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端巔峰（5）
陽光照耀的地面上，一片白茫茫，不是月光結的霜，不是太陽灑下的萬丈陽光，是柳絮鋪在地面上薄薄輕盈的柳絮。像是白雪一樣潔白卻比它要給人溫暖。
這粘人白絮卻不知道從哪裡刮來的，又似乎是從地上長出來。兵州的柳樹雖然多卻未必有這麼多。
王李拖在地上的左腿在柳絮白地上拖出一條小小的窄路，沒有被兩邊的柳絮填補上的時候，刻雪已經從中走過。
嗚嗚~~嗚嗚~~紅老頭又在嘟囔着，但是像是吃了黃連痛苦聲音，聽在誰的耳裡也不能明白。
“快到了~~快到可~~”王李說快了，那就真的快樂。身上的衣服先前還被汗水打溼過，現在已經乾透了，而且不會再溼了。
若是不是他曾經練過辟穀術，興許因爲飢渴早就撲街了。
無風，寂靜。藥幌子沒有一絲擺動的痕跡。
王李摔倒了，可是他卻哈哈痛快地大笑起來，因爲他已經到了百草的藥廬。嗚嗚~~嗚嗚~~卻把紅老頭摔得很痛苦。
師父慘痛的叫聲終於將刻雪從王李的身上拔了出來，趕忙將自己的師父扶躺在藥廬的大廳裡。痛苦的慘叫還有呼救的作用，此時的百草和不語都從廚院子裡跑了出來，手上沾滿了黑色的灰燼。
陽魚煉化事物的灰燼。
藥廬依舊是藥廬，但是卻顯露出不少的破敗，北面的牆上前窗百孔，那是刻雪昏迷前放射的出的無形的聲刃擊穿而成，如同一面木牆的藥櫃在防止白蓮、枸杞、車赤子的藥抽屜都也殘破。
陽光透過牆上的空洞，投射滿滿一地的碎銀般的白色，陽光中有的白色調。
“怎麼啦！怎麼啦！不知道你今天修葺醫館，不做生意嘛！”百草彆扭的耷拉着雙手，生怕把自己手上的灰塵將衣服弄髒。
“水~~水~~”王李一瘸一拐輕車熟路的就往後院跳了過去，和不語擦肩而過，不語的白淨的手指上還帶着王李的翡翠戒指，取不下的戒指。
紅老頭最明顯的特徵就是他那大大的如同老鼠水獺一樣的鼻子，其次就勢殷紅色的皮膚。說有容易說無難。還能找到紅老頭這樣的人嗎？真的難說。
長相特徵明顯的人，總是讓人過目不忘和很高的識別度。把傅粉何郎放在人海之中也能夠將他輕易的尋覓出來，因爲他的皮膚足夠的白。
若是他的皮膚是紅色的呢？
先前還是不耐煩百草的聲音，突然當他看到那個紅皮膚那個大鼻子的時候，突然一下子驚住了。
紅老頭還是不停地哆嗦，可是看到百草那幅容貌的時候，突然哆嗦止住了，忘記了。紅老頭看百草的眼睛也是都是帶着火星，抽出的皮膚也變得猙獰，嗚嗚~~嗚嗚~~像是一條瘋狗想要上前咬人似的。
與這一對不同的是，刻雪和不語倒是很親熱。
啪啪~~兩聲清脆的擊掌聲，這是不語特有的動作。
刻雪冷漠高傲那是對那些卑微的男人，對於同類她並不排斥。但凡性別女，都是她的同類。
“呵呵~~，你眉心的紅蓮真好看！”刻雪難得地笑，難得的誇讚別人。
“嗯嗯。”不語用手中碰觸了一下前天被陽魚擊傷的額頭，如今的傷疤的形狀，真的如同火紅的盛開的蓮花一樣，讓人不經意就想多看幾眼。
手語能夠描繪的語言，遠遠少於嘴能夠表達的，嘴能夠表達的又遠遠的少於心中想要表達的。所以不語一直都是傻傻地笑，不知道對自己這個姐姐說些什麼讚美的話。
刻雪的強勢和美麗是不需要誇讚的，因爲那一切都是客觀的。但凡有眼睛的都能夠看到，有常識的都能感覺到她的強勢。
“滾！”刻雪冷冷地輕輕地朝着通向裡屋院裡輕喝一聲，因爲百草家裡的廚房院子全都被毀了，所以要重新的修蓋。
如今不語家的院子可熱鬧啦！青面、傻子、四眉……七八個壯漢在裡面忙碌，而且一分錢都不用花，黑猴正像是小太子一樣跳到高處指揮着人該怎樣怎樣忙活。
七八個勞力都是白草老頭的相好風四孃的兒子們，他們也很情願來百草家，因爲這裡有兵州四大美女之一的不語。
而且再過幾個月就要到了擇婿會了，現在獻殷勤正是好時候。
似乎幾個人內心的想法都不很堅定，一聽說王李說到刻雪在院子裡時，紛紛的都趴在簾子後面往裡面看手上的工具也沒有放下，就連未滿十八歲的黑猴也躍躍欲試，奈何自己的好哥哥們已經將門口擋得水泄不通，幸好牆上還有不少的窟窿沒有彌補。
刻雪和不語看了一眼，閉目給紅老頭號脈的百草，然後像是閨蜜一樣，進寢室說起了悄悄話。由此可以證明天下的女人都是一樣的——團結！
噹一聲冷傲的刻雪經過時，每個男人都看呆了，“嗨~~穿的真少嘿！”
