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他年少,所以我等更不能放棄這麼一位曠世之才。”
“更何況,他如此小小年紀,尚未蒙面便已令官家苦苦尋之,絕對是空前絕後。”
“若是能夠得官家親睞與信任,那麼這樣一位願意經世濟民的少年奇才。
與那些朝中的權宦奸相相比,哪一個更能利國利民?”
看着越說越激動,一副無法淡定的吳尚書,陳侍郎下意識地抹了把臉。
“尚書莫要忘記了,他可是高俅之子。”
“高俅之子又如何?你看那奸相蔡京長子蔡攸,與其父政見不和,世人皆知。”
面對着這位有理有據的頂頭上司,陳侍郎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去反駁。
或者說,他自己也已經怦然心動。
“既然尚書已有定計,那麼下官願附驥尾。”
打量着遠處那些尚在審稿定等的考官們,吳尚書臉上的笑容越發地顯得燦爛。
但是最終,在那位吳尚書與陳侍郎的聯手彈壓之下,最終,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一干被關在貢院中的考官都沒有意識到,不光昏君在搞騷操作,就連大名鼎鼎鐵面無私的主考官吳尚書,居然也玩起了騷操作。
楊戩用力地抹了把臉,覺得這特孃的簡直滑天下之大稽。官家想要人工製作“甘羅十二爲相,高璋十一及第”的神話。
而且居然才十一歲,但是偏偏他寫出來的那兩篇文章,讓一干考官,也不得不自愧不如。
“貢院早開,那可不是小事情。”
“今科省元。”
至於那位陳侍郎,態度要比吳尚書好點,可是跟自己漏出來的盡是一些敷衍之詞,就沒給個準話。
不過在這最後定等之日,楊戩也只能遊走在屋外,焦急地等待着定等錄於榜上的事務結束。
“啥?!”楊戩的尖嗓子直接都嚎出了海豚音,眼珠子瞪的差點從眼眶裡邊掉了出來。
這讓失了寶貝,沒能完成官家交待的楊戩簡直渡日如年。
吳尚書打量着表情顯得十分焦灼的楊中官,露出了一個份外古怪的笑容。
終於,今科省試,算是走到了最後一步,接下來,那就是即將張榜公佈了。
天已經過了子夜,裡邊卻還是燈火通明,彷彿裡邊有成千上萬只鴨子在嘰嘰歪歪一般。
“這,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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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戩這些日子,也是過得甚是提心吊膽,對於省試的舉子選拔有着決定權的吳尚書根本就不搭理自己。
陳侍郎打量着屋內的滴漏,這才驚覺,早就已經過了三更天。
“諸位同仁,都已經過了子夜了,大事已了,趕緊讓廚房弄些吃食來大夥填填肚子,好好地休息。”
看到奸宦楊戩那副嚇得面無人色的模樣,吳尚書很惡趣味地面色一整。朝着宮城的方向一禮。
結果沒想到,跟前這位鐵面無私,從來不講情面。
吳尚書這位主考官深吸了一口氣,提起了毛筆,在那張大紅色的紙張上鄭重落筆。
都沒有什麼休息的功夫,又緊鑼密鼓地開始了第二論的複評。
到底是怎麼了?官家對高璋這個小嘴跟抹了蜜似的臭小子辣麼好,好歹還有理由,可以說得過去。
楊戩目光掃去,當看到了高璋那明顯得十分醒目的名字,被單獨寫在一張大紅紙張上。
而這位吳尚書跟高璋的接觸,也就是貢院裡邊三天的功夫,而且又不是日夜相守的那種。
將手中那張剛剛寫就的大紅紙張緩緩伸展開來。
看到這位志同道合的得力臂助,被自己成功說服,吳尚書忍不住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笑容。
楊戩按捺住內心的騷動,緊隨着吳尚書來到了僻靜處,便迫不及待地開口相問。
畢竟那屋內全是考官,真要當面相問,指不定那些考寫還以爲今科省試有什麼黑幕。
“官家幸甚,大宋幸甚,此子真乃經世濟民之棟樑,故爲今科省元,名歸實至也。”
直到把這個省元也給確定了之後,身心俱疲的一干考官這才如釋重負地吐了口濁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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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既然如此,咱家是不是可以離開貢院了?”
顯得十分憔悴而又興奮的吳尚書正在審視着擺在長桌上的最後一張榜。
“吳尚書,那高璋可曾過省試?”
“爲何楊中官卻一副受了驚嚇的模樣,莫非楊中官覺得不妥?”
就連蔡京都敢當面鑼對面鼓硬扛,私底下被官家戲言爲吳石頭的吳尚書。
“明日一早,本官會親自攜今科及第名冊入宮。”
經過了激烈的爭論,還有吳尚書與陳侍郎濤濤不絕的雄辯,最終說服了在場的考官。
“楊中官你何必急於一時,等明日一早,本官也要拿着名冊入朝。”
看到了高璋這兩個字,顯得那樣醒目地落於紅紙之上。
讓楊戩都覺得甚是誇張,擔心被滿朝臣工非議。
“啊不不不,咱家只是覺得太過吃驚了,這,這簡直就是太驚喜了。”
主要還是因爲高璋這小子,居然是那個倖進權臣高太尉的獨子。
莫非那小子會了什麼妖法不成?一思及此,楊戩不禁心有惴惴。
他們可沒有閒功夫去打聽這些破事,嘔心泣血地搞完了初評之後。
此刻,已經到了最後的關頭,那就是今科省試魁首是誰?
在這貢院裡邊這幾天就跟撞了邪似的,一副不讓高璋那小子通過進士科省試,甚至是成爲今科省元,就是對他智商和尊嚴最大的污辱似的。
不大會的功夫,吳尚書便領着楊戩離開了這間屋子,走到了一旁邊。
一干考官中,滿滿盡是羨慕嫉妒恨。
聽到了屋內傳來的聲音,楊戩可忍耐不住了,直接就敲響了房門。
激烈的爭論聲,此起伏彼,聽得那楊戩甚至以爲裡邊快要動手了都。
“吳尚書,你,伱不能這樣,咱家可是奉了官家的聖諭。”
本想提前躥回宮中給官家報喜的楊戩直接就急了眼,恨不得掐着這位吳尚書的脖子讓他開門。
“本官同樣奉了官家的聖諭,貢院未發榜,任何人都不得離開貢院。
楊中官還是安安心心在這裡再呆上一夜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