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柒心底一震,不是因爲他知道唐人的弱點是什麼,而是因爲,他好奇或是震驚這個問題的本身,突厥人究竟有什麼樣的目的,纔會問他唐人有什麼弱點?又或者是說,突厥人究竟有多白癡,纔會問出這種問題?
在唐國那廣闊的疆土上,生活着數之不盡的唐人,數量究竟有多少,得去戶部查查纔能有個大概的數,這麼多人,分居東西南北,因爲成長環境,及修爲差異,性格等等,要說他們完全沒弱點,這不可能,但同樣不可能的是,蘇柒答不上來這個問題,因爲他也不知道唐人的弱點是什麼。
對着那傳話的青年,蘇柒就道:“告訴那個傻子,讓他自己聽聽,這是人話嗎?我特麼怎麼知道唐人的弱點是什麼?”
青年不由得多看了一眼蘇柒,那眼神中,很明顯透出一種敬佩,以及憐憫,顯然他沒想到,蘇柒都被打成這樣了,還如此嘴硬,這也是一種境界啊。
轉達的話不出意外的傳給了刀疤男,對着二話不說,直接把燒紅的烙鐵,往蘇柒臉上一貼。
剎那間,呲呲作響,一股難以形容的劇痛在蘇柒面龐上瀰漫開來。
“啊!”
蘇柒痛的慘叫,眼睛瞪的滾圓,身體控制不住的顫抖,失去了法力防護後,他顯得極其脆弱。
等到那烙鐵冷了下來之後,刀疤男伸手又把他放回到火堆裡面,指着蘇柒嘰裡咕嚕。
旁邊的青年趕緊轉述道:“我問,你就回答,這個就是不回答的下場,記住了沒?”
蘇柒一聽,在心底徹底憤怒起來,然而他現在又被打,又被烙鐵燙,是真的有些怕了,在失去最大的依仗之後,蘇柒都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在這非人的折磨中活下來,他的必殺火焰去哪兒了?
在沒有確定必殺火焰,究竟出了什麼問題的情況下,他顯然不能在繼續輕舉妄動了,就在他要說點什麼時,這牢門開了,從外面走進來一個穿着黑袍,臉上畫着油彩的身影。
他一走進來,就指着蘇柒,對那刀疤男嘰裡咕嚕的說着突厥語。
刀疤男低着頭,不敢吭聲,說到最後,他看了一眼蘇柒,冷哼一聲,帶着牢房裡面的人全都走了出去,包括那個青年。
等到牢門咔嚓一聲關閉,這個穿着黑袍的人,便走近蘇柒,張嘴道:“怎麼樣,不礙事吧?”
蘇柒擡起頭來,皺着眉頭問道:“唐人?”
黑袍人就道:“曾經是,現在我是突厥的外族祭司。”
蘇柒皺着眉頭就道:“怎麼,是什麼讓你從一個唐人,變成了突厥的祭祀?背叛自己的國家你不覺得羞恥嗎?”
黑袍人一聽就道:“你現在這個模樣,活下去都是問題,還談什麼羞恥?如果你想好好活下去,就得乖乖合作。”
說完他頓了一下,繞着不想理他的蘇柒轉了兩圈,就接着道:“薩庫滿對你很感興趣,不然也不會在戰場上,把你給帶回來,說實話,連我都好奇你到底是誰了,唐國的三大將軍,居然會主動出手,就只是爲了護住你。”
蘇柒冷笑一聲就道:“無名小卒罷了,誰能想到你們突厥的那個薩庫滿如此厚愛,別說我是說,我倒是對你們突厥挺感興趣當然,要不要帶我參觀參觀,介紹介紹?”
這是聊天的技巧,以及藝術,既然蘇柒確定了這傢伙不像那個突厥人一樣,且曾經是唐人,交流無礙,那就可以打打太極,弄清楚多一些的情況了,反正是來回的扯皮,不給對方有用的消息,在同時又想辦法套取自己需要的信息。
黑袍人笑了,就道:“想要參觀也不是難事,只要你願意加入突厥就行。”
蘇柒一聽就道:“加入突厥?怎麼,突厥還會無條件接納唐人不成?那我要說我現在就加入,你是不是就給我鬆開?”
黑袍人搖搖頭道:“那當然不是,你得證明你想加入突厥的決心,同時還要經過大祭司的首肯才行,而且就算我現在給你解開,你又能跑哪兒去?你體內有鎮元針壓制着,法力盡失,所以我勸你還是乖乖合作,少動歪腦筋了。”
蘇柒一聽鎮元針,頓時在心底掀起了滔天的波瀾,幾乎要跳腳怒罵了,難怪他現在一絲一毫的法力都感覺動用不到,當初他可是親眼看見,就是元嬰修士,都照樣被這東西壓制的難以動用法力,更何況此時此刻的他,不過才金丹大成實力,這樣一來,他法力被壓制,自然無法調動必殺火焰,雖然不確定生死攸關的時候,必殺火焰會不會自己起作用,但此時此刻,他就是被不良人才能使用的這鬼東西給封住了。
到這兒,蘇柒腦海中便一個激靈,他微微擡眼,看着這滿臉油彩的傢伙就道:“這麼說,你以前不是個良人咯。”
黑袍人笑了,點點頭,就道:“說吧,你到底是誰,你如果不對我說,後面再來審問的,可就不是我了。”
蘇柒深吸一口氣,他就是再傻,也大概想明白了,這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情況。
可同樣的,爲了以防萬一,他又不得不小心。
但同樣的,在小心的同時,他又必須表現出一種他就是十分相信的模樣。
如此一來,蘇柒應該是在心底,保持着警惕,以及對這個傢伙的懷疑,而在表面上,則是一副已經相信他的樣子,最爲合適。
確定了自己該如何應對,蘇柒就稍顯認真的道:“我原本就是一個普通修士,直到有一天,一羣人突然找到我,他們說我可能是什麼神體,要好好培養我,我當時並不知道他們是誰,後來我才知道,他們和你以前一樣,都不是什麼好人!”
黑袍人一聽,頓時眯起眼睛來,他原以爲,蘇柒只是個不一樣的唐國軍卒,現在看來,他的身份,和自身的以前一樣,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啊。
所以黑袍人直接追問道:“那你怎麼會來到軍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