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死裡逃生

籍小慧還在念着咒語。到底薑還是老的辣,康爺爲了打斷籍小慧唸咒語就問她:族譜裡說這水池邊有三具屍體啊?去哪了?小慧你知道麼?籍小慧根本不搭理這個話茬繼續唸咒。我知道一切都已註定了,就像說遺言似的說道:我在老樓裡見到你媽媽了,她和我說希望你過得幸福。籍小慧聽到我的話後愣了幾秒鐘怔怔的看着我。我對她報以慘笑迴應。

就在這幾秒中從暗道裡飛出塊石片!那石片速度飛快的貼着我的身後飛過,我忽的感到我被反綁的手腳都鬆了,我本能的跳起身來。哈哈,綁小爺的繩子被那石片劃斷了!我看見籍小慧見我解脫了繩索後也愣在當場甚至都忘了唸咒語。求生的本能是我一個箭步衝到她面前擡腿一腳將她踹了一溜滾。

我記起還有甩棍呢,我左手反摸後腰,甩棍還在。我抽出甩棍砸碎沙漏,把一塊碎片咬在嘴裡。我還得拿它割康爺的繩子呢。我反身又衝到康爺身邊,康爺大喜的狂喊:小雷!小雷快割繩子!我趕緊蹲下身子用勁的割劃康爺腳部的繩子。

籍小慧已緩過勁來又開始念上咒語了,我和康爺恐懼的擡頭上看,無數的巢顱狂涌而出,拉着絲線迅速的向我們飄來,那劉氏父子和劉喜瑞的人頭更是衝鋒在前!我顧不上割繩子了,我想起只要進了暗道就沒事了,想到這我拖着還躺在地上的康爺瘋狂的向暗道跑去,可是整個山洞的都是或飄着或落地爬行的巢顱,我們的退路早已被巢顱斷掉。

人的求生意志有時是瘋狂的,我現在就是在瘋狂的求生,左手的甩棍將頭頂的巢顱打開,爬過來的用腳踩死,可憐了康爺他躺在地上所以巢顱很容易爬上他的身體,我看見後就用腳踩他身上的巢顱,當然康爺也被踩的嗷嗷直叫!疼痛總比死了強!我和康爺就這樣在巢顱的包圍中一點點的向暗道移動,我克!那百十來米真遠啊!巢顱實在太多了,尤其是那三個人頭巢顱很是狡猾,我一腳踢飛了地上爬行的劉喜龍的腦袋,空中劉震嶽和劉喜瑞的人頭就拉着絲線飛到我斜後方了,我扭頭髮現後趕緊轉身揮動甩棍將其趕開,倒黴催的我忘了腳下有康爺了,轉身時被他絆住後我悲催的摔倒他身上,瞬間我和被我壓着的康爺身上爬滿了巢顱!

我喊道:康爺閉住嘴打滾!!然後我也緊咬牙關的閉住嘴!我和康爺來回地上打滾壓死那些在我們身上的巢顱,其實這只是瘋狂求生的本能支配着身體動作,面對如潮水般涌來的巢顱根本起不了多大作用。現在的我都不知自己在想什麼!

幸運的降臨就是這麼突然,從暗道裡有飛出一道閃着金光的道符閃電般的扎進水池,之間水池瞬間翻滾,一層薄薄的白色水汽升起。接着洞頂的柳樹發出了嘩啦啦的聲音。我看到那是柳條劇烈擺動的聲音!無數的柳條想活了一般四處扭動,不!不是四處扭動而是像蛇一樣的吞嗤那些巢顱!

我和康爺身上剎那間就被數不清的柳條纏住,那些柳條在我們身上捲住巢顱後就將其捲起包裹,在吱吱咦咦咦的慘叫聲中柳條迅速的回收到洞頂的樹枝裡。那三個人頭巢顱雖然狡猾但是也沒逃脫了被柳條捲住吞噬的命運!!

我和康爺茫然無措的擡頭看着整個山洞裡的柳條集體卷殺吞噬着巢顱。一頓飯的工夫後,山洞裡的巢顱被柳條席捲一空!那些吞噬完巢顱的柳條都盤卷在柳樹樹冠四周邊上的樹枝上,只有中間下垂柳條包裹成蜂巢物體紋絲未動。整個柳樹現在看來就像一朵倒長的盛開着紅綠色的大花朵,那花蕊就是蜂巢物體。

籍小慧也茫然着看着發生的一切,突然她瘋狂的喊:是你!!!是你!!!是你乾的!!!!你爲什麼要救他們!!!我此時被籍小慧的喊叫驚得回過神來,趕緊幫康爺扯斷腳上的繩子又解開他手上的繩子。

我攙着康爺起身就要往暗道跑時,忽然洞頂如同下雨般的掉下了巢顱被吸乾後的屍體!那無數的巢顱屍體掉在地上啪啦啪啦的響個不停,我還看見那三個人頭也如同乾癟的破布袋一樣摔在地上。掉落的巢顱屍體漸漸少了,此時地上已被屍體滿滿的鋪了一層。康業猛地失聲叫道:儀式開始了!

