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這是怎麼了?!”
那胖子反應過來以後,‘騰’一下子跳了起來。
“別慌!”我吼道,隨即換了一種語氣,“晨星,過我這裡來。”
“嗯。”
晨星答應着,小心翼翼走過來,靠在了我旁邊。
“你們之前一直在睡嗎,有沒有見我出去過?”我問。
“你媽的,你自己有沒出去過還不知道?”胖子罵道。
“操你大爺!不想死,就老實回答我!”
胖子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不敢再叫了,說他睡的很死,什麼也不知道。我又問晨星,晨星也說她不知道。
房間裡黑乎乎的,根本就沒有燈,也沒有照明設備。我壯起膽子,去那個死了的壯漢身上摸索,摸到一隻打火機。
我打燃火機一照,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晨星尖叫一聲,那胖子往後退了一步。”“
地上這人,不知被什麼東西給掏空了內臟,腔子裡是空的!衣服上,牆上,還有門上,到處是血,地上的血已經從門縫裡流到了外面。然而,他卻像睡着了一樣,閉着眼睛,表情十分平靜,手上還握着槍。
“這人是在睡夢中死的,那東西一下子就把他給殺了。”我說道。
“我操!是什麼東西?!”胖子叫道。
我搖了搖頭,忽然間,我想到了山裡跑出來的那‘東西’…
“走吧,下去看看。”
我費了好大勁,才把槍從這人手裡掰出來。他原本靠在門旁的牆上,現在倒了,擋住了門。胖子將他移開以後,我伸手一拉,門就開了。
用打火機一照,我頓時愣住了,因爲那地上有兩行血腳印,一直通往樓下。看大小和鞋子的紋路,正是我留下來的。
“原來是你乾的!”胖子見我比過腳以後,叫道。
“你大爺!要是我乾的,連你一起殺了!”
我心亂如麻,這麼說,我真的出去過?…可是,爲什麼屋裡沒有腳印…
我從鞋子裡抽出兩張‘保命符’,給了胖子和晨星一人一張。
“貼胸放在懷裡,別被雨打溼了。”
“你到底是什麼人?”胖子問。
我冷笑道:“來殺你的人!…”
我拿着槍走在前面,三人小心翼翼下了樓。外面很黑,雨被風吹的斜斜的,院子裡迷迷濛濛。
在那座兩層樓底下,我找到了我的手機。幸好,有屋檐遮擋着,沒有被雨打溼。開機一查通話記錄,我的心往下猛的一沉,在5點55分的時候,這部手機和一個136的陌生號碼通過話。
我清楚的記得,我在洗手間醒過來的時候曾看了一下時間,差一刻六點。從時間上推算,5點55分,正是我下了樓給師父打電話的時候,可是,這個號碼根本就不是師父的…
“這個,這個號碼…”
“怎麼,你認識?”我問那胖子。
“這個號碼是我們老二的!”
“老二?”我眉頭一皺,“他人在哪裡?”
“他…死了兩年了!”
“死了?!”
“嗯…”
胖子說,老大和老二是拜把兄弟,這幫人販子本來的‘據點’在梅州市區。老二死了以後,他們就搬到了這裡,那宅子空了下來,不過,有時候抓到人還關在那裡,那一片地方現在快拆了。
“就是你們上次差點被抓的那座宅子,是吧?”
胖子往後一退,“你怎麼知道?”
我微微一笑,突然心裡一驚,“那老二死了以後,被葬在了哪裡?”
