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三章 王者與王者

八十三章王者與王者

八十三章

整理好衣服,拉門。

一隻手陡然伸過來拽着安心的領子就往外拖,安心被拖得一路小跑。

斬風人高馬大拎安心就跟拎小雞似地。

宋傲早已經被人接走,現在正在趕往城門的路上,而她這個監國的媽咪居然還在睡懶覺。太不像話了。

雪千尋跟在後頭隱隱皺眉,他的寶貝居然被人這麼粗魯的拖着。。。。

很快,被斬風一路拖拽上了城門,安心站在城門上看見天際方向的煙塵,心猛的緊縮,該來的終於來了。

望着遠方的煙塵,忽然瞪大了眼。

遠方,紅、白兩隊人馬她知道,是大殷與夏國負責護送的軍隊。

可是中間那道黑旗跟其他兩隊人相比較起來,居然多出整整兩倍。黑中帶金繡着張揚的“琅琊”兩個字。

斬風抹汗:“乖乖,這下子可熱鬧了,琅琊、大殷、夏國都湊齊了。”

“他們帶了多少人?”

“大殷據說只有一萬護衛,夏國也有隻是一萬,按道理來說,琅琊也應該帶一萬纔是,可看起來。。。”

沒錯,琅琊帶的不是護衛。。。而是軍隊!來參加諸國宴帶軍隊幹什麼?

“安先生,你這是什麼表情?”

三軍立在城門下,在短短十丈的距離勒馬停住,隊伍裡跨出一匹身體黝黑的戰馬,馬上那位赤黑斗篷飛揚出一個大大的波浪,一身黑種閃亮的盔甲讓整個人有種說不出的銳利,不可冒犯的威嚴,墨黑深邃的眼掃過城牆上所有人,讓他們這些站在城牆上的人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安心何在?”低沉的聲音透着濃濃的金屬味道,又冷又硬,卻強勢的讓人難以抗拒。好像一切在他面前都變得渺小,不得不被他掌控。

安心站在城牆上緊緊盯着城下。

“安心?他在叫你哎!”

“他叫我一定要答應麼?”

“可他是。。”

“開——城——門!!!!”

“等一下!”一聲脆脆的女音及時阻止。

“安心你在做什麼?”斬風急的直跳腳,下面那三隊人馬他們一個都惹不起,這要是鬧翻了,踩死他們宋國還不容易的跟踩螞蟻一樣麼?

城下的琅邪聽見,猛的擡頭望向上面。

安心上前一步,毫無畏懼的望向下面。瞬間,兩簇視線半空交匯。

琅邪微微眯起眼,心間猛的一頓,果然是她,那個讓自己不眠不休策馬跨越兩個國家的人就在他面前。

他們兩個只隔了一道城牆而已。這一刻,琅邪心中是歡喜的。

覺得這幾日的疲勞奔波沒有白費。

“都是老朋友了,爲何遲遲不開城門?”琅邪勒緊繮繩,一眨不眨的望着她。

琅邪滿眼都是她,而她眼裡卻已經沒有他的位置。僅僅是那份警惕與猜疑。

“琅琊國陛下,您來我宋國我當然會將你視爲上賓,可有一樣,這一次是文明宴會,如果您夠誠意,請讓您麾下的將士退後十里!”

“放肆!”隊伍裡有個年輕的前鋒冷喝,下一秒被佟將軍踹下馬:“放什麼肆,我看你活膩了!”

三軍冷不丁齊齊望向城牆上,爲了站在上面的人捏了一把汗。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跟琅琊王談條件。夠膽色。

殷雪烈風騎在馬上饒有興致的看着,並不着急。

冷風捲着昨夜落雪掃向所有人。琅邪微擡下顎,安心亦是毫無動搖之色。

反正他不退兵,她就不開城門,看誰耗得過誰。

琅邪望着她,大手一揮。

“四將聽令,退兵十里,城外駐紮,佟將軍隨朕進去!”

“是!”

嘩啦。。。琅琊的軍隊從中間慢慢撤離,步伐一致,勢態磅礴。

斬風看的目瞪口呆,如此嚴謹的一支部隊,可想而知訓練他們的那位仁兄是位什麼樣的人。

吱呀。。蒼老的城門嘶啞着打開,那聲音讓安心忍不住捏了一把汗。

斬風站在她身後也跟着喘氣。

“聽說,這次殷雪千尋那個魔頭也會來,他在哪?你見過沒有?”斬風小聲在她耳邊嘀咕。

當然見過,剛剛在她牀上的不就是麼?

