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chapter 47

木梓萌話落, 室內議論聲四起,盜竊別人的作品涉及侵權,這事情鬧起來可不得了, 更何況對象還是他們的總裁大人。不過沒一會兒又有人回過神來, 他們的總裁大人有譽爲商業奇才之稱的美譽, 這種盜竊侵權的事情萬萬是不可能的。再者, 這次新發布的車型是他們奮血研究了五年, 經過不計其數的試驗才最終確定的,這又何來盜竊之說。

一時間,衆人的目光又聚集在木梓萌身上, 這種莫名的污衊讓他們很是憤怒,但礙於總裁在場他們倒是沒有發怒出來。倒是木梓萌, 自從說完那句話之後就坐了下來, 臉色清淡無比, 甚至在衆人將目光矛頭指向自己的時候,她也只是冷笑一聲, 眼睛斜弭着彬璽,那神情就像在說,看你如何收場。

彬璽見狀輕咳了一聲,深黑的雙眸掃了衆人一圈,目光再次落在木梓萌那似嘲非嘲的臉蛋上, 勾了勾脣:“繼續吧。”雖是看着木梓萌, 但話卻是對報告員說的。

室內再次黑暗下來, 木梓萌再次擡頭看向室內最閃光的地方, 隨着報告的進行, 她的內心再次掀開了巨浪。那是爸爸的設計圖沒錯,只不過經過這麼一個強大的設計團隊, 他的設計圖得到了更完美的完善。

從懂事開始她就知道爸爸在機械設計有着非凡的天賦,但因錯綜複雜的家庭因素他沒能繼續在機械製造行業工作而是選擇了入伍。還記得那年爸爸因公殉職,她在收拾遺物的時候在保險箱裡發現了那張設計圖紙,那圖紙已經詳細設計了汽車的大致輪廓,但因條件限制,很多因素設計都被迫停滯了下來。

爸爸一直將自己的設計置若珍寶,就如她的小藍藍一樣,想必那張未完善的設計圖也是一樣。後來她忽然就下定了決心,棄伍從文,無論未來需要花上多少年的時間,她也要親自完成這一作品。

雖說自己沒有爸爸那樣的天賦,但是對機械的興趣還是濃郁的。於是乎經過自己的自學奮鬥,她還是勉強考上了賓市理工大學,扎身於汽車設計行業學習當中。在彬璽提出協議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她需要權力與空間,她如此痛快的與彬璽達成協議如願的來到了設計院,也只是爲了這麼一張圖紙而已。

這麼多年來她日辛夜苦的努力只爲了強大自己的實力,可是如今,她還未開始成果就已經出來了。木梓萌只覺得內心壓抑着的各種情愫正向她四肢蔓延,手腳開始簌簌發抖,震撼,欣慰或者感動,但此時此刻她更多的是深深的自責與無奈。

那原只是一份原稿的設計圖經過彬璽之手,通過這一個優秀團隊的研究試驗製造,如今即將呈現於世人的面前。五年了,多少人的汗水付諸在這件作品上面,可是卻沒有一滴屬於她的。爸爸未了的心願卻是別人幫她完成的。

木梓萌緊握着簌簌發抖的雙手,一時間陷入無盡的黑暗自責當中。從小到大,爸爸他們給予自己太多的縱容與寵溺,可是自己又付出了什麼?如五年前那般,那種心臟痠疼糾痛的感覺再次襲來,晶瑩之水浸溼眼框。

似是察覺了身旁之人的情緒,正此時,一雙溫熱的雙手忽然覆了上來,輕柔的將她握緊的雙手攤開,然後與她五指相握。那溫厚的手掌心傳遞的暖意讓木梓萌身形驟然一僵,她猛地擡起了頭看向彬璽。

她兩眼迷茫,即便在投影儀燈光的映襯下,她也只能看到那人的基本輪廓,可即便只是輪廓,依然是那麼的俊朗非凡。身邊忽然相近的溫香氣息縈繞,讓她心口莫名一顫,透着雙眼迷濛的水霧,她卻似看到了他那張溫雅含笑的臉龐。