“好有氣質！”
“大長腿~~我喜歡！”
每個人心中只是想，卻不管說。青面作爲狩獵小隊的隊長也不敢在刻雪的面前放肆。因爲刻雪實在像極了女土匪頭子。
咕嘟~~咕嘟~~王李還在大水缸旁，一瓢一的牛飲，似乎他很海量。
紅老頭躺着，百草閉着眼睛給他號脈，這種姿勢已經保持了好久，兩人一動都沒有動過。
“鮑鑿，沒有想到我們居然還能見到。”百草說話，嘴巴卻沒有動，他們之間的交流已經在另一個時空展開，那個時候的時間會比正常的時間流逝的緩慢。
“是呀！我如今如此狼狽還要拜你所賜！”
“當年栽仙會，你技不如人就別怨天氣不好！”百草怒斥道。
“好很驚訝！你怎麼你點兒也沒有變老！莫非……”紅老頭的聲音有些悲愴，曾經的對頭，如今過的比自己強上百倍，而且似乎已經成了仙！換做誰說也不願意承認。
“哼！”百草冷哼了一聲，“看來你還是沒有看開，仙是什麼？什麼又是仙？整日的閉門造車，就是爲了多活了幾年。千年的王八，萬年的龜。它們的壽命長，可是還不是成了我們的盤中餐。”
“封系，要證明給我師父看，當初他將我逐出師門是他一生最大的錯誤！”在另一個時空的紅老頭已經擺脫了電火加身的折磨，突然祭起自己七色炎火管，發出漆黑如墨的炎火，自己也順勢往後跳去。
封系！？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對於百草來說這個名字也是陌生的，因爲一百年來已經沒有人叫過他這個名字。
封繫上任巫神教主後六位徒弟之一，現任巫神教主管巷的師弟，瘦老頭、天眼的師父。
在百年前的栽仙會上打敗紅老頭鮑鑿，成爲教主的後六位徒弟之一，前六徒弟鮑鑿因爲丟儘教主師父的顏面而因此被逐出師門。
“炙熱沙漠裡有一種動物，叫做黑甲齧蟻，沒有見過吧！你見開開眼！”紅老頭說完之後，剎時之間黑色的火焰便真的如同黑甲齧蟻貪戀蜂蜜一樣爬滿了封系的一身。溫度不高，但是被成千上萬的螞蟻啃噬自己骨骼的痛苦可想而知。封系表層的皮膚已經被灼燒啃噬的掉了一捧鮮血淋淋的皮，血肉濃汁裹着黑色的火焰就掉了下來。
“哈哈！！哈哈！！”孤僻的心裡已經扭曲成了變態，面都眼珠子都要掉出來的血屍，還能笑出來的人，不是擁有深仇大恨，就是心裡已經悲哀的不成樣子。
“開心嗎？”一個冷冷淡淡的聲音從紅老頭的背後傳了出來，這個聲音只有百草能夠發的出來。
紅老頭一怔，什麼情況！忙一回頭去發現背後好有一個百草。
這個百草去沒有盯着紅老頭，而是看着已經啃噬的沒有樣子，沒有頭髮牙齒的肉塊。
紅老頭還想故技重施，此時的七色炎火管出現紅色的熔岩之火，濃稠的如同岩漿飛射出去，沾之即焚，觸之立即化爲焦炭。
可當他噴射出猩紅熔岩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不能動彈半步，像是在地上生出了深深的樹根。
就是生出深深的樹根。深褐色的老樹根固執的攀住紅老土的雙腳，不能鬆解。百草也沒有逃離，只不過此時的百草眼睛不是看着已經沒有骨骼支撐在黑色齧蟻中癱倒的肉屑。而是望向紅老頭小小的鼠目眼睛。
“你不是恨我嘛！我們就一起死吧！”百草淡淡地說。面對真正的死亡紅老頭有些慫了，因爲他的心願未了。
“啊~~啊~~”紅老頭在自己的尖叫聲中清醒了過來，百草依舊做在牀榻邊兒，手中還是拿着紅老頭一隻小小的手閉着眼睛給他號脈。
百草似乎睡的很沉，因爲紅老頭“啊~~啊~~”的尖叫聲連在最裡屋的刻雪都聽到了，百草還是沒有醒過來。
紅老頭已經恢復了往日的生龍活虎，雖然心頭對雷電過身的感覺心有餘悸，但是現在真的已經恢復能夠焚天灼地的靈力。
看着熟睡打盹兒的封系，他真的很想一巴掌排在封系的天靈蓋上，讓他知道什麼叫做七竅聲音，但是這和他巫神的精神相違背。
剛纔兩個人的神交，雖然滅掉對方的身體，但是在現實世界裡，只是受到重創，不至於喪命。
就是因爲紅老頭最後的一絲巫神愛人的精神，救了他自己一命。不要忘記封系百草可是巫神的徒弟，紅老頭會的他也會，紅老頭不會的，他也會。
最起碼紅老頭不願意學習的《三清符咒》，封系百草已經將裡面的符咒信手捏來。饒不然紅老頭也不會這麼早的醒過來。
祝你們元宵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