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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血噬情 67

碧血噬情 67

繁華的街道,熱鬧非凡。

說是返親節,這大街之上卻難看到幾個少女、婦人,來來往往的士子、平民嘻笑招呼着,往來複去。

慕白微笑地看着一切,慢步人羣。

離傷靜靜地跟在一側,悄悄掃過慕白那輕鬆的笑意,低下了頭。

“咦?那是什麼?”慕白驚奇地輕呼一聲。

離傷忙擡了頭,順着慕白的視線望了過去。

一旁的彎巷裡,人潮洶涌,不時有人激動地高聲大呼着什麼。

“宮主可要去瞧瞧?”離傷輕聲詢問。

微微點頭,慕白帶了離傷拐入小巷。

離傷仗着一身武功,硬生生在這水泄不通的人羣中擠出一條路來,兩人擠入裡圈一看,不由得驚詫對視……

閃身逼近窗臺,顏銘青四下一看,再次確定無人,輕輕地掀起窗頁。

青色的小轎擺放在寬大的雜房中間,四名麻衣人面無表情,端坐在青轎四周,一動不動。

顏銘青眉鋒輕皺,心中掠過一絲怪異,猶豫一瞬,終是不甘放棄。

翻身躍入房中,看着不聞不問的四名麻衣人,顏銘青心中的不安越發強烈。

皺着眉,走至四人中間,轉目四看,四名麻衣人依然是目不斜視,端坐不動。

“張濤、王熙、武嗆、候申。”顏銘青低聲呼喚。

四名麻衣人似對自己的名字有了反映,齊齊擡頭望向中間站立的顏銘青。

顏銘青大喜,忙問道:“你們怎麼……”

話未說道,已覺不對!

哪裡有一絲再見故人的驚喜?!四人八目,麻木空洞,端坐四方的麻衣人已躍身而起,手持不知藏在哪裡的青劍,直撲向中間的顏銘青而來……

“你們?!”顏銘青低聲怒喝,一邊閃身躲避,一邊尋思,四人明顯不對,身手呆滯,目光空洞,想是着了慕白什麼手段!

不知……左東是否……

一念至此,顏銘青心中恐慌,擡眼一望四麻衛,好在自己沒有還手,現在退走,應該不會留下什麼痕跡!

顏銘青猛地拍出一掌,逼退了四麻衛,反身躍出窗臺,迅速前衝幾步,拐過房角,提氣輕,縱上房頂,立時靜靜地趴伏了下來。

等了好一會兒,不見那四麻衛追出,顏銘青悄然爬至雜房頂上,揭開瓦片往下一看:只見,四麻衛又恢復了方纔的坐姿,呆坐在青轎四方……

傀儡?不……倒像是江湖傳聞中的藥人……顏銘青神色複雜地放回瓦片,怪只怪,當初自己心不夠狠,若是當初將馮長嶺等老人全殺了,也不至落到今天這般地步……

小東,你可千萬不要有事……縱身躍下房頂,顏銘青心事重重地向外走去。

“天陣子師兄,不是師弟說你……”一道囂張的聲音自拐角轉來,顏銘青腳下一停,身子一閃,已躍上了一旁屋檐的房架之間。

拐角轉出數人,顏銘青定睛一看,卻是那店門外遇上的五名青年。

那推了顏銘青一把的青年滿面不屑,傲慢地對那向自己道歉的青年說道:“那個慕白也不知是哪個土包裡鑽出來的,想要成名想得瘋了,居然敢殺我崆峒門人!師弟雖然武功不如天陣子師兄,卻也不會像師兄你白白送了師兄弟們的性命!只待將他無故濫殺之事傳給青城等派,這江湖雖大,卻也再無他容身之地!不需我等動手,就叫他身敗名裂,死於非命!”