木梓萌心頭苦澀,猛地甩開了他的手,彬璽該是嘲笑她的。不爲其他,單是這件事情他輕而易舉的就能收穫成果,而她呢……憋開了臉,一時間她覺得自己在彬璽面前,瞬間低落成塵埃中碌碌無能的螻蟻。

而彬璽的聲音更像一隻無形的手輕易就把她推進了深淵:“胡想什麼呢,木叔叔待我可是比我親爸還親呢。”

坐在他倆身旁的周登莫名聽到他家Bingson殿下說的這句話,嘴角不自然的抽了又抽,要是被董事聽到,也不知道誰纔是他親爸。

看似一句安慰人的話,木梓萌聽在耳朵裡,內心瞬間五味雜陳。落敗感再次襲來,這麼多年來,她這個親生女兒真是遠遠比不上一個世交之子啊,要能力沒能力不說,就單是爸爸的心思她也沒彬璽看得明白。

黑暗當中,藉着前方屏幕燈光,彬璽清晰的看到那雙靚麗的雙眸中閃爍着點點晶瑩之光,心口一滯。在木梓萌僵愣間,彬璽再次抓住了她的雙手,手指還輕輕的摩挲着她的手背,身形微傾倚靠了過去,低聲說道:“剛纔忘記跟你說了,其實呢,木叔叔最大的心願就是希望能看到我們倆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那低低的輕柔之聲蠱惑又夾帶着些許曖昧,弄得木梓萌微微一怔,待回味過話來,她臉色頓黑,再次奮力甩來了他的手。她就不該忘記這人,從小至今,他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看自己的笑話。

彬璽笑笑,隨即慵懶的斜靠在椅子上,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張惱怒的俏臉。

之前的無數情緒瞬間消去,木梓萌狠狠咬着牙,低怒:“別忘了你的解釋。”之前她說的話依然奏效,至於告不告他,看心情。

“呵。”彬璽輕聲笑了起來,伴隨着他的笑聲,室內燈光亮起,前方蔣□□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上方,兩眼掃過木梓萌鐵青的臉壓下心底的疑慮,又看向滿臉笑意的彬璽,恭敬問道:“項目已經報告完畢,彬總您覺得如何?”

彬璽掃了眼蔣□□,臉上笑意依然滿滿,他扭過頭,對着木梓萌:“那要看木小姐覺得如何了?”

之前的淚光已經被她胡抹擦乾,但那雙眼依然微紅,臉頰也因之前的情緒波動澤上一抹紅潤之色,那帶着惱怒的神情在燈光的映襯下,在彬璽的眼裡是那麼明豔動人。彬璽就那麼笑着,眼裡一絲絲柔光漸漸的溢出,似要將她包裹在溫柔之鄉里。

室內衆人齊齊盯着二人,靜靜不語。

“彬璽。”礙於衆人的目光,木梓萌只是低吼了一聲。那是出於他爸爸的設計,卻能得到如此的完善,打心裡,她很激動,很高興。不說別的,就以自己的資歷水準來評論,已經趨於完美,這讓她怎麼說?

這裡不僅是爸爸的設計,還是這麼多人多年的心血。難道真如前言所說,自己要告彬璽?告了他,還不是將這個設計搞砸了?

彬璽神態自若:“哦?難道木小姐不想說些什麼?”聲音輕柔,在木梓萌耳裡卻是玩味輕嘲。他是故意的!一時間木梓萌氣血上涌,兩眼死死盯着他。

面對木梓萌的各種惱恨吃人的神情,彬璽總是無比的歡喜,他臉上笑意魅人,聲音輕柔無害:“哦,我知道了,既然我們有婚約在身,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我們心心相印,就讓我幫你說吧。”說完,完全無視木梓萌那快要過來掐死他的神情,轉動椅子,看向辦公桌兩旁被雷得一片仍在驚魂的人,彬璽勾了勾脣角:“報告很好,明日讓林少過來與木小姐一起試車,試車之後一切就按進程。”

說完,他瞥了眼身旁的周登。周登會意,站起來示意散會。會議室裡的各層次領導一時間還未從彬璽口中的婚約當中回過神來。難怪……那麼說……衆人齊齊看向木梓萌,仍舊不敢置信,就這一初生茅廬的毛丫頭也能得到彬璽的青睞?

