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章 琉璃小鵪鶉

八十五章 琉璃小鵪鶉

八十五章

小院原本一入夜便安靜的可以,今天到了三更依舊燈火通明,人影晃動頻頻。

安心吞了吞口水“事情就是這樣的!那個。。這兩個人要在咱們家住一段時間!”

說完這番話她連頭都不敢擡,怕受不了大家看她那種眼光。

他們已經答應了,只要住到諸國宴一結束立馬擡腿走人。。。她覺得這樣的買賣不吃虧,不用付錢,又能得實惠,說到底就是多了兩個人的飯而已。

可換個角度想。。。出去的時候一個人,回來卻帶了兩個男人回來,這兩個人不是別人,一個是前夫,一個是前夫的好友!

擱到誰身上誰都受不了。更別說家裡那兩位‘夫人’了。

一個頭有兩個大!

換了便衣的兩位帝王依舊盛氣凌人,拽的二五八萬似地。他們毫不在意對面兩個男人射來的凌厲視線。

“安心,我的房間在哪?”琅邪問道。

“左轉第六間!”她將頭埋的更低了。

“帶我去!”

身子猛的一怔,她覺得如果帶琅邪回了房間,再回來估計就沒活路了。

一咬牙:“杉木,帶這位大爺去房間!”

杉木彷彿還沒從震驚中回神,十秒之後纔回過神:“啊?你叫我?”

“是啊!”安心有氣無力。

可是萬萬沒有想到。。。

離宮兩年的杉木也已經不是從前的那個看誰都會抖一抖的小宮女,現在的她不僅跟安心學了一副伶牙俐齒,膽子也大了很多。說話再不細聲細氣,有的時候還會發飆。

比如現在!

“主子,你太過分了!”

所有人都被杉木這聲吼的全體立正。

就連一直陰沉着臉的夜旒薰跟雪千尋都下意識的立正站好。

杉木發火了!

一雙大眼圓溜溜的在琅邪跟步真身上掃了一圈,雙手叉腰,指着安心大聲說話;“主子,都跟你說了多少遍,沒事別隨便往家裡撿人,這家裡上上下下,裡裡外外還不都是我一個人?現在又添了兩口吃飯,我哪裡忙的過來?”

安心乾巴巴的嚥了口口水。乖乖,人不可貌相啊,想不到昔日唯唯諾諾的小宮女今天這麼霸氣。不禁對她肅然起敬起來!

這番話讓夜旒薰跟雪千尋的臉色稍微好轉了些。

可是大家終究低估了那兩人的厚臉皮,琅邪很不要臉的爲自己找了個凳子,一抖衣衫坐下:“聽說斬風小將軍神勇無敵,朕遠道而來,也沒帶什麼,正好有幾位貌美無雙的歌姬不妨賞給小將軍平日消遣消遣怎麼樣?”

杉木一抖,眼睛瞪的更圓了。

“杉木,朕累了,想休息,不知客房哪一間,勞煩帶個路!”

步真也跟着道:“天色不早,我也想休息了。各位告辭!”

步真率先離去,還剩下琅邪立在大廳。

“夜,遠道的都是客,還是你領陛下吧,記得好好招待!”雪千尋開口,刻意將後面兩個字拉的好長。

“好勒!”夜旒薰活動活動脖子,手一伸,:“這邊請!”

沛然打折哈氣連連搖頭:“今夜。。。難眠啊!”

人都走了,安心頹廢的趴在桌上。

雪千尋在她耳邊低語,惹的安心捂住嘴巴:“雪。。你真的把兒子交給你哥哥保護了?”

雪千尋點點頭:“是的,還有魔教長老全天看守,量他們再有本事,也奈何不了那麼多人。”

“雪,你不生氣麼?”安心站起來,捧着雪千尋的俊顏,口氣自責。

“我當然會生氣。但我知道生氣沒用,他們還是會住進來!”

“你。。可以阻止!”

雪千尋笑而不語。

彎腰抱起安心大步流星走向臥室,將她放在牀上,纔開口:“是我的永遠也跑不掉,不是我的,就算日日相對也沒用!”

“可是你的臉色很不好!”看得出,雪千尋明明言不由衷!

“如果我弄幾個美妾進來,你臉色會好?”

那是當然不可能!要是他敢,她立即叫斬風帶軍隊過來圍剿。

看見昔日的仇敵,雪千尋沒有開殺戒已經很不錯了,還能讓他怎麼樣呢?

