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會吧?你再仔細找找!”徐梓萱一臉關切。
“是真的,都翻遍了。我今天怎麼了,精神恍恍惚惚的。”
“那怎麼辦?要回去拿嗎?”黎昕也着急起來。
“當然要拿,新買的蘋果呢。”
洋洋說着就趕緊往回跑,一邊跑一邊扭頭跟她們倆招手,“我趕緊走了,你們就先回去吧,不用等我了。”
看着洋洋慌慌張張的模樣,徐梓萱搖搖頭,“她也有犯糊塗的時候?平時能當手機是寶貝,左右不離手,今天居然落在公司了。”
“就是啊,太稀奇。不過話說回來,我走的時候明明看到咱們幾個桌子上都是整整齊齊的,並沒有東西落在上面啊。難道是我眼花看錯了?”黎昕不解的說道。
這番話讓徐梓萱心中頓時咯噔一下,回想中午蔡遠航對洋洋的爆料,她的心中更加疑惑了。
難道蔡遠航說的是真的?
她突然覺得頭很疼,在走進地鐵的時候,她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隨口問黎昕道,“黎昕,如果你有個朋友做了不道德的事,她以爲你不知道,實際上你已經知道了,你會制止她嗎?”
黎昕瞪大眼睛盯着徐梓萱,看起來非常吃驚,但是她並沒有接着追問,而是很認真的一字一句的問她,“你和她是無話不談的朋友嗎?你對她很瞭解嗎?你和她會有工作上的往來嗎?”
黎昕一連串的問號讓徐梓萱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她想了想,先是點頭再是搖頭。
“如果前面兩個回答你都是NO,後面一個回答是YES,那我覺得你就沒有制止的必要了。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生活的權利,只要不危害社會和他人,就隨它就去吧。有時候我們真的管不了那麼多,管好自己就行。”黎昕道。
徐梓萱頓了一會後點點頭,“那好吧。”
洋洋走到公司樓下,正準備進門,忽然一眼就瞥見老周的車停在門右邊。
老周的車買的是東風標緻,徐梓萱覺得,車身顏色不選經典的黑色、銀色或灰色,而選的是中國藍,這隻能說明老周異於常人的審美。
車子其實是去年1月份纔出的新款,老周保養得也很好,只可惜在一排高檔車的襯托下顯得特別寒酸和刺眼。
“喂,付總?是我,洋洋。”她拐到大廳的一個角落,小聲打着電話。
“嗯?有什麼事嗎?”聽起來,付總是一本正經。
“沒什麼事。……我想上去一下,方便嗎?我看到老周的車了,他也在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然後低低的說道,“你上來吧。他們都不在。”
洋洋心中大喜,她高興地還想說聲,“那我上來了。”
可惜沒來的及,電話那頭已經掛了,耳邊只傳來“嘟嘟”的聲音。
她迅速上了樓,朝公司奔去。推開玻璃門,外面的大廳空無一人,但是能看到付總的辦公室的門是敞開着的。她會心一笑,徑直走進去,只見付總正在電腦面前敲敲打打。
他一看到她,便帶着訓斥的口氣說道,“不是告訴你平時不要主動發短信給我嗎?有事的話上QQ。”
“我在短信裡特別加了付總兩個字,而且短信的內容我覺得看不出來吧?”洋洋有些委屈的說道。
“可是你馬上又問我的行程,還讓我下班後等你,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問題。……當時我的手機就放在桌上充電,誰過來看一下就知道了。你也太自作聰明瞭!”付總厲聲呵斥道。
洋洋看着付總,一時間愣了,他以前可從來沒有這麼大聲的跟自己講過話。
一直以來,她最欣賞這個男人的優點之一就是無論他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哪怕是剛和妻子在電話裡大吵一架,他也能立刻和她溫柔地說話,決不會遷怒於她。而現在……
她的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滴落下來。
付總見狀心也立即軟了下來,回想自己剛纔確實有些過分,不管怎麼樣,自己都不應該把工作上和家**的壓力發泄到她的身上。
他嘆了口氣,走上前去,用手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痕,溫柔的說道:“寶貝,對不起,我不該對你這麼大聲講話。最近工作上煩心事太多。”
“應該不止工作上的事情吧,你和你老婆又吵架了吧?”洋洋冷冷的說道,身邊這個男人態度轉變之快讓她一時還適應不來。
“唉!”付總深深嘆了一口氣,沒有說話,而是從桌上拿起了一根菸,猛地吸起來,然後重重的吐出一個菸圈。
他看着菸圈慢慢的上升,然後再用手輕輕捅破,直到在眼前漸漸散去。
和付總在一起的半年來,她對付智輝以及他老婆的事情也略知一二。付總的老婆是他的大學同學,聽付總自己說,他老婆的姿色當時在他們的整個系裡都算的上名次,付總私下裡更是評在他們系的“四朵金花”之列。
要說當時追付總老婆的男生多的真要排隊到黃浦江了,可是向來孤高自許的付總老婆,偏是一個沒瞧上眼,最後居然看上付總這個來自農村的、呆頭呆腦的小夥子。
到底看上自己什麼呢?付總不止一次的問過她,也問過自己。她告訴他的答案是:他踏實、心細、上進,最重要的是對愛情專一。
他當時聽完就笑了,還沒開始談呢你就知道我對愛情專一?雖然那時候的他的確是抱着一顆攜子之手與子偕老的心。
他很清楚那時候的自己,除了成績好,相貌還算可以,其他方面,他是根本沒法和那些趨之若鶩的追求者相提並論。
後來即使已經戀愛了,他也是從來不敢奢望這份愛會開花結果,他只當做人生當中的一段寶貴經歷罷了。
現實生活中,癩蛤蟆怎麼可能會吃上天鵝肉,公主從來都只會嫁給英俊多金的王子!
