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袍男子終於轉過身來。衆人這纔看清了他的容貌:年紀與木龍正相差不大,身材魁梧,皮膚微微發黑,臉上有着一絲絲的疲憊和頹容。看向木龍正的眼神傷感而且意味深長。
“你終於回來了!”木龍正面對着他,話語裡似乎有着一種久違的欣慰。
“我來,只是想要把他帶走!”青袍男子的目光指了指劍壇上安靜立着的天嬰劍。
“你說什麼?”木龍正因爲青袍男子的話,心底突然無端的升起一股怒火。不過這股火氣也只是一閃即逝。然後他看着青袍男子,淡淡的說了一句:“可你知道,有我在,這分明就是不可能的。”
青袍男子看着他,不再說話。
反而是木龍正,似乎真的沒法抑制住內心的激動,神情複雜的看着他:“你,你還是回來吧!”
“回來?”
青袍男子就像是聽到了世間極爲可笑的事情一樣,縱聲乾笑幾聲,可是笑聲之中,卻不無淒涼的意味。“回不來了,再也回不到從前了,哈哈,哈哈”
“不是的,只要你肯回頭……”
那青袍男子卻並不再理會木龍正的話,再度“嘿嘿”乾笑幾聲過後,豁然的轉過身子,木龍轉向神劍,一股凌厲的氣勢陡然自他體內爆發出來。一身青袍在真氣的衝撞之下沙沙作響。與先前平靜若止水的人相比,實在是判若兩人。
“不行,這樣做你會死的!”木龍正衝着那個背影怒吼了一句,同時右腳忽的往前踏出了大步,右手疾伸出去,似乎是想要上前阻止青袍男子的胡作非爲。可是不知道爲什麼,木龍正的手才伸出一半,便僵在半空當中,再也沒有伸出去。最後只是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便緩緩的退了回去:“你這又是何苦呢,難道你不知道,這樣做你會死麼?”
青袍男子對他的話置若罔聞,什麼都沒有說。
並非所有的人都生性謹慎,。羣豪見到那青袍男子竟然是想要對神劍下手,當時便有人先沉不住氣了。
人羣中有兩道人影縱身而起,身手迅捷。一人直奔神劍,另外一人則是向着青袍男子飛去。兩人衣着無異,伸手也大致相同,配合起來也極其的默契,應當是同一門派的無疑。看這架勢只怕是想由一人拖住青袍男子,另外一人則伺機奪取神劍。
這兩人甫一上前,後面的人也立時大亂。其中雖不乏謹慎之輩,可大多數的人仍是被那近在咫尺的上古神兵迷失了頭腦,身形一拔,便要往那劍壇上掠去。
然而,便是在他們身形甫動之際,兩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已從前方傳了回來。叫聲悽切,讓人不寒而慄。這兩聲慘叫就如同一聲警鐘,給那些發昏的人敲了一記重錘,所有的人都是一驚,停頓了下來。
然後擡頭,往前面看去。
有那麼的一瞬間,似乎時間在此作了短暫的停留。
所有人的眼神裡都充滿了難以置信,還有無邊的恐懼!似乎是看到了極爲可怖的事情發生一樣。不過在那片刻的恐懼過後,他們的眼神,卻逐漸的被一種瘋狂熾熱的光芒取代。
木龍正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臉上掠過一絲極爲不安的神色,不可名狀。大祭司的那句話至今仍在他耳邊迴盪:“一切條件,只管答應他們便是!”
這句話,他可一直都不曾忘記過。當時他不懂大祭師何以會說出這樣的一句話來,不過現在,他總算是明白了。
儘管以前他便是知道,天嬰劍當中,封印着一股極爲嗜血的戾氣。可是剛纔的那一幕,卻仍是給了他極大的震撼。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神劍中的煞氣居然也變得如此之重了?
就在之前,飛向劍壇的那個男子,剛一靠近劍壇,便是見到其上方憑空閃現出一道結界,那道結界輕微的波動了一下,那個男子的身體便如同是遭到了萬蟻吸噬一般,整個身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的乾癟了下去。整個過程中,都沒能做出任何的有效抵抗,只是一聲慘叫過後,身體便已然無力的從半空中掉了下來,被彈到劍壇之外。
另外一人雖沒有遭到神劍的吸噬,可是結果也好不到哪裡去。在青袍男子輕描淡寫的一拂之下,身體如同斷線的風箏,撞在後面的石壁之上,頭骨碎裂,頓時氣絕。
出手的這兩個人雖然不是什麼一等一的好手,可是畢竟也非尋常之輩可以比擬的。然而兩人死前,卻都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神劍之威,還有那個青袍男子的修爲……
天嬰劍越是厲害,越是讓人垂涎欲滴。更有幾人被狂熱衝昏了頭腦,甚至不顧之前血淋淋的教訓,眼神裡帶着熾熱的光芒,毅然決然的衝向劍壇。
青袍男子面色不快,還不及幾人靠近,長袍便是重重一揮。他這一拂,看似平常,力道卻是大的異乎尋常,幾人被他這麼一掃,身體撞在旁邊的石壁之上,口中連連狂飆鮮血,掙扎半天,也沒法子站起來。
青袍男子將那幾人扇飛以後,冷冷的說道:“木龍族的東西,什麼時候輪到你們來碰了?一羣庸人,也妄圖染指神兵。若是再敢有人上前半部,可莫要怪我手下無情了!”
這句話雖然有些狂妄,可是被他這麼一字一句的說了出來,威懾之力還真是不小。衆人心中都是忍不住打了一個寒蟬,心中都是有着這樣的一個念頭:這個傢伙究竟是誰,好強!一時之間,竟然真的無人再敢往前走出半步!
不過,雖然沒有人上前半步,可並不代表着這些人放棄了對神劍的念頭。此間哪一個人又是好相與的了。若是沒有幾把刷子,憑什麼來爭奪神劍?
不過是各人心懷鬼胎,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盤,反正神劍就在眼前,這麼多人在此,也不怕他會飛上天去。既然這個青袍男子如許厲害,他想要得到神劍,木龍族又豈有不出手阻攔之理?誰最新得到神劍,必然也會成爲衆矢之的,到時候羣起而攻之,試問,又有幾個人能夠吃得消的?
如此倒還不如靜觀其變,讓青袍男子與木龍族的人先去廝殺,到時候趁亂出手,從中漁利不遲。
再說了,劍壇上的那道禁制是何等的厲害,任誰心頭也是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將其攻破,即便是那些頗爲自負之輩,也不敢擔保破開禁制之後不會遭到神劍反挫。到時候一個疏神,因此受傷,那豈不是白爲他人做了嫁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