“雪,我保證,等諸國宴一結束立即將他們掃地出門,再也不跟他們有任何牽扯!”除了做這樣的保證,她想不到還有什麼可以安慰雪千尋。

“睡吧!”摸摸她的腦袋,雪千尋低語。

安心點頭,是要好好睡一覺,明天指不定夜旒薰怎麼鬧騰呢。

對了。夜旒薰。。。他現在應該還在琅邪房間裡吧!

也不知道夜旒薰是怎麼招待琅邪的,總之,第二天清早,琅邪臉上掛彩,夜旒薰連臉皮都被人弄破半邊,只好以真面目示人。這下熱鬧了,已經習慣家裡時常出現陌生人的杉木尖叫一聲,披頭就叫嚷開了:“弄兩個回來不夠,還又弄了一個?”

“是我,殺手大哥!”夜旒薰摸了摸臉,有些不大高興!

杉木才意識到。。眼前這位帥哥就是她最最最敬愛得殺手大哥!

早飯吃的相當相當詭異。

沛然跟杉木窮忙活就是不願坐下來,夜旒薰冷着一張臉盯着琅邪。

雪千尋與步真深情對望。

飯桌上真正吃飯的就安心一個。

還是趕緊吃完趕緊走吧!

這時,斬風跌跌撞撞進來。一進門撩開嗓門大吼一聲:“安心不好了,出大事了!”

跟隨琅邪王一起來的妃子居然摔倒了,聽說摔的不清。兇手不是別人,正是宋傲跟安煜!

顧不得吃飯,安心一推碗筷風似地颳走了。

一路上斬風嘰裡呱啦說的她一句都沒聽到,只是不停的大喘氣,一張臉冷的發白。

他們娘三估計跟琉璃犯衝!

如果傲兒跟安煜出什麼事,她也不想活了,管他什麼琅邪步真,媽的一個都不跑不掉!

到達地點,好像場景重現般,琉璃被人攙扶着,弱不禁風搖搖欲墜樣,安煜跟宋傲同時站在殷雪烈風身邊,眨着一雙純潔的大眼盯着眼前人。

宋傲一見安心立即撲過來,眨巴眨巴幾下眼睛,有點惶恐不安:“媽咪!”

琉璃見到安心,先是嚇的一愣,隨後一把推開旁人的攙扶,噗通跪地:“姐姐。”

安心看也沒看她一眼,低頭:“傲兒怎麼回事?”

宋傲看看一臉悲切的琉璃,又看了看弟弟,慢慢開口:“早上皇叔帶我跟弟弟散步,誰知碰見這位姐姐,誇弟弟長的好看,就抱了弟弟,可是弟弟不喜歡她身上的味道,就哭,皇叔來哄,也不知道跟這個姐姐說了什麼,她聽完居然向後一倒。。。弟弟就摔下來了,幸虧皇叔手長。接住了!然後我就不小心擠了過去,誰知。。。她就跌倒了。”

隨後趕來的幾個男人個個臉色不好,就連琅邪也是一臉陰沉的盯着琉璃。

“發生什麼?”

琉璃一見琅邪,像見了救星似地,跪着過去,還是老樣子,話未開口,淚先流:“陛下,不是這兩個孩子的錯。。。”

“當然不會是他們的錯!”安心厲聲打斷。

發怒的她讓所有人脖子都縮了縮。

“姐姐。。。”琉璃張了張口,吃驚的喚一聲。

“你他媽給我閉嘴!”安心突然放開宋傲,衝到琉璃面前,擡手就是一巴掌。

啪得一聲清脆而響亮,這一下絕對出乎所有人的預料,捱得最近的大殷皇帝冷不丁摸上自己的臉,暗想,乖乖,這巴掌打在臉上可不是鬧着玩的。

所有人都駭住了,琉璃被打的呆愣在一邊,連哭都忘記了。

“別叫我姐姐,也別跟我說什麼都是你的錯,告訴你,你腳下踩的是我的地盤,就算不是你的錯。你也給我受着!”安心這番幾乎於不講理的說辭竟然叫人挑不出什麼刺,聽着也蠻順耳的。

大殷皇帝從第一眼就不喜歡琉璃,這倒不是爲別的,一,他根本就不喜歡女人,二嘛,他平生最討厭的就是那些哭哭啼啼,弱不禁風的女人,琉璃不巧兩樣都佔了。

而安心不一樣,雖然他不喜歡女人,但好歹也是自己弟弟的女人,討厭不得。第二嘛。。。。看起來這麼兇,他喜歡!

