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家樹回來了,同時還帶回來了一個看起來有點呆頭果腦的兵,正是新兵排成績最差的兵張二順。當時正趕上開飯時間,全連正在食堂門口進行唱歌比賽,一班的氣勢明顯壓住了其他任何一個班,四班的戰士看到孫家樹,忽然眼睛一亮。
小廣東偷偷把孫家樹拉到一邊問:“家樹,你怎麼把他弄到咱們班了?明天團裡就要考覈了,共同科目我們本來就不如一班,讓他參加那就更差了。”
孫家樹笑笑說:“那是以前的張二順,現在的張二順你可要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了。好了,下面輪到咱們班唱了,張二順。”
“到。”張二順應聲出列。
”指揮全班唱一首歌。”孫家樹命令道。
“是”張二順大大方方地走到隊列前面,兩手像模像樣地一擡,“團結就是力量,預備唱——”
嘹亮的歌聲頓時唱了起來,四班的戰士一個個早晨的雄雞一樣,無論是從氣勢還是從聲音上都蓋住了一班,全連的幹部戰士一個個都眼前一亮:怎麼,四班的兵剛纔一個個還蔫兒吧唧的,孫家樹一來馬上就精神起來了,看來,孫家樹可是一班長的剋星啊。
進入食堂吃飯的時候,全連都在議論:今年的標兵紅旗會是哪個班呢?整個吃飯過程中只有一個人一聲不吭,他就是一班長李喜娃,他黑着一張臉,好像是別人借了錢沒還一樣。
吃完飯回到宿舍,因爲明天就要進行考覈了,四班開始開班務會,這也是孫家樹回來後開的第一個班務會,孫家樹說:“針對就這次考覈我們班每一名同志都要談一下自己的看法,大家要暢所欲言,不要有所顧忌。”
孫家樹話音一落,四班的氣氛一下活躍起來,孫家樹不在的時候就沒少受一班的氣,現在終於可以一吐爲快了,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談着自己的看法。孫家樹認真地聽着,最後作總結髮言。
“共同科目的考覈成績我們肯定不如一班。因爲一班的兵都是全連素質較好的,這本來就是我們的弱項,輸給一班屬正常。班長指揮科目考覈,我跟一班長旗鼓相當,但一班長有一個致命的弱點,他不善計算,這一項我可以穩『操』勝券。現在的關鍵是城市進攻科目考覈,我們兩個班都沒少下功夫,要想勝過他們並不容易,我們只有在打炮時採用肩炮『射』擊,爭取在時間上勝過他們纔有勝算。不知道我走後,肩炮『射』擊訓練得怎麼樣?”
“我們都偷偷練着呢,放心吧,完全沒有問題。”小廣東回答。
“有你這句話,我們班又多了一成勝算的把握。另外,一班是標兵班,挑選的兵都是全連素質最好的,這是優勢,但同時也是負擔,我相信他們的壓力也最大。通過以上綜合分析,我們班奪旗的把握應該在七成以上。”
聽完孫家樹的分析,四班的兵都歡呼起來,好像標兵紅旗已經奪到手一樣。
第二天,考覈如期進行。首先進行共同科目和班長指揮考覈,正如孫家樹分析的那樣,一班的共同科目成績是全連第一,四班緊隨其後排列第二。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全連最差的兵張二順竟沒拉後腿,在五公里越野考覈時還主動幫助隊友,跑了個優秀。
在班長指揮科目考覈時,一班長在計算這一關卡了殼,孫家樹輕鬆地拿了第一。現在一班和四班比分打平了。
城市進攻科目考覈前一天晚上,沒有一絲風,天氣很悶。一班正在緊張地開班務會,整個屋子顯得氣氛凝重,第一天的考覈讓一班震動不小,四班的勢頭『逼』人。萬一標兵紅旗被四班奪去了,以後一班的兵在全連可就擡不起頭來了。而李喜娃壓力更大,他甚至把標兵紅旗跟自己能否轉志願兵聯繫了起來,明天的考覈,只准成功,不準失敗。一班的兵,心裡都像壓着一塊火石頭。
李喜娃說:“這次考覈我們一定要考好,一班保持了多年的標兵紅旗不能在我們手裡丟了。我估計,四班在打炮時肯定要用肩炮『射』擊。在時間上至少會比我們快出一分鐘,我們要把這一分鐘從第一階段的徒步奔襲時搶回來,這是唯一的勝算機會,勝負在此一搏。今天晚上我們的體能訓練還要繼續進行,班務會到此爲止。下面全班出去跑五公里。”李喜娃帶着全班出去訓練了,他犯了兵家大忌,本來戰士們就有思想壓力,他無形中卻在增加壓力,而考前長跑又消耗了體力。
在四班,孫家樹卻在爲全班放鬆:“共同科目落後一班,那是情理之中的事。隨後班長指揮科目我們又把比分打平了,一班一定緊張得不行。我太瞭解一班長了,他肯定帶着兵出去訓練了,這是他的一貫作風。我覺得訓練在平時,我們班平時訓練就很刻苦,我相信明天?一定能考出好成績。今天晚上自由活動,但9點之前必須回來。”
“哦,萬歲!班長真偉大!”全班的戰士都高興得跳起來。
小廣東斜着眼看着孫家樹:“怎麼樣,再殺一盤?”
“你這個臭棋簍子,死不服,老是輸到我的兵上,這次我還用卒拱心贏你。”孫家樹說。
“吹吧,這次我先殺掉你的兵。”小廣東說。
“那我就讓你嚐嚐我的炮的厲害。”孫家樹笑着說。
棋子很快就擺好了,沒有出去的幾名戰士分別站在他倆身後吶喊助威。不時地指手劃腳,有時爲了一步棋雙方爭吵得面紅耳赤,不分班長不分兵,絲毫感覺不到考覈前的緊張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