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天將擦黑的時候,他們終於走過了山谷。
葉初雪只覺得眼前一亮,豁然開朗。
在他們面前是一片闊大的空地,周圍高山合圍,高聳入雲。遍地白雪皚皚,中間是一座三間的石屋,屋前一泓湖水,被厚厚的冰雪覆蓋。月至中天,天光從頂上落下,將這一方天地照映得宛如月宮,瓊樓玉宇,晶瑩剔透。
她呆住了,說話都有些不利落:“這裡,這裡有人家?”
“只是房子而已。”平宗笑了笑,口中呼嘯,快馬加鞭朝那石屋奔去。“草原上的這種石屋裡會儲存食物和必需品,供過路的人休憩。”
葉初雪笑起來:“又唬我。這種地方人跡罕至,夏天又有激流險灘根本不可能進來,冬天誰來這裡放牧打獵?縱然草原上別的屋子真是爲路人準備,這裡也不是。”
平宗笑了起來,沒再說話。石屋看着不遠,實際上是因爲地勢廣闊,令人的估算出了差錯。即便是天都馬發足狂奔,也足跑了半個時辰,才終於到了石屋跟前。
此時天色已經全黑。
平宗將葉初雪從馬上抱下來,笑道:“其實你也應該學學騎馬了。”
她笑吟吟地掛在他的脖子上不肯放手:“你這是不願意帶着我走了?也不想想你的天都馬跑得有多快,我怎麼跟得上。”
“就是怕你跟不上才一直沒有放開你。”他見小白從她懷裡露出臉來,便又把它按回去,“可你若要做我們丁零人的女人,怎麼能不會騎馬呢?”
她嘆了口氣,捶了捶發酸的後背:“日子還長着呢,等以後再說吧。”
平宗看着她走進屋的背影,心中微微一暖。這樣的嬌慵懶散,是以前從來沒有見過的。他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自己所說做夢的話起了作用,她似乎是將所有的心緒全都放下,專心享受着與他在一起的這一段時間。
葉初雪進了屋就愣住。
這裡果然不是尋常給路人準備的歇腳之地。屋中錦繡牀榻俱全,地上鋪着波斯長毛毯,矮几胡牀皆是最精緻的做工最上等的用料,除了必須的用品之外,還有一個玻璃酒瓶,裡面暗紅的葡萄酒在月光下被鑲上了琥珀色的光暈。
葉初雪打開瓶蓋,酒香撲鼻,她禁不住長嘆了一聲:“好酒!”不由分說地灌了一大口,頓時只覺一陣暖意從腹中升上來,直撲上頭,腦中轟地一炸,全身的毛孔都張開了一樣。葉初雪忍不住哎喲了一聲,讚道:“好烈!”
她猝不及防地上了酒意,捂着胸口的胳膊一鬆,小白從懷裡掉了出來,摔到地上,嗚嗚地哼了兩聲,自己蹣跚着站了起來。葉初雪蹲下拍着它的腦袋嘻嘻地笑:“哎呀,真不好意思,摔疼了沒有?看來吃了奶塊就是有力氣了呀。”她環顧四周,發現這屋子裡什麼都有,唯獨沒有吃的,只得又嘆了口氣:“一會兒再給你照吃的吧。”說着想要站起來,不料那酒力太強勁,她腦中一暈,竟然沒有站起來。
平宗抱着兩人所需的雜物進來,一看這情形就明白了。他連忙去扶起葉初雪,嘆道:“就差囑咐你這一句話。這酒少說也有十年了,勁兒大着呢,你是不是偷喝來的?”
葉初雪看着他傻笑着,一時間也不想說話,軟軟靠在他的臂彎裡,手撫上他的臉,笑道:“這裡也沒有人了也沒有野獸了,你不是說要吃我的嗎?怎麼還不來?”
酒意染上她的雙眸,宛如一泓秋水,旖旎氤氳,映着泛上霞色的眼角,風情無限,勾魂攝魄。平宗愣了愣,勉強維持理智地笑了笑:“你竟然比我還着急?”
