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午休玩人間蒸發是有原因的。
拜姬宮所賜,這個學校的正常女生已經不到1%了,只要有時間那些狼女就撲上來問我和跡部發展的如何,還會問“你們誰是攻誰是受”這種完全聽不懂的問題。跡部有彪悍的樺地護着,自然沒什麼事。我被折磨地只好四處去避難。
而在避難地點一個一個淪陷之後我找到了新的地方。
冰帝七怪談——又叫冰帝七不可思議事件大多集中在這幢樓,因此不上課的時候很少有人接近這裡。因爲不想去傳說有着會跳舞的骨架的生物實驗室或者是會流淚的人物肖像的美術室這種地方我斟酌了片刻就去了音樂室。
不過音樂教室A裡面傳來的鋼琴聲差點讓我以爲發現了冰帝第八大不可思議。
雖然旁邊就是音樂教室B,但如果不弄清楚就待在只有一牆之隔的音樂教室B裡反而更恐怖吧。我鼓起勇氣推門進去才發現原來只是鈴木夜子在練琴而已。
當然,現在不是回憶這幾天的悲慘遭遇的時候,我從襯衫口袋裡拿出這張紙條,又重新確認了一下。
“侑士:
我有話對你說,中午來天台一下。
嶽人”
早上一到學校就在鞋櫃裡發現了這個,不由得輕聲笑出來,這傢伙在搞什麼啊?扭捏的一點都不像他。
說來最近除了部活都沒怎麼和嶽人一起行動了,要找個時間道歉纔好。
今天的天台意外的沒人——啊,除了一個紅色妹妹頭的傢伙外。
“侑、侑士……”嶽人漲紅了臉,兩隻手不安地揉着衣角,頭都不敢擡……真是奇怪的傢伙。
“怎麼了?”
“那、那個……”吞吐半天,嶽人還是一臉快咬到舌頭的表情。
我右手握拳砸到左手掌心做恍然大悟狀:“啊,嶽人,不行啊!”
“誒!?”嶽人疑惑地擡頭。
我一邊搖手一邊退後道:“雖然你對我告白證明我很有魅力,可是我對男人沒興趣啊!”
“……哈啊?”
“而且如果我們將來結了婚,孩子一定會爲不知道誰是爸爸誰是媽媽而苦惱的,所以絕對不行哦!”
“……侑士、侑士是大笨蛋!誰要對你告白啊!”嶽人火冒三丈地跳起來,正因爲反應總是這麼有趣才叫人想捉弄他啊。……可愛的傢伙。
“那到底是什麼事情呢?”我像面對小孩子一樣輕輕俯身問。
“那個……我……你……呃……”嶽人又開始忸怩起來,一會左腳踩右腳,一會右腳踩左腳,一副純情少女對心儀對象告白的狀態。
我忍笑忍到幾乎內傷,用力地彈了他的額頭道:“你有什麼話就說嘛,我還有事。”
“……是和鈴木?”嶽人總算完整地說了一句話,不過臉卻彆扭地轉向了一邊。
“嗯。”我很自然地點頭,“對不起啊,最近都沒怎麼陪你,一直想找機會道歉的。”
“唔,沒關係啦……”嶽人不好意思地撓頭,這傢伙死硬派的毛病還是沒變啊,明明就是很有關係的樣子。
於是正色道:“真的抱歉哪,我和鈴木約定的,在那之前要陪着她練習。”
“在那之前?”
“很快你就會知道了喲~回見!”因爲趕時間而快步向天台的門跑去的我,在拉開門的一瞬有人……不,是有一羣人直着撲到我腳下。
“……”嘴角在抽筋。
“啊~忍足SAMA~”剛剛還摔的七葷八素的衆花癡女迅速爬起,兩手握在胸前眼裡閃着星星,一齊向我圍過來道:“忍足SAMA,忍足SAMA果然是愛着跡部SAMA的啊,連向日SAMA都拒絕了~被甩了的向日SAMA好可憐啊~”
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啊——居然會被她們尾行外加聽牆角,我果然太大意了!
我在心裡嚎叫着,一面想找機會突圍,無奈包圍圈越來越小,面對那些猛貼過來的狼女我只有努力後退,很快支持不住了,人堆上只剩我一隻手在無力地招搖,嶽人呼喚我的聲音也越來越遠……難道,今日我就要葬身天台嗎?!
我彷彿已經聽見八點檔苦情劇裡的悲愴音樂響起。啊,再見了,我的青春!再見了,我的人生!再見了,我的……
“你們在幹什麼!?”突然插進來的高分貝的女聲讓音樂戛然而止,似乎還帶着熟悉的京都腔。
花癡女的動作全部停了下來,一齊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再檔住眼睛一齊叫道:“好耀眼!”
我努力地從縫隙中看去,姬宮正抱着手臂立在天台門口,微笑地注視着這裡。
“糟了,是執行部的……”有人小聲嘟囔了句,但是還是有人叫道:“和姬宮同學沒有關係!”
“哦?”姬宮眯起眼睛,笑意逐漸加深,“那麼你們是想和執行部作對咯?”
“……”
“……”
兩方短暫的沉默後,包圍我的女生們一個個散開,小聲說着“抱歉”全部從姬宮背後的門下去了。
真不愧是學生會的行政部門啊,執行部。
“沒受傷吧,忍足君?”姬宮待女生們走光了才緩緩走到還狼狽地坐在地上的我面前,用溫柔的笑容問道。
“哇啊!侑士!”反應過來的嶽人一下子撲上來,慌張地將我扶起,“嚇死我了,還以爲你就要死在女生們的短裙下了!”
“你這是什麼形容……”將差點掉下的眼鏡扶正後,我轉頭對姬宮說,“雖然很想謝謝你,不過……這根本就是你造成的吧?”
“所以我不是來救你了麼?”發出輕輕的笑聲,姬宮玩弄着自己的一撮頭髮,歪着腦袋用髮梢蹭着臉說。
“所以,忍足前輩現在想去哪裡的話,執行部可以護送哦!”突然有男生從姬宮後面冒出來說,我下意識的退了一步。
“……誰啊?”
“真過分啊,我也是執行部的哪!”男生不滿道,用胳膊肘撞旁邊,“對吧,服部?”
“別說了,佐藤,反正我們永遠都是佈景……”另一個男生掩面道。
這個男生又是什麼時候冒出來的!?
“咳,不用管他們。”姬宮咳嗽一聲道,“二年級的佐藤和服部而已,我的手下,俗稱佈景二人組。”
“唔……算了。我現在要去網球場,可以嗎?”我放棄探究學生會的組成,問道。
“嗯,佐藤和服部,你們送忍足君去網球場吧。”
“是,部長!”
“你……不去嗎?”轉身的時候,我問姬宮。
沉默了一會,姬宮的笑容漸漸消失:“我……還是不要的好。”沒有給追問的機會,她低着頭徑自從我旁邊繞過,還用肩膀撞了我的胳膊,就這樣匆匆下了樓梯。
……怎麼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