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彷彿是在這一剎那凝固,楊瓊握着長槍,臉色蒼白,嘴角已經在不停的淌血,他真的戰到了極限了,還能打出如此恐怖的攻伐之力,可想而知,他是多麼困難!
那長槍上的神符都快磨滅大半了,此時此刻,貫穿在敵方的頭顱當中,接着被他擡手抽了出來!
他額頭上,便是留下一巨大的血洞,站在半空中,卻是踉踉蹌蹌,還未倒下。
馮寬握了握大錘,準備再給他一擊時,那全身上下燃燒着火焰,已經是強弩之末,踉踉蹌蹌的身影,終是一晃就從虛空當中載到下去!
他釋放了如此龐大的力量,消耗了衆多的法力,以及血脈,終究是來到了極限,再也支撐不住,強如冰魔,都有被斬殺的一天,更遑論是他!
這邊殘軀直接墜落下去,馮寬和許韋直接聚攏過來,靠到楊瓊身邊,扶着他的肩膀道:“頂得住不?”
楊瓊咧嘴一笑,牙齒都是鮮紅的血,他提着長槍站直了身軀,示意無礙之後道:“在這北疆呆着,都幾年沒活動活動筋骨了,痛快。”
許韋聞言,那握着寶劍的手,便是一轉,剎那間反射出寒芒來,他道:“還有四個傢伙在負隅頑抗,右廷軍,中廷軍都被他們給攻破了,左廷軍的防線,便是我們唐軍最後的尊嚴了!”
馮寬哈哈大笑,扛着鐵錘大步向前道:“那還等什麼,殺!”
當即,他們三人便直接衝入這戰場當中,配合着這九尊龐大的元神巨人,開始直接鎮殺這餘下的四大渡劫修士,數量上,鎮北軍這邊已經完全佔據了上風,自然是無懼,哪怕是楊瓊,許韋,馮寬,他們三人都消耗巨大,可只消耗困殺,那餘下的四人,不過是籠中之鳥,最終還是會不敵的!
隨着時間推移,那駕馭着龐大元神巨人的王銓,以法力幻化長劍,直接一劍劈開了其中一人的身軀,這一擊,使得他的神魔之力,法力,血氣,全數耗盡,再也無法支撐,被這股澎湃的力量,炸的成爲一片碎肉,墜落下去!
而在那邊,林楓配合着許韋,兩個人一邊出手圍困,一邊伺機而動,直接衝着要害攻殺,元神巨人直接扛着那龐大的法決攻擊,而許韋則是直接貼身肉搏,二者輪番發起一連串的攻勢,在將對方的力量,消耗一空之後,許韋一劍便是將對方的頭顱給砍了下來,而林楓則是控住着元神巨人,一擊將那殘軀,直接給打成了一片血霧!
至於馮寬那邊,他更是打的欣喜若狂,兩大元神巨人,直接以最暴力的手段,將那第三人給禁錮住,在虛空當中,而馮寬則是,扛着大鐵錘上前,對着那第三人便是一通招呼,打的咔咔作響,看得讓人心驚肉跳,別說是渡劫修士,蚩尤餘黨,按照他這種打法,持續下去,縱然是上古神魔,也會吃不消,這就好比是普通的凡人,遭到了十大酷刑般。
所以,在馮寬這連續敲打之下,不久後,這蚩尤餘黨,便是當場暴斃,一命嗚呼,死的不能再死!
至於那最後一人,更是悽慘,他直接被五大元神巨人圍攻,這五人以法決禁錮虛空,將他定住,輪番出手,從虛空當中,將他錘向大地深處,接着又是徒手將他給撥弄出來,再次鎮壓,如此循環往復,就和玩似得,哪怕這蚩尤餘黨,憑藉着神魔之力,再能修復己身,也沒有以一當五的能力,被打的節節敗退,全身上下的軀幹骨,都在不斷地折斷,而後復原,如此循環往復的情況下,自然是他的神魔之力,在飛速消耗,到了某一刻,他同樣承受不住,被活活打死!