但衆人也不傻,知道彬璽口中從無虛言。一時間,木梓萌的身份地位悄然落定,對於彬璽的話,衆人都無異議,也紛紛離席散會。

不出一會兒,室內只剩下三個人,周登將手上一份文件提交給彬璽之後,笑看了木梓萌一眼,也起身往外走去,門口關上,隔絕了室外迴廊中游蕩着的紛紛議論之聲。

悶哼聲起,木梓萌早已憋不住狠狠的踹了彬璽一腳,“彬璽,你再敢胡說八道試試。”他真是什麼都能說出來呢,連那不要臉的無中生有的婚約也能拿出來說,什麼破人!踹一腳不解氣,木梓萌隨手將桌面上的文件悉數砸向彬璽,她蹦起了身,一副怒氣壓頂的氣勢,吼道:“解釋,你最好給我好好解釋,否則我跟你沒完!”

彬璽顯然被木梓萌給驚了一下,但也只限於那麼一下,他看着眼前逼近自己氣勢洶洶的美麗嬌軀,好笑,他舉了舉手上的文件,挑眉:“這可是完整的報告,你確定就這麼撒了?”

木梓萌一怔,這才注意到被她砸出去的文件,伴隨着那人的翻閱,一頁頁的設計圖稿映入眼簾。木梓萌頓時尷尬心疼,不自然的撇開了臉,她怎麼知道,不過幸好完好無損不是。可也只是那麼一瞬她又圓睜着臉瞪着彬璽,一副即便如此也不會放過他的神情。

彬璽心底微嘆,溫聲好笑:“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談嗎?不要每次都一副要幹架的神情。”

“說還是不說?”到底是誰胡言亂語挑釁在先的!

“哎。木梓萌,你明明長得很是淑女模樣,爲什麼每次都能如此粗魯野蠻。”

“你管不着。”木梓萌不禁嗤笑,她就是粗魯,她就是野蠻,她從小就這樣。

“哎,看來晚上回家還要繼續給你煲中藥,肝火還是太旺了。”輕柔的聲音又是讓木梓萌胸口一堵,想起昨日喝苦藥湯的情形,臉色驟然難看。

說她粗魯,木梓萌頓時粗魯野蠻,腳後跟一踢,身下凳子被她踢得老遠,於此同時桌面上咖啡杯子被她手臂一甩,噹啷瓦碎聲一片響。在彬璽皺眉那一瞬,他手上的文件已經被搶了過來,而那始作俑者嘴角冷哼了一聲瞬身就走。

彬璽愣了愣,回過神來大驚,連忙起身幾步將那人從身後抱住,緊緊的抱在懷裡。而他臉上再無之前那戲謔之態,聲音低柔:“你還沒聽我解釋呢,這就走了?”

木梓萌腳步堪堪定住,腰中那雙手緊緊的禁錮着她,有好幾次先例,她倒是沒有掙開。她知道即便掙扎也掙脫不開,胸脯跌宕起伏。肩上一重量壓下,身後緊貼着的身軀清清涼涼的,讓她渾身熱火莫名的禁錮在體內,想發又發不出來,而聽着那溫柔蠱惑的聲音,木梓萌雙眼忽然漲紅甘澀,好些東西被她壓制下去好些東西又竄了出來,聲帶忽然就啞了:“彬璽,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好欺負,或者看我笑話,你就很高興是不是?”

