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叄拾捌

“到底有什麼事。”軟風平復了一下心情, 看着坐在沙發上的千弋。

“我只是來看看你。”牧師攤了攤手,然後繼續玩手中的《聖經》。

侯爵大人用腳把地上散落的瓜子仁撥到一邊,重現坐回到沙發上, 看着一邊的牧師, “你以爲我是傻瓜?”

“不, 我從來沒有這麼想。但是人家都說, 連按中的男人是弱智, 我只是想測試一下這到底是不是真的。”千弋無辜的眨了眨眼鏡,然後挑着眉,用目光示意了一下散落在地上的東西, 笑得意味深長。

軟風愣了一下,隨後送給對方一對兇狠的眼刀, “你或許很閒?”

“不, 恰恰與你說的相反, 我很忙,忙的焦頭爛額, 可是看看你,卻還是在這裡悠閒地和小人調、情,好吧,雖然據我觀察結果並不怎麼溫馨。”

“你到底想說什麼。”

“哦,開動一下你那個被初戀糊了豬油的腦子。”千弋在心中飯了無數個白眼, “你把我們的合作方案跟米田共一樣的排出體外了麼?”

軟風嘴角抽了抽, 好吧, 這事還真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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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總是在你忙碌的時候過得飛快, 倚陌和威爾森特幾乎把所有的時間都花費在了那塊地圖上面, 事實上,他們拼出了好幾種方法, 到底哪個纔是正確的誰也說不清楚,軟風幫他們到這個地步也算是很慷慨了,本來人家家族的事情就不需要他們插手,現在這種狀況只不過是爲了雙重保險。

兩個人一邊研究地圖,一邊還在謀劃逃跑路線——媳婦娶進門,媒人扔過牆這種事情簡直無時無刻不在發生,歷史上冤死的最不乏開國功臣,雖然說軟風不敢直截了當的安放罪名,但是,誰知道在幹掉老禿驢的時候會不會突然發生什麼‘意外’。

人心叵測,不得不防。

殷彭作爲斯姆維拉家的當家人,並不參與這次宴會,而作爲代表的威爾森特則是作爲‘使臣’到訪,這一點,倒是很像古代的中國。

倚陌這幾天都在專心致志地投身於各種拼圖工作,當然,還有逃跑工作。

威爾森特對趙瑜的調查過程並沒有保密,事實上,基本上所有的消息都是第一時間給了倚陌,對此,倚陌表示將信將疑——誰知道這些消息是不是假的。他可以不向威爾森特隱瞞自己想要找到趙瑜的意願,但是沒有辦法相信一個想方設法困住自己的血族中的純血貴族所提供的信息。

不是不信任,而是,有些時候,人心隔肚皮,越是知道威爾森特對自己的感情,越是會想,他究竟爲什麼要幫助我逃離這個世界。

他想不出答案,所以選擇沉默。

威爾森特當然知道倚陌沒的想法,他介意,但是選擇理解,他們相處的時間還太短,有時候威爾森特也會想,他的心動究竟是因爲什麼,而他對倚陌的感情,到底又是什麼。

這是說不清楚的事情,一些的佔有慾,一些的控制慾,一些的色、情思想,一些的孤獨寂寞。

怎麼看來看去,這都像是兩個單身太久的人的寂寥擦槍走火,看起來總是離真情實感有些飄渺的差距。

牀,依舊每天都上。愛,依舊每天都做。誰都沒有戳破中間這層紗。互相說情話,那又怎麼樣?兩個人都是情場老手,說出那些話就像是呼吸一樣簡單隨意。

說者無意,聽者,或許也是無心。

話雖如此,但是兩個人對於現狀還都是很滿意的,最起碼很輕鬆,兩個人之間也足夠忠誠,沒有什麼吵鬧,而且馬上就要來臨的巨大考驗所帶來的壓力,也有了發泄的出口。

這樣很好,兩個人都沒有什麼意見,就像是經常說情話的炮、友,和平而親密穩定的在一起,兩個月,在他們過於漫長的生命力來說,不過是轉瞬即逝的插曲。

“準備的怎麼樣了?”房間門被推開,殷彭環胸靠在門上。

“不怎麼樣。”倚陌幫威爾森特整理領帶,頭也不回的衝身後的人說。

威爾森特沒說話,伸手,幫面前的人整好襯衣領子,讓脖頸處的吻痕清晰地露了出來。

殷彭看這威爾森特下意識的動作,勾起的嘴角沉了沉,眼神中的情緒有些複雜。“好了,你們演戲演上癮了麼?趕快出發吧。”

