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雨季在蘇家別墅呆了一會兒,就開車走了,可是不知爲什麼,車剛開了一半兒,頭就突然撕裂的疼了起來。
她本想開車去蕭祁公司陪他一起吃頓午餐,可是腦袋實在疼的讓她忍受不了,就開車直接回了公寓。
回到家,喝了點奶,脫了外套揉了揉還沒緩解的眉心,將腦袋剛埋進被子裡,牀頭的電話就響了,是蕭祁的。
“喂。”
“小東西,你不是去蘇家了,怎麼聽你這聲像是在睡覺啊?”
洛雨季怕他擔心,就撒了謊:“沒什麼,就是突然困了,想睡覺。”
“你中午想吃什麼,我讓安娜給你送過去?”
“不用了,我現在只想好好睡一覺,睡醒了我自己打電話訂外賣吧。”
剛好一個重要的客戶被安娜帶了進來,蕭祁便打招呼:“好,那你睡會兒,我忙完就回去陪你,等忙完這段時間,我帶你過巴黎度假。”
洛雨季掛了電話,埋頭就睡,也不知在被子裡窩了多久,迷迷糊糊中牀頭的電話又響了,她懶的睜開眸子,手胡亂的摸了一通,都沒看是誰,就接聽了。
只是電話這邊傳來一陣溫柔急促的女人聲音:“喂,請問是洛雨季小姐麼?”
洛雨季聽着聲音,本以爲是廣告推銷電話,指尖就打算點掛斷,卻見電話那邊繼續說道:“你小姨沈曼,煤氣中毒,現在正在手術搶救,希望你能過來辦下手續。”
洛雨季混沌的大腦,在聽到那個名字,整個人一下清醒了,她一下就從牀上爬了起來,一臉的不可置信:“你說什麼?”
“現在情況緊急,你來趟市醫院吧。”
洛雨季只覺得渾身發麻,跌跌撞撞的從牀上爬起來,只是隨便套了外套,鞋子都沒來得及換,拿起車鑰匙和包就走了。
她一直都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可是這一次,她這一次一句闖了兩個紅燈了。
她自己都不記得是怎麼來了醫院,渾渾噩噩的來到手術外,一個護士見到她:“洛小姐,沈曼的手術費還沒交,你先跟我過來。”
洛雨季看着手術室的方向,從包裡拿了蕭祁那張黑卡給她:“我不過去了,密碼六個六。”
護士見她眸子的難色,接過卡就去付款,洛雨季來的時候,頭髮只是隨意的披散着,整個人坐在一旁的聯排椅子上,精緻的臉上呆若木雞,像是像是被人抽去靈魂的行屍走,秀髮隨意散落,倏地,她有了一些動作,動了動身子,斜了一眼手術室的燈。
她泛着絕望的眸光,將纖細的十指探進了髮絲裡,頭也隨着耷拉下來,整個人像是被人遺忘在路邊的小狗,可憐無奈極了。
洛雨季耷拉着腦袋也不知道過去多久,突然眼前出現一雙黑色的皮靴,她木然的擡眸,看清面前穿着警服的男人。
“是洛雨季小姐吧,我們是洛江區的民警,剛接到報案,說有人在家打開液化氣試圖自殺,你是當事人的什麼人?”
洛雨季悵然若失的眸子,閃過一道光芒,她站起身:“你說什麼?我小姨自殺?這怎麼可能?”
“可是我們剛從當事人家裡回來,檢查了案發現場,從那個天然氣的開關上只發現了你小姨一個人的指紋,這不是自殺是什麼?”幹了十幾年的警察,卻被一個毛頭丫頭質疑他的工作能力,他也沒了耐心。
洛雨季冷着眼,自然不會相信這是真的,一把扯過男人的衣襟:“你胡說八道,我小姨怎麼可能自殺?”
有些功夫底子的洛雨季,這一猝不及防撕扯,讓他很美面子,聞見身後跟着一些年輕的手下,交頭接耳的竊竊私語,警官更加沒了好態度:“這位,小姐,你在這樣,我就要告你擾亂司法公正,你快點放手。”
沒過一會兒,蕭祁大步流星的走過來,見一大圈的警察中,只是一眼,便看見那個滿臉絕望的小人,一把扯過擋在洛雨季身邊的人,他一把將她攬過,薄脣抵着她的額頭,心疼極了:“小東西,我來了。”
嗅着蕭祁身上那特有的味道,洛雨季情緒更加的崩潰了,她緊緊的抱着那堅實的腰,涕零如雨:“蕭祁,小姨煤氣中毒,現在在裡面搶救,生死不明。”
“乖,不怕,小姨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警察見又一次自己的顏面被踐踏在腳下,只是看見了蕭祁器宇軒昂的一個背影,並沒看見他的容貌,不由的皺起眉梢,呵斥道:“你們兩個,一會兒和我來趟警局。”
洛雨季在他的懷裡抽噎,他被這一聲,弄的不悅的蹙了蹙眉梢,側目,懾人寒光射了過去,濃重的肅殺之氣。
剛剛說話的男子這纔看清蕭祁的面容,嚇的他面如土色。
在A市誰沒在電視上見過蕭祁的本尊,那個遙不可及的神一樣的男子,真切的站在他的面前,而且,自己還出言不遜。
悔的腸子都青了。
正在這時,一道開門聲,將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去,洛雨季也從蕭祁的胸前抽離,整個人瘋了似得衝了過去,抓住一個醫生,帶着絲絲希望的眼神看着他:“醫生,我小姨怎麼樣了?”
“病人吸了太多一氧化碳,送來的時候,生命體徵已經很薄弱,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
他的話在洛雨季的腦海裡崩裂,洛雨季只覺得頭好疼,疼的她要窒息了。
她不肯相信這個真相,拼命的搖着頭:“不會的,小姨不會的,她不會離我而去。”
突然,她又扯過醫生的手臂:“醫生,你是在和我開玩笑是不是?”
醫生無情的拽開她的手,抱歉的開口:“這位小姐,希望你冷靜點。”
蕭祁擁過洛雨季,現在他也不知道用什麼話去安慰洛雨季,忽地,懷中的女人,突然仰臉眼眸迷惘的看着他,冷冷的笑了:“蕭祁,他們是和我鬧着玩的,是不是?”
蕭祁於心不忍,但是那具披着白布的屍體已經推了出來,他緊緊的抱着她,沉聲道:“小東西,你不要這樣好不好?”
“蕭祁,蕭祁一定是場夢,你打我一巴掌,把我打醒好不好?”說着,她拽過蕭祁的手,就想朝她臉上扇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