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七章 吃醋
八十七章
回去路上,安心漫不經心把玩着匕首,冷不丁與一個人不期而遇。
“夜。。。。”
夜旒薰雙手揣在衣袖裡,斜着角度看她,看的安心渾身不自在。
“好感動,我聽的都有些感觸了!”夜旒薰伸手彈淚,可那妖異的面龐卻沒有一絲動容之色。眼睛盯着她手裡的匕首,上前不由分說的抽走,迎着月豁然抽開。
頓時寒光乍現,晃的人心驚。
“他送的?”
安心嘆口氣:“恩,他想讓我捅他!”
“那你捅了沒有?”有意般的拉長音調,夜旒薰睨着匕首,好像有着深仇大恨般,手掌一震,那匕首咔嚓在他掌心四分五裂。
安心“啊”了一聲,被嚇住了。
“若再見你跟他有牽扯,這匕首就是你的下場!”說完,拍拍手掌,將殘留的刀柄扔到枯草裡去。“愣着幹嘛?還不跟我回去!”
被夜旒薰拉着一路踉踉蹌蹌,正好跟準備回房的琅邪不期而遇。
三人擦肩而過,琅邪冷冷的看着安心被拉進房裡,一時間腳步不受控制跟上去,在門板關上之際一下隔擋開來。
夜旒薰冷笑:“你想進來看麼?”
“夜旒薰,你想幹什麼?”
“幹你。。。想幹卻永遠也幹不了的事啊!”他全然不在乎琅邪的地位,毫不留情的奚落。
琅邪已經中了‘絕子’毒,這輩子都別想子嗣。他一死,琅琊國就徹底土崩瓦解,除非在他死之前重立新君,可惜,跟他有血緣的最後一位兄弟已經在兩年前自縊身亡。也就是說,琅琊國是亡定了。
突然間,有種興奮的感覺,他想親眼看見琅琊是怎麼慢慢衰敗,慢慢腐朽。。不曉得那時候琅邪會有什麼樣的表情。
“啊對,有件事忘記說了,你送給心兒的禮物不小心給我捏碎了,就在那邊的草叢裡。”
砰。門板關和,震天響!
安心縮在牀角聽着夜旒薰盛氣凌人的話,心裡一寒,處置了琅邪,接下來是不是該她了?
夜旒薰斜眼看她一副心虛樣子:“你要心中沒鬼何必那麼怕我?”
這話說的像妻子紅杏出牆,丈夫正在逼問。
“我是怕你生氣嘛!”安心扭着手指。
“生氣?笑話,我夜旒薰會生一個快死人的氣?”
“他快死了?”安心驚詫。
“嗯?捨不得?”
夜旒薰渾的厲害,什麼人都不放在眼裡,說這話絕不是開玩笑。
“你別瞎搞,我不是捨不得。。”
“瞎搞什麼?”夜旒薰湊近,口氣幾乎帶着挑逗:“說給我聽聽,你不是捨不得,那是什麼?念舊情?是被他傷的不夠,想再來一次?”
夜旒薰說話從不留口德,如此逼問竟叫安心啞口無言。
“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怎樣?剛剛說給他解藥是不是?告訴你,除非我死了,不然你們永遠找不到解藥!我可沒雪千尋那麼高的情操,什麼是你的就是你的,誰也搶不走,我夜旒薰小心眼的狠!”
安心再次無言以對。天色早已不早,現在又在他牀上,理所當然要在這睡。
脫衣服準備睡覺,夜旒薰卻還瞪着一雙眼看着她。
“又有什麼事啊,小心眼大哥!”看着夜旒薰的臉色不好看,興師問罪開始昇華。
“埃拉無憂是什麼意思?”
安心呼啦一聲蹦起來:“你這人怎麼那麼無恥,偷聽人家說話那麼久?”
夜旒薰冷笑,無恥?他無恥?半夜不睡爬房頂修房子叫無恥?
“是你們說話不往房頂上看,怪得了我?”