待得這七大蚩尤餘黨,被全數誅殺,鎮北左廷軍,近萬的將士,以及三大將軍,全都鬆了一口氣,他們當中,有不少人,都在戰鬥中,因爲反噬的力量,受了重傷,那留守的千人,當即帶着他們下去休息,或是讓醫官,上來給他們治療。
而情況稍好的將士們,則是挨着石頭,或是城牆根,或是階梯,癱坐了下來,精疲力盡。
這一戰,他們沒有損傷慘重,是因爲提前部署,有了準備。
可即便是如此,他們也是苦戰之後,才獲得了勝利,那蚩尤餘黨,憑藉一己之力,就能拖得千人大軍,難以招架,七人之力,更是打的他們三大將軍,九大元神巨人,都險些敗北,要不是許韋將軍擁有大乘兵器,關鍵時刻力挽狂瀾,殺了兩大渡劫修士,騰出手來,這一戰的結果,當真難說。
他們在休息,三大將軍也累了,在城牆最高的瞭望塔上,三個人同樣癱坐下來,楊瓊最爲拼命,所以傷的最重,他拿出一玉瓶子來,從裡面倒出丹藥,分給許韋和馮寬道:“拿着。”
兩個人接過來一看,一聞,頓時臉色微變,馮寬就道:“嘖嘖嘖,上品大還丹,療傷的寶藥啊,沒想到你竟然有這個!”
都是多年交情,甚至於都救過對方的命,這個時候,也不用客氣。
吃藥,休息,稍作調養,三個人清楚,此間戰事算是暫時瞭解了。
……
可,與此同時,在東北右廷軍,以及北疆的韃邙族,三大力量的行動,根本就未停止過。
右廷軍。
龐大的虛空裂縫,在天穹上直接撕開,數萬將士看着那虛空當中,直接降臨下來一道百丈龐大的光柱,並且伴隨着震耳欲聾的法力轟鳴,落向大地。
天子派的人到了,除了那大乘七位修士,二十多位渡劫強者,還有數百名元嬰統領,以上萬金丹修士組成的禁軍。
他們身披鎧甲,手持戰矛,在那澎湃的流光結束後,站在了大地上。
北山郡親王的兒子,當今的北山王,出現在虛空當中,而後過來了。
那七人,已經身後,地下,和整個右廷軍的人,莫不行禮。
李夢醒站在那些元嬰統領旁,側臉不去看他,還是記憶中那壯碩高大的模樣,還是那一副冷漠,無情的臉龐,她知道,北山王不喜歡女兒,而她,是女兒。
爲首的七人,待得北山王靠近後,紛紛拱手。
“王爺別來無恙。”
“王爺,我等受陛下之命,前來北疆。”
“王爺,我等帶來禁軍,其中元嬰修士共計……”
這七人紛紛開口,繞是他們是大乘境界的修士,可只是論身份,以及地位,北山王終究都是壓他們一頭,所以該有的尊重,同樣需要有。
而北山王,面對這些實力強大的存在,也同樣相當客氣,在大致交談了一番之後,他便是讓諸位先暫去歇息,至於李夢醒,他也則是看了一眼,便恍若未聞,隨着這七人,進了大營當中詳談。
他走了,李夢醒則是獨自一人,走到了那城牆上面,眺望北疆,她心裡清楚,這是這些年來,她距離蘇柒最近的一次,因爲她很快,就要隨着大軍北上,去往突厥,而蘇柒,就在哪裡。
……
而在突厥這邊,矩業族的屬地,此刻已經亂套了,最爲靠近南邊,那還在部落當中居住的老祖級別的渡劫修士,剛感知到了有強大的氣息逼近,只是一現身,便是被那來襲的蚩尤餘黨,一擁而上,二話不說,就打成了一攤血泥。
他年老體衰,又只是尋常的渡劫境界,連小成都沒有答道,怎麼可能擋得住來勢洶洶,且人多勢衆又有什麼之力加身的蚩尤餘黨。
在滅了這韃邙族一部落的老祖之後,那些跟隨而來的蚩尤餘黨,直接開始屠殺,不到半個時辰,這整個部落便是一片火海,無數的慘叫哀嚎,此起彼伏,其中那些個元嬰修士,金丹修士,在這些人面前,脆弱的不堪一擊!