天陣子皺眉,不贊同地道:“天行子師弟,那慕白乃是正面擊殺了兩位師弟,我等不堂堂正正對敵,反而行這污衊之事,似乎不太光明……”

天行子看白癡一般,看了天陣子一眼,拂袖走開,道:“他殺我師兄弟不是濫殺?何來污衊一說?天陣子師兄,我看你是練功練得傻了!”

三名青年嗤笑連連,忙緊跟着那天行子走開。

天陣子一梗,頓在原地,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默然半響,方有些垂頭喪氣地向天行子等人前行的方向走去。

顏銘青落下地來,望着五人消失的方向,森森一笑……

“這……這是什麼……”慕白目瞪口呆地望着前方。

一人高的臺架上面,一羣衣衫縷爛的女子,被繩索綁着,串成一串,如拖豬羊一般的拉上臺來,四周兩名壯漢高聲呼叱着,‘快點’之類的話語,皮鞭如雨點抽在這些女子的身上。

“咦?小兄弟是外地人罷?!這些是他們捋來的蠻夷女子,幾錢銀子就能買到一個,當然,有些漂亮的就不止幾錢銀子了……”旁邊一個平民漢子紅光滿面,興奮地解釋道。

慕白回頭,卻見這漢子手中緊攥着幾錠碎銀,正睜大了眼睛,仔細地瞧着臺上的女子。

“啊……啊……”淒厲的慘叫聲,吸引回了慕白的視線。

一個美貌的女子,全身赤 裸地被丟上臺來,兩名手持皮鞭的壯漢立時走上前來,兩條皮鞭揮舞,直打得那女子慘叫連連,卻不敢移動!

慕白仔細一看,卻是那女子胸 前 被兩條細鏈穿 乳而過,細細的鏈子,便握在另一名衣着華麗的中年男子手中!

慕白眼中怒氣一閃,正待上前,卻聽身旁衆人興奮地大吼道:“打、打死她!打死這個敢逃跑的賤人!”

這些人都瘋了麼?如此欺凌弱質女流,算什麼東西?!慕白怒極,手指顫抖着摸上了腰間的玄冰劍柄。

好在臺上那揮鞭的一名壯漢極時說了句話,方止住了慕白洶涌的殺機:“各位!這些蠻族欺我大明積弱,年年捋掠,殺我漢人,搶我漢女!我等不計生死,以血還血,以牙還牙,搶來這些蠻女,也讓他們嚐嚐被人奴役的滋味!”

說話間,那赤 裸的女子已是滿身鮮血,慘叫漸止,趴在地上抽搐不已,眼看着是活不成了。

那持鞭壯漢對着華服中年男子一抱拳,道:“秦老爺,今次還有好些貨色,你隨便挑上兩個,以作我們的陪嘗!各位,這些蠻女,不可好待,只當她們是畜性便是!待這位秦老爺挑過,二兩銀子一個,大家可盡情挑選!”

那秦老爺得意洋洋,走到被綁的女子面前,一一挑看。

臺下人羣激昂的吼叫着,紛紛上前交銀挑人。

慕白沉默良久,低了頭,快步走出人羣,轉過街道,直至再也聽不見那紛亂的呼聲,方長長吐出口氣,轉眼看着身邊的離傷,道:“雖有聽聞,但我大明朝真如此軟弱?竟要民間青壯這般出氣麼?”

平淡的語氣裡夾雜着濃濃的怒意,離傷低了頭,不敢言語。

“待此間事了,本宮倒要去邊境瞧上一瞧!”喃喃低語,慕白再也沒了心思逛下去,帶着離傷返回客棧。

“客官,回來了?!吃些東西吧?”眼見慕白二人跨進店來,夥計忙迎上前來。

點了點頭,慕白坐到夥計指引的桌旁,道:“送壺酒來,選你們拿手的菜送來。”

“好的,客官,您那四位隨從還沒吃飯,是不是也叫他們出來用飯?”夥計殷勤地詢問。

慕白擡眼瞧了店夥計一眼,道:“不必了,都送上來,左東,一會你去。”