夜旒薰一臉的幸災樂禍,倒不是他沒有同情心,而是他對那段歷史頗爲了解,要不是這個琉璃,安心也不會被琅邪打落胎?可恨自己從不殺女人跟小孩,要不然,這琉璃早在兩年前都做了肥料了。

步真站在最後,面無表情。

他跟琉璃本就沒什麼交集,打與不打,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

雪千尋倒是有些怒氣,一眼掃到大殷皇帝臉上:“我不是要你好好保護他們的麼?怎麼讓些亂七八糟的人靠近?”

皇帝有口難辯,宋傲站出來:“父王,別怪叔叔,是傲兒自告奮勇要帶皇叔參觀宮中景緻的!”

聽見這話,雪千尋彌天大火消了一半,擡手摸摸宋傲的頭:“以後好好跟父王學武功,便能保護好弟弟了!”

琅邪一言不發。似乎想說什麼,但發現自己實在沒什麼立場。

一屋子人都非常配合的沉默不語,好像這只是女人的戰場。

從不進宮的杉木聽說安煜出了事,也跟着進來了,一把抱過安煜仔細查看,發現安煜沒什麼事,有些沒聲好氣:“小討厭,叫你沒事往狐狸精面前跑?嚇着了吧!”

“杉木姐姐,什麼叫狐狸精啊!”成天面對着之乎者也、聖人之道。治國之策的宋傲突然聽見新詞,不免多問了幾句。

杉木一手抱安煜,一手牽起宋傲的手用低八度視角望向琉璃,當着所有人的面,刻意說的字正腔圓:“就是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來,莫名其妙,心狠手辣,連命都不顧的搶人家相公的女人!”

“還有,外表看起來軟噠噠的跟稀泥一樣噁心卻又成天喜歡頂着張苦瓜臉,活像別人上了她還問她要錢一樣的臭女人!”夜旒薰在旁及時補充。

宋傲聽的一愣一愣,直覺告訴他,狐狸精太討厭,不喜歡!

琅琊國的妃子,怎麼算也是琅邪的女人,被人這麼攻擊,琅邪面子有些掛不住:“安心。。。”

“安你媽個頭,別叫我,今天算你們走運,我兒子沒摔到哪裡好壞,要是出個什麼事,琅邪,我拼了這條命也要跟你算清楚這筆賬!”

琅邪瞪着安心久久說不出話,視線不由自主的移向杉木懷裡的小人,喉嚨一下子像堵了棉花,哽咽難受。

他的兒子。。。他們琅琊的太子!

杉木看出琅邪的用意,連忙後退到斬風背後,將安煜藏起來。

“陛下!”琉璃反應過來自己被打,一下子涌出不少淚,楚楚可憐的撲到安心腳下:“姐姐,不要怪陛下,都是琉璃的錯,琉璃一時失手。。。”

“夠了,琉璃,你就別再裝腔作勢的扮柔弱,你第一次喊我姐姐,太后恨不得殺了我,第二次喊哦姐姐,害的我丟了孩子。現在我聽見姐姐兩個字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再者,我也沒你那麼好的福氣,有琅邪這樣體面的丈夫,現在開始,你離我兒子遠一點,還有,你的男人你自己看好,別一天到晚的算計着我,我沒那工夫陪你玩!”

“姐姐。。。不是的,你相信我。。!”

安心這番話讓人聽的莫名其妙。

她說她丟了孩子?怎麼丟的?她還有第二個孩子麼?

琅邪發現自己有些站不穩,一把握住安心的手腕,滿面震驚:“你剛剛說什麼?什麼丟了孩子?”

安心一把甩開他的手,怒瞪過去,現在看琅邪就跟看琉璃一樣討厭。

“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朕的孩子到哪裡去了?你把他丟到哪裡了?”琅邪額頭青筋暴起。

看着他這番激動,反倒讓安心覺得有些好笑,她做出低頭認真思考的摸樣,半晌:“啊,對!真不好意思,有件事一直瞞着你,其實我們的孩子早在那頓鞭子下化爲一灘血水了!”

