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家樹一看,他做夢也想不到,原來是張二順,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兩人同時張開雙臂,然後緊緊地抱在了一起,互相用手拍打着對方,兩個大男人抱在一起,那種親熱勁,讓在場的女工都感到臉紅了。張鐵柱一看,一個張二順已經把全廠鬧得天翻地覆了,又來了一個張二順的班長,看來自己以後永無出頭之日了,他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灰溜溜地走了,兩個幫派的人一看這陣勢,得了,遊戲到此結束,慢慢地都散去了。
“班長,這幾年你過得可好?”張二順激動地說。
“別提了,說起來慚愧啊,以後我慢慢對你說吧,二順,你怎麼會在這裡?”孫家樹說。
“我退伍後不想回家,就來這裡打工了,沒想到在這裡能見到班長。”張二順說。
“我想來這裡想學一學人家先進的管理經驗和生產技術,想在家裡辦廠,也沒想到能見到你。”孫家樹說。
“班長要辦廠?那我還跟着班長幹,在這個廠裡,有關造型的核心技術我全掌握着。”張二順高興地說。
“好啊,太好了!”孫家樹高興地拍了拍二順說。
這時候,忽然聽到有人喊:“不好了,廠長暈倒了,廠長暈倒了。?”
聽到喊聲,孫家樹和張二順急忙向大門口跑去,大門口圍了一羣人,看到張二順和孫家樹跑過來,工人們迅速閃開了一條路,只見廠長倒在地上,臉『色』蠟白,幾個工人正在驚慌失措地在他身上掐的掐,『揉』的『揉』,原來,廠長一進門看到廠裡『亂』哄哄的場面,知道發生大事了,一時『性』急,誘發了心臟病。
孫家樹大聲喊:“都別『亂』動,我學過急救,把頭部放低一點,讓他平躺下,老劉,趕快撥打120,你們都快點散開,病人需要透氣。”他伸手在廠長身上『亂』『摸』起來,像心臟病病人,一般都隨身帶有急救『藥』,果然『摸』出了一個小瓶子,一看,原來是速效救心丸,孫家樹麻利地倒出了半瓶子,也不管有多少粒,掰開廠長的嘴一股腦就送了進去,同時對二順說:“水。?”
張二順急忙跑到最近的水龍頭旁,擰開水龍頭用手捧了一捧水就跑了過來,然後對着廠長的嘴一下子灌了進去,過了一會兒,廠長的臉漸漸有了血『色』,鼻孔裡也有了微弱的呼吸聲。
這時候,120急救車鳴着警笛趕來了,車一停穩,醫護人員迅速跳下車拉出了一個擔架,孫家樹和張二順輕輕把廠長擡到擔架上,和幾個醫護人員一起把擔架擡到車上,孫家樹跟着也跳上了車,他回頭對張二順說:“二順,你留在家裡,千萬不能讓廠子『亂』起來。”
“班長,你放心吧,有我在,廠子永遠不會『亂』。”張二順說。
救護車疾馳而去,張二順對着周圍的工人大聲說:“看什麼看?都回去幹活去。”工人們面面相覷,一個個悻悻地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崗位,這下子事情可鬧大了。
李百萬聞訊急忙驅車趕到醫院,廠長還在急救室裡搶救着,他拉住一個從身旁匆匆走過的醫生說:“求求你們一定要救活我哥哥,我有錢,多少錢都行。”
醫生說:“早些時候幹什麼去了?幸虧你們廠這個工人懂得急救,要不然就是神仙也救不活了,病人現在已經脫離了危險,一會兒就推出來了。”
李百萬感激地說:“真是太謝謝你們了,真是太謝謝你們了!”
“要謝就謝你的工人吧,他的現場護理爲我們贏得了寶貴的搶救時間。”醫生說。
這時候,廠長被護士推出了手術室,李百萬急忙迎了上去,邊走邊說:“哥哥,你醒一醒,哥哥,你醒一醒。”
護士說:“你現在再叫也沒有用,他身上的麻醉還沒有退。”廠長又被推進了病房,廠長靜靜地躺着,像睡着了一樣。
李百萬看看哥哥的病情已經穩定,看到孫家樹站在一邊便問:“小夥子,剛纔是你救了我哥哥嗎?”
孫家樹說:“不是我,是醫生救了他。”
李百萬說:“你是我們廠的?我以前怎麼沒有見過你呢?”
“我是新來的,現在還是學徒。”孫家樹說。
李百萬說:“哦,是這樣,我看你腿腳還算利索,這幾天你就留在醫院裡護理我哥哥吧,每天給你開一百元工資,另外,這個月獎勵你2000元。”他伸手看了看錶說:“我跟一個客戶還有一個重要的約會,我得馬上趕過去,等我辦完事再回來。”
“老闆,你就放心地走吧,這裡有我就行了,至於工資嗎?學徒工資就行。”孫家樹說。
李百萬高興地說:“年輕人,有『性』格,我喜歡,記住,我會重用你的,我先走了。”
李百萬看看哥哥的臉很安詳,便放心地走了。
過了好大一會兒,李廠長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看到孫家樹坐在一邊忙問:“廠裡情況怎麼樣了?廠裡情況怎麼樣了?”