心知慕白心頭火氣未消,離傷也不敢多嘴,只躬身行禮,算是應答。

“客官請稍等,酒菜馬上就來!”店夥計見狀,識趣地退了下去。

不多時,酒菜送上。慕白提了酒壺便飲,也不理一旁的離傷。

離傷拿起夥計準備好的食盒,往內走去。

行了幾步,突覺一道視線監視着自己,離傷轉目四望,寬暢的大廳因着過了飯時,只餘寥寥數人,慕白坐在中間,左旁一對夫婦,右邊是三個行腳民夫,角落裡是一個戴着寬大斗笠跑單幫的路人。

眼見慕白自斟自飲,離傷搖了搖頭,連他都沒有警覺,看來是自己多慮了……

緊緊握着手中的碗碟,顏銘青藏在斗笠下的臉已激動得通紅,小東……還好,小東並沒有像張濤四人一般失去神智……怎麼搖頭?呵呵,小東,你是怕我忍不住衝上去麼?我顏銘青可沒有那般衝動!

怨毒地瞪了慕白一眼,顏銘青狠狠咬着口中的菜食,彷彿正撕咬着慕白的血肉!

慕白,你的死期到了!誰讓你竟敢留着小東在身邊?誰讓這麼巧,你的仇人也投宿此店呢?想用小東引我出來與你硬拼?我沒那麼傻!

將牀上的被褥鋪開,整平,離傷回頭,看着坐在桌旁的慕白。

剛沐浴過後的少年顯然還想着白天所見到的事情,臉色陰沉地坐着,只披了一件外衫的胸膛微微敞開,白晰如玉的肌膚在燭光下若隱若現。

離傷垂了眼,心知今夜慕白怕是沒什麼心情,上前說道:“宮主,早些休息吧。”

猛然驚醒,慕白一把拉住轉身行向牆角地鋪的離傷,略一用力,將人拉入了懷中。低頭在男人洗浴過後的頸間嗅了嗅,道:“一宮雙谷、五大門派,中原江湖如此多的豪傑英雄,爲何我大明卻一年比一年弱?我輩習武,究竟是爲了什麼?!”

離傷沉默半響,低聲答道:“國之不國,民之不民,所以國不爲民,民難爲國,如何不弱?”

眼見慕白皺眉,離傷又道:“民不與官鬥!宮主,自古功臣出官家,百姓生死無功勞。我等草莽,即便是爲國出力,死則死矣,只怕立了功,也會被官家子弟殘害奪走功名!打了勝仗是官家英明,打了敗仗是百姓軍士畏罪,國何不弱?”

慕白輕吐口氣,道:“罷了,說這些做什?好好陪陪本宮。”

起身,抱着離傷來到牀間。

正要翻身睡下的慕白突地一僵,冷笑道:“有人偷窺!”

離傷一驚,正待翻身而起,耳邊響起了慕白的聲音,道:“別動!本宮今夜心思混亂,若不是方纔抱了你上牀來,他的呼吸一重,只怕還發現不了。”

“顏銘青?也許是別的人呢?”離傷有些遲疑,道:“這麼久的時間,都不見他影蹤,如何能肯定是他?”

慕白若有所思,道:“也對!是不是他,很好辯認!”

慕白雙手急舞,不一刻,已將身下的男人剝了個乾淨!

“若是他,就任你這張臉,定會露出破綻,說不定,能激他出來……”將手中的衣物扔下牀去,慕白看也不看窗外,扯下牀簾上的繫繩,將男人的雙手捆綁在牀方上,輕輕拍了拍男人的臉頰。

微微動了動手腕,隨即發覺那繩索綁得極鬆,只需略一用力,便可掙開。離傷忙假作掙扎,卻又無可奈何之態……

作者有話要說:暈………蠕動………

爲嘛寫着寫着,就寫到國家上去了…………

一定是最近三國小說看多了…………

淚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