那段不堪回首的往日彷彿已經成爲心裡的一根刺,稍微碰一下都疼,原本以爲那會變成永遠的痛,提一次痛一次,很意外,今天居然不再痛了。。。

她當然不會再痛,因爲這痛的包袱已經全然加註在琅邪身上。

看着琅邪驚愕的臉龐與不敢置信的眼神,她有種中了大獎般的愉悅。

當年戰場上,他奮不顧身的衝過來,將她抱入懷裡,那一刻,她認爲,全世界的幸福加起來不過如此。。心裡滿滿的都是他一個。。。成天想着怎麼幫他,好爲他排憂解難,有時候異想天開的她甚至後悔,爲什麼當初非要選擇從事挖人祖墳這種勾當,早曉得這樣,學點軍事理論或者武器製造什麼的,也好過成天看着他愁眉不展。。。

現在呢?統統化爲一團泡影,被歲月衝的乾乾淨淨,連渣滓都不留一寸。

琅邪盯着杉木背後的小小臉蛋,腳步不穩,退後一步。

“安心。。。”

她笑着搖頭,像從不認識他:“那時候,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爲什麼我孩子死了,你們卻能活着,你和琉璃卻還還能好端端的活着?”

琅邪驚愕,此生他從未聽過比這個更加淒厲的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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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旒薰飛身上前,一把將安心按在心口,好像不願讓琅邪看見她的淚。

是的,從現在開始,她的喜,她的悲,她的委屈,統統跟眼前這個男人沒關係了。

安心揪着夜旒薰的衣領抽噎了一陣,放開他:“杉木,抱着寶寶回去!”

琉璃跪在地上,半張着嘴,半天沒有合攏。等人散光,她怯怯的喊一聲:“陛下。。。”

“滾,馬上從這裡滾!”琅邪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隨即衣袖一擺,急忙追上去。

回到府裡,安煜用髒兮兮的小手幫安心抹淚,哈喇子流了一身:“媽咪。。。羞羞!”

府里人都有自個的事沒人管琅邪何時進來,大多數掃一眼立即跑開。

夜旒薰一直陪在身邊,拍着她的背,輕輕道:“好了好了,兒子都說你羞了,別哭!”

安心也知道爲琅邪流淚不值得,擦擦眼破涕爲笑:“誰說我哭來着,剛剛嚇死我了,你是不知道。。。”

視線落在夜旒薰身後,她頓住了。

冷峻的面龐,沒有任何表情,好像定格在那一般,夜旒薰孤疑回望,頓時來了氣:“怎麼着?昨晚上還沒打夠?你還敢來?”

琅邪不語,定定的看着安心。

“安心,我們需要好好談談!”半晌,一聲嘶啞的聲音打破平靜,不再是命令,而是懇求。。。或者更卑微!

琅邪到死也不會相信,自己會用這種語氣跟人說話。

夜旒薰上挑的眸子一揚,冷笑:“是不是特後悔?”

琅邪懶得跟夜旒薰計較,執着的盯着安心,也不說話!

“有什麼話晚上說吧,我馬上還有事!”安心四處望望,開始爲自己找理由。

兒子交給夜旒薰,頭也不回走了。

如果不是有了牽掛,她或許早帶着所有家當跟雪千尋夜旒薰遠走天涯了,可是不行,她不想看見斬風戰死沙場,不想宋國那幫老核桃被鐵騎嚇的中風,更不想宋傲小小年紀面對風風雨雨,成爲史上最小的亡國之君!

。。。。。。。。。。。。。。。。。。。。。。。。。。。。。。

住在宮裡的大殷皇帝總算明白到一個事實,從答應保護他們大殷家子嗣的那一天開始,他就不是什麼皇帝,而是徹底淪爲侍衛、保姆、移動的座椅有時候還要充當下奶孃。

從昨晚到現在,宋傲一直由專人接送,全天保護,晚上,他再貼身護衛。

這麼玩下去,他這條命也快沒了。

幸虧雪千尋今天沒急着回去,留在宮裡。

宋國基本上已經知曉小皇帝新認得’父王’是何許人也,從一開始的心驚膽戰但後來的全然信任,如此快的改變宋國人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可這是不爭的事實,每當負責伺候的太監看見雪千尋手把手教小皇帝寫楷書時,那專注的眼神跟嚴厲的表情,任誰看了都覺得他們是父子,絕對的父子!

加上這麼久了,從未發生過什麼意外,大家從心裡漸漸接受這麼一個。。。便宜父王。

或許更多的是看在安心的面子,他們認定,安心絕不會讓其他人傷害到宋傲。有了這份認知,至於雪千尋從前什麼身份,做過什麼,已經不在他們考慮的範圍之內了。

殷雪烈風望着雪千尋,臉上有些不自在:“那個女人。。。就是她對不對?”