三國軍隊緩緩進來,宋國所有歪瓜裂棗已經等候多時,宋傲在一幫人的簇擁下站在歡迎隊伍前面,煞有其事的接見了所有外賓。

三國掌權者一一亮相。

琅琊國琅邪。大殷,殷雪烈風,夏國。。。。居然是步真!

這倒是安心意料之外的,沒想到步真已經繼位。

這時,從人羣裡陸陸續續走出幾位男子,手託着一疊華光璀璨的衣服,單膝跪地。

“請王爺更衣!”

雪千尋不知何時上的城門,衆人齊齊朝後頭望去。

斬風身子不穩,結結巴巴:“他。。他。。他。。。”

“請六王爺更衣隨駕!”跪地之人又重複一遍。

宋國那幫子歪瓜裂棗一瞬間回過神,嘩啦讓了條通天大道給他。

雪千尋踩着穩定的步伐上前。

“知道了!”

琅邪騎在馬上,手裡的繮繩握的死緊,狠狠盯着不遠處的人兒。

“我去換衣服,煜兒我已經差人帶到我哥下榻的宮殿。今早我叫杉木燉了點燕窩湯,你等會去喝了。”雪千尋在她耳邊低語,安心一面聽一面點頭。

兩人竊竊私語的摸樣在別人看來,好似天造地設的一對佳偶!

交代完畢,雪千尋回到大殷隊伍中跟隨皇帝一起入宮,步真騎着一匹白馬緩緩而至。

安心仰着頭低笑一聲:“原來太子已經登基了!”

步真低睨,眼底閃過一絲絲眷戀,彷彿在回味什麼:“世事無常,在你爲孤解毒之後,孤已經是西夏之主了。這恩,孤無以爲報!”

“您可真是深藏不露!恩情這玩意值幾個錢,您就當是個屁,放了吧!”

步真眼底一陣錯愕,許是有些尷尬,揚起馬鞭從她身邊滑過!隨隊伍而去。

最後上來的是琅邪,一身孤傲的黑色將他襯托的冷硬無比。

看着昔日時常會出現的容顏,那一刻,她的心有些酸。

“來啦!”

“來了。”

沉默良久。

這時,一頂馬車緩緩跟來,金色的簾子掀起,露出那張弱不禁風的小臉,當看見安心時,嚇的趕忙放心簾子,作勢要下馬車。安心看清車裡的主子,冷冷一笑:“琉璃何必如此多禮?車上呆着吧,省的下來摔到哪裡好壞!”而後轉向琅邪:“琅琊王果然憐香惜玉,前來參加諸國宴都不忘帶着愛妃!”

琅邪微微有些不自在:“朕。。。”

一伸手將要碰到她,誰知一柄銀槍擋在面前。斬風總是四肢快於大腦做出反應。

“琅邪王陛下,行館已經爲您準備好,請您休息片刻,晚上宋國爲您跟幾位遠道而來的國主接風!”

手,僵在半空,琅邪銳利的眼眸睨了他們兩人一眼,收緊下顎,冷笑一聲:“短短兩年,心兒長進不少,這麼快就尋到護花使者,朕連碰都碰不得了?”

安心揮開斬風的銀槍,大方上前。

望着昔日如膠似漆的戀人,如今,他依舊風采凌然,可惜已經不是她那盤菜了。

眼睛掃了一眼馬車裡的人。“斬風將軍魯莽,還望琅琊陛下不要見怪纔是!加上您的愛妃身子骨一向不好,還是快些進宮休息纔是!”客套且疏離的語氣配上那平靜如死水的表情,他恨死安心這樣的說話腔調。

“你我何需如此客套?你說是吧,安心!”他再次伸手,安心側身讓了過去,隨後一揖到底:“陛下請先回行宮稍作休息!”

一次又一次的落空,讓他這個帝王面子有些掛不住,袖子一甩,跨上馬背,人便絕塵而去。

大部隊洋洋灑灑浩浩蕩蕩進了城,兩旁負責歡迎的隊伍沸騰的那叫一個壯觀。

鐵甲勇士身後,一羣男女老少跟在隊伍後頭,都用一種膜拜的姿態看着立在馬上的幾位男人。

不用說,琅邪的霸氣、雪千尋的凌然、步真的儒雅加上殷雪烈風的風流,都是一道難以忽視的風景,剎那間收服了那羣成天埋汰在老年收容所的羣衆們。

這一天,彷彿天地都失了顏色,只瞧見那四位閃耀的身影毫無留戀的路過。

等人一過,安心嗤笑:“都他媽沒見過美男麼?”

