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嗚~,汪~嗚~”。
項雲飛早上是被狗叫吵醒的。
“豆豆,別叫了。叔叔還沒睡夠呢。”
他還沒說完,掃視了一眼屋子,就發現那隻土狗並沒有在房間裡。那剛剛的狗叫是哪兒的,不會是狗自個兒跑出去了。可是這屋子並沒有地方可以爬出去呢,怎麼回事,有鬼了。項雲飛沒有繼續睡了,他起身穿了衣服,收拾好之後,就下樓吃了早餐,準備出去找土狗。
“豆豆,豆豆,跑哪兒去了,這小土狗,野得很。”項雲飛一路喊着狗的名字,卻始終沒見那隻狗的身影。這一路上不算荒涼,到處都有小販叫賣着紀念品。不知不覺就到了鬱文雨家門口,他想着這狗不會跟他們家有緣吧,不知道是不是進去偷東西吃了。
沒等他靠近屋子,就突然聽到一聲淒厲的慘叫。
怎麼了這是?
憑着警察的直覺,他覺得可能有事情發生。
“咚,咚,咚。有人在嗎?”項雲飛走近房子,敲了敲大門。
門開了,出來的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婦女。她的眼神很疲倦,眼窩深陷,面黃肌瘦的。
“有事嗎?”
“剛剛聽見屋子裡面有叫聲,想是出了什麼事,來搭把手。”
“沒事,哪有什麼叫聲,大清早的。你這人面生的很,要是沒有其他事情,我就關門了。”
“還有一件事,你有沒有見着一隻黃色的小土狗。大概這麼長。”項雲飛像那個女人比劃了一下。
“沒看見。”說完,門碰的關上了。
此時的鬱文羽,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像是昨天那個屋子,感覺又有些新。剛剛那叫聲是她發出來的,可又不是她,確切地說她又進入的身體發出的。在這個身體裡,她同樣只有五感,沒辦法行動。那隻叫豆豆的狗現在正在她身邊,耷拉着耳朵很是疲憊。
剛剛項雲飛的聲音她聽見了,但是他們卻像是隔了很多年的歲月。
她看不見門開了,只聽得見聲音。那個聲音像是一株救命草,吸引着她高喊,奇怪的是與此同時這具身體也在高喊。彷彿跟她有共鳴似的,然而後來才發現,並非如此。
關門聲之後,鬱文羽就聽見了項雲飛走遠了的聲音。
她想試着再高喊一聲,卻怎麼也沒辦法做到。項雲飛的腳步停頓了一下,鬱文羽有種錯覺,彷彿那男人知道她在裡面一樣。可終究是錯覺,停頓之後,腳步聲還是遠了。
等回過神,鬱文羽才發覺身上有些疼。原來剛纔這身體的主人是疼的叫了起來,而不是感應到了她的心聲。
身體彎了下去,鬱文羽看見了腳上的傷口。皮膚的表面有剛撕開紙巾的碎末,血跡還比較新鮮,好像是被什麼鋒利的刀片劃開的。
她打量了一下現在所處的身體,小小的一隻,不過八九歲的樣子。這麼小,要是她被劃開了這麼大的傷口,父母肯定心疼死。如果是別人劃的,她父親說什麼也不會饒了那人。
昨天,她跟着那隻狗,瞭解到這家人只有兩個女兒,而且老人看起來都比較和藹,肯定不會虐待自己的孩子。那麼會不會是小孩有什麼心理疾病,自己劃的呢?鬱文羽確實不相信有人會傷害這麼小的小孩,即使已經看見過兇殺案現場,她也是不信的。
項雲飛離開鬱文雨家之後,又四處找了狗,仍是一無所獲。
但找狗的同時,他也沒有忘記自己此行的目的。
這個村子裡有隻有一所小學,光耀中心小學,項雲飛準備去這所學校再瞭解一下情況。
剛進學校,就撞到一個五十多歲的男教師。
“對不起,對不起。”
“沒事,小夥子,以前也是這學校的嘛。”
“不是,我想找一個人。”
“找誰呀,鬱文雨小學的班主任。”
“恰好,真是有緣,我就是。那孩子從小成績好,我都印象深刻呢?”
“哦。我是警察,因爲有個案子想調查一下她,希望您能配合。”
“那孩子不會犯事了吧。”
“沒有沒有,是其他原因,我也不便透露。”
“好吧。那孩子心地善良,以前總愛幫助別人,就是一開始的時候有些孤僻了。”
經過與鬱文雨小學班主任的交談,項雲飛知道了古月,顧俊傑,鬱文雨,以前都是一個班的。兩個女生的關係很好,學習也都很好,古月第一,鬱文雨第二。而顧俊傑這個人一開始就沒有什麼存在感,平時就一個人玩,一二年級成績還算班上前幾名,不過後來也是爛得不行,走了狗屎運才考上了文明城第一中學。
那麼無緣無故,顧俊傑爲什麼要殺人呢?
項雲飛想不明白,經過他連日來的觀察,發現古月確實對鬱文雨很好。兩人之間存在什麼矛盾的可能性並不大,而顧俊傑跟古月可以說並沒有什麼交際,要說有什麼深仇大恨也犯不着吧。
難道是顧俊傑真的看上了古月的姿色,所以犯了事。還是說他本來就是反社會的人格,但是在老師的描述裡,顧俊傑是個簡單的小孩。只是從小是孤兒,吃着百家飯長大的。
帶着滿肚子疑惑,項雲飛去了賓館。
另一邊,鬱文羽的處境除了困惑之外,更多的是痛苦。
陰暗而潮溼的屋子裡,她躺在草牀上,被子很薄。雖然只是初秋,但這小村裡面也格外地冷。風從屋子四面八方灌了進來,小小的身體抖了抖。現在大概是十二點過,鬱文羽本來以爲會和在土狗眼睛裡一樣,沒法動彈,只能隨着身體的主人奔走。然而現在她卻可以動了,一開始還不信,以爲又和身體的主人同步了,等她用手結了個特殊的結之後,才終於信了。
不過,這種自由支配身體的時間是有限的。
還沒等鬱文羽下牀喝完水,她又不能動彈了,只能隨身體主人的步伐上了草牀。
這次自由活動的時間只有不到一刻鐘。鬱文羽怎麼清楚時間的流逝呢,因爲她手上有一塊小小的手錶,也不知道誰送的,模樣還怪精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