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着這位自告奮勇的高翰林,鄭居中很虛僞地勸了幾句之後,最終二人確定了兵分兩路。
不過,鄭居中也有要求,留下週邦彥那個老幫菜在隊伍中襄助自己這自然沒有問題。
但是那臥龍鳳雛組合,小高翰林你還是自己帶走爲好,老夫年紀大,心臟也不好,實在是管束不了這兩位奇葩的小祖宗。
對於這個要求,高璋自然不會拒絕,本身這對背鍋俠自己也是需要帶在身邊纔會覺得安心。
至於周邦彥這位大宋詩詞大家,名滿天下,他的任務可是不輕。
既要負責照看着那些樂師,就連那隻勾欄館閣歌舞隊目前也是由他來負責管轄。
另外就是,他需要經常在遼國各城鎮露露臉,刷刷存在感。
不然,又再一次走馬上任的周邦彥“心腹親隨”豈不是浪費這麼好深入遼國刺探情報的機會。
原本師尊考慮安排皇城司那邊的楊都知隨行,不過最終顧慮到現如今他正在主持皇城司下的神雷司。
最終換成了那趙押班跟隨左右,至於護衛團隊那邊,思來想去,劉錡雖然更年輕,但是這小子文武雙全,重點是比姚平仲這廝更懂得什麼叫人情關係。
所以劉錡留了下來,姚平仲率五十鐵騎護送高璋等人先行前往長春州。
耶律宏光收到了宋國使節團傳來的消息,自然不會爲難。
還特地派出了兩百遼國鐵騎護送前往長春州。
蔡老六這位嬌生慣養的蔡家麒麟子本不樂意騎馬,他更喜歡乘車。
可問題是,自己親爹跟那鄭居中可以算得上是兩看相厭。
何況親爹蔡相在自己離開之前,還特地反覆交待,萬萬要離鄭居中那個老貨遠點,畢竟親爹我遠在東京,也沒辦法護持於你。
師兄與智勝兄這兩座靠山一走,自己留在那裡,誰也保不準什麼時候就會受那鄭居中的暗箭。
自打離開了容城,蔡老六當真是被座騎給顛得叫苦連天。
可問題是,師兄高璋與那童智勝這兩個畜生,簡直就是鐵石心腸。
哪怕是自己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耍死賴,第二天仍舊會被這兩個傢伙給提溜出門上馬。
這麼一路不停的顛簸前往,一天天的,讓膘肥體壯的蔡老六大腿都磨破了好幾回,從最開始騎馬痛不欲生,到之後的麻木不仁。
不過好在這些日子的鍛鍊,讓那蔡老六跟掉膘似的,足足減了一二十斤肉。
再有就是,他的騎術大有進益,特別是座騎跑直來的時候,簡直就像是馬背上馱着個不倒翁似的。
而一路疾行,等過了遼國南京繼續向北,明顯能夠直覺得到,北邊的人煙,稀少了許多。
接下來的日子,甚至有時候因爲錯過了宿頭,不得不住在郊野。
好在大家都還年輕,高璋意志堅韌,童智勝粗鄙之人,很喜歡軍旅生涯,甘之如飴。
唯有蔡老六成日哭爹喊娘,好在面對着這兩個心狠手辣的同伴,嚎啕幾聲也就罷了。
要是敢囉嗦惹人心煩,指不定又是一頓皮肉之苦。
特別是姚平仲等人,每每這個時候,都會很有默契地憋住笑意遠遠避開。
避免壞了狀元公那與人爲善,儒雅俊逸的好名聲。
不過話說回來,蔡老六當真不愧是蔡家麒麟子,意志之堅韌,鐵骨之錚錚,絕非一般人可媲美。
雖然屢戰屢敗,可是那股子囂張桀驁的閣老派頭,從未改變,摯志不移。
途中,不但遇上了兩場讓他們不得不困守於城塞不得前行的暴雨,甚至還遇上了一場阻隔前路將近五天五夜的洪水攔道,這才得以渡過險境。
等到高璋他們一行個趕到了長春州,距離那遼國天子壽誕,已然不足半月之期。
而高璋也暗暗慶幸自己,幸好自己機智,第一時間就決定兵分兩路,以策萬全。
不然,若是自己等人也跟隨大部隊抵達這遼國長春州,怕是早就已經過了遼國天子壽誕。只能拿蘿蔔刻章,改改國書,等明年再賀壽算球。
距離那長春州城尚有二三十里地之時,遠遠的,高璋就看到了一支足足有千餘騎的人馬,正朝着這邊迎面而來。
而那一杆杆招搖的大旗,卻讓高璋兩眼一亮,指鞭直指前方。
“快,趕緊迎上去,必是我兄長到了。”
說話間,一行人策馬馳前,距離那支千騎隊伍越來越近。
這個時候,即便是近視眼,也能夠看清楚那些旗幟之上所書的內容,代表着這支隊伍,正是屬那位位樞密使,蘭陵郡王蕭奉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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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那邊想必就應該是你那位異姓弟弟的隊伍吧?”
此刻,這支遼國精銳簇擁的隊伍中,一位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揚起了手中的馬鞭,徑直朝着對面一指問道。
這位長相與那蕭奉先約莫有七八分相似,正是蕭奉先的好弟弟蕭嗣先。
“除了他,還能有誰。”
蕭奉先撫着長鬚,笑眯眯地道。
“我這位小老弟,可是一位很有意思的妙人兒,等二弟你若是見了,就知道了。”
“是的蕭二郎,那位南朝的狀元公,當真是一位很風趣又很有意思的人物。”
一旁,如今業已經成爲了蕭奉先心腹的蕭陶蘇斡趕緊插嘴刷了下存在感。
雙方漸行漸近,已然能夠看清楚對方的容貌,蕭奉先下意識地策馬加速,朝前馳去。
而對面一騎,亦是主動馳前迎來。
很快,二人就在相距十餘丈處各自翻身下馬,蕭嗣先就看到了自己兄長張開雙臂大步迎前。
而對面,則是一位長相俊逸儒雅的翩翩美少年,先是下馬,朝着兄長一禮之後,這才喜笑顏開的亦張開雙臂迎上前來。
“我的好弟弟,哥哥我可當真是想死你了。”
“兄長,小弟我也是對兄長十分的思念,只可惜身負有責,難有機會前往與兄長一晤,而今,正好我朝要遣使以賀汝國天子之壽誕。”
“小弟我可是第一時間就求見我大宋天子,終於得到了來見兄長的機會。”
“好好好,不愧是我的好兄弟,不枉愚兄出城三十里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