斬風從一開始鎮定自若到後來的腳軟腿軟。

“他。。他居然就是殷雪千尋?”

“是啊!”

“我。。我居然還跟他比武?”

“那你比了沒有?”

“沒有,不過我的槍斷了!”還好沒比,要不然斷的可不是一杆槍得問題!

斬風渾渾噩噩突然想起什麼:“安心,剛剛琅邪王好像跟你認識,你們怎麼認識的?”

“他本來是我男人!”

“。。。。。。。”

“快去召集所有歪瓜裂棗!”

“什麼?”

“把宋國所有上了年紀的官員全都叫來,還有把你手下那些個強兵悍將都給我藏好了。”

“爲什麼啊?”回過神的斬風有些不滿,原本還想在這幾個強國面前露一手,好爲宋國掙點面子回來。現在又要他藏好,又要把那些老傢伙亮出來,搞什麼嘛。

宋國本來就已經夠弱的了,那幫子老的快入土的傢伙再往隊伍前頭一站,乖乖,人家那隊伍拉出來,雄赳赳氣昂昂,可算雄獅之士。而他們在氣勢上面比不過別人就在年齡上彌補?

“你懂個屁,你當琅邪是呆子?你把全部家當拉出來,好讓他知道你有能力跟他抗衡是不是?照我說的去做!”

“他不是你男人麼?怎麼。。。”怎麼還防着啊?

安心回頭:“那只是曾經的,現在我的男人是殷雪千尋跟夜旒薰,別記錯了哦?”

安心在腦子裡不停的思索待會如何應對,那邊夜旒薰已經回來,拍着胸口保證,那四個老核桃再活個十年八年不成問題。

一切轉變妥當,幾個宮女一起上陣爲她整理造型,準備今晚熱烈歡迎那幾位遠道而來的君主。

看着鏡子裡的容顏,慢慢蛻變。

安心緊了緊衣領。夜旒薰就站在她身後,默默注視:“真美!”

“再美,也不及你十分之一!”這話說出來多少有些嫉妒的成分。

夜旒薰撐着桌面俯視她:“你要看着鬧心,我可以一輩子帶着一張醜臉!”

“去,我可不想每天早上看見一張陌生的臉啊!”

夜旒薰正了正神,不再吊兒郎當:“我已經吩咐了碧水宮死士在皇宮四周佈下暗哨,若琅邪對你不軌,立即殺無赦!”

“你瘋啦。他可是。。”

一根手指搭在她脣上,制止住接下來的話:“他是誰我管不着,只要他動你一分,我便叫他整個琅琊國頃刻覆滅!”

這句話不是隨便說說的,當年夜旒薰說的那句狠話已經變爲現實。

月氏皇宮到現在連根毛都沒長,而且,後宮妃嬪也沒一個傳出喜訊。

對於第二點,安心納悶,是琅邪不行還是後宮所有妃子都被夜旒薰下藥了?導致不孕不育?

夜旒薰只是冷笑不語。

宋國皇宮一派喜氣洋洋,五彩燈盞將皇宮鑲了一層閃爍的金邊。

無數人的簇擁下,安心來到大殿。夜旒薰身份特殊不便參加這次接風之宴,所以送到宮外便回去看家了。

進門,宋國所有的文武百官已經到達,時刻準備歡迎遠到而來的君王們。

安心滿意的看着自己的傑作,很好,宋國所有能喘氣的都到場了,真不容易。

幾位姍姍來遲的君王也陸陸續續到場。

斬風站在隊伍前頭,恨不得把自己踹死。覺得什麼面子都沒了不說,站在這幫老傢伙中間越來越像孫子。

安心望着徐徐而來的男人們。

只嘆世事無常。

他們中有她曾經最愛的,最依賴的,最信任的,現在統統用另一種身份出現在她面前,而她同時也不再是當初那個安心。

幾位帝王稍作了休息,便打扮的人模狗樣出來見人了。

琅邪一身黑中帶金得長袍,下襬鑲嵌銀色龍勾,既張狂又不羈,沉穩中透着霸道,腰間一根銀帶,同時鑲嵌着五彩寶石,簡單大方且充滿力量,一頭黑髮用根墨綠色簪子固定,其餘泄在腦後,走動間,幽幽款擺。

步真一身銀色絲質長袍夠勒,深色金絲做底,以透明銀紗做面,沒有任何花紋陪襯,卻在舉手投足間讓人驚歎不已,透着一股錈狂之勢,一頭青絲披散開來,頭頂一枚翠玉色發冠,銀色絲帶系在下顎,眼底依舊溫柔無害,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幾分嗜血的笑意。

殷雪烈風白衣藍袍,胸口繞着一圈牡丹怒放圖,依附着男性獨有的誘惑身子,若放蕩在花中的蝴蝶,一派風流之色染上眉梢。

緊跟其後的是那倨傲的身影。

那一刻,安心眼前微微一亮。

衆人也跟着一片驚豔。

那不是。。。。

所有人都認得那個穿慣紅衣的魔頭叫殷雪千尋,怎看過今日身穿淡金色宮廷華服的六王爺?

