間。
白水晶燈永遠亮着耀眼的光。就看見了地道幽暗的光所不能照亮的,從沒有看見過的——淡月隴明臉上的悲傷。
房間中央擺放着一具水晶棺。棺蓋並沒有蓋上。
裡面鋪滿了一層永遠不會謝的白玫瑰。玫瑰上躺着一個堪稱絕色的男人。他五官的精緻,尤勝血色幾分。雪白色的長髮,及到了腳踝,長長的,彎曲的蔓延在男人身上。
他穿着潔白的襯衫和純黑色的長褲,高貴,清冷,溫柔。在水晶燈的照耀下,隱隱的看見了襯衫上銀色的薔薇花紋。襯衫沒有全扣上,能看見男人白淨的胸膛以及幾塊肌肉。
一隻耳朵上還穿着一條鑽石鏈子,長長的,垂到了肩上。
淡月隴明眷戀的看着這個男人。從來沒有人能把簡單的白襯衫和純黑的長褲穿的這麼高貴,優雅。只有他。
她低下頭,輕輕的吻上了男人幾百年仍舊殷紅的脣。
許久,她低低的說:
“我就要能見到你了,繁陰,我親愛的月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