我也看到那蜂巢狀的物體上的柳枝一條條的向四周散開了,只剩下幾根柳條牽拽着一個什麼東西。沒等我看清那是什麼時,最後牽拽的柳條也散開了那東西通的一聲掉進下方七八米深的水池裡。籍小慧面帶希望得看着水池,我和康爺也好奇的走到水池邊看着。

那水池已不再清澈,變得灰白渾濁而且不停地翻滾。這樣的狀況持續了一刻鐘後,水面猛地平靜了!不過水早已變成白漿了,此時根本看不見水池裡的情況。我們三人正愣神時,四隻慘白色的手從水裡伸出扒住了水池邊。

康業經驗豐富大叫一聲:快跑!說完拉我就跑,我看見籍小慧還在水池邊愣神,想到她的命運就動了惻隱之心。我甩開康爺的手後反手把還在愣神的籍小慧扛在肩上,我反身和康爺一塊跑,籍小慧在我肩上不停地踢打我想讓我放下她。我忍着疼痛和康爺跑着,忽然聽見身後水池呼啦一聲巨響!一定是那東西猛然躍出水面帶動的聲音!我和康爺卻不往身後看接着瘋狂的向暗道跑!感覺頭頂一陣風颳過,我順着風的去勢看去,一個恐怖的白影在暗道洞口處落下!

它背對着我們,慢慢地它轉過了身體!我克!它不是人了,是怪物!!那是兩具慘白色的肉體融合成的一個怪物!兩個赤裸慘白的身子上下疊加的趴着,兩個人頭也是上下位置的生長。由於它身體是橫趴着的所以四隻手此時變成了前肢,四隻腳變成了後肢!那怪物睜開了眼睛,四肢眼睛沒有眼白全是黑色,在純黑的眼睛裡都是小米粒大小紅色的點點。怪物的眼睛變成了蟲子一樣的複眼!!我扛着籍小慧和康爺慢慢地往後退着。

突然籍小慧瘋狂的喊道:哥哥!!哥哥!!!同時她的的雙手拼命的前伸想抱住那怪物。我看着那怪物的兩個頭顱,上面的那個是中年人,下面的那個是年輕人,看來下面那個是籍小慧的哥哥。康爺轉身朝籍小慧就是一大嘴巴子:媽的!都是你添亂!這巴掌扇的籍小慧一個愣神不喊鬧了。

這時那怪物動了,它張開了嘴滿嘴的獠牙上掛着口水,兩張嘴同時嗷的一聲吼叫,身體猛地向我們衝過來,康爺向旁邊一躲,我把籍小慧甩在一旁,可是我自己卻躲不開了,我咬着牙雙手緊握甩棍用勁橫揮!在我的甩棍砸在那怪物上面頭顱的同時我也被那怪物撞飛。我被撞得飛了五六米後落下,胸膛中一股噁心的感覺直衝喉嚨,哇的一聲我吐了一大口血。

那怪物也被我打得原地一個咧斜,這時康爺動了,他雙手夾着兩張道符嘴裡念動一陣就甩出道符。道符變爲兩道火線直直扎到那怪物面前,那怪物快速的舉起兩隻手將那兩道火線拍到地面!那南明離火符豈是容易拍滅的,那怪物雙手猛地燃燒起來,那怪物慘叫一聲後用帶火的雙手抓向康爺,我顧不得傷勢一個箭步衝到怪物身後,用勁的那甩棍下砸它屁股!怪物被我砸的疼痛無比,四個前肢手閃電般的反手抓住了我,那手上的的火碰到我就滅了。媽的,這火符還能分清人和妖孽。

怪物見逮住了我,就兩張大嘴張開朝我腦袋咬來。我手中的甩棍用勁的頂着下面那個頭顱不讓它靠近我。這時怪物的兩張面孔同時痛苦起來,抓着我的手也一鬆,我趕緊身體後仰雙腿彎曲又猛蹬怪物的肩膀,藉着反蹬的力量我掙脫了。我在地上滾了幾下站起後看見,那怪物的一條後腿被康爺用一張散發着金屬銀色的網子緊緊絞住,康爺扭身把網子搭在肩上快速的向前衝,那網子一下將怪物的那條後腿颳得血肉橫飛,只剩下粘連着一些碎肉的腿骨!