不懂武功的人,聽不見房頂有人那是情有可原,可是琅邪不該這麼粗心纔是,想到這裡,安心忍不住扶着額頭扯動脣,她真的懷疑琅邪是不是有人格分裂,一面對她深情不悔,一面卻不放過一絲離間的機會,那句只屬於他們兩個的密語。。。如果說了,無疑是火上澆油。
“夜,你餓不餓,我去煮碗麪給你吃啊!”
“說,那句話什麼意思!”夜旒薰不傻,沒有被安心糊弄過去。
“你猜!”
“我要你說清楚,那句話是什麼意思,爲什麼他一說那句話你就跟他走?”夜旒薰的瞳仁慢慢染了血絲,漸漸匯聚一團血色的霧,讓人看了不寒而慄,更主要的是。。。那漸漸圍攏過來的寒氣更加讓她肯定,如果說實話了,今晚死的肯定是她自己。所以,說什麼都不能說實話!
“離間計!這絕對是琅邪的離間計!你應該知道,我跟他是絕對不可能的,他這麼做無非是要離間我跟你的關係。你應該明白他的動機與心思纔對!”說完再看夜旒薰的臉色,依舊那副你編。再編得表情,心裡懊惱,就知道他不會這麼善罷甘休。
夜旒薰沒說話,只是用那種審視的眼神看她,好像在思量着她那句話的含金量。這種眼神看得不光讓人不自在,更讓人覺得被無形的凌遲。從夜旒薰緊繃的臉,抿緊的脣,再到他握緊的拳頭,一路看下來,安心輕輕一笑:“你爲什麼一定要知道那句話的意思呢?也許你早已知道答案,卻還來問我,就算我告訴你,我對他已經沒有牽扯,你還是會不相信,都這樣了,那句話的意思說不說出來又有何區別?”
沒有等他回話,安心又接着道:“換句話說,如果我跟他如你所想,舊情復燃,你會怎麼辦?”
夜旒薰一把拽過她困在懷裡,眼底的寒冷漸漸凝固,變成千年不化的利刃,太陽穴青筋崩起:“你再說一遍!”
安心能聽見他牙關咬合的交錯聲,以及身體繃緊的骨骼摩擦聲,夜旒薰全身都充滿了危險,那緊握的拳頭好像隨時會砸過來。
這就是被人在乎的表現。
所以她沒有怕:“夜旒薰,你在乎我,所以才這麼激動。而我也因爲在乎你,所以不想再刺激你!”
“那句話到底什麼意思!說!”
“我愛你!”
“愛你個屁,我要你說那句話的意思!”夜旒薰有些氣虛不足,恨不得真的一拳過去。
安心嘆口氣:“那句話的意思就是我——愛——你!”
砰——夜旒薰一拳朝安心砸過去,安心只覺得耳邊風擦過,身後的牀柱砰然倒塌,然後連帶着房子都跟着晃了晃,灰塵四散。
沒等她從驚嚇中緩過神,房間的其他地方又遭了同樣對待,古董花瓶乒呤乓啷從架子上跌下來,書案一秒鐘化爲碎屑,書籍滿天飛,紙頁洋洋灑灑飄了一地,而她跌坐在地上看着夜旒薰肆意的破壞,這場風暴一直以她爲中心,而她卻安然無事。
只曉得等一切歸爲平靜下來,夜旒薰喘着粗氣一句話未說,卷着一陣狂風掠走!
安心傻傻瞪着剛剛整潔的房間一瞬間支離瓦解。
聞訊趕來的人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一幕。
整個房間差點瓦解,安心跌坐在一堆瓦礫中央,愣愣的出神。
杉木小心走上去,扶起安心:“主子。。這是怎麼回事?”
“沒事沒事,明天找幾個雜役把這裡打掃下,恢復原樣,恩,明天中午你燉一鍋苦瓜蓮心湯,給你殺手大哥送過去。”說完,拍拍身上的灰塵,大大方方出門。
步真站在門口,捏着一柄摺扇,慢慢推開又合上,漂亮的眼微微挑着,好像看見什麼新奇事。
琅邪就站在他背後,眼眸深邃到看不清情緒。
安心走到他跟前,展顏一笑:“一代明君用這種伎倆未免有失體統吧?”
