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月色很好,銀色的月光照射在地上將谷底的事物全部籠罩上一層美麗的光暈。莫子軒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水潭,聽無苦說,水潭之下因爲溫度極低,所以幾乎沒有任何的生物,靈草在水中有着銀色的銀光,所以在夜裡關上水潭,就好似它一直閃耀着月亮的光芒一般。
來到水潭,莫子軒果真看到水潭閃着月亮一般的銀色光芒,他想,無論如何都要將靈草帶回來,他一定要救醒允蓮衣。
水的溫度果真很低,越是向下便越是寒冷,就好似身處在滿是冰雪的雪窟之中,沒有半分的暖意。
莫子軒忘記了自己的腿傷,忘記了自己其實水性並不是很好,更是忘記了只要他在水潭下面時間一久便會因爲血液被凍僵而死去。他心中所想的,只有一點,那就是他必須救醒允蓮衣。
茅草屋外,玉簫與無苦望着水潭的方向,好久好久纔打破了這深沉的寂靜。
“他腿上還有傷,若是回不了怎麼辦?”玉簫問,卻看到無苦面色和藹,卻好似根本不擔心莫子軒會有什麼意外。
“你對他就那麼有自信?”玉簫不明白,爲何無苦要告訴莫子軒這件事情,難道除了那水潭的靈草,真的沒有辦法救醒允蓮衣了?
無苦嘴角不由的上揚,他不由伸手將玉簫的手握在手心,說道:“他一定會回來的,因爲現在的他就和當年的我一樣,如果回不了,自己最在乎的人便會永遠都醒不過來,所以無論如何,他都會回來的!”
聽到無苦的話,玉簫心裡頓時升起一股暖流,將頭埋進無苦的心口:“無苦,我們就一直生活在這裡吧,這裡遠離塵囂,再也不會有人來打擾我們了!”
無苦點頭:“就在這裡吧,在這裡時間久了反而不想離開了!”
玉簫用力的抱住無苦,多少年了,她一直都想這樣用力的抱着他,卻想不到,這一天終於來了。
水潭內,莫子軒只覺得手腳漸漸的沒有了知覺,就連大腦都開始變得混沌。他覺得自己全身的血管都快要凍住了,這種感覺,好像在他與允蓮衣墜
崖的那一刻也有過。他記得,當時在他快要撐不住的時候,卻看到允蓮衣昏死在自己身旁,他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抱起允蓮衣便游上了岸。這一次他再次感覺到了死亡的瀕臨,這一次水中沒有允蓮衣,可是他卻一樣不能就這樣放棄。
隱約間,似乎有銀色的水光刺進了他的眼睛,莫子軒向着銀光游去,終於看到一株散發着柔弱銀光的水草在水中浮動。他不由欣喜,伸手抓住了水草,就好像抓住了他生命中所有的希望一般!允蓮衣——有救了!
莫子軒回到茅草屋的時候,整個人虛弱無比,他將水草交給玉簫,拜託她一定要將允蓮衣救醒,然後便死死的昏睡過去。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不知道在自己昏睡的這些日子裡發生過什麼事情,他只是記得,當他醒過來的時候,自己的左腿一點知覺都沒有,竟是廢掉了。
允蓮衣趴在自己的牀頭,看到自己醒了過來不由歡呼出聲,跑出房間就喊:“他醒了他醒了!”
莫子軒看着這間茅草屋,這是無苦的房間,他再也熟悉不過了。他有些恍惚,剛剛似乎他看到允蓮衣了,剛剛那個趴在自己牀頭,聚精會神的看着自己的姑娘,不正是他的蓮衣嗎?
莫子軒心中急切,拖着一條沒有任何知覺的腿出了茅草屋,果真看到那個如同陽光般溫暖的姑娘在外面,正對着向這邊走來的玉簫與無苦歡呼:“他醒了,他剛剛醒了!”
她的聲音很歡快,這是多麼久違的聲音啊!這個聲音,在他的腦海裡永遠都抹不掉,就算是在沒有她的無數個夜裡,每當午夜夢迴,他都會夢到。
“蓮衣!”莫子軒激動的喊出她的名字,歡快的姑娘不由回頭看向他,她的眼睛裡還有這吐不盡的笑,她的嘴角還是上揚的,她……就是他魂牽夢繞的蓮衣啊!
“蓮衣,你真的醒了,真是太好了!”莫子軒情不自已,上前一把便將允蓮衣摟進懷裡,然而卻忘記了自己有着一條毫無知覺的腿,因爲站立不穩,就這樣帶着允蓮衣一起倒在了地上。
她身上的味道一點都沒有,只不過她
瘦了好多好多,這樣抱着他,只覺得讓他好是心痛。
允蓮衣被他壓在身下摟在懷裡,沒有絲毫的反抗,只是紅着臉頰擡手拍了拍他的後背,似安慰又似欲要將他從陶醉中喚醒。
“喂,大師和仙姑說……你是我相公,是真的嗎?”
莫子軒的心跳似乎在一剎那間漏了兩拍,他擡起頭看着懷裡的允蓮衣,她就是她,一點都沒有變,他不由有些不確定,剛剛那句話是不是她說出來的。
“你……你說什麼?”
允蓮衣的臉頰變成了紅蘋果,滿是羞澀的又問了一遍:“大師和仙姑說……你是我相公,是真的嗎?”
莫子軒更加的詫異,她竟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他相公,於是忍不住問:“我是你相公,我叫莫子軒,你不記得嗎?”
允蓮衣的臉更紅了,顯得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我醒過來後,大師與仙姑就告訴我你是我相公,可是我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什麼都不記得。”
“什麼都不記得?”莫子軒抓住允蓮衣的雙肩,急問,“那你還記得竹林嗎?還記得你的姐姐允蓮夕嗎?還有你的師父簫茗,你的師兄方夜華,還有宿衍?!”
允蓮衣眨巴着眼睛,眼神清澈的就如同給一個孩子:“那些人都和我有關係嗎?我……我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你可以把他們的事情講給我聽嗎?”
莫子軒的心猛然間糾在了一起,他的蓮衣醒了,可是他的蓮衣,卻把他忘了。
莫子軒從懷裡掏出那兩個荷包:“你還記得這個嗎?”
允蓮衣看着荷包眨了眨眼睛,突然高興的將荷包奪過去仔細的看了起來:“這是誰做的啊?這個蓮花繡的歪歪扭扭的!”她將注意力移到那個根本看不清圖案的荷包上,將它拎起來仔仔細細的看了半天,猛然間笑了,“這個好有意思,亂糟糟的,可是仔細一看,卻有點像一隻叼着骨頭的小狗呢!”
莫子軒瞬間滑落一滴眼淚,再次將允蓮衣攬進懷裡,她還是他的蓮衣,就算是她不記得了,她還是他的蓮衣,從未變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