這突如其來的的疼痛使怪物變得更加血腥!它一個跳躍跳到康爺身前,康爺剛拿出兩張南明離火符就被怪物四隻手舉起砸到山壁上,還好康爺身手靈敏及時用腳蹬了下山壁後彈跳到一旁。不就這樣康爺也被震得不輕,他落地後扶着山壁一直乾嘔。

怪物見沒摔死康爺就有衝向了他,我趕緊衝到那掉落着兩張南明離火符的地方撿起那兩張符。我用唾沫弄溼符的背面後就把兩張符緊緊裹帖在甩棍上。康爺被怪物逼向了一個角落沒處躲了,我衝到怪物身後跳上他的背部,以打高爾夫球的動作揮動了甩棍,甩棍打到上面的頭顱時火符燃燒了,上面的的頭顱被瞬間點燃,接着這燃燒的頭顱被甩棍的力道打的脫體而飛!!怪物疼的身子一仰,我站立不穩摔了下來。但是那被打飛的頭顱卻掉進了水池裡不見蹤影。

康爺趁着怪物斷頭的功夫迅速的用網子絞住了它的一隻前肢,然後一個翻身做到怪物身上,順勢又把多餘的網子纏住剩下頭顱的脖子上準備絞斷那頭顱。可是我倆誰也沒想到籍小慧突然動了,她發瘋似的衝到康爺身後大喊:別動我哥哥!!還把猝不及防的康爺一把拉了下來!怪物脖子一鬆,順勢將掉落身旁的康爺打飛!

籍小慧還在喊:哥哥,我是小慧呀。怪物轉身吼叫一聲就要襲擊籍小慧,此時我剛剛從地上站起來,我趕緊一把拉開籍小慧,同時用燃燒的甩棍猛砸怪物面門。可是怪物用絞着金屬網的前肢手擋住我的甩棍,另外三隻前肢手同時襲擊我,將我打飛。

我落到距離康爺不遠的地方,我倆都吐了一大灘血後互相看了一眼,接着又同時看向暗道方向。我們倆知道這回真的交待了。籍小慧也傻傻的坐在地上木然的看着那怪物。

怪物又到了我的身前,我閉上了眼,因爲我一點勁都沒了只有等死了。耳邊響起了怪物連連的慘叫聲,我睜眼一看,那怪物被從暗道射出的一顆顆信號彈逼得退向了水池,雖然它左躲右閃可是信號彈依然準準的打在它身體上,燃燒力極強的信號彈燒的它吼叫不止。

最後它被信號彈打得掉落水池裡,那池裡的沉水瞬間將怪物拉入池底。緊跟着洞頂轟隆隆一陣巨響,那倒長的柳樹的樹根脫離了洞頂,扎入四周山壁的樹枝承受不住柳樹下墜的力量紛紛斷裂!那巨大雄偉的柳樹主杆帶着洞頂的土泥石頭轟然落下,此時那怪物四隻手剛剛扒住池邊把身體撐出水面。落下的巨大柳樹主杆剎那間將怪物砸成碎肉,然後帶着那些碎肉扎入水池裡!一陣陣的煙霧瀰漫散去後,我們看見水池已被填平,原先水池的位置上直直的立着那柳樹主杆!!

我震驚的望着眼前的一切,康爺放聲大喊:快跑!山洞要塌啦!隨着康爺的喊聲洞頂和四周開始落下泥土和石頭還有樹枝柳條,我強忍着身體的疼痛和康爺一人一邊攙起還在地上發傻的籍小慧跑向了暗道,在暗道裡康爺前拉我後推着的和籍小慧一起跑出了暗道。我們剛從那掩護暗道的房子裡出來,就感到腳下劇烈的晃動,一股濃厚的灰塵也從我們身後的房子裡衝出。。。。。。

一切徹底的平靜了,我和康爺看着那老教堂默默無語。我心裡還有很多疑問,我相信康爺也有很多疑問在心裡。是誰傳授籍小慧法術的?是誰屢在危急關頭救我一命的?這轉生法陣真的能復活麼?那倒長的柳樹爲何要吞噬巢顱?那祖墳下的衣冠冢又是誰的?不過這些我都不再關心,我參加了這詭異的婚禮,也見識了仇恨的力量,又經歷了幾次的生死一線。夠了,我想回家。

在來到蔻順莊的第六天,我站在村口和送別的人們告辭,送我的人有劉大爺一家,有康爺,有劉喜春和劉珍蘭,有四大爺等人。康爺還送我一個拇指蓋大小的玉做的八卦盤掛件,他說:回去後把這玉八卦戴在身上能辟邪。我笑着說:謝謝康爺。康爺笑着說:好孩子,在那洞裡沒丟下我一個人跑,你很仁義。我說:當時沒想那麼多,對了康爺別難爲籍小慧了,她的命真的很苦。康爺點頭說道:那姑娘受了大刺激了,我會幫着她養父把她送到一個療養院去。我笑了笑就和他們道別了。

火車到中間站停車了,我醒來看看時間凌晨三點,我睡不着了就穿鞋下了車廂在站臺一邊看着下車出站的人們一邊抽菸,一個人走到我身邊問我:事辦完了?我擡頭一看是秦蘇拂。我苦笑了一下:辦完了。要回家了。秦蘇拂微笑着說:一路順風。說完他走向了出站口。我微笑目送他。列車員叫我上車,我扔了菸頭上了火車,火車勻速啓動了開往家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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