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謝少偉與錢軍離開之後,韓睿傾身接通了桌上的分機,問接聽電話的對方:“剛纔方小姐在花園裡做什麼?”
負責園藝的工人雖然有些詫異,但還是如實回答:“她說這兩天在房間裡待得太悶了,隨便下來走走,然後又說有空想跟我們學種花。”
“知道了,你去忙吧。”
“是的,韓先生。”
這邊電話剛掛斷,便有廚師上來敲門,向韓睿報告說:“午飯已經送到方小姐房裡去了,她說剛曬過太陽,要等洗完澡再吃。”
韓睿聽了之後什麼話都沒講。可就在廚師準備離開的時候,他又突然問:“從昨天到今天,三餐都正常?”
“是的。幾乎每次都要誇獎一遍我的手藝。”大廚笑眯眯地說,別人的誇讚他永遠都受用。
韓睿便也跟着笑了一下,揮揮手讓他下樓去了。
果然是個聰明人,他想,看來任何時候都不用擔心她會爲什麼原因而虧待自己。
即使發生了昨天的那件事,即使仍然被限制了外出,可她居然還是能夠讓自己過得悠閒自得。
至少,表面上是這樣的。
他不知道此刻她的心裡還有怎樣打算。
昨天當她在他的身下,雙眼緊閉、死死咬住嘴脣時,竟然比她否定他們之間的一切還要讓他覺得難受。
只不過那一刻,他的憤怒已經超越了一切,甚至令他暫時失去理智。
完事後,他直接穿上衣服離開了她的房間,然後兩人便再也沒有碰過面。
直到事後冷靜下來,他纔開始懷疑,那樣做究竟懲罰了誰?
手機響起來的時候,方晨正躺在牀上心不在焉地看着電視。
她本以爲又是單位同事打來關心她的“病情”,卻發現屏幕上的那一串號碼十分陌生。
遲疑了一下才接起來,對方的聲音卻讓她不禁微微變了臉色。
手機貼在耳邊好一會兒,她的語氣裡彷彿不帶任何感情地說:“他沒否認。”
“所以?接下來你是否打算改變主意,與我合作?”
“你想怎麼樣?”方晨繼續平靜地問。
對方並不正面回答她,只是說:“晚上見面再談。”
“今晚?”
“對。你不知道嗎?今夜我們有個聚會,他的隨行人員名單中有你的名字,我十分期待與你的見面。”
通話結束得很快,方晨剛來得及放下手機,房門就被敲響了。
送衣服鞋子進來的人說:“大哥在樓下等你,七點半準時出發。”
方晨只是覺得好笑,“他就這樣肯定我會隨叫隨到?”
“大哥說,過了今晚,他會放靳偉自由。”
這算是交換條件?方晨的目光不由得一暗。
她沉着臉孔將大大小小的盒子接過來毫不客氣地盡數拋到牀上,轉過身語氣生硬地說:“希望他遵守諾言!”
晚上九點整,碼頭上一派燈火通明,車子還未駛近,已能遙望到那艘舶在岸前的乳白色遊輪。
同樣是燈光輝煌,將輪身一側的花體名字映得異常顯眼。
伊莉莎白號?
方晨的眼睛在上面停留了片刻,正在懷疑着接下來將會發生些什麼,就聽見旁邊的人開口說:“以前在賭場玩過的那些,還記不記得?”
她有些詫異,轉頭對上韓睿的目光,終於將藏了一路的疑惑問出口:“等下要去做什麼?”
這是兩天以來他們之間的第一次對話。
車裡僵持已久的沉默被打破,氣氛立刻起了些許極其細微的變化。
然而這份變化並沒體現在韓睿的臉上,他只是若有所思地說了句:“上船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