“距這裡一百多裡的一座公墓。”
我朝黑黑的四處望了望,手心裡冷汗直冒。
“怎麼了?”晨星小聲問。
“跟我通話的人根本就不是師父,怪不得聲音怪怪的。”我朝那胖子道,“你們老二要過來了,他向我打聽位置…”
看樣子,我沒有做夢,而是不知道怎麼撞鬼了,迷迷糊糊像夢遊一樣走了出來,並且打了個莫名其妙的電話…
現在是晚上的七點多鐘,手機信號滿滿的,我又一次撥通了師父的電話,這一次,是真正的師父的聲音。
在我的脅迫下,胖子告訴了我這個鎮的名字,以及這座宅子的具體位置。原來,這座宅子的外圍,是一個很大的木器加工廠,盧有順的產業,表面上他是木器廠的老闆,而實際上卻是人販子的頭頭。
這處宅院的正門,在盧有順住的那棟樓,一樓大廳的一個洗手間裡,平時都是緊閉着的,從外面看,和普通的門沒什麼區別。
從距離上算,師父估計最少要兩三個小時才能到。
這座宅院彷彿成了一座空宅,被拐來的女孩兒也已沒了去了。
“我們走吧。”胖子哆嗦的道。
“去哪兒?”
“離開這裡,我心裡老不踏實。”
其實,我心裡也七上八下的,不過,有槍和符在手,也沒什麼好怕的,我決定留在這裡等師父。如果之前和我通話的真的是鬼,要過來,那我就會一會它!可是,害死那壯漢的到底是什麼,爲什麼我們卻沒事呢?…
我們去盧有順住的房間裡看了看,裡面空空的。
從房間裡出來,我擡頭看了看黑黑的樓道。
“胖子,你是說,這棟樓的三樓和四樓是禁地?”
“嗯,老大吩咐了,誰也不準去。”
“走,我們上去看看。”
胖子本不願去,在我的威脅之下,只得屈從。
空曠的樓道里,腳步聲聽起來就像打雷一樣。我一下一下打着火機,三人的影子忽明忽暗的。
上了三樓,迎面就是一道門,緊緊的關閉着,晨星緊張的抓住了我的胳膊。
“這裡你從來沒來過?”我問那胖子。
胖子搖搖頭,“老大吩咐了,誰敢來。”
我左右看了看,只有這一道門。貼在門上聽了聽,沒有一點聲音。我使勁推了推,那門紋絲不動。
“閃開。”
我一咬牙,擡腳猛踹,連續踹了十幾腳,門‘砰’的一聲開了。
我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跨進了屋裡。用打火機一照,嚇得頭皮都麻了。這間屋子的牆上,掛滿了風乾的人皮,皺皺巴巴的,應該是從死人身上剝下來的。風從門口透進來,那些人皮晃晃悠悠的,看起來無比恐怖。
晨星緊緊的偎靠着我,那胖子也嚇壞了,不時抹着腦門兒上的汗。
“這…這…”胖子支支吾吾,突然大叫起來,“啊!”
我和晨星被他嚇了一跳,打火機也滅了。
“怎麼了?”我急忙打燃火機。
只見胖子指着牆上的一張人皮,渾身像篩糠一樣的顫抖。
“盧有順,我操你大爺!”
“這是盧有順他大爺?”
“這是我老爸!”胖子叫道,“怪不得,怪不得去年我爸去世,他硬要拉着去火化,原來他把我爸的皮給剝了!”
那人皮雖然又幹又皺,但依稀能看出,那是一個老頭子。
“盧有順!我要剁了你!”
我冷冷的道:“多行不義,你哪天如果掛了,肯定皮也被剝。”
除了牆上的人皮以外,這間大屋的正中還有一隻很大的玻璃缸,裡面盛滿了黃澄澄的液體,似乎還泡的有東西。
我走過去一照,這一驚更甚,只見缸裡泡着的,竟然是一個渾身赤裸的人!仔細一看,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張人皮!這人的‘臉’雖然有些變形,但我也認了出來,因爲太熟悉了,這個人不是別人,而是那李淳一…
我的心‘砰砰’狂跳,李淳一死了,被剝了皮泡在了這裡…忽然間,我想到了孫德壽的話,‘吃人吶,蕭總吃人,我師父,吃了…’
我頓時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難道那蕭山真的變成了什麼怪物,把李淳一給吃了,然後,人皮帶來交給了盧有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那壯漢被吃掉內臟可能也和蕭山有關係,但他爲什麼放過我們…
“阿冷。”
“嗯?”
晨星臉色煞白,“聽,好像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