她湊過去在他嘴角吻了吻,笑道:“你不着急麼?”說着身體貼進他懷中,軟軟地扭動着,手向下滑去,眼中全是揶揄:“明明身體都急死了,嘴上還要說不急。不急就算了。”說着放開手,作勢要轉身。
平宗哪兒會讓她走開,一把將她拽過來打橫抱起:“這可是你要的,別又怪我沒讓你休息夠。”
她吻上他,極盡纏綿魅惑,手下不停,很快解開了自己的衣衫。平宗與她脣舌糾纏,鼻尖口中都是她的氣味,她的皮膚柔膩如羊脂,手掌所到之處無不激起他更多的慾望。再也忍耐不住,將她扔進牀榻,隨即跟上了上去,將她壓在身下。他想要擁有她,全部,一分一毫也不能漏下,恨不能將她全然地嵌入自己懷中,讓她成爲自己的一部分。
兩個人一起努力,很快將她的衣衫除盡。平宗壓制住她的雙手,低頭仔細觀賞。暗夜中,唯見她潔白的身體宛如珍珠,色澤溫潤,籠罩着一層柔和的光暈。他低頭吻上她的鎖骨,牙齒細細啃噬着她,酥酥麻麻的觸感令她在輕笑中不由自主地喘息了一聲。
他含住一邊挺立的花蕾,用力吸吮,一絲尖銳隱秘的快感如針刺一般流遍她的全身。葉初雪婉轉呻吟,不由自主地弓起身抱住他的頭讓他更深地埋入自己的胸前。
平宗對她這敏感的迴應滿意極了,擡頭衝她呲牙笑了笑,一隻手揉上另一邊,嘴脣卻繼續向下,用舌尖在她的身體中央畫出一道溼痕,越過平坦的胃部,一路向下,來到肚臍附近,便在那裡逗留不去,舌尖打着轉,將那一片都濡溼。
她不安地躁動起來,身體隨着呼吸綿延起伏,腰肢款擺,兩隻手緊緊插進他的頭髮裡。平宗卻故意延宕她的等待,遲遲不令她滿足,仍舊慢條斯理地鑽研着她的身體。
他雙手按住她的胯,不讓她左右扭動,嘴脣一路來到小腹。那裡白皙細膩如雪原般平坦,他卻知道雪原之下曾經孕育過他們的血脈。他帶着虔誠的信念吻上去,相信不久之後,他的孩子還會在這下面健康成長。
葉初雪似乎體會到了他的用意,不再掙扎扭動,一任他在那片雪白的皮膚上輾轉纏綿,不肯離去。
他用雙脣細細地研磨她身體的每一絲紋路,樂此不疲,陶然忘返。也不知過了多久才察覺到她似乎有些過於安靜。平宗擡頭看時,發現葉初雪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睡着了,正張着嘴微微打着酣。
平宗愣了一會兒,似乎不相信這女人居然在這種時候睡着了,過去拍拍她的臉:“葉初雪,葉初雪?”
她哼了一聲,仍然沒醒。臉上酒暈未褪,身體卻自然而然地過來纏住他的。
平宗悻悻地推開她翻身坐起,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是好。慾望仍然得不到發泄,她就那麼溫香軟玉地窩在他懷中,他卻無法再繼續下去。
嘆了一口氣,平宗認命地將她的手腳從自己身上扯開,在榻邊坐了片刻,兇巴巴地說:“葉初雪,你是第一個敢在這種時候給我睡着的女人!”
那女人卻只是打着酣熟睡,全然聽不見他的抱怨。平宗轉頭看見那瓶酒,惱恨地拎起來全都淋到葉初雪的身上:“然你喝個夠!”
葉初雪一覺無夢,睡得無比香甜。再睜眼時發現自己置身在水中,驚了一下,身體一緊,翻身從他的身上跌進了水裡。
她嚇了一跳,張口要呼救,一口水灌了進來,嗆得猛烈咳嗽起來。
一支手臂伸過來將她攔腰箍住,往上一收,便又將她撈回了自己的身邊。“躺好,小心彆着涼。”
葉初雪聽見了平宗的聲音才略微安心。漸漸回想起來,問:“咱們在哪兒?”
“溫泉。”他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昏沉。一隻手扣住她的腰不讓她亂動,另一隻手枕在腦後,舒服得昏昏欲睡。
葉初雪要想一下,伸頭周圍看了又看,才赫然發現他們倆人一絲不掛地泡在水中。他躺在下面,讓她趴在胸前,池水溫暖,水汽蒸騰,兩人也不知在這裡待了多久。
“怎麼會……在這裡?”她努力回想睡着之前:“我記得……咱們倆好像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