覆滅了這部落之後,這羣蚩尤餘黨,沒有任何猶豫的,繼續北山。
而在這時,韃邙族的族滿,剛剛敷衍完蘇柒,將他送走沒幾天,他正在盤坐着修煉,作爲大乘境界的修士,他是族裡最大的依仗。
雖然說他已經十多年,沒有實力上的大幅度進步了,可他明白,在尋求驚天動地的大戰中突破,成爲不可能的前提下,他唯有日積月累的緩慢修煉,以求聚沙成塔,滴水石穿。
就在他閉目養神,循序漸進的修煉時,那在族滿府邸裡,擺放着整個韃邙族,元嬰修士,渡劫修士的衆多魂石,突然間,便是起了變故。
那負責看守這些魂石,日常清點打理的守衛,剛一推開門,進來之後,便是看到了極爲恐怖的一幕,那擺放在最上方,屈指可數,就那麼幾個,代表着族裡,爲數不多的渡劫修士魂石,突然間,便是直接爆碎了一塊,這下子,他立即就呆住了。
緊接着,在那下方,那代表着元嬰境界修士的魂石,也已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碎裂熄滅的十多塊,這也就表示着,在短短時間內,韃邙族就突然間少了一大渡劫修士,十幾位元嬰修士,這還了得?
要知道,哪怕是擁有了九幽冰河,突厥一族可以源源不斷的創造修士,可這九幽冰河水,畢竟是稀釋過後的,效果大打折扣,創造些後天,先天境界,或者說是金丹境界的修士,不算什麼,可元嬰修士,就頗爲難得了,而這渡劫修士,在整個韃邙族,更是屈指可數,他心中瞬間就明白,這是出大事了。
當即,他拔腿就跑,衝向外面,一不留神就一頭撞上迎面走來的人,對方紋絲不動,他卻是直接摔在地上,爬起來他一看對方的黑袍,頓時喊道:“不好了,祭司大人,出大事了!”
那黑袍祭司,滿頭白髮,鬍子二寸多長,雖然已經年邁,但依舊壯碩無比,見多識廣,又身份地位超然,當下便是呵斥道:“慌慌張張,青天白日,有我在此,能出什麼事!”
聞言,這看守低下頭,不敢放肆。
看着他這幅模樣,韃邙族的黑袍祭司,才一揮袍袖道:“說吧,出了什麼事。”
看守就答道:“就是魂石殿裡的魂石,突然碎了幾個。”
黑袍祭司聞言,冷哼一聲道:“大驚小怪,有元嬰修士老死,這是正常,這次最多是湊巧死在了一起罷了,是兩個,還是三個啊。”
他不以爲意,雖然說元嬰修士,相對難以誕生,可偌大的韃邙族,還是有不少的,偶爾老死,或是因爲在外惡鬥,死一兩個,也是正常。
那看守張張嘴,道:“不是兩三個三個,而是十三個,並且,還碎了一個渡劫修士的魂石,好像是烏鈉拓部落的老祖……”
聞言,韃邙族的黑袍祭司,當即臉色劇變,罵道:“混賬,你怎麼不早說!”
他一把直接推開看守,讓他摔在地上,大步就跨了過去,到了魂石殿一看,果然是和他說的一模一樣,那些魂石,是真的碎了,當即他心裡就咯噔一下,要是烏鈉拓族的老祖自然老死,那也沒辦法,畢竟老傢伙他估計,是沒幾年可活了,可他手底下那些小輩,怎麼突然全都死了?他活了多年,眼睫毛都是空的,自然是想到,這是有人將這一部落全滅了,當即他就狠狠一咬牙,一跺腳,揮着袍袖就去稟報族滿!
來到那府邸的門口,韃邙族的黑袍祭司,便是發現大門閉着,口那兒站了個看守,對他叩着心口道:“祭司大人,族滿正在修煉,有何要事?”
黑袍祭司都懶得和他多廢話,一巴掌給他剝開,推門就往裡走,邊走邊道:“族滿,出事了!”
那盤坐在高臺上方,正披頭散髮,修煉的族滿,聞言,便是睜開了雙眼,剎那間,就有這一股子恐怖的氣息,在他周遭盤旋,黑袍祭司當即一頓,愣住了,然後便是直接跪拜而下,道:“族滿,出大事了!”
看着他那模樣,韃邙族的族滿,雖然心中不悅他那失禮和莽撞,但想到他的年紀,能夠讓他這樣,還是得問一問,便道:“說吧,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