彬璽氣息忽然就輕了,困禁在腰間的手隨即放軟下來,但他依然未放開手仍是抱着她。

木梓萌恍若無覺,有些情緒一旦上來就難以控制。從小受制度章程薰陶從部隊出來的她,行爲處事爲人一向嚴謹。加上這麼多年來自我磨練,她自以爲自己忍耐性意志力夠強硬的,所以她敢跟彬璽簽了協議。

即便知道彬璽必定會刁難她,她還是擁有十足十的自信。可彬璽並未有想象中的報復刁難而是如此的無賴戲謔調笑。短短時日,她每每破功。

從小知榮辱的她,無法忍受!

以他與自家的世交關係,他不可能不知道在自己的心裡什麼纔是最重要的。或許就因爲知道,他才如此拿捏笑話自己。她看重的東西,貌似在他眼裡就是那麼的風輕雲淡,一文不值,玩味可笑,既而成爲他玩笑自己的工具?

這麼多年來,自己一直將爸爸的設計圖作爲己任,不論是遺願還是爸爸一時的隨心所欲,她曾經非常正視。而如今,貌似已經不需要自己再付出什麼了。如彬璽的話,爸爸待他比親爸還親,不論五年前他出於何種目的讓設計院着手於這份工作,如今成果在眼前,不論是否發佈於市場,她都承了他之心意。

既然如此,高傲如她,又何必再作踐自己。不歡就兩散,反正除了那暑假,這麼多年來誰也沒搭理過誰!

木梓萌雙目堅定,某種情緒忽然散開,她低頭看向腰間的雙手,擡手一股勁甩開,踏步往前走去。彬璽心下一驚,他一直都在觀察着她的情緒變化,可沒想到她的心思能轉變得如此之快。

那麼一股勁,如此的果斷堅定,就那麼瞬間,她就這麼厭惡與他一起嗎。彬璽心口狠狠的縮了縮,心頭因那人的腳步而煩亂,不待她走出幾步,木梓萌又被他拉回。一時間兩人又是費力糾結一番。

彬璽連帶着她的雙手禁錮在懷裡,低頭吸着那一股幽香,臉蛋在那白嫩的頸脖蹭了又蹭:“木梓萌,你不是說要告我嗎?怎麼,不捨得了?”

木梓萌惱恨的牙癢癢,臉色黑沉,兩眼犀利如刀,沉吼:“放開。”

“我不會放開的。”彬璽的聲音輕輕軟軟,動作是那麼的無賴,蹭蹭就算了,那溫涼的脣瓣開始在木梓萌的頸脖不安分的遊走。

木梓萌不由得顫慄起來,長這麼大哪裡承受過這種無賴的風流事,她一時間氣得胸脯鼓鼓,滿臉漲紅,她使勁渾身之力去掙脫彬璽:“混蛋,誰說我不告你了,我不僅要告你,還告你祖宗十八代。告死也要告你!”

“呵呵。”彬璽低低好笑,爲木梓萌不敵之力而勾脣竊喜,脣瓣隨着那胡亂扭動的頸脖遊走,忽然在那人的粉肩上狠狠一咬,聲音似乎從牙縫裡擠出:“木梓萌,你怎麼這麼死板不開竅呢。”

木梓萌一疼,身子驟僵,有種低壓風暴在身體裡醞釀生髮。

彬璽看着那鐵青的臉蛋,心底幽幽長嘆,眸光卻是柔暖的,聲線再次輕輕軟軟的,“我等了你十二年,你覺得我會輕易放開你嗎。”那輕軟的柔聲如綿綿細雨清清涼涼拂過淋入某個怒火將要洪發之心,火氣也因這麼一句話泄了一大半,木梓萌緊皺眉頭。

等她?十二年?