殷彭轉身離開,不疾不徐的步伐在大理石的地板上,一下一下,沉穩有力的敲打出聲音,就像是搖擺不定的鐘擺,隨着命運的齒輪,堅定地轉動着。

“不用擔心。”威爾森特看着停下手中動作垂下眼的倚陌,把人攬到了懷裡。“事情很快就可以搞定的。”

“我知道。”

“我會幫助你,任務會很順利。”

“我知道。”

“倚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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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

‘嘭’!一股巨大的推力把倚陌按在了衣櫃上,男人還沒有來得及爲這突如其來的攻擊而呻、吟,一個霸道的冰冷的嘴脣就堵住了他的聲音。

“唔,嗯……”被對方佔盡先機的倚陌已經失去了肉搏戰的主導權,只能無奈的扭了扭腰,象徵性的推阻了一下,就放棄了。

剛剛穿好的衣服兩三下就被扔到一邊,倚陌剛剛用心整理了半天的領帶現在牢牢地綁在他自己的手腕上。

“喂,要出發了。”倚陌喘着粗氣提醒着頭埋在自己頸窩裡的人。

威爾森特置若罔聞,嘴脣繼續向下。

“喂喂。你們家Boss會殺了我的。”倚陌笑着,似真似假的抱怨。

“他不敢的。”威爾森特直起身子,兩手一環,就把面前的人輕而易舉的抱了起來,扔到一邊的大牀上。“晚一會再去也無所謂。”

倚陌看着爬上牀親吻自己腹肌的男人,笑了,“就一會兒?”

威爾森特聽着男人軟綿綿的挑釁,但笑不語。

命運的齒輪,吭、吭、吭,地往前走,但是人們,卻有權利,停下來,享受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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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斯那爾家族的城堡燈火輝煌,整個宮殿都被刷上了金黃的顏色,猩紅色的地毯鋪滿了地上的每一個角落,整個前廳燈火通明,不斷有不同種族的血族從四面八方趕過來,華麗的貴族車在蝙蝠侍衛的牽引下,在空中形成一道道炫目的風景線。

城堡的主人站在華麗的大廳裡,看着已經裝飾好的舞池,嘴角勾起笑容。

今天,是他四百歲的生日慶典,沉寂了多年的血界註定要掀起一場血雨腥風,但是無論過程怎麼樣,海洛德都知道,他會活下去,他會的。

就像當初平平安安的度過了與傳教士的聖戰,又有驚無險的倖存於與獵人的血拼。

他是大難不死的血族,月神都寵愛着他,血族內鬥?可笑的厲害,愚蠢又無知的後輩竟然想想從他的犬牙下搶走食物,簡直幼稚天真到令人髮指。

殷紅的嘴角勾起,一雙眼睛裡蔓延着血紅的貪婪和欲、望。這裡是他的城堡,這裡是他的世界,而他,則註定成爲血族的主宰。

環視着來來往往的人羣,每一個都懷揣着不可告人的心思,但是卻千篇一律的想要破壞掉自己的族紋。

這些人以爲自己是什麼?

貪睡的老虎今晚就要覺醒,你們這些自投羅網的無知小輩,就讓我在四百歲生日的時候,接受你們真摯的好意。

即將成爲整個血族的主宰,還有沒什麼禮物比這更能讓人感動得痛哭流涕麼?

顫抖着雙手,輕輕的捂住自己的臉,海洛德的嘴角不可抑制地上揚。

“親王大人,客人到得差不多了。”森特年輕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海洛德放下雙手,已經是一個沉穩而內斂的中年紳士。

“那麼宴會開始吧。”淡淡地吩咐下去,海洛德擡腳,邁開步伐走下樓梯。

兩扇巨大的木門緩緩拉開,燈光一下子突破屏障衝了出去,一霎那將前院也照得明亮。

越是生活在黑暗中的人,就越是嚮往光明的生活。血族總是會在重大的節日把家族主宅的城堡打掃的乾乾淨淨,用金色的火焰將整個空間都照亮。用自己的能力,模擬日光,好像自己與人類那個種族並沒有什麼不同,好像千萬年前,血族不曾受到神的懲罰,被貶入無限的黑暗。

客人們接二連三的進入會場,海洛德得體的穿梭在各個家族的使者之間。

一切,纔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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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了。”女人的聲音像清泉一樣沁人心脾

“是的,主人。”莫拉特的聲音裡面都帶着迷戀,一雙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面前剛剛沐浴完,全身還滴着水的女人。

“莫拉特,你不去麼?”索菲亞慢慢地走了過去,雙手環上了男人的脖頸。

深深地嚥了一口口水,莫拉特舔了舔乾燥的嘴脣,“我會在這裡陪着您。”

“不,不用,莫拉特,你必須去,但是,在這之前,你有別的事情做。”擡起一隻腿,架在男人精壯的腰上,索菲亞笑得像個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