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儀靖微微垂首,淡淡道,
“你不是直呼我名諱嗎?怎麼......”
“放我走。”看到他如此淡定的眼神,雲若雪反而沒了底氣,她微微垂眸,口中依然重複着那句話。
公儀靖嘴角輕揚,
“把他給我帶走!”兩個侍衛立馬上前,將雲符抓起來帶走了。
公儀靖這出乎意料的舉動,讓雲符有些惶恐,大呼雲若雪,雲若雪見狀,又怕又恨,看樣子,公儀靖是不會再買她的人情了。
她也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她把他的寵愛當成了一種想當然,她覺得無論何事,他都該依她順她。
或許,他對她的耐心也早就用完了,自古君王多薄倖,他公儀靖也不例外。無奈之下,她只好忍氣吞聲,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皇上,求皇上不要殺我哥哥,他也是救我心切,實因無奈之舉,求皇上了......”
原來,她是如此的不瞭解自己。公儀靖微微嘆了口氣,緩緩走到她身前,低眉看了她好一會兒,然後俯身在她耳邊冰冷的說了一句,
“我不是殺人狂魔。”
之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看着他離去的背影,雲若雪滿腹委屈,不禁溼了眼眶。她這是怎麼了?爲何要對他如此低聲下氣?爲何她的心會隱隱作痛,爲如此矛盾......
之後,她就什麼也不知道了,醒來時,早已不再若雲閣。是一間狹小的屋子,屋內陳設雖簡,可是卻可看出其中的高雅精心。一張案,一方琴,瑞獸小香爐,裊繞着淡雅的百合香。
初綻的桃花帶着幾分嬌羞,桃下是一卷小詩。恍然間,仿若回到了桃源鎮的雲家閨閣中。
公儀靖啊公儀靖,你到底想怎樣?對我百般冷漠,卻又不放我走,而今又如此安排,難道非要折磨得我遍體鱗傷,讓我恨透你纔好嗎?雲若雪輕笑,眸光不輕易間掃到了牆上的壁畫,不知不覺就迷濛了雙眼。桃李林中,衣袂翻飛的俊逸仙影,桃花樹下,迷眸凝視,若有所思......
捻碎了指間的嬌花,淳于蘭馨將眸光拉長,
“走,咱們去看看皇上......”
蓮兒終於鬆了口氣,
“娘娘,您終於肯去見皇上了,這可是娘娘的大好機會啊。”
淳于蘭馨只是微微一笑,目光中是盡握掌中的自信。這男人啊,就像紙鳶,得懂得收放自如。拉得太緊,會斷了線。若是天天纏着他,不僅會讓他產生倦意,甚至會讓他煩感,在適當的時候,說幾句體已話,比什麼都強。
手握奏卷,卻一字也未看進去。想他公儀靖征戰沙場,治國安幫從未如此爲難過,現如今,卻只能在這裡憂思傷神。他不禁對自己的能力產生了懷疑。
“皇上,是否爲三日後的祈神祭祖能否順利進行而憂慮?”身後傳來溫柔似水的聲音,緊接着,一雙柔軟的手搭在了他的雙肩,輕輕的揉捏着,肩上的重負瞬間輕了些許。“皇上,馨兒覺得,不如放他歸去......”淳于蘭馨突然話鋒一轉。
公儀靖緩緩回頭,驚訝的看着她,
“你都知道了?”他微微嘆了口氣,“我也正有此想法。”
公儀靖眸中滿是欣慰,緩緩將淳于蘭馨的手握於掌心,此時此刻,她依然怨無悔的守在他身邊,即便他的心再滿,也會留下一絲縫隙來容納她。
馬車吱吱吖吖的停了下來,之後便被拉下馬車。鬆掉了手上綁着的繩,摘掉了眼睛上蒙着的黑布,眼前頓時一片乍亮。雲符心中不由得驚愣,回頭看,原來,他已被送出了宮門。不,不,若雪,若雪還在宮裡,此刻,他腦袋裡只有一個想法,要救若雪出來,就什麼也顧不上了,轉身衝到宮門口,
“讓我進宮,讓我進宮,我要進宮!”可是卻被門口的侍衛用長槍狠狠的擋住了。
“你以爲你是誰,皇宮是你想進就能進的嗎?”其中一個守門侍衛一腳將雲符踹倒在地。
他無力的爬起,心中滿是失落。自知力不如人,這銅牆鐵壁他自是無法硬闖,站在原地,無助了好久,才緩緩轉身離開。
林千寒望着不遠處那失落無主的年輕人,覺得好生熟悉。仔細一看,那不是......雲符嗎?難道玄真子在宮裡?那他又爲何被逐出了宮。
雲符渾渾噩噩,若霜打的茄子般,一路低頭,差點兒撞着路旁的樹都沒看到,
“雲符兄,雲符兄......”林千寒一連喚了好幾聲,他都沒聽到,他只好迎面向他走去,橫在他的去路上。“雲兄,”眼見着雲符就快撞向他身,林千寒擡高聲音纔將其制止。
“哎喲!”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將雲符嚇了個踉蹌,“你是,你是,”他滿是驚訝與驚喜,“千寒兄。”語未完,卻淚先流,激動得哽了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