“那是我的王妃,不是那個女人!”雪千尋停下手,拍拍宋傲的頭,示意他先出去。

宋傲一走,皇帝立即發怒:“你。。你想氣死我是不是?娶個老婆是人家的,弄兩個孩子一個也不是自己的,你究竟搞什麼名堂嘛!”

早上在前廳,他雖然沒有完全聽明白裡面的糾葛,但是馬馬虎虎已經弄清楚來龍去脈。一想乖乖,那個女人還真不簡單,把琅邪迷的團團轉不管,連自己弟弟。。。

“我愛她!”

雖然已經有點心理準備,可是親耳聽到又是另外一回事,真的吃不消。他揹着手,走來走去,一邊搖頭一邊道:“不行。。這個絕對不行!、你愛她?你拿什麼來愛?她曾經是別人的老婆!別忘記你自己的身份”胡鬧,簡直是胡鬧,他大殷堂堂六王爺豈能拾人牙慧?

“身份?什麼身份?你是說六王爺的身份麼?如果這個身份不能給我帶來幸福,我要他何用?早先都說過了,殷雪千尋已經死了,現在活着的是魔教的雪千尋!”這句話也不曉得說過多少次了,可皇帝沒有一次聽進去了。雪千尋沒有着急,慢條斯理的抖抖衣袖,然後含笑看着皇帝像只無頭蒼蠅來回走動。好像在看什麼有趣的事一樣。

“雪千尋,我告訴你,這絕對絕對的不行,我不會同意。絕不!”一時間,居然被繞進去,跟着喊了那個痛恨的名字——雪千尋!

“你不同意又能拿我怎麼樣呢?”要是再告訴他,自己的老婆還得跟人家分享,不曉得他會不會被氣的冒煙呢?

“怎麼樣?我告訴你,不怎麼樣,這事我要不同意,你們就得玩完!”皇帝跳腳大吼。

雪千尋依舊老神在在,隔了好一會纔有空迴應:“哦?你想讓我變成一個只管殺戮的木偶麼?”

皇帝一愣。

雪千尋站起來望着窗外的景緻,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風。你我並肩作戰,贏得這大殷的江山,享受榮華,可是,在你站在頂峰時,可曾覺得冷。可曾覺得孤獨?”

或許打仗的時候不會覺得,因爲那時正是熱血沸騰,一腔壯志凌雲,沒心思想那些兒女情長。。

可冷卻下來之後,那種無助的孤獨與彷徨,讓人找不着放向。。。

“天下女人何其多。。。”皇帝有些底氣不足。

“是很多,但有幾個讓你幸福過??”

他是王爺,當然能擁有很多,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只要想要,就觸手可得,隨便找一個來不過是發泄情慾,度過漫漫長夜,但是能讓他因爲牽牽手就覺得幸福的,又會有幾個?

他覺得上天已經待他不薄,讓他有福分握住一個人的手不想鬆開,相攜一生。

相對於身份權力這些蒼白的東西,他更想找一個人來好好愛。

殷雪烈風沉默了,他用一種陌生的眼神看着自己弟弟,就如同十年前第一次見他那樣,既好奇又疑惑的眼神。。。

雪千尋說的沒錯,他們是同一類人,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與地位。獨獨少了那麼一個可以陪着自己,溫暖自己,並且需要自己的人!

“呵呵呵。。。”皇帝兀自笑起來:“這幾年的書你沒白讀,把我說的都有點想哭了!”

皇帝假裝拭淚,其實內心無比苦悶!

你倒是有歸宿了,你哥哥我還空着呢!

“還愣着幹什麼?來了這麼久,連你們家門都沒進過,雪千尋,你好大的膽子!”

“明日帶你進府。”

“爲什麼不是今天?”

雪千尋冷冷一瞥,皇帝立即沒了氣焰:“明天就明天!等會給我拿套衣服進來,我出去溜溜!好不容易來一趟,也不能辱沒了纔是!”

皇帝換了衣服瀟灑出門。

路上行人匆匆,一晃,皇帝酒足飯飽,恰在此時,被一位匆匆而過的小人撞了個滿懷。

那一嚇,將皇帝的心花瞬間撞成怒放姿態!

Ps:這裡面每個人都會幸福!!!!哈哈!包括跑龍套的小配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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