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雲少,身世之謎

紫苑宗主派了幾輛馬車護送周先生及各地友人從山路回去,臨近晌午,衆人禁不起顛簸紛紛下車走動。

熱浪般的暑氣讓人渾身不舒服,好在茂密的樹木爲他們提供了乘涼的地方。坐在樹蔭下,享用事先備好的美食,感覺就像是郊遊一樣。

“姐姐,這是夫人給小姐做的芙蓉雞蛋卷,小姐讓我送過來給你嚐嚐!”小蘭端着食盒跑了過來,跪坐在陸婉婉身邊,小心翼翼地夾出兩塊放在她碗裡,“香噴噴的蛋卷,姐姐,快吃吧!”

“芙蓉……蛋卷……”陸婉婉怔了一怔,顫抖地夾起鬆軟的蛋卷,打量着鮮綠的蔥花,酥黃的蛋皮,忍不住嚐了口,竟有家的味道,眼圈不由泛紅。

陸婉婉從小經常吃媽媽做的蛋卷,即使後來去外地念書,也不忘到餐廳點份家鄉小吃。雖然沒有媽媽做的好吃,但也總能慰藉思鄉之情。

她走得這麼突然,甚至沒來及跟家人說聲再見,他們一定很傷心吧!陸婉婉鼻子一酸,眼角泛起點點淚花,如果有可能的話,她好想回家。

“姐姐,怎麼了,你不喜歡吃芙蓉蛋卷嗎?”小蘭見她發愣,連忙問了聲,“沒關係的,不愛吃別勉強,我再去拿點別的東西……”

“不,不用了……”陸婉婉強作歡顏,擺了擺手,“我喜歡吃,小蘭,謝謝你和盈兒。”

小蘭鬆了口氣,轉而笑道:“姐姐,咱們都是自己人哪,不用客氣!以後到了隱賢山莊,我和小姐得靠你照顧啦!小姐說了,她要認你做大姐,這麼說的話,我比小姐大一歲,她還得叫我聲二姐呢,是不?”

陸婉婉開懷一笑,掩去眼中失意,點了點頭:“可不是麼,我還有你們這兩位如花似玉的妹妹呢!”

“哎呀,你這是答應認我們做妹妹了,是吧?”小蘭興奮地雙眼放光,不待陸婉婉應聲,親熱地挽住她的手臂,“好姐姐,小蘭是個孤兒,在這世上無依無靠,如今有了親人,我這心裡別提多高興了!”

陸婉婉欣慰一笑,心裡平靜了許多,靖國對她來說確實很陌生,但她既有陸老爹又有妹妹,說起來也不孤單。

“我也很高興有你這個妹妹……”陸婉婉拍了拍她的背,“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

“嗯嗯……”小蘭欣喜地猛點頭,“姐姐,我去服侍小姐了,你自個兒先吃,有什麼需要的儘管來找我!”

“好,你去吧!”

陸婉婉吃着蛋卷心情漸漸平復,過不了多久,這一切都將結束。等她賺到第一桶金,有了贍養陸老爹的本錢,就能安心做自己的事了。到時候,她該做些什麼呢?其實,跟着周先生學習也挺好,如果他能原諒她的動機不純,仍然願意收她做弟子該有多好!

好學的公子哥們圍在周先生身邊問東問西,眼看就要分道而行,哪怕是午餐時間也捨不得浪費。若是有幸得到周先生的青睞,在莊主面前美言幾句,他們很有可能成爲隱賢山莊的門生。

陸婉婉收拾好食盒倚着樹幹遠遠地望着他們,何武被何流拽着跪在周先生身後聽課,滿臉不情願卻也不敢反抗。何流本分老實長相清秀,如果再有點男子氣概,他和小蘭還是挺相配的。

何流對小蘭一見傾心,他的心意已經很明顯了,但事關小蘭一生幸福,她也不能草率地爲他們牽線搭橋,還是觀察一陣子再說吧。

紫盈拉着小蘭匆匆忙忙地溜到山谷,想必是去梳洗裝扮了。嬌小姐從沒出過遠門,只盼着得到心上人的迴應,即使舟車勞頓也不忘隨時保持最佳狀態。反觀方智行倒是相當淡定,一如往常根本不受影響。

陸婉婉無意中碰到懷裡的綠寶石掛墜,忽然想到什麼,取出頸上滿紅翡翠吊墜。她將兩塊寶貝放在一起,意外發現外形竟是一模一樣的。精緻的水滴造型大小相似,要不是顏色對比強烈,乍看上去難以分辨哪裡不同。

不過,形狀相像也沒什麼奇怪,水滴造型本就是大衆款,即使是現代也很普遍。既然都是價值連城的翡翠寶石,說不定是出自同一位名匠之手呢。雲熙皓的母親擁有這麼件寶貝並不稀罕,但陸婉婉對她這件寶貝的來歷着實好奇,回去之後定要仔細問問陸老爹。

“陸姑娘,我可以坐在這兒嗎?”

