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局勢緊張,清風苑裡卻一片寧靜,在石榴花開間,一個月便過去了。
水靈兒知柴清受二皇子之挾,要在六皇子府盜取朝中要員的密宗,自成婚以來,只有洞房那一晚來過清風苑,其餘時間,是見也見不着。現在已經五月底了,進皇府都已快一個半月,還有半個月凝香丸的毒就會發作,水靈兒不得不開始擔心,柴清卻依舊雲淡風輕。
柴清坐在院子裡,一杯香茗,一卷古籍,倒是顯得尤爲淡定,好似身上中了毒的不是她一樣。
“小姐,現在六皇子不在府中,不如......”
水靈兒話音未落,便被柴清打斷,“要是真這麼簡單,他早就拿到手了,還需要我入六皇子府嗎?”自從祈允封了太子之後,祈瀚天便開始施壓要得到密宗。
“可是......”
“我心裡自有主張,並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你不用擔心。”柴清並未與水靈兒說,祈浩天已經知道二皇子對她下藥,讓她進入府中的事。其實她現在何嘗不是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但祈浩天既然已經知道她的目的,這條命現在便拽在他手中,掙扎也是徒勞。
“如意呢?”敏春拿着曬好的衣物進院子,問道。
“不是叫她去浣衣房收衣服了嗎?”水靈兒反問。
“小姐,我看這個如意頗爲古怪,還是別放在身邊好。”敏春有些擔憂。
“清主兒,清主兒......不好了......”一小丫鬟跑進園內,對柴清道:“皇妃娘娘,中毒了。”
柴清手上書卷一掉,倏然起身:“怎麼回事?”
“是,水月閣的漪蘭姐從廚房端了燕窩粥給皇妃娘娘喝,粥喝不到一半,皇妃娘娘便吐血了。”小丫鬟猶豫了一下,道:“有人看到如意姐之前進過廚房動過那碗粥......”
柴清眉心一擰,出了院子朝水月閣走去。
水月閣裡裡外外圍着人,見柴清來人,個個用古怪的眼神看着她,在別人眼裡,她可能都已經變成忘恩負義,要害死正室的小人了。
柴清進了屋內,只見漪蘭跪在塌旁,喂着慕容思喝藥,太醫站在邊上查看慕容思的臉色,如意被兩個丫鬟
挾住站在一側。
漪蘭喂完藥,常太醫上前把了把脈。
“太醫,皇妃怎麼樣了?”柴清看了如意,走到太醫身邊,問道。
“回清主兒,皇妃娘娘身子骨好,這毒害未入體,症治急時,暫無大礙。”常太醫答道。
“中的是什麼毒?”柴清問道。
漪蘭冷笑一聲,擡眼看柴清,“中的是什麼毒,要問清主兒比較清楚吧。”
衆人眼睛都轉向柴清,唯有如意狀似羞愧地低着頭。
祈浩天這時踏進門來,衆人才把目光轉回,福了福身。慕容思一中毒,劉榮便讓葉霜尋了他回來。
漪蘭走到祈浩天面前,忽然跪下,“六皇子,公主隻身從金傑遠嫁潮陽,舉目無親,如今遭人毒害,還請六皇子爲公主做主。”言辭懇切,略有悽婉之意。
慕容思本來就身份特殊,嫁進皇府沒多久就遇了害,金傑又豈能善罷甘休,此事無論如何都是要徹查的。漪蘭這一番話,既提醒了祈浩天慕容思的這一重身份,又帶着挾意。
“怎麼回事?”祈浩天環視了一下屋內的人,最後把目光停在如意身上。
漪蘭也把眼睛轉向如意,道:“中午奴婢在水月閣的小廚裡給公主燉了燕窩,後來離開了一小會兒,回來端了燕窩給公主喝,片刻公主便吐血了,期間有人看到清風苑的如意姑娘到過小廚。”
水月閣的小廚房,清風閣的無緣無故去幹嘛?不說是下藥都沒人信。
“是誰看到如意下藥?”
祈浩天一問,一個小丫頭顫顫巍巍地從如意後頭走出,回道:“是奴婢,當時見如意姑娘匆匆忙忙地從小廚房裡出來,奴婢也沒多想,後來聽了皇妃中毒,才把這事告訴漪蘭姐的。”
“如意,你可去過水月閣的小廚房?”
如意擡頭撇了一眼柴清,又低垂下頭,小聲回答:“奴婢確實去過水月閣的小廚房。”那服小做低的樣子,和往日更在柴清旁邊寒臉刻薄的樣子截然相反。
“你來水月閣的小廚房幹什麼?”
“奴婢,奴婢......”如意支支吾吾,讓衆人更是相信是柴清指使着她來害慕容思的。
“說!
”
“是小姐讓奴婢去水月閣的小廚房的,六皇子饒命,六皇子饒命......”如意說着就撲跪下來。
水靈兒和敏春在旁看着都有些愕然,這如意她們都以爲只是因着對柴清的家仇,所以刻薄了些,心地還是善良,但是沒想到竟會做出這樣的事陷害柴清。
“你胡說!”敏春站出來道:“我明明叫你去浣衣房取衣服的,小姐什麼時候叫你來水月閣了!”
祈浩天倒是像在看一場鬧劇,兩個都是不在乎他的女人,這場戲碼是爲何而上?
“清兒,你可派如意來水月閣?”一句清兒喚着便是代表是相信她的。
“不曾。”柴清面上雲淡風輕。
“那便就好了。”祈浩天目光一轉,看向如意:“是何人指使你毒害皇妃,又陷害清主兒?”
一句那便就好了,衆人都驚愕,這麼草率而輕易的相信了可能毒害皇妃的柴清,漪蘭更是怔了一下。
外面有丫鬟來報,“六皇子,在如意姑娘房裡找出了這個。”
丫鬟遞過去一個小白瓷瓶,祈浩天打開,聞了聞,竟然是血見草。
“奴婢沒有,奴婢說的拒絕屬實,是清主兒給了奴婢這瓶東西,叫奴婢放在皇妃娘娘的燕窩裡。”如意也是一怔,沒想到祈浩天這麼相信柴清,不過這事只要一口咬定,祈浩天就算在相信也開脫不了罪。
“句句屬實?”祈浩天又問:“這麼說來這血見草是她交給你的咯?”
“是。”
“什麼時候給你的?”祈浩天又問。
“昨天夜裡。”如意清楚祈浩天並沒有上清風苑,所以篤定道。
“哦?那你知不知道血見草對孕婦有害?”祈浩天意欲不明的說了這句話,漪蘭微詫,難道......
“她已經有了身孕一個多月,你說她會不會把這種對自身有害的毒藥買來放在身邊呢?”
祈浩天話畢,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看向柴清,卻與之前有所不同。
如意身子一怔,心知自己已經無從狡辯,起身撞向柱子,衆人都還沒從柴清懷孕的事情中緩過神來,便見如意已經頭上一個血窟窿,軟軟地倒在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