琅邪低頭,髮絲垂下遮掩半邊臉:“在你心中,估計我早已臭名昭著,用不着在意那麼多了吧?”
“也是!”說完,眼神掠向步真:“你看的也挺開心的吧!”
步真合上摺扇低低一笑:“是很開心!”
這話不假,看見夜旒薰狂風般的掠出牆頭,心裡固然歡喜。可想到這麼一走還是會回來,心裡又有些失落。最好找個機會讓他永遠回不來纔好!
但是,這也只是個想法而已。
“我身邊幾個人用不了多久就能被你們折騰散了,算看出來了,住在我這裡是假,從中破壞纔是真!”安心一邊往外走,一邊自言自語,心裡有些慶幸,幸虧雪千尋今夜留在宮裡,要不然兩個一起興師問罪,她可受不起!
這一夜絕對是不平靜的一夜。
安心苦等天亮。
敗火的苦瓜蓮心湯半夜就熬好了。一直擱在桌上,熱氣慢騰騰消散,安心端着跑去廚房熱一遍。
等涼了,又熱。
又涼,再熱,如此來來回回幾次,一鍋變成半鍋。可夜旒薰還沒回來的意思。
晶瑩碧綠的苦瓜蓮心湯,敗火的最好良藥!
窗外透白,安心揉揉酸澀的眼端起碗,嚥了一口,嘖嘖,透心苦!
又喝第二口,連眼睛都苦了。
第三口第四口,已經再沒感覺。
原來正有那麼一說,苦到一定程度,就不覺得苦了。
琅邪站在那站了一宿。看着安心皺眉喝湯,突然有種幫她喝的念想。
可念想總歸念想,如今恨他也好,怨他也罷,做就做了,又不能回頭。
使了壞,得了逞。夜旒薰終於不負衆望的生氣了,還狠狠的砸了東西,這都在他預料之中,但是他萬萬沒料到安心會一個人在這喝苦湯。
當年,夜旒薰擅闖禁宮,當着他的面對安心動手動腳,生怕別人不會誤會似地,他可曾動搖過一分?
“夜旒薰小心眼的太厲害!”再也忍不住,琅邪踱步上前。
安心嚥下嘴裡的湯,連擡眼看他都免了:“你明知道他小心眼,還讓他誤會?”
“你在乎他,但我沒義務在乎他!”
“那你現在滿意了?”
滿意麼?琅邪在心裡問自己,滿意是滿意,可是看見她這樣又不是很滿意。
安心見他答不出來,重新端起碗。
冷風過堂,琅邪盯着那碗苦湯,衣袖掃過去,啪嗒碗落了地,碎的四分五裂。
這一刻,琅邪覺得,跟她約莫真的走到盡頭。
原本慶幸有個兒子在中間牽線,挽回她不會很難。
誰又曉得,心心念唸的兒子也不是自己的,自己骨血早在兩年前葬送在自己手裡。
這樣的他,哪裡還能贏得一絲絲希望?
罷了罷了。。。
“你幹什麼?”安心怒瞪過去。
“男人都一樣,他對你越生氣,便越是在乎你。”他喃喃,有些力不從心。“要想哄他並不難”說到這裡,他垂頭,拳頭鬆了又緊,緊了又鬆:“找個機會跟他說,你這一生最愛他,最捨不得他!饒是鋼鐵般的漢子,聽了這句,也很難不動心!”
說完,琅邪轉身,沒回頭的離去了。
再也想不到,他如今居然要幫着自己的女人哄別人!真是造孽啊!
