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住進了一個離人羣較遠的地方,簡單搭起了一個帳篷,弄了幾樣必備的用品,還算可以。墨璃說這是他偶然發現的一處,突然想起用來藏身還不錯。很少有人會路過,偶人有牧羊的牧人,也不會生疑。收拾好後已經過了午時。
“靈兒,你在此呆着,千萬不要走得太遠,我還得回去,免得金戈雲恆生疑!”
“沫兒呢?”見他走,我連忙道。
“我這不就是去帶她出來嗎?不過你記住,千萬不要走得太遠,我會給你帶吃的來!”
墨璃一走,四周就一片寂靜。現在外面陽光太烈,也沒有牧人和羊羣。我躺在獸皮軟墊上休息,心中有着激動,也有着擔心。不知墨璃能否把沫兒帶出來,如果金戈雲恆發現我不見了不知會怎樣。墨璃的主上到底是誰,該不會是又一個失去自由的牢籠吧。越想心理就越不安。
黃昏時分,墨璃就回來了,仍然沒有帶回沫兒。但他還是輕鬆地笑着對我說:沒事,沫兒她還有事沒有處理完。我疑惑,沫兒能有什麼事呢,雲龍雖是她的家鄉,但她也只還有柳兒一個親人,不是在洛聖照顧雲飛嗎?我不禁有些懷疑墨璃的話,他或許瞞着我什麼?但反過來想,墨璃雖然偶爾性格有些怪異,相處下來他人真的很好。可能真是關心我,也可能是爲了他的主上。
就這樣過了兩天,墨璃每天早出晚歸,始終沒有把沫兒帶來。晚上必定趕過來給我送吃的,陪着我。在這茫茫沒有人煙的草地上,晚上確實有些可怕。眼看七月初八就到了,這天,墨璃一早就高興道:“靈兒,今天主上就到了,我去接他,你還是好好呆在此。”
“墨璃,你們主上會幫我嗎?”我囁嚅道,“他人怎麼樣?”
“會的,他人很好,我直覺,你應該對他很重要。我們主上不是好色之人,所以他不會是因爲看你長得好看才這樣趕過來的。靈兒,你相信,沒有那麼荒唐的君王!”墨璃不以爲意的笑了笑。“我發覺你似乎很沒有安全感,在你的生命裡好像經歷了很多!”他有些喃喃自語道。可能這是他對我觀察而得的結果。
“謝謝你,墨璃,從一開始,都沒有想到你會是如此幫助我的人!”想到最初對他的映像,不免有些好笑,不折不扣的一個假女人。“不過你真是比女人還要美!”
“是嗎,那你喜歡這樣的男人嗎?”墨璃又擺出第一次見時的那副傲然模樣。
“我不一定喜歡這樣的男人,但是我喜歡墨璃你啊!”我脫口而出,本是心中真實的感受,可是這句話聽起來總感覺不對勁。
墨璃怔悚地望着我,突然有些呆滯:“靈兒,你,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啊?”我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不是的,墨璃,我說的不是那個意思
!”
“就說嘛,你怎麼會喜歡我呢?從來沒有女子對我說過這話,不過我到真想聽你再說一次!”墨璃有些落寞,原來他也會失意啊。
“不會吧,墨璃,我覺得你人很好,很優秀!應該是你瞧不起別的女孩子吧!”我奚落他。
“你不說就算了,免得到時候我跟着主上掙女人!我知道,你早晚是主上的女人!”他這一出口如同重錘狠敲了一記我的腦門。感覺心裡唯一的支柱都這樣坍塌了。我呆愣於原地一動不動,半晌道:“墨,墨璃,你說什麼?”
“靈兒,你,你怎麼啦?”他慌忙過來拉着我搖晃,“我是說笑的,我怎麼會讓你爲難呢,你放心,我對你沒有想法的,醜女人!用得着這樣大的反映嗎?”
“不,不是這個,你說,你說我會是……”我哽咽道,“你們主上要我做他的……女人嗎?”淚水滾落臉頰。
“靈兒,你不要這樣,我們主上你應該認識的。他既然不顧一切的來了,我肯定你們是認識的,而且有很深的情誼,或許就是你心裡那位呢!你可以想想他是誰!”墨璃急忙解釋道。
“不會的,墨璃,不會的……”怎麼可能是墨璃說的那樣呢?我心中最愛的那個人是逸,卻也是傷我最深的人,我沒有想要跟的人,原本就是毫無意義的活着。本打算跟着泉兒回梅幽谷,中途泉兒被劫了。如今到了這兒……“墨璃,你瞭解我嗎,你除了知道我叫水靈兒,你還知道什麼呢?”我抑制不住心裡的激動,一把掀開他大喊道:“這個世上已經沒有我要跟的男人,他們都沒了,全都沒了!”說完我奪門往外狂奔。
“靈兒!靈兒……”墨璃跟了上來,一把攔住了我。“你不要激動,是,我是不瞭解你,我除了知道你對主上很重要,因爲可以成爲金戈雲恆要挾主上的籌碼,肯定會很重要。你聽我說,也許是我想錯了。你如果不願意,主上一定不會逼你的,你相信我!”