彬璽見她安靜了下來,勾了勾脣,佈滿柔光的雙眸盯着某人的側臉,又似是惱怒般:“木梓萌,除了你還真沒有人質疑我說的話呢。”

木梓萌撇開了臉,白眼翻了翻,質疑嗎,打認識以來就對他有很大的成見好嗎。剛這麼想,而某個男人卻像是會讀心術一般,嗤笑道:“你這是對我有偏見。”

“是又怎樣,你說夠了沒有。”木梓萌懊惱,雙手用力掙脫,而彬璽本身就鬆開了手臂力量,她一下子就掙脫開來了。她迅速躲開了幾步逃離彬璽,回頭惱瞪着他。

彬璽眸光閃閃,他靜靜的看着她,頓了頓柔聲開口:“五年前木叔叔離開之前,我收到了他寄給我的信,就是那份設計圖。”

木梓萌頓時一怔,這丫的話語轉變的也太快了,他這是解釋?她不語,靜聽下文。

彬璽笑笑,又繼續說道:“不用多說什麼,結果就是你今天所看到的。”

“所以,就這樣?”木梓萌眉頭微皺,設計圖就這麼來的?爸爸親自給他的?

“那你以爲如何?”彬璽反問。

木梓萌一噎,一副顯然不相信的樣子。

哎,彬璽再次長嘆,他發現面對木梓萌,自己所有的成就感都被磨滅沒了,她對自己的成見,忒大呢。

無奈,特無奈,彬璽看着她,有些語重心長:“木梓萌,五年前我之所以這麼做,只是希望有那麼一天,你能做自己喜歡的,過自己喜歡的生活而已。爲了爺爺入伍,爲了木叔叔來到賓市甚至不惜心裡惱恨排斥也跟我達成協議,這麼多年來你爲了這個又爲了那個犧牲自己的花樣年華,什麼時候你能爲了自己啊?”

心事被道破的窘迫難堪,木梓萌兩眼一睜,猛地背過了身子。身子微微顫抖,木梓萌震驚不已。他知道!他竟然知道!

身後彬璽抿了抿脣,又說道:“難道你不知道,木叔叔的遺願一直只是希望你開心而已嗎。”

木梓萌身影又是一抖,她忽然就閉上了眼,自己開心嗎?想到爺爺那年病危,心裡嘴裡唸叨着她要是也進部隊就好了,看他那麼難捱的樣子,她開心嗎?想到那年爸爸突然遇險,她在部隊連最後一面都趕不上,回來面對着遺相,她開心嗎?當看到爸爸未完成的設計圖,她只恨自己沒能沒力,她會開心嗎?

她寧願他們惱她罵她打她,也不希望看到爺爺病哀奶奶愁心的樣子,也不希望如今與爸爸天人兩隔媽媽孤單勞累,她開心嗎?

她與爸爸一樣,人生總是有那麼些許的身不由己!但心願卻是一樣的。

她的一切開心只願家人安好,自己如何,無所謂,她也只希望他們更加安好而已。

而如今,哎!無力感再次襲來,木梓萌握着文件的手緊了又緊,貌似自己做什麼事情都是失敗的。那年她退伍,爺爺跟她鬧翻了臉;而如今,彬璽早已幫她完成了爸爸的作品。

看着前方微微抖動的身體,彬璽心疼頭也跟着疼,從來不知道這人怎麼那麼固執那麼能鑽牛角尖。倆人沉靜了許久,彬璽再次輕嘆,無奈的笑了笑也開口打破了沉寂,勾脣:“木梓萌,既然你那麼喜歡爲別人,那麼接下來你能不能也爲爲我啊。”

手上鬆了鬆,木梓萌睜開了眼,聽到身後那似笑非笑,又似無賴的聲音,她渾身血脈似乎又開始復甦。果不其然,身後彬璽又道:“畢竟,爺爺,木叔叔,跟我,也算是你人生中最重要的三個男人,你不爲爲我犧牲些什麼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木梓萌覺得她的毛孔已經炸開,而某個討厭的聲音卻仍在繼續。

“五年前木叔叔的來信中這麼寫着:小璽,叔叔連婚車都給你們備好了。嗯,我當時覺得吧,雖然不是什麼名車豪車的,但好歹那是木叔叔的心意,他這是在感謝我將來能娶他那刁蠻任性不學無術的女兒……”

“彬……璽……”

木梓萌忽然聽到她的牙齒咔咔作響,接着會議室裡響起了一聲河東獅吼:“你別那麼厚顏…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