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手骨當然不可能回答蘇柒,要是手骨都能回答蘇柒了,那他遇見的必然是一個活着的時候,實力滔天的存在,比如說類似於趙陶千。
就在這時候,蘇柒又聽到外面有動靜了,他趕緊翻個身,把這些骨頭壓在乾草堆下面,呈大字躺在乾草上面。
外面來的突厥人,繼續嘰裡咕嚕,說着什麼東西,聽聲音好像是兩三個在對話,隱約還有鎖鏈噼裡啪啦的聲音。
接着,這聲音在蘇柒這牢籠面前停下,他不由得覺得奇怪,就微微睜開雙眼,眯着眼睛透過玄鐵的欄杆縫隙觀察。
在外面,有個突厥大漢,拖着一個青年,另一人正打開那牢籠的門鎖,然後把他給踢了進去,接着咔嚓一聲,又把牢門給鎖上了。
蘇柒看着這些,知道,這是突厥又關了一個進來,只不過他是仰躺着,看不太清楚,也不知道關進來的是突厥人,還是唐人。
被關的那傢伙嘴不慫,繼續一口突厥語,嘰裡咕嚕個不停,兩個突厥大漢在門外喊了兩句像是威脅,然後就走開了。
蘇柒躺在乾草上面,一動也不動,要是之前,對面的牢房也是空蕩蕩的,他肯定會繼續嘗試弄掉鎮元針,又或者說,翻乾草,把剩下的手骨都給找出來。
礙於這傢伙在,蘇柒沒辦法行動,但這個突厥人,似乎有些話癆,一直在說,嘰嘰歪歪,沒完沒了。
蘇柒聽不懂,也懶得理他,躺在雜草上,他乾脆閉上眼睛。
他在心底構思,逃離這個牢籠的可能性,蘇柒很快就發現,他要面臨的問題很多。
雖然他在被拖進來的時候,憑藉着記憶力,強行記住了整個經過的線路,但是還是有很多岔道口,通往哪裡,他不確定。
路線只是一方面,他怎麼打開玄鐵牢籠,又是一個問題。
打開了之後,門口有幾個突厥守衛?都是什麼實力?他對門還關了一個,會不會大吼大叫,把人引來。
就算逃到了監牢的門口,順利出去了,之後怎麼辦?他對自己究竟處於北疆的什麼地方,突厥怎麼的聚集地,全都不清楚,想要返回唐國,似乎難如登天。
越想,蘇柒越覺得頭疼,甚至還有些沮喪,不過他並沒有直接放棄,因爲只要他還活着,那一切就有可能。
就在也不知道躺了多久時,他突然聽到,隔壁牢房雖然那傢伙不在嘰嘰歪歪了,但卻在敲鎖鏈,敲得還很有節奏,一長二短,一直這樣。
蘇柒皺着眉頭,坐了起來,在他記憶中,凡是有規律的敲擊,都是代表着傳遞信息。
比如說,在人世間經常有一種情況,農夫在餵雞的時候,只要敲三下飯盆,再給這些雞投喂吃的,那麼像這樣,天長日久,最多隻需要一個月,他只需要敲三下飯盆,散養的雞就會全部聚攏過來,因爲這三下敲擊,代表的含義就是投喂,且,不僅僅是雞聽得懂,人也聽得懂。
那麼,這個時候,這連續不斷的敲擊,究竟代表什麼呢?
他靠近那玄鐵欄杆的縫隙,就看見對面牢籠裡面那傢伙,咧着嘴吧,半曲折腿坐着,同時在不停的抖,手裡的鎖鏈,就那麼相互撞擊着,似乎是有意無意,能夠感受到蘇柒在看他,他就回過頭來。
這一眼,蘇柒就確定,只看長相,是個突厥人。
那人看到蘇柒,明顯一愣,差不多有三息,顯然他沒注意到,極爲安靜的隔壁牢房裡面,還有一個人,且這個人都快不成人形了,臉上一塊巨大的烙鐵疤痕,還新鮮着呢,都能聞到烤肉的味道。
他立刻張嘴,嘰裡咕嚕的開始說突厥語,蘇柒翻翻白眼,又躺下了,不因爲其他的,只因爲他聽不懂,這聽不懂還交流個什麼勁?
然而,蘇柒很快就發現,他做錯了,對面那個突厥人,又開始不停的巴拉巴拉,而且是朝着他這個方向,不間斷的吧啦吧啦,表現得十分執着,就是不願意放棄和蘇柒的溝通,以及交流。
蘇柒繼續懶得理他,因爲實在沒辦法交流,突厥語的發音非常奇怪,連在一起,根本找不到和長安語言,又或者東臨書院那邊的語言所相關的地方,根本無法互通。
但那突厥人,明顯越說越激動,開始用手腕上的鎖鏈,砸玄鐵牢籠,金鐵交擊的聲音啪啪作響,極其刺耳。
不等蘇柒忍無可忍,外面的看守大牢的突厥人,便率先忍無可忍了,嘰裡咕嚕的喊着,然後就衝了進來,一拍玄鐵那牢籠,就開始說着什麼。
裡面那傢伙,顯然也不是個善茬,同樣拿着系在手上的鎖鏈,就沿着牢籠的縫隙往外抽。
這兩個突厥人立即,火了,打開籠子,便進去對着那突厥人,就是一頓拳打腳踢,合着各種嘰裡呱啦的亂叫。
蘇柒在這邊,面無表情的看着這一切,他的內心毫無波瀾,甚至還有點想笑。
只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他很想看清楚,突厥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族羣。
只是可惜,他能夠看見的,只是嘴暴力醜惡,最低級的一面。
因爲現在幾乎可以說沒有法力,所以蘇柒不能準確的感知,這兩個突厥獄卒,是什麼實力,但他可以大概判斷出來,在先天境界左右。
確實,要是以前,兩個先天境界的修士,對蘇柒來說不值一提,可現在他這種情況,別說先天,後天境界來兩個大漢,都能按着他打。
很快,那邊的牢籠裡面,消停下來蘇柒就看見,兩個突厥人,罵罵咧咧的走了出來。
其中一個突厥人,拿腳一踢他的玄鐵籠子,指着那邊的突厥人,嘰裡咕嚕說了什麼,然後又指了指蘇柒,說了點突厥語。
蘇柒雖然聽不懂,但估摸着,意思應該是,如果他不聽話,那下場就是對面牢籠裡面,那個突厥人的樣子。
畢竟,以他們這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蘇柒無論如何也不會覺得他們在誇讚自己,表現不錯,很老實,很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