果真如琅邪所說,夜旒薰這氣沒生多久,中午就回來了。只是回來臉色依舊不好,安心紅着一雙眼站在門口迎他。
但杉木卻說,夜旒薰沒走正門,直接翻牆進屋了。
安心又火急火燎的趕到他住的院子裡。
推開門,沒人。
又繞到後面,偌大的澡池冉冉冒着熱氣,水面蕩着一圈漣漪。可是池水中空無一人。
安心彎腰,在熱水裡撈了一把。
冷不丁,門從身後關上。安心嚇了一跳,猛然回頭,發現夜旒薰一絲不掛的站在門後。
當即又驚又氣:“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也不穿衣服?”
“你見過誰洗澡穿衣服?”夜旒薰大大方方抖落一頭青絲,掃了她憔悴樣子,心下一疼:“你這副樣子被雪千尋看見還以爲我怎麼你了呢!”
“你不回來我心裡慌!”她道。心裡盤算着怎麼依葫蘆畫瓢的跟他說那句話。急忙跟過去。
夜旒薰噗通入池,在她面前若無其事掬水洗澡。
池水氤氳,那張妖嬈的臉漸漸從水霧裡透出來。安心咬咬脣,從旁邊抖開毛巾過去幫他擦背。
冰冷的手指還沒碰到,就被他躲過去了,回頭:“我自己來!”
“嫌我手涼?”她道。連忙將手伸進池子暖暖又伸過去,夜旒薰再次躲開,狠狠瞪着她:“我是一個男人,正常的男人,你在這裡我怎麼洗?”
安心眨巴眨巴眼,淚突然下來了。
夜旒薰粗喘一聲,嘩啦從水裡起來一彎腰將她抱回房裡,溼漉漉的身體一下子將她衣衫弄溼,到牀邊,褪下她鞋襪,發現掌心小腳冰冷,他哈氣搓搓,還涼,索性捂在懷裡。
安心盯着他的動作,抽回腳,吸淚:“夜。這一生,我最愛你最捨不得你。”
果然,夜旒薰不動,好像被什麼定格在那般,不多會,原本板着的臉扯出一絲明媚笑意:“誰教你這麼說的?”
安心一愣,有些吃驚,這都能被看出來?
“你還生氣麼?”
拉開被子,夜旒薰一揮手關了門,拿旁邊乾布隨意擦了擦,自己跟着蹬掉鞋子上了牀。
安心枕在他胸口,身體慢慢被捂熱了,夜旒薰才說話:“出去轉一圈,已經不氣了!”
“那你說就是了,一聲不吭的跑出去,我都擔心死了!”
“沒走遠,到外面轉一圈,又在院子裡得假山後頭躲了一陣子,實在冷,就回來了!”此時,夜旒薰眉眼彎彎,笑的極爲勾魂。
安心一拳捶過去,把剛剛喝的苦湯全都捶出來了,頓時眼淚汪汪:“你倒灑脫,我等你一夜,喝了一嘴的苦湯!”
夜旒薰一把按住她的手,低頭親吻她的拳頭:“那親親,親親就好了!”
大中午的親熱雖然不是好時辰,但照應着這情勢,不好好抒發也太沒意思。
兩人一絲不掛,安心冰冷的小手遊戲般的在他胸膛滑來滑去,夜旒薰一把攥住:“別這麼幹,我怕傷了你!”
“夜,我真怕你不回來,想去找你,又不曉得到哪裡找你去!”她仰臉,期期艾艾的看着,忽然脣被封住。
夜旒薰壓抑了許久的熱情被她這句話徹底勾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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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壯的身體伏在她身上,他閉眼:“如果。。。以後找不到我,你便到後院的假山尋,每次生氣,我都在那!” шшш● Tтká n● ¢〇
話音剛落,手撐開她雙腿,猛然一頂,撞進她身體深處。
安心啊了一聲,雙手緊緊揪住頭頂的枕頭。
冬天的午後,溫暖的有些奢侈,屋內一片迤邐無限。
汗溼的身子緊貼,夜旒薰扯了被單裹着安心去洗澡。洗到一半,安心醒來,眼前一片大好春色,正準備再次品嚐,門外卻響起一陣騷動。隨後是震天呼救聲。
“不好啦。。。不好啦,沛然打死人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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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匆忙,字數少了些。。。。。大家原諒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