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珠習禮被自家太后妹妹說得微微有些臉紅了,但他還是忍不住道:“即便臣已過中年,拳頭早已比不上過去硬,可臣從前也是名震天下的科爾沁第一勇士,再說了,即便臣不行,臣還有幾個兒子呢,總不能讓他們欺負了我家丫頭去。”
雅若聽了自家我七哥這番話,真想鼓掌了。
這簡直太霸氣了,這纔是一個蒙古王爺該有的樣子嘛。
但礙於太后在場,她只能乖乖坐着,不敢出聲了。
“好了四哥,哀家瞧着,用不着你動手,雅若自己便能把人家好好給教訓一番了,如今,不管是文比還是武比,博穆博果爾等人都輸了,以後自然不敢再爲難雅若丫頭了,加之有哀家護着,你就放心吧。”太后搖搖頭說道。
“太后娘娘雖然護着我們家雅若,可皇上卻是護着襄郡王他們的,不然……怎麼會罰我們家雅若禁足宮中呢?”滿珠習禮微微皺眉說道,他最不滿的便是這一點了。
明明自家女兒就沒錯,錯的是那些臭小子,皇上不把那些臭小子好好懲罰一番,怎麼反倒怪起她家女兒來了,別和他說什麼男尊女卑,女子就該讓着男子,女兒家遇到這種事情就該忍氣吞聲,這些都是屁話。他滿珠習禮的女兒生來嬌貴,憑什麼被那些臭小子欺負?
太后見自家四哥怒氣衝衝,一副袒護女兒的急切樣子,頓時有些想笑了,她望着自家四哥,柔聲道:“四哥,是誰告訴你,皇上袒護那些臭小子來着?”
滿珠習禮聽了之後。急聲道:“這不是明擺着的事情嗎?那些臭小子一點事兒都沒有,就我們家雅若被禁足了。”
太后聽了之後輕輕搖了搖頭道:“四哥,你有所不知,皇帝昨日先教訓過博穆博果爾他們幾個小子了,聽說,他們還來不及把衣裳穿上,光着上身,皇帝就罰他們出去圍着艦艇好了十圈,二月裡天氣還是有些冷的,又光着身子跑了那麼久。好幾個還因爲跑得慢了些,最後餓了肚子。”
雅若聽了之後有些吃驚,這件事情她怎麼不知道?
而且那些人還沒來來得及把衣裳穿上,就被皇帝處罰了,可見,皇帝是在自己離開後不久就到了箭亭的。
皇帝那麼急急忙忙的趕過去,爲什麼?是怕他們弄出什麼亂子來嗎?
還真是夠操心的啊!
“既是如此,那這件事就暫且作罷,以後他們若是再敢欺負我家雅若,我絕不輕饒。”滿珠習禮大聲說道。
“四哥你就放寬心吧,咱家雅若可不是個小受氣包,哀家瞧着,誰要是和她作對,只有人家吃虧的份兒,咱們若若必定不會有什麼損傷的。”太后笑着說道。
幾位哥哥當中,她和滿珠習禮年紀相差最小,自由就愛在一塊玩耍,這個哥哥也最護着她,小時候誰敢欺負她,那必定會被四哥揍得爬不起來的。
如今見哥哥這麼護着小雅若,太后不由得想起了以前的歲月來,心中一片柔和。
她家四哥,一向是性情中人,沒想到這麼多年還是沒有變。
“話雖如此,但咱們也得好好護着呀,若若畢竟是個丫頭,又不是那些臭小子,皮糙肉厚的,傷着哪裡又不打緊,小丫頭若是傷到哪裡,那可是一輩子的事兒。”滿珠習禮連忙說道。
“四哥說的是。”太后笑着點了點頭。
幾人又隨意說了幾句,太后才轉過頭望着身邊的蘇茉兒笑道:“時辰不早了,等會去乾清宮請皇帝過來一塊用膳吧。”
“是,太后娘娘。”蘇茉兒連忙點了點頭。
太后怕自家兒子今兒個有要事,若是叫他過來用膳,會耽誤兒子的時辰,她想了想後,微微皺眉,低聲道:“蘇茉兒,派人去瞧瞧這個時候皇帝在做什麼?是否在批閱奏摺,倘若皇帝有要事要處理,就不必請皇帝過來了。”
“啓稟太后娘娘,奴婢方纔聽說,早朝過後,皇上把太常寺卿湯若望給留在了乾清宮,大概是想聽這位帝師講講什麼趣聞吧。”蘇茉兒低聲回道。
“原來如此,那就去請皇上吧。”太后見兒子沒有什麼要緊事,只是召見了湯若望,便吩咐人去請皇帝等下過來用膳了。
“臣就不明白了,咱們大清朝人傑地靈,滿、蒙、漢人當中,才高八斗者比比皆是,皇上怎麼就對那個叫湯若望的蠻夷如此信任?”滿珠習禮一臉疑惑道。
“這個四哥你就有所不知了,因爲這個湯若望的確是個博學多才之人,他講的那些東西,是別的帝師們都不會的,所以哪怕他是從西邊小國來的蠻夷……他在皇帝心中,纔是帝師般的存在,纔會被朝廷奉爲上賓。”太后笑着說道。
雅若聽到此處,總算明白過來,那個叫湯若望的,應該是個外國人,這個時期能夠被皇帝奉爲上賓,還奉了正三品太常寺卿的外國人,絕對是個傳教士。
對於傳教士,雅若心裡是不喜歡的,覺得人家表面上打着傳教的旗號,其實就是文化滲透,不是什麼好東西。
當然啦,一件事情,得兩面看,他們肯定會許多大家不會的東西,值得學習和節儉,可同樣的,他們傳教,其實也是一種精神上的滲透,對人精神上的奴役。
可聽太后的意思,她和皇帝都對這個叫湯若望的傳教士十分尊崇。
太后派人去了乾清宮後不久,皇帝便過來了。
這個時候用膳,介於早膳和晚膳之間,吃的不需要太過豐盛,也不需要太過麻煩,所以沒多久,偏殿內就擺滿了一桌子飯菜。
“皇帝,今兒個湯若望和你說什麼了?”太后看着皇帝,笑着問道,畢竟,對於那些新奇的東西,她也是特別喜歡的。
湯若望那個洋人,雖然成天把“主”掛在嘴邊,宣揚的那些東西,並不能讓她和皇帝苟同,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認,那個洋人教授給欽天監那些東西,還是十分有用的,特別是教給火器營的造炮之術,讓人十分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