孫家樹忙按住他說:“廠長,您別急,廠長已經恢復正常了,您就安心養病吧。”
李廠長聽了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說:“這就好,這就好,千萬不能再學去年了。”
“廠長,去年怎麼了?”孫家樹問。
“去年也是兩個幫派打架,廠子停了三天,上百萬的生意都泡湯了。”李廠長惋惜地說。
孫家樹說:“廠長,我覺得您的手段太軟弱了,像出這樣大的事應該重罰,當事人一定要開除,你越怕出事而放縱他們反而會出事。”
李廠長點點頭說:“看起來你對工廠管理還有一套,讓你當學徒真是屈才了。”
孫家樹說:“一點也不屈才,在管理上,我是個失敗者,我把一個幾百人的廠子管理得到了即將崩潰的邊緣了。”
“怎麼,你還辦有廠子?”李廠長驚奇地說,“我說我怎麼看着你都有點不簡單。”
孫家樹便一五一十地把工廠上當受騙的事告訴了李廠長。
李廠長聽完安慰孫家樹說:“小夥子,真想不到你還有這麼曲折的故事,不要泄氣,我會盡力幫助你的。”
二人正說話間,門開了,闖進來一個十**歲的大姑娘,只見她穿一襲白『色』的連衣裙,皮膚白皙,身材高挑,腦後飄着一束馬尾辮,斜挎着一個精緻的小包,把胸部勒得明顯凸了出來,渾身上下透着一股青春和朝氣,尤其那一雙美麗的大眼睛,好像能說話一樣,讓人一看就頓生一種憐愛的感覺,孫家樹突覺眼前一亮:這是誰家的大姑娘,是不是走錯門了?
姑娘看了孫家樹這邊一眼,竟然朝孫家樹走來,孫家樹頓時激動起來,不會是做夢吧?難道自己交了桃花運了。
孫家樹正想着好事,姑娘卻避開他撲到了躺着病牀上的廠長身上嗚嗚地哭起來,邊哭邊說:“爸爸,真是嚇死我了,現在怎麼樣了?”
李廠長輕輕地拍着她的頭說:“我的乖女兒,你看爸爸不是好好的嗎?別哭別哭。”
姑娘哽咽着說:“爸爸,我給你說過多少次了,你年齡大了,身體有不好,別幹了,萬一·······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的,以後我可怎麼辦啊?”
李廠長笑着說:“你這孩子淨瞎想,來,爸爸給你介紹一下,這是你家樹哥哥,這回要不是他,我這條老命今天就算交代了。”他扭頭對孫家樹說:“這是我的寶貝女兒安心,她媽媽走得早,這孩子被我慣壞了,你看,現在都上大學了還像個淘氣的孩子。”
安心站起來,大大方方地向孫家樹伸出了一隻手說:“謝謝你救了我爸爸。”
孫家樹禮貌地站起來握了一下安心的手說:“不客氣,舉手之勞不言謝。”他感到安心的手滑滑的,偷眼一看,安心的皮膚白皙透明,甚至可以看到那一條條細細的血管,孫家樹不敢用力,他生怕一用力血『液』會把血管憋破,所以他輕輕握了一下就迅速放開了。
“你是河南人吧,我們班有幾個河南人說話都是這口音。”安心注視着孫家樹說。
孫家樹說:“你說對了,雖然當了幾年兵,我的鄉音還沒有改。”
“怎麼?你當過兵,我最羨慕軍人了,給我們軍訓的教官,看起來真酷。”安心那雙清澈的眸子裡透着一股火辣辣的熱情。
孫家樹低下頭說:“我也軍訓過大學生。”他不敢面對安心了,因爲他怕安心的那雙眼睛會把她的魂勾走。
“真是太好了!那你得教教我怎麼疊被子,告訴我,被子裡是不是撐着鐵絲?不然怎麼會有棱有角的?”安心高興地說。
孫家樹開心地笑了起來:“你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想法,告訴你吧,什麼也沒用,都是用手壓出來的。”
“我不信。”安心說。
“信不信由你。”孫家樹認真地說。
安心拉着孫家樹的胳膊說:“家樹哥哥,你們當兵的肯定有好多好多有趣的故事,給我講一個好嗎?”
孫家樹說:“沒有的事,都是平平淡淡的。”
安心搖着孫家樹的胳膊說:“家樹哥哥,你騙人,我不信,你就給我講一講嗎?”安心天生就是一個纏人精。
孫家樹無奈地看看李廠長,李廠長笑着說:“我女兒纏我纏慣了,你就給她講一個吧。”
孫家樹說:“好吧,我給你講一個我們部隊抗洪搶險的故事吧,那是三年前·······”孫家樹津津有味地講起來。
安心耐心地聽着,當聽到抗洪英雄退伍了,孫家樹卻突然不講了,她焦急地問:“後來呢?後來呢?後來他去哪了?”
孫家樹笑笑說:“他就坐在你面前啊。”
安心驚訝地打量着孫家樹說:“家樹哥哥,你真了不起,等我回到學校,我一定把你的故事講給我的同學們聽,你真太偉大了,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青春偶像。”
兩人愉快地交談着,李廠長這一會兒到成了多餘的人了,他只好假裝睡着了,要不是剛剛動過手術,他早就找個理由出去了,他從心底裡感到高興,自己的寶貝女兒從來就沒有這麼開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