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還沒亮,夏瑾便躡手躡腳的起身穿戴好,七少爺生怕夏瑾需要什麼照應,又或者是怕夏瑾獨自一人悄悄溜走,或者兩者皆有,便讓靈兒在自己的牀邊守了一夜。
困急了的靈兒,在凌晨時分,合上眼就沒有睜開。均勻的噴出一個又一個高低一致,又婉轉悠揚的小呼嚕,頭靠在椅子左邊,側向左邊的脣角,直直的流出了一串水汪汪的哈喇子,隨着高高低低的呼嚕聲,一上一下的在空中蕩着。
夏瑾下地後,才發現自己扭了的腳,好了許多,爲了不驚動靈兒,便一點一點的挪到門口,輕輕的扒開門,挪出了身子,扶着門站直了身子,才又關了門。
看着剛剛有一絲亮光的周圍,沒有什麼人,便一點一點的向前挪動着。
來到茶樓的大門處,自己拉開木門上中下三層的門叉,只輕輕的一拉,吱呀一聲,門便開了。
夏瑾深吸了一口氣,拖着仍舊疼得厲害的腳,一步一步的走出了茶樓,走上了大街。
東方微微泛明的天空,滲出些淡淡的白光,將夜幕一點一點的向外拽着,直到整個夜幕都被扯了下去,天空纔算透亮,太陽公公也才伸着懶腰,慢騰騰的爬上了天空。
走了許久的夏瑾,再回頭看那幢茶樓,早已沒有了蹤影,只是昨日爬上去的那座小塔,露着半個塔尖,和夏瑾默默的對視着。
想着一天來,與七少爺的點點滴滴,夏瑾又兀自流出了眼淚。
即便是隻有兩面之緣,卻就像在一起活了幾個世紀的戀人,愛上你,只一眼,忘掉你,或許是要一輩子,才能做到,只祈求,下輩子,
與你牽手,不再將忘卻當成一種藥片,要每日苦苦的吞嚥,才能看不到你的臉。
淚水滑過脣間,鹹鹹澀澀的淚水,由脣邊滲進嘴脣,轉過身,再次繼續腳下的路,腳很痛,心也很疼,伴着淚水,在太陽早就高高掛起的當口,夏一步一挪的回到了宮裡。
夏瑾推門進屋後,疲憊的坐在牀上,小心翼翼的脫掉鞋襪,才發現原本好轉的腳踝,因爲走了太久的路,已腫的沒了模樣,青紫色的淤血即使平平的放在牀上,不碰,也透着嘶嘶的疼痛。夏瑾無力的將腳平放了下來,和衣躺在了牀上,兩隻大眼睛,怔怔的盯着房頂,七少爺微笑着的臉龐和趙澈猙獰冷漠的面孔不時的在自己的眼前飄來蕩去。
若自己整夜未歸的事情,被那個暴君知道了,不知道自己的小命還能不能保住,只是委屈了那個疼愛自己的七少爺,自己就這樣不聲不響的跑了出來,不知道他要怎樣的擔心呢。
不知道胡思亂想了多久,原本清醒的大腦,便沒有了意識,恍恍惚惚的就進入了夢鄉。
夢裡面一個帥氣的男子在四處的找尋着自己,像瘋了一樣,只是那張臉一直是模糊不清的,直到最後夢境結束的時候,那張臉也還是隻有一個大致的輪廓,夏瑾按摩着自己發疼發脹的太陽穴,碰觸到了自己燙的厲害的額頭,無力的揉捏了一陣,又恍恍惚惚的進入了夢境。
一個冷着臉的男子,一直在自己的面前飄來蕩去,說些惡狠狠的話,那張冷淡的嘴,張開又閉合,又張開,在夏瑾的夢裡面,一遍又一遍,只是還是看不清他的面孔,夢裡的夏瑾使勁的想睜開眼睛,看清那張臉,卻總
也睜不開眼睛,等到那個人停止了喋喋不休,想要離開自己的時候,夏瑾費力的伸着手,欲要挽留,眼睛也因爲激動的情緒而睜了開來。
睜開眼,才知道是一場夢,汗珠子沿着兩邊的髮髻滴滴答答的侵溼了枕巾,轉過頭,真的有一雙憤怒的眼睛使勁的瞪着自己看着:“昨天跑到哪裡去了?弄成這幅摸樣。”
一雙大手按上溼漉漉的額頭,驚覺的縮回了手,對侯在門口的公公急急地吼了一聲:“速傳御醫來此。”
夏瑾有氣無力的看着眼前就連關心人,都透着絲絲冷氣的男人,張了張乾裂的嘴脣,想要說什麼,乾渴疼痛的喉嚨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閉上你的嘴巴,好好睡覺便是,起來,把衣服脫了。“
邊說邊扯拽着夏瑾的衣服,想要給她脫掉,用力一扯,夏瑾受傷的腳踝被稍稍碰觸,“嗷疼”的一聲幹吼,啞着喉嚨喊了出來。
“怎麼了?哪裡疼?就你這樣一個做事的丫鬟,還那麼嬌氣,快起來,把衣服脫掉。否則我自己動手了。”
夏瑾發狠的攥着拳,坐了起來,後背溼透了的衣服,緊緊的黏在皮膚上,讓人很不舒服。
凌亂的髮絲,一縷一縷的滑落下來。
“你出去,我才脫掉衣服。”
“我出去?你早就是我的女人了,你身上的那片皮膚不是我的?難道你還怕羞不成。”
趙澈一副流氓樣,兩隻手抱在胸前,一絲冷笑在臉上游蕩着。
夏瑾無奈,兩隻汗津津的小手胡亂的從身上扯下了衣服,包裹着溼溼的貼身衣服,再次躺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