“真的嗎?墨璃!可是我怕,我真的好怕!你幫我把沫兒找回來好不好,我不想失去她,我已經沒有任何親人了。泉兒也不知道在哪兒,現在只有沫兒了……”囁嚅着,靠在墨璃身上嚶嚶的哭起來。
“先進帳篷去,時間不早了,我還得去接主……”他說了一半,就沒有說了。“相信我,我問清楚了再考慮告訴他,好不好!”
真的嗎?我可以相信嗎?但我好像沒有選擇,只有微微點了點頭。看着墨璃策馬離去的黑色身影,我躺在獸皮軟墊上閉上了眼睛。但願墨璃沒有騙我,心理還是擔心得要緊。他的主上我認識嗎?我認識的人屈指可數,肯定的是,不可能認識。除非我和他主上認識的那名女子長得很像,那麼他會幫我離開這兒嗎?爲什麼要與這些人牽扯上關係,要是,要是從不曾出谷該多好!明明我已經
回谷,雖然小星昏迷了,逸爲什麼還要那麼殘忍的把我帶出來呢?還那樣對我!算了,不去想了……
剛剛遠去的馬蹄聲又近了,好像不止一匹馬,難道今天有馬隊經過?一串腳步聲到了我的帳外,墨璃怎麼又撤回來了?他,進來了。
“墨璃,你怎麼又回來了!”我沒有睜眼,我知道我的眼裡還有淚水,不想讓他發現。乾脆轉過身,背向着他躺着。但是墨璃沒有出聲,他既然沒事就讓他坐着吧!
隔着軟墊側躺着,耳朵恰好能夠清晰的聽到帳篷外面有馬蹄踏着草地反覆走動的聲音,不止一匹,好幾匹。突然感到整個帳篷的氣氛有些怪異,猛然坐起一看:金戈雲恆就坐在帳內的一個軟墊上,陰翳着雙目,帶着一抹冷凌的笑容看着我。不是墨璃,是他,他怎麼找來了?我膛大雙目,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水姑娘這兩天也玩夠了吧,沒想到這功夫還有心思在外面和男人廝混,我還以爲是什麼好貨色呢!真替我那死去的銘兒不值呢!”他咬牙切齒道,陰翳的雙目中泛起了紅色。
“沒有你想得那麼齷齪!”我心下害怕,但他這樣侮辱我,我還是頂了回去。反正已經跑不掉了。
“是嗎?想的齷齪,做的就不齷齪了嗎,要不,我來試試!”他說着向我靠過來。
“你無恥!”我驚覺地站起來,向帳外跑去。他卻一把攬過我,順勢把我放倒在軟墊之上。頭剛好重重地敲在草地上,雖不是很硬,卻讓我眼前一陣發黑。還沒有反映過來,金戈雲恆竟然無恥地壓在了我的身上,低頭吻了過來……
我扭頭大喊:“你放開我,你這無恥下作的東西,你放開我!”全身拼命掙扎,扭動。反而激起了他更大的慾望,不,是怒火。他的雙目通紅,憤怒到了極點!
“王爺,時間不早了!”一個陰沉的聲音制止金戈雲恆對我的施暴。我擡頭,是墨老,他正緊皺眉頭看着我們。我全身瑟縮着,急忙拉好有些凌亂的衣衫。他來得太及時了,真的感謝他的突然出現。或許他就是聽見我的叫喊進來了。因爲外面那麼多人,根本沒有誰會來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這,可是金戈雲恆的地盤。
金戈雲恆不屑的把我一把推開:“真是勾人的狐媚子!來人,把他帶回去關籠子裡!”
什麼叫做“關籠子裡”?本就驚魂未定的我,腦子一團空白,求救似的看向墨老,希望他能夠再有一次的憐憫之心。畢竟,他不是金戈雲恆的屬下。但我失望了,他陰沉的鷹眼中本身就沒有過憐憫,他只是掃了我一眼,就走向了一邊。
一個侍衛進來拉我,拖至門口時,我下意識的一把抓住帳篷的木杆死不鬆手。由於對方力氣太大,我的手被木杆割出血來,染紅一角白色的帳布。那侍衛有些猶豫,僵持了一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