陸婉婉擡眼看見那雙波光粼粼的多情美眸,只覺心裡厭煩,沒好氣地哼了聲:“我說不可以你就能不坐嗎?”

方智行但笑不語,面色如常地坐了下來,彷彿跟她很熟稔地閒話家常:“陸姑娘有幸成爲周先生的弟子,定是天賦異稟吧?”

陸婉婉懶得想他心裡打得什麼主意,語氣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我的運氣是不賴,畢竟,不是誰都能獲得周先生的賞識。但這關你什麼事?難道堂堂門生也會嫉妒一位弟子,還是你認爲普通人家的女子不夠格進隱賢山莊?”

“呵呵,陸姑娘果然是多心了!”方智行仍是一副悠悠然的樣子,清亮的眸子充滿笑意,落落大方地注視着陸婉婉,“人生來未必就是平等的,王侯之後,平民之子自出生就有區別。正如陸姑娘所說,人不可能決定自己的出身,沒有人願意遭受貧困之苦。然而,出自名門就一定幸福快樂嗎?”

陸婉婉不語,面無表情地轉過身子不去看他。方智行毫不在意地微微一笑,繼續道來:“方某這麼說,或許你會覺得矯情,從未體會過人間疾苦的公子哥哪會懂得生活的艱辛!不錯,不管是方某還是熙皓,都是在家人無微不至的呵護下長大,金錢對於我們來說,只不過是一個數字!相比爲了幾個銅板打拼的人,就算被仇視也是自然的!”

陸婉婉柳眉一挑,迅速反應過來:“喂,你沒認清自己的毛病,反而認定我這是仇富?”

“仇富?”方智行重複着這個有趣的新鮮詞兒,展顏一笑,“方某並無此意,陸姑娘興許是太敏感了,始終無法心平氣和地聽方某一言。貧與富並非不可調和的矛盾,平等與否,關鍵是看當事人的心態。”

嗬!這傢伙含沙射影說她心態不正,不過這番話聽起來不無道理!

陸婉婉也不做聲,聽他究竟想說什麼。方智行手執紙扇輕敲膝頭,神態自如無比放鬆:“方家與雲家是世交,方某比熙皓略長一歲,初見他時正值他的母親過世,那一年他才十歲。”

“熙皓的母親是翰林院柳大學士的愛女,德才兼備秀外慧中,後來不知何故嫁進雲家做三夫人。柳大學士因此與她斷絕父女關係,也從未來雲家看過她。所以,熙皓至今也沒見過外祖父,他的身份甚至不被柳家承認。”

“上一代的恩怨糾葛無從考究,逝者已矣,外人不便多言。但若熙皓先母在天有靈,得知愛子在雲家的生活並不如意,不知又會作何感想。”

方智行稍作停頓,自顧自地陷入沉思。陸婉婉心有不解脫口而出:“雲熙皓既然是雲家的小少爺,他的母親又是力排衆議甘願做妾,雲老爺寵愛他們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刻薄自己的親生兒子?”

“你也這麼認爲,是嗎?”方智行不答反問,似是求證心中疑惑,“雲老爺的做法未免不近人情有違倫常,一般人都會這樣想吧?”

“是啊,柳才女的條件這麼好,閉着眼睛都能找個好婆家,要不是對雲老爺一往情深,何必委屈自己呢?”陸婉婉早就覺得雲老爺這個人挺奇怪的,聽方智行這麼一說,更是找到共鳴,“再說,雲熙皓明明就不是個病秧子,哪有老子咒兒子命短的?”

“還有,雲熙皓離家出走,雲老爺也不急不躁,兒子都不見了,還有心思顧及面子嗎?當時就派了個管家過來,直到我打着跟他兒子上山養病的旗號出門,也沒跟他打過照面!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其中一定有古怪!”

方智行打量着熱衷八卦的陸婉婉,掩去笑意點了點頭:“陸姑娘所言極是,雲老爺的舉動確實不尋常。他不僅對熙皓冷漠無情,對三夫人也是漠不關心,他們母子相依爲命甚是悽苦。從而三夫人病逝之後,熙皓佯稱臥牀不起避不見客,逐漸與雲家疏遠,他離家出走也是必然,絕非爲了逃避責任。”

陸婉婉聽出幾分端倪,瞭然於心地冷笑道:“說來說去,你還不是爲了替他辯解,看來你是來當說客的啊!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我可不會同情他的遭遇輕易放過他!有句老話說得好,家家有本難唸的經,身爲雲家人早晚都要面對。我沒有捨己爲人的覺悟也沒有抱打不平的豪情,我只是就事論事而已。”

“方公子,我跟雲熙皓已經達成協議,他跟我走一趟,解決掉他留下的爛攤子,從此各不相干。至於他願不願意留在雲家,還會不會再逃一次,我又不會橫加阻攔。我得到了屬於我的東西,他也一身輕鬆重獲自由,這纔是最合理的解決方案。所以我說,你就別再白費脣舌了,省點力氣趕路吧!”

