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小武從牀上蹦了起來,視線從恍惚然後集中到正對着牀的梳妝檯上,只見得鏡中的自己滿臉的驚悚,拼命的喘着氣,額頭上汗水涔涔。
刺眼的陽光從窗外射進來,小武下意識用手遮擋在眼前,然後眯着眼看向窗外,原來外面已經大亮了。
“呼,原來是個夢。”小武吞了幾口唾沫,平復着劇烈跳動的心臟,過了好久這才苦笑着自語道:“我靠,這夢還真他媽邪門。”
“你希望做個偉大的人物,你不是沒有野心。可是你缺少那種與野心相聯屬的奸惡,你的**很大……”屋外傳來凌菲兒清亮的嗓音,小武一聽就明白,這是她在背《麥克白》的臺詞。
小武順手拿了件襯衫披上,走到窗前打開窗循聲望去,只見屋外陽光明媚,那棵枝繁葉茂的大樹在風中微微搖擺,晨光在樹冠跳動,灑下一片斑駁的樹影。凌菲兒就坐在鞦韆上,一手扶着鞦韆繩子,一手拿着劇本,微風吹起她的裙角與髮絲,在風中輕輕擺動。凌菲兒用手把髮絲攏在耳後,聲情並茂的說着:“你的**很大,但又希望只有正當的手段,一方面不願意玩弄心機,一方面卻又要作非分的攫取,傳大的爵士,你想要的東西正在喊:你要到手,就是這樣幹。”
這場景很美,很熟悉,小武有些恍惚,好像眼前的場景在哪裡見過。與此同時在他的腦海中慢慢編織出一幅與眼前頗爲相似的場景。也是陽光明媚,也是樹影婆娑,女孩坐在鞦韆上隨風搖盪,歡快的笑聲傳得好遠——
“哈哈,小武再用力點推。”鞦韆上,女孩回過頭對男孩說。
一旁的男孩伸手托住女孩的後背,然後用力往前一推,伴隨着女孩的驚叫聲,鞦韆一下子蕩得老高,緊接着又是一陣歡快的笑聲。
男孩擡起頭,眼光有些刺眼,緊接着女孩與鞦韆正好盪到他視線的位置,擋住刺眼的陽光,在那一剎那,男孩恍惚看見女孩的身上好像散發出了一道道光暈,溫暖而聖潔。令他不敢直視。
鞦韆緩緩停止了,女孩用手把凌亂的髮絲歸攏在耳後,擡起頭對身旁的男孩說:“小武,今天我玩得好開心!可惜,這可能是我們最後一次玩鞦韆了,大學裡應該沒有這樣的地方讓我們玩了。”
男孩沒有出聲,一個人靜靜的思考着什麼。
女孩用腳尖劃了劃地上的泥土,突然擡頭說道:“小武,你決定好報考哪個大學了嗎?不知道到了大學咱們倆還能不能碰到一起,我想至少也得在同一個城市吧,不然以後咱們就要很久才能見一次面了。”
“小武,我有個想法,要不然……要不然咱們報考同一個大學吧。”
“你說呢小武。”
“小武,你怎麼不回話啊?到底咱倆要不要靠同一個大學……”
“好啊!”小武剛把這話說出口,突然愣住了。眼前的場景一轉,又回到了四合院裡。小武回過神,發現凌菲兒的對白已經停了,正扭過頭望向這邊含笑看着他,在那樹葉的空隙中好像有道光直直的打在凌菲兒的身上,盪漾出一片白色的光暈。
兩人四目相對,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從內心裡升騰出來,小武赧然,連忙關上窗。隨着小武的動作,凌菲兒的臉上露出失落的表情。
從窗戶的縫隙中,小武看見了凌菲兒的表情,一聲嘆息。他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凌菲兒對自己是怎樣的想法。其實在遇見柳絲絲之前小武也以爲自己以後終究會和凌菲兒在一起的,因爲兩人從小就在一起,不管是兩家的長輩還是外人都認爲小武和凌菲兒是天生一對。小武有時還會想,或許等他們兩人大學一畢業,兩家的父母就會催促他們的婚事。
當然,這個想法並不是小武的胡猜,因爲兩人就這麼發展下去的話,結局有極大可能會是這樣。不過按小武自己的內心來說,他總覺得自己和凌菲兒之間好像少了些什麼,仔細琢磨卻又不知道到底少了什麼,他猜想或許是年紀太小的緣故吧,很多事都看不明白。所以這個想法就一直埋在心底,並沒有對人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