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藝彤在早餐時跟我詳細地說了以後要在C組做的事情,由於我們上午第一節都沒課,所以就繼續坐着聊了下去。她還跟我講了她在搏擊社的經歷:
羅藝彤大一就慕名進了搏擊社,起初是作爲種子選手培養的,而且她和喬羽蓮是室友,關係非常好。雖然沒能像喬羽蓮那樣第一個學期就成功加入校隊,但羅藝彤也當時是A組的拔尖者,並且作爲唯一一個非校隊成員打進了年底的市賽。
沒想到的是,在那次比賽羅藝彤遇上的對手極其難纏,以至於到後來雙方都發了狠勁。最終羅藝彤一個躲閃不及,被對方用大腿夾住了脖子,而她自己又不肯拍地認輸,結果因爲窒息時間過久,給大腦造成了不可逆的損傷——反應能力大幅下降,遠遠達不到搏擊手的標準。
說到這裡羅藝彤不由暗暗自嘆一聲,託着玉頰,轉頭透過食堂的窗玻璃看着外面往來的人,也在看玻璃倒影中的自己。
望着這個花容月貌的學姐顧影自憐,我也唏噓不已。如此天賦過人的少女,在擂臺上的前程竟然就這樣斷送了。
羅藝彤之後消沉了很久,後來在喬羽蓮的勸說下才重新回到社團,希望有朝一日能重返擂臺……但就看她至今還在負責後勤的這個情況來看,重新參賽的可能性是不大了。我感覺羅藝彤如今待在搏擊社更像是在經受康復訓練。
由於羅藝彤是個做事很細膩周到的人,對社團又熟,所以後來社團的事情很多都交給她打理了,並且之前兩屆女隊赴外地比賽她都是一起去的。
而羅藝彤接下來的一句話讓我聽了欣喜萬分。她跟我說:“今年國家比賽在南方的深州市,如果你這幾個月能跟我接手好賽時工作的話,以後可能就要你跟着校隊一起走了~”
我心頭一震:以後我能跟着衆搏擊女神一起到外地比賽,跟着喬羽蓮一起……
我眼睛突然就亮了,羅藝彤似乎也抓取到了我這個反應,笑着說:“別興奮得太早啊,你能不能做好還不一定呢。”
“學姐,我會盡力的,謝謝你學姐!”我說。
回來後我興奮地翻閱着各種與搏擊比賽有關的資料,仔細地研究羅藝彤給我的隊員信息,下午上完課後,還把專業課裡能用在社團上的知識另外記了一本筆記。要不是晚上沈馨又找我去網吧打遊戲直到宿舍關門前才匆匆回來,別人可能都認爲我準備發奮讀書考研了……
第二天一大早七點多,晨跑歸來的我正在寢室換衣服。這時兩個男生探頭探腦地尋來我的寢室。
請問陳瑤同學住在這裡嗎?
“在,”剛好捧着牙刷回來的大宇替我答道,“什麼事?”
“哦哦,是這樣,”其中一個男生有禮地說,“我們聽說陳瑤同學天天訓練很辛苦,給他買了一些蛋白質粉和雞胸肉。”
我聽了以後頓時有種邏輯碎了一地的感受。這兩個男生我素不相識,我訓練關他們什麼事?怎麼的這是給我買“慰問品”來了?
“哦,謝謝。東西放這,電話留這。”大宇駕輕就熟地把門前那個空牀位下的桌子騰出一塊,又抽出一張紙給他們。
兩個男生恭恭敬敬地把禮物擺上,在紙上寫下聯繫方式,謝了三四次後才離開。整個過程不超過一分鐘。
兩個男生走後,我立刻問大宇:“什麼情況?”
“哦,他們已經是第四批了。”大宇淡定地說。
“第四批什麼?”我問。
這時康傑和許誠剛好各自舉着一袋肉包子回來,立刻插話道:“來巴結你的!”
“巴結我?”我說。
“對啊,陳組長嘛,現在可是大紅人。”康傑說。
“來來來,昨天你回來晚倒頭就睡,我們都沒來得及跟你講。”許誠接道,說着把我引到門口那張桌子前,“你來看。”
我倒吸一口涼氣,這桌子上琳琅地擺着各種護腕、腰帶、彈力帶,氮泵、肌酸等運動補劑,還有剛送來的兩罐蛋白質沖劑和一大包真空包裝的雞胸肉。
“這都是誰給我的?”我驚歎。其實我早上出門就瞥見了門口的桌子上有好多東西,想不到這都是別人來送給我的!
大宇拿起剛纔的兩個男生留電話的紙,開始念起:“陳立民,彈力帶一根;王爽、劉勝龍,氮泵、肌酸兩罐……”
我聽得頭暈耳鳴,喊道:“停停停停,他們想要幹嘛?想過我瞭解搏擊社女生的消息?”
“嗯,大概是這樣吧。”大宇說。
原來昨天晚上我在網吧的時候先後來了三批人送禮,大宇都替我記下了。今天一大早又來一批。
“反正應該不是對你有興趣。”康傑笑道。
“廢話,”我說,“這不是糖衣炮彈嗎?!照這個頻次,兩天後我們寢室就得成倉庫了!”
“昨天你不在,電話又打不通,看人家這麼熱情。我們也不好拒絕,就先收下嘍,而且……”大宇賤賤地說,“有人送吃送喝有什麼不好?”
“一邊玩去!”我說,“首先我根本不是什麼組長,社團裡女生的微信我都沒幾個,哪來消息給他們?況且吃裡扒外是我是會被開除的!”
“那這些東西你給人還回去?”康傑問。
“廢話,一個個撥電話讓他們拿回去。”我嘆道。
“好吧,看來我只好給剛纔那哥們再買一包雞胸肉了。”康傑含糊不清地說道,原來他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拆開一包雞胸肉吃了起來。
然而麻煩並沒有因此結束,之後我還是收到莫名其妙的轉賬和禮物,我都一一給人退了回去。讓我沒有想到的是,賄賂我的不止有男生,甚至女生也佔了一部分。看來我們學校的搏擊女神真是“男女通吃”啊。
晚上和沈馨聊起這事時,她還咯咯地調笑說:“你現在是萬人迷嘍,我可以做你的迷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