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你與韓睿在現實生活中是什麼關係？”
“朋友。”
“僅僅只是朋友這麼簡單？”中年男人的眼睛裡流露出明顯質疑的光芒。
方晨深吸了口氣，神色平淡地說：“拍這張照片的時候，應該算是男女朋友。不過現在已經不是了，我們很久沒聯絡了。”
“哦？”這樣的答案似乎令對方有些吃驚，“你的意思是，你和他已經分手了？”
“是的。更準確地說，我只是他的女伴而已，對他的事情瞭解得很少，所以如果你們想要從我這裡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恐怕你們找錯了人。”
大約是沒想到方晨會把話說得這樣坦白，穿便衣的中年男人反而沉默了一下，水筆筆尖停留在紙面上方，似乎是在揣度方晨話裡的真實性。
方晨擡腕看了看手錶，道：“不好意思，單位裡還有工作等我回去處理。能回答的我都已經回答了，請問你，需要我再確認一遍今天所說的都是實話嗎？”
“那先就這樣吧。”對面的男人率先站起來，微笑道。
或許是方晨的態度不錯，又或許是她從頭到尾確實表現得無懈可擊，所以即使對部分談話內容仍抱着幾分懷疑，但他還是開門將她送了出去。
“方小姐，如果有需要，我們還會再聯繫你。”他最後說。
“沒問題。”方晨點頭，誠懇地道別，“希望你們儘早破案。”
一輛黑色轎車靜靜地泊在公安局大門對面的路邊，當方晨快步經過的時候，車窗恰好降下來。
“哎，這麼巧！”一眼瞥見車裡的人，方晨先是有點吃驚，而後又疑惑道，“你該不會是專門在這裡等我吧？”
肖莫笑着偏過頭，擡了擡下巴，“上車再說。”
車子開動之後，肖莫說：“我下午正好在報社和你們老總談點事情，出來的時候就看見你上了公安的車。怎麼，出了什麼事？”
“沒什麼。”方晨回答得簡潔乾脆。
其實早在她與韓睿交往之初，就曾在各種各樣的場合與肖莫碰上過好幾次。
不知是看在韓睿的面子上，抑或是肖莫自己又有了新的目標，總之，他再也沒有提起過想要追求她的意圖。
如今更是不可能了，因爲很顯然，他與蘇冬之間已經有了一些曖昧的、說不清楚的關係，並且這種關係還在延續當中。
肖莫見方晨對自己有所保留，也只是不以爲意地笑笑，不再追問。
他有許多種途徑可以打聽到事情的來龍去脈。事實上，等在公安局外時，他就通過幾通電話大致瞭解了情況。
車裡流淌着風笛吹奏出的輕音樂，他傾身用手指敲了敲前方的椅背，示意司機將音響調小，然後才問：“你要去哪兒？”
儘管工作還沒做完，但方晨此時也無心再去單位加班，於是想了想，說：“回家。”
肖莫給司機報了個地址，車子隨即靈活地變道，在十字路口前停了下來，等待向左轉的紅燈。
正趕上正常的下班高峰時期，整個路面擁堵得如同一個巨大的停車場，市區內禁鳴喇叭，於是在微亮的暮色裡，只有無數低沉的馬達轟鳴聲交織在一起，混雜着骯髒的尾氣，連同城市都彷彿被籠罩在一片灰濛濛的塵埃之中。
車內安靜舒適。肖莫似乎坐得有點無聊了，手指隨便搭在車門邊上輕輕彈動，跟着小聲的音樂打着節拍。
過了一會兒他轉過頭看着方晨，“最近氣色不錯，難道是生活規律的結果？”
方晨一時沒反應過來，只說：“我的生活一向有規律。”
“那倒不一定吧。”意味模糊的笑容浮現在那張俊朗的臉上，“和之前相比，你現在不是才重新迴歸健康正常的生活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