方智行輕搖紙扇,莞爾笑道:“陸姑娘當真不好奇雲家有何秘密?”

“反正我已經表明立場,絕對不會心慈手軟。”陸婉婉略作掙扎,天生的八卦本性又在做怪,壓低聲音追問,“難不成雲熙皓的生父不是雲老爺?柳才女出嫁之前就已珠胎暗結?”

方智行表情僵硬啞口無言,盯着陸婉婉好半天才說出話來:“陸姑娘的想象力真豐富,方某甘拜下風哪!”

“呃……”陸婉婉不服氣地推了他一把,“那你說啊,究竟是咋回事?雲老爺總不能無緣無故疏遠他們母子吧!”

方智行好笑地搖頭,沉吟片刻,嚴肅認真地說:“此事,恐怕就連熙皓也說不清楚。不然,他又怎會下定決心脫離雲家呢!”

“汗,原來你也是稀裡糊塗一知半解,那還在我面前賣什麼關子!”陸婉婉頗感失望地撇了撇嘴,“看不出來你還挺能八的,算了,不跟你繼續掰了,人家的家事我可不感興趣!”

“八?”方智行莫名其妙地扭頭看向陸婉婉,“這詞兒有何特殊含義?”

“嗯?”陸婉婉愣了一下,輕描淡寫一筆帶過,“就是很能說的意思,沒事別瞎猜疑,我可沒你這麼多心眼兒。”

方智行但笑不語不予深究,揮了幾下扇子又道:“方某認爲,陸姑娘在熙皓心裡是與衆不同的。方某與他相識八年,從沒見過他對哪個女子這般上心。可惜啊可惜,有人偏不領情,反而誤解他的一番好意……”

陸婉婉頓時俏臉一紅,慌忙打斷他的話:“你替他說好話也沒用,我是不會改變心意的。好一個雲熙皓,他走了也不讓人安生,居然派個說客胡說八道混淆視聽。方公子,哪兒涼快哪兒呆着吧,本姑娘沒工夫奉陪!”

陸婉婉起身要走,方智行合上扇子,不疾不徐地說:“陸姑娘聽得見熙皓的笛聲,不是麼?”

陸婉婉腳步一頓,不明所以地回頭看他:“難道你是聾子?我五感正常爲什麼聽不見?”

方智行幽幽地注視着她那雙靈動的眸子,似要看出她有什麼異常。許久,他嘆了聲:“熙皓自幼體弱,跟隨三夫人修行柳家獨門氣功。他用笛聲交流,但僅限於親近之人。方某聽得見不足爲奇,因爲他曾點開我身上的某處穴道。”

方智行實在看不出陸婉婉有什麼特別,按捺不住滿心好奇:“在紫苑的時候,方某就想問明陸姑娘。不知今日,能否問出個所以然?”

陸婉婉將信將疑地皺眉道:“柳才女也會氣功的嗎?不過就是普普通通的笛子,有你說得這麼懸乎?哦,你該不會單憑這點就認定我和雲熙皓關係不一般吧!”

“這門氣功是否出自柳家暫不考量,熙皓的確說過,紫苑之中有人能感應到他的存在。”方智行引出正題,不會善罷甘休,“起初方某沒想到此人竟是陸姑娘,直到你不請自來胡編一通,才隱約覺得事有蹊蹺。不料,那晚你又在小巷現身,方某不得不這麼想了。”

“我能聽見笛聲有什麼大不了的?”陸婉婉被他整糊塗了,攤開雙手從實招來,“好吧,我早就認識雲熙皓了,不過,當時他的身份是東風。我既沒聽過他吹笛子,他也沒點過我的穴道,我們只是一面之緣。”

“竹林裡的笛聲我聽到過兩次,可我根本就不知道是誰吹的。遇見他純屬巧合,他告訴我路過而已有緣自會相見。我存不住氣找你打聽雲熙皓的下落根本就是兩碼事,誰能想到東風是那個病秧子。我被他耍得團團轉,現在你又跑來質問我。行了,你也別再拐彎抹角,雲熙皓都跟你說了些什麼,你想怎樣對付我,一次弄個明白吧!”

方智行默然,陸婉婉不像是說謊,難道一切當真只是巧合?他思量片刻,只得實話實說:“熙皓沒說什麼,也沒派我來當說客。他答應跟你回去令人費解,他沒有必要犧牲到這種地步。”

“不知所謂……”陸婉婉對他徹底無語,索性及早閃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比起你所說的身世之謎,我倒寧願相信雲熙皓誤交損友受人挑唆推卸責任。方公子,我總算看清楚了你的真面目,自私又自大,無知又無恥。幸虧你還有點良心,時刻與紫盈保持距離。放心,我一定會不遺餘力讓她對你敬而遠之。”

方智行眼睜睜看着她逃也似的消失在山谷,心中疑團漸漸擴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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