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鵬對於俄羅斯民歌的理解，淺薄到僅僅聽過幾首而已。
但是忽悠一個只能聽出歌曲好不好聽的蘇聯老人，問題還是不算太大。再加上他始終避重就輕，一直都向安德里？烏特金詢問蘇聯的情況，言語間對這個國家抱有天然的一種親近感，很快就讓老人對他熱絡了起來。
這年頭想找一個對蘇聯有很大好感的年輕人，真心不容易。
尤其是華夏和蘇聯之間還存在着一些領土上的爭端，幾乎是隔段時間就要打一次嘴仗——19世紀的時候沙皇俄國奪走了清朝不少土地，而一戰俄國革命的時候，華夏人又趁機奪了回來，並且佔據了更多的領土，這讓兩國的爭端一直持續到了現在……
要不是擔心打不過，蘇聯人早就翻臉了。
安德烈？烏特金當然不知道孫鵬的來歷，更無法理解他對蘇聯這種特殊的感情最多隻是一種懷舊而已，所以聊了一下午之後頓時對他好感大增，甚至還熱情的邀請孫鵬去他在莫斯科的家裡做客——雖然老爺子在華夏工作了三十年，但是在莫斯科還是有房子有家的。
“這個……”
面對對方盛情的邀請，孫鵬略微有些爲難。
雖然列車會在莫斯科這個大城市停留好幾個小時，但是孫鵬還打算去幾個著名的景點瞧一瞧，對安德烈？烏特金的邀請並不是特別的感冒。所以歉意的笑了笑之後，孫鵬溫和的說道：“很抱歉烏特金先生，雖然我真的很想去，但是……列車在莫斯科只停留十個小時，我更希望去遊覽一下蘇聯偉大的首都！呵呵，如果下次有機會再來莫斯科的話，我一定會到您那裡拜訪一下。”
“……也好。”
老爺子似乎也知道自己的邀請不太現實，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不過剛剛點完頭，安德烈？烏特金猶豫了一下，突然開口道：“孫先生，這首《白樺林》完全是由您原創的嘛？”
“呃……是的。”
眉頭微微一挑，孫鵬略有些不解的看着對方，心中有點小慌。
他寫《西方快車謀殺案》的時候，可是在網絡上搜索了好久，確定從來沒有過類似的題材纔開始決定動筆；但是這首《白樺林》只是路上的心血來潮，純粹就是爲了滿足劉暢的要求，可沒時間去搜索有沒有類似的作品，而現在他眼前坐着的，可是一個真正的蘇聯人。
所以遲疑了一下之後，孫鵬小心的問道：“怎麼？烏特金先生曾經聽過類似的旋律？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很抱歉……”
“不不，並沒有！”
聽孫鵬這麼一說，老爺子連忙擺了擺手道：“我只是聽起來覺得很親切，但是肯定沒有聽過類似的旋律……如果我的話有冒犯到您的話我很抱歉！”
“呵呵，沒關係的。”
聽對方這麼一說，孫鵬的一顆心頓時就放了下來。
不過緊接着，安德烈？烏特金馬上就又說道：“孫先生，其實我問這個問題的目的，是想要問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您的這首歌賣不賣？”
“啊？您想買這首《白樺林》？”
聽了烏特金的話之後，孫鵬真的是有點意外了，失笑道：“烏特金先生，我必須要提醒您一下，這是首華夏語的歌曲！”
“當然！我當然知道！”
用力點了點頭，安德烈？烏特金認真道：“所以我纔想要買下它的完整版權，然後送給我的孫女！她是一個剛剛出道沒多久的歌唱家，非常需要一首好歌來展現自己的實力，而《白樺林》顯示非常適合！所以我想買下它，然後請人改編成俄羅斯語……相信我，這並不是特別難的事情！”
“呵呵，這倒也是。”
聳了聳肩，孫鵬笑着點了點頭。
不過點過頭之後，孫鵬心裡還是覺得有趣——火車上偶然碰到一個退休的蘇聯老人，偶然的給助理搬來一首歌曲，竟然就被他給看上了？還想買下來給自己的女兒演唱？
這個事情，太巧合了吧？
“是的，先生！”
點了點頭，安德烈？烏特金很真誠的說道：“我知道這是一首好歌，能寫出它的您想必也是華夏很優秀的作曲家，所以我願意出大價錢買下它……或者乾脆您開個價吧！”
就在孫鵬愣了一愣，張口欲言的時候，旁邊的劉暢卻再也坐不住了。
本來孫鵬和一個蘇聯老人聊性大發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畢竟劉暢知道此行的目的是什麼，也知道孫鵬已經完成了自己的新書，剩下的時間就是放鬆一下就行了。但是剛纔這白人老頭竟然想要買下孫鵬的新歌，這劉暢可就不能忍了！
“不好意思，烏特金先生！”
搶在孫鵬開口之前，劉暢趕緊先說道：“他的歌曲不會隨便賣的，至少不可能在一輛火車上賣掉！如果您真的有興趣的話，或許我可以把孫鵬經紀人的電話給您！”
“呃……”
看着一臉嚴肅的劉暢，安德烈？烏特金頓時一愣。
孫鵬這邊也是呆了一呆，然後翻個白眼苦笑道：“暢姐，一首偶然寫的曲子而已，不至於吧？”
“不至於？當然不行！”
搖了搖頭，劉暢認真的說道：“你的任何作品都是非常重要的，不能隨意的處理，更何況這一次……咳咳！抱歉烏特金先生，恐怕他真的不能現在答應您！而且我也必須要提醒您的是，這雖然是孫鵬在火車上的隨手之作，但是想要拿到他的話可絕對不會容易……”
“……”
聽到劉暢的語氣之後，孫鵬不再說話了，而是饒有興趣的打量着自己的助理。
不容易？必須和經紀人聯繫？
或許吧！
畢竟他是老白，哪怕隨便寫一首歌都有大把人急着要的那個老白！但是看了劉暢剛纔的反應之後，孫鵬倒是覺得她或許更在意這首歌本身——從劉暢不久前聽歌時的表情和神態，孫鵬似乎猜到了點什麼。
“呵呵，很貴嗎？”
至於說安德烈？烏特金聽了劉暢的話之後，則是露出了一絲不以爲然，笑着擺手道：“沒關係，劉小姐儘可以開出一個價格好了！”
言笑之間，老爺子顯得格外大氣。
孫鵬和劉暢倒也不會太過意外，畢竟眼前這位老人衣着考究，舉止溫文爾雅，彬彬有禮，一看就是常年養尊處優慣了的。在他們的眼中，或許花費幾萬甚至十幾萬買一首歌的版權不算什麼大事兒。
然而……
劉暢這會兒眯起了雙眼，微微一笑道：“既然您這樣說了，我倒是可以先給您說一個大概的價格，就五百萬盧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