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放開我的侍女了嗎?”只見段君逸白色的身影跨門而入。
花容明顯感覺到段君揚捏着她下巴的手一緊,隔了會,又鬆開來,此時段君揚已經直起身子,收斂了剛剛的肅殺之氣,嘴角掛上了一抹淺淡的笑意,眼底一派溫和:“君逸,你來了,身體怎麼樣?”
當真是一副良家好哥哥的模樣,花容對於他這麼大的轉變背後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段君逸並不理會,越過段君揚看都不看一眼,走到席莫身邊,對席莫一俯身,道:“這麼多年,君逸的身體讓先生費心了,君逸在此謝過。”
席莫連忙扶起他的身子,看了一眼段君揚黑下的臉色,急道:“二公子多禮了,最後能治好你的病,可不是我的功勞。”
好端端的兩兄弟,到底搞什麼啊,自從五年前,段君揚忽然說離谷去天山腳下親自等白玉蓮開花,就在也沒有回來過,這一回來怎麼氣氛這麼古怪?
段君逸並不多做客套言語,直接又對段君揚道:“放了溪月,還有別再讓我看到你碰花容。”
段君逸當然清楚不過,不是段君揚在天山腳下等待這麼多年,在第一時間摘取,又怎麼可能治好他的病呢?可是,他卻認爲,這裡面最不該謝的便是段君揚。
段君逸臉色一沉,斂了笑意,眼底的溫和也被冷冽取代,他睥了一下跪在地上的花容,語帶譏諷:“如果她自願讓我碰呢?”
花容跪在地上身子一顫,這句話裡意味,不自覺地伸手去握溪月的手,以圖求得一些溫暖,摸到的卻是一片冰涼。
段君揚又一轉身,看着溪月,卻對花容道:“你願意讓我碰的吧。”
簡單地,赤/裸/裸地威脅,段君揚做起來得心應手,鎮定非常,只有強大到掌控人生死的人,纔會這樣說得輕而易舉。
這個意圖如此粗暴直接,花容又怎麼會不懂,握緊溪月的手掌,艱澀地從喉間擠出一個字,“是。”
“起來,”段君揚回主位坐着,氣定神閒地抿了一口清茶,修眉微挑,接着對花容道:“爲了表現你的誠意,現在把衣服脫下。”
花容起身上前,沒想到他在衆人面前要做出這種命令,腳下步子差點軟到在地,斜眼睨了一眼段君逸,又顫着身子向前走了兩步,手放在綠色流蘇腰帶上,顫抖着拉開腰帶。
腰帶無聲地的滑落在地上,花容的臉色已經蒼白,手也抖的越發厲害。
外頭這件嫩綠色薄紗有人
褪了下來,接着是裡襯落下地面,最後一件便是淺綠色抹胸,身上瑟瑟發冷,屈辱,不甘,又無可奈何,花容閉着眼睛,睫毛上沾染了些淚珠,顫着手環到背後,去解那唯一的蔽體之物。
段君逸瞳孔微微縮小,握在袖內的拳頭,骨節已經用力的發白。
呵呵,什麼墨舒,什麼溪月,她竟都看得比自己重要,這個世上還有比她更笨的女人了嗎?爲了所謂的友情,可以犧牲一切?花容啊花容,都道你心思深沉,其實最單純的就是你,笨得被人耍得團團轉!