鎏金色的長袍,內襯白色內衫,腰間一枚翠玉長帶,一塊樸實無華的玉佩垂在腰側。

驚爲天人的容貌好不吝嗇的展露在一片昏黃燈火下。精緻的眼眸與五光十色的燈火相互輝映。

他緩緩而來,步伐沉穩,好像每走一步,那裡邊開了花。

天地也跟着失了顏色。

“父王!”人羣裡脆脆一聲。

宋傲頭頂着沉重的金冠搖搖晃晃的擺脫制止他上前的太監,急急朝雪千尋奔去。

場上頓時抽氣。

雪千尋穩穩接住宋傲撞過來的身子,低頭微微一笑:“跑那麼急幹什麼?你媽咪呢?”

出色的男人太多,她這個女人哪裡爭的過他們,被埋沒也是應該的。

“哦!媽咪。媽咪,快過來,父王叫你呢!”宋傲歡喜的沖人羣裡那麼一喊。

安心硬着頭皮,低頭上前,一把拉過宋傲:“怎麼教你的,沒事別隨便亂跑,這是國宴,不是玩家家!”說完,對所有目瞪口呆的看客不好意思的鞠躬,意思是找待不周,讓您見笑話了。

琅邪一雙冷眸緊緊盯着安心,薄脣一揚:“安心什麼時候有個這麼大的兒子?”

“琅琊國陛下,這好像不歸你管吧?”安心轉頭瞪了他一眼。

雪千尋側頭也跟着瞪了一眼,轉身剎那立即換了一副嘴臉:“傲兒去那邊坐!等晚宴過後,父王再跟你說清楚!”

“哦!媽咪我們走!”

所有人落座,安心跟宋傲並排坐在主位上。

琅邪跟步真這兩個狼狽爲奸的傢伙一桌,兩人交頭接耳也不曉得在說什麼。雪千尋跟他哥哥一桌,但看起來,他哥好像正在對雪千尋發飆。而雪千尋照舊品着他的菜,喝着他的小酒,看都沒看殷雪烈風一眼。

安心覺得今天好像有點不妙,還是少說話多吃菜算了。

酒宴開始美多久,舞姬陸陸續續上來,頓時將氣焰掀到最高潮。

所有人都在看那翩翩舞姿,只有安心覺得渾身好像被刺紮了一般。

望過去,乖乖,三雙眼睛齊刷刷的甩過來。

“媽咪,那兩個壞男人爲什麼一直在看你?”宋傲舉着筷子指向坐在一邊的琅邪。

安心連忙低頭告誡:“什麼壞男人?”

“就是那個兩個一看就不是好東西的男人,他們一直看你!”

“那你也看他們,看到他們不好意思爲止!”

“哦!”宋傲想想覺得有道理,所以一晚別的沒做,誰看他媽咪,他便死死的瞪着對方一眨不眨。自此,再也沒人敢正眼看過她。

宮裡的大臣們一一向他們幾人敬酒,說着言不由衷的話。

那幾位帝王好像已經習慣,竟然有模有樣的跟那幫子老核桃談了許久。最後大家哈哈一笑。

安心跟雪千尋隔着數個人頭,相互纏綿的望着。

“悶死了,我想出去散散心!”安心用口型比劃。

“別跑遠了,待會結束帶你走!”雪千尋也跟着張口無聲說道。

宮內歌舞昇平,趁着人多,她毫不費力的出來了,外面空氣冷冽,安心忍不住跺腳。

忽然,面前多了一隻暖爐,她欣然接受,連忙回頭,看清來人時,笑容在那一瞬僵硬。

不是雪千尋!

“你來幹什麼?”

“你又在等誰?”琅邪踩着王者的步伐將她逼到牆角。

她接過暖爐時明明一副甜蜜的樣子,可在看見他之後,那臉色豁然翻過一頁。

她與他對視。

僅僅一步之遙,可如今,他跟她好像隔了千山萬水般遙遠。

“琅邪,如果我沒記錯,你跟我已經沒有關係了,至於我在這裡等誰,那是我的事!外面冷,這個暖爐還是您帶着吧!”說完,將暖爐往他手裡一送,而他卻沒有接。

安心鬆手不是,不鬆手也不是!