但他付智輝就是有這樣的運氣和福氣,她不僅選擇了他,還在大學一畢業就嫁給了他。
她說:我不想再等了。我只想早點確定下來,早點開始我們的家庭生活。
婚禮在他的老家舉行,沒有夢想中的奢華、浪漫與夢幻,只有簡陋與庸俗。
因爲太遠,她這邊的親朋好友只有母親和弟弟到場,父親拒絕參加。
他自知她心裡委屈,因而他當時當着所有到場來賓的面許下承諾:老婆,我知道我現在會讓你跟我過苦日子,但不代表將來永遠是這樣。我保證,一定會以最快的速度讓你過上你應有的生活,並且,我會愛你一輩子!
當付智輝深情的說起這段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是如此幸福和甜蜜,看得出,他已經完全沉浸在當時的情景當中了。而在一旁的洋洋不由得承認自己已有了深深的醋意。
她想,雖然現在的自己並不會選擇當初的付智輝,雖然現在的自己已經看清楚了付智輝的真面目,但是,當初付智輝的承諾仍然能讓現在的自己爲之心動。
女人的耳根很軟,總是禁不住男人甜言蜜語的襲擊,哪怕是違心的哄騙。
付智輝就這麼一聲不吭的一根接着一根抽着煙,洋洋見他全程眉頭緊鎖,神情凝重,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也就在一旁默不作聲。
差不多到他拿出第7根菸的時候,她終於忍不住了。
“別抽了,對身體不好。你不想說就算了,反正我也沒興趣。”她一把奪過他的半截煙,扔進了菸灰缸,一隻手放在了他的手上。
“哎,你總是能敏感的察覺到我的情緒微妙之間的變化,你總是這麼善解人意,溫柔體貼。爲什麼她就不能做到你的一半呢?”付總終於開口了,並且一發不可收拾。
“她什麼都不懂!她只知道給我壓力!她就像個公主,就知道對我發號施令。她從來就不支持我的任何決定,就連我要開這個公司,她到現在都是反對的。她讓我多掙錢,可又不要我創業,你說,天底下有這麼好的事嗎?”
說這些話的時候,他的手都抖了起來,整個人類似癲狂的狀態。突然,他把頭深深埋進兩膝之間,洋洋看到他的肩膀緊跟着劇烈顫動起來,她正準備要問怎麼了,卻見他擡起頭看着自己,他的眼睛裡噙滿了淚水,他哭了!
“你知道嗎?我壓力好大!”他喃喃自語道。
看着此刻的付智輝,洋洋的心一下子被融化了,先前的不快和委屈都放置一邊,她甚至有衝上去抱這個男人的衝動。
有句話叫什麼,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她相信此刻的付智輝是真正的性情流露。不是在員工面前那個嚴肅認真、不苟言笑的付智輝,不是在客戶面前那個意氣風發的付智輝,不是平時在她面前那個幽默風趣的付智輝。此刻,他像個需要保護的孩子,而自己,就應化作偉大的母親。
上樓之前,她是打算跟他談談傍晚他所宣佈的“新政”的,但是現在,她決定不說了。
她溫柔地抱住了他,輕拍着他的背部,“別給自己太大壓力,一切都會過去的。”
過了一會,她想起了樓下老周的車,“你今天是開老周車來的?”
“嗯。”
“那要不咱們去海邊吹吹風吧,順便再吃個大排檔,來幾瓶啤酒。今天我陪你喝,不醉不歸。”
“好啊,不過,”付智輝突然擡起頭來,朝洋洋露出詭異的笑容,先前的沮喪和頹廢在他臉上已經消失不見。
洋洋心裡一陣發毛,她不知道善變的他想要幹什麼。
“你今天的**好像換了顏色嘛,讓我看看。”他說着就一把抱起洋洋,把她扔到沙發上,一隻手順勢就掀起了她的裙子。
洋洋馬上反應過來,一邊半推半就,一邊嬌嗔道,“不要嘛,在這裡多不好啊!”
“有什麼不好,咱們都試了那麼多地方了。”
“死人,你還好意思說。……你輕點,都弄疼我了。別猴急嘛。”
“能不猴急嗎?我都快憋出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