終於,要捨棄了所有了嗎?兩行眼淚從蒼白的臉頰滑落,嘴脣早已被咬破,最後一件抹胸隨着眼淚滑落,就在這時,落進了一個溫暖地帶着藥香的懷抱。
段君逸手環過她的身子,替她繫上即將掉落的抹胸,順勢快速,反脫下外衫往她身上一罩。
花容嘴脣微顫,張開眼睛,手不自覺的抓緊他的衣袖,段君逸替她掩好衣衫,握住她冰冷顫粟的手指。
“放過她們,說吧,條件。”段君逸再明白不過,他刁難花容無非是做給他看。
段君揚神色平靜,這麼多年,對於能達到目的,至於過程,他並在意,而此刻他竭盡全力控制着自己不要把杯子捏碎。
君逸在乎那個侍女,已經在乎到這地步了,他難以忽視。
席莫看着兩兄弟只見的氣氛,只覺得莫名,暗潮涌動。
花容聽段君逸答應段君揚開條件,心陡然一跳,腦中閃過了那一幕,使她不由抓着他的手掌更加用力。
“說什麼條件,君逸想要的,大哥哪一樣不是雙手奉上。”段君揚起身不着痕跡地分開花容和段君逸,輕輕拍了拍段君逸消瘦的肩膀,“過幾天,便是你二十一歲生辰了,是該給納個侍妾了。”
段君揚語畢,從花容身上打量到溪月身上,又以詢問地語氣對他道:“君逸覺得哪個好呢?”
他狀似在逼他做選擇,實則在逼她做選擇,花容連忙跪下,身來,聲音低啞卻字字清晰,“奴婢只願終身爲女侍服侍二公子。”
如果選了她,溪月便是死。
而她現在這句話,即是把段君逸推到了天涯海角。
段君逸低頭看着伏跪在地的花容,自嘲一笑,修長的手臂一指,對段君揚道:“那便是她吧,病鬼配癱子,絕配啊。”
說完拂袖離開,不再看任何人一眼。
花容跪在地上,淚已經滴落在光潔的大理石上,
她知這一次是徹底了推開他,那些似有若無的朦朧情感,在這一刻越發清晰起來。
段君揚達到目的,對曹鬱道:“二十便是君逸的生辰,連帶着喜事一起辦,曹總管好好張羅一番,雖是納妾,朝天谷也好就沒有熱鬧了,好好操辦吧。”
“是。”曹鬱喚來侍者,讓人把溪月擡下去。
溪月還兀自沉浸在傷痛中,癡癡傻傻地被衆人擡下去。
段君揚看了眼跪在地上的花容,跨出落日堂的大廳。
席莫走過去扶起花容,幾不可聞地輕嘆一聲,“傻孩子啊......”
花容一個人癱跪在偌大的廳裡,神色木然。
他們,再也回不去了。
轉眼,在節氣的轉變間,迎來了段君逸二十一歲生辰,也便是納妾的日子。
朝天谷上下,第一次有了喜氣洋洋地感覺,紅色的綢緞掛滿琉璃屋檐,雕花鏤空的窗戶上貼滿了喜字,雖只是納妾,排場卻一點也不弱於娶妻,看來段君揚是真要在她和段君逸之間,劃上一個不可彌補的鴻溝。
溪月的不幸和他脫不了關係,他收了她本也是理所應當。
花容一直在心裡這麼說服自己,換好牀套,拍平,豔紅的牀單,還是刺疼了她的眼睛,揉揉酸澀的眼睛,繼續佈置房間的其他的地方,紅燭燈,桂圓蓮子擺盤,合歡酒,對了,還有落紅用的白布。
在豔紅的牀單中間,鋪上一條潔白的錦緞,一切都完成了。
“我不喜歡有人躺在我牀上,你應該知道。”段君逸躺在軟榻上,冷冷看着忙得手忙腳亂的花容,她倒是熱心仔細。
“可是......”難道納妾的第一天便要冷落溪月嗎?花容不可否認,心裡卑鄙竟有一絲喜悅。
“洞房便在溪露院吧。”段君逸放下手中的書卷起身,攬過花容纖細的腰肢,咬着她薄薄的耳垂:“不如我和你先演練一遍?”
輕佻至極,花容在他懷裡的身子一僵,顫着聲音:“二公子......”
“我如了你的願,救了溪月,你不該有什麼表示嗎?”捏過花容的下巴,段君逸清冷的臉上此刻寒若冰霜,“難道就連這樣都不願意嗎?”
“請二公子好好待溪月。”是她,是她自己一步步把他推遠,遠得讓自己再也觸摸不到,可是爲什麼心裡那麼難過。
“好,好,”段君逸放開她的腰肢,一把推開她,輕笑道:“我一定會好好對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