一時間氣氛膠着難測。

溫熱的手掌伸過來,她躲避不及,被拉住。

“琅邪,你貴爲一國之君,這麼做算什麼?”小手抵着他胸口,阻止他的拉近。

“心兒還在生氣?”

低沉且富有磁性的嗓音帶着致命的誘惑,若是從前,她定然會沉醉在他如此癡迷的注視下,可現在不一樣,她的身邊有雪千尋跟夜旒薰這兩個極品,多多少少對美男也產生不少免疫能力。

掙扎累了,索性不在動,若枯木般任他抓着。

“琅琊陛下有何指教直說無妨,何必如此呢?”

良久,頭頂上方終是妥協的一嘆,好像將心間所有的怨氣一併嘆出,慢慢鬆開手,琅邪退後:“跟我回去吧。”

安心非常禮貌的朝他一笑:“尊敬的陛下,這裡就是我的家,我哪裡也不會去!”

“你讓我怕在十里外駐兵,是怕我對宋國不利是麼?”

“害人之心不可有,可放人之心不可無,陛下手握雄兵百萬,我小小宋國風一吹就倒了,哪裡能跟陛下您抗衡?”

她左一口陛下,又一口陛下叫的琅邪煩躁不堪,大手一伸竟將她攬進懷裡,薄脣跟着附上。

耳邊一陣狂風,落下四人團團將琅邪圍住。

這四人乃是碧水宮的四大護法!此時臉面都沒來得及蒙,齊刷刷的盯着他們兩個。

琅邪擡頭,眼底劃過一絲無法藏匿的傷痛與吃驚,卻又因王者的驕傲而快速消失,他鬆手:“原來安心有恃無恐的站在這,是因爲有碧水宮的庇佑!”

“若陛下以君子之道待我,他們四人根本不會出現!”安心收緊領口,吐出一口白霧。

該死的冬天什麼時候纔過去?

琅邪頷首,眼底有着不容忽視的戾氣,但他也曉得再待下去也沒什麼結果,轉身,黑金色披風滾出大大的波浪。

“安心,你記好,你的男人永遠只能有我一個!”

這句話猶如一道咒語般在這寒冷如冬的夜裡綻開。

宴會接近尾聲,安心跟宋傲換了位置,坐在雪千尋身邊。

“晚上還回來麼?”她小聲問道。

早先他們不曉得殷雪千尋的身份,現在知道了,便不能再呆在她府裡。

殷雪烈風耳尖,湊過來:“回哪裡?”

雪千尋擡手擋住殷雪烈風猥瑣的視線:“回去!”

“喂,你不要太過分啊,我還有很多話要問你呢!你什麼時候有個這麼大的兒子?我怎麼不知道?還有,你跟宋國的貴妃有一腿?我怎麼都不知道?這些我都要問你的!”

“現在沒空。”雪千尋好不給面子的拒絕。大殷皇帝死死的捏住酒杯,猛灌酒。反了。反了。

“有種你永遠別有事求我!!”

看着他們兄弟兩個賭氣的摸樣,她忽然想到夜旒薰,那廝也挺喜歡跟雪千尋叫板。

散會之時,大家酒足飯飽,個個面露紅光,一干人等陸續退場。

殷雪烈風被雪千尋氣的半死,宴會到一半便退了長。

如今。只留下他們幾人還遲遲未走。

尤其是步真跟琅邪,兩人看安心的眼神好像看獵物一般。連宋傲都瞧得一清二楚。

“雪,你帶着宋傲先回去,我有話跟他們說!”

是的,於其這麼不清不楚的牽扯着,她覺得今晚就做個了斷纔是!

雪千尋詫異一眼:“你跟他們有什麼話說?”

直覺告訴他,把安心留下是件極不樂觀的事情。若出了什麼事,怎麼辦?

看出雪千尋眼底的擔憂,安心當着所有人的面輕輕在他臉上吻了一下。

當即,引來一幫人的抽氣聲,以及可以隱忍的低吼。

這一吻當真管用,瞬間讓那冰凌般的眸子有了溫度。

雪千尋一走,大殿裡的溫度瞬間冷了下來。

安心毫不畏懼的望向冰雕般的兩個王者。

“不知兩位可否隨我移駕到別處?”

兜了這麼大的圈子,也應該好好理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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