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領着十三個太保,飛馬趕往濟南城,武安福這一路提心吊膽,實難以安心。衆人進了濟南城,放慢速度,武安福落後邊,盤算着該如何應對。正思着,穿着親兵服飾的候君集從街邊閃出身來,武安福一見,忙招呼他過來。
“少帥,四哥被抓了。”候君集一臉的焦急。
“怎麼回事?”武安福簡直要被氣死,本來計劃很順利,卻出了這種事情,所有準備都功虧一簣。
候君集也不清楚具體情形,只知道秦瓊也抓捕露面,武安福忙問:“二哥人呢?”
“去了賈柳樓。”候君集道。
武安福立刻明白了秦瓊的用意,只怕他是要和衆兄弟造反劫牢。他心裡電光火石的計算一番,對候君集道:“你快去賈柳樓,叫大家不要輕舉妄動,一切等我去看看風聲再做定奪。”
候君集領命飛也似的去了,武安福追上前面衆騎,忐忑的一起來到了濟南府衙門。
“王爺。”徐世芳聽說***來了,早早就等門口,恭敬的把***請進去,***口隨便應了一聲,帶着衆太保進了府,坐到了堂上。徐世芳和衆太保坐下首,剛要審問,山東大帥唐璧帶着部將夏迎春和劉葵也來了。夏迎春和劉葵一見武安福,衝他打個招呼,武安福強笑着應了,心裡只是擔心着程咬金的安危。
“人都到齊了,把響馬給我押上來。”***看唐璧他們坐下,開口喝道。
令傳下去,捕頭張三李四趙五王帶着十個衙役,把五花大綁的程咬金給押出來了。程咬金一邊走一邊晃着大腦袋,不乎的嚷嚷道:“誰來審我啊?我可告訴你們,要不叫***老兒親自來,爺爺我可不招。”
羅方薛亮一看程咬金,都道:“就是他,他就是響馬程達。”兩人都被程咬金的斧子怪招給打的落花流水,此刻一見,立刻認出來了。
“孫子唉,原來是你們兩個啊。”程咬金一看他二人,大笑起來。他也看見武安福了,武安福衝他使個眼色,意思叫他放心。
***堂上聽了,心想這個響馬可真猖狂,窩着火道:“呔那響馬,你看看我是誰?”
程咬金正大步走上來呢,聽***一喝,擡頭看了眼,問一邊的壓抑:“這老頭是誰啊?這麼大年紀怎麼還不回家抱孫子啊?”
衙役嚇的滿臉刷白,哪敢答話。***聽了可氣壞了,徐世芳一看不好,忙道:“快叫響馬給王爺跪下。”
衙役手上一起使勁,想把程咬金按倒跪下,程咬金火了,擡起身子,一腳踢出去,把個衙役給踢得打了個滾兒。程咬金嘿嘿笑道:“你就是***啊,你要是跟爺爺我單打獨鬥把我擒了,我承認你是好漢,我就給你跪。可你們人多勢衆,用弓箭把我擒下,我不服。”
***哪曾見過這樣膽大包天的響馬,氣的哇呀亂叫,道:“好你個響馬,膽子也太大了。”
程咬金笑道:“我既然被你擒了,本也沒打算活着出去,要殺要刮隨便你,要爺爺跪是不可能的。”
衆衙役見***惱怒,一起上前,有的扳胳膊,有的扳腿,又有人上前把腳鐐給程咬金戴上。程咬金掙扎不過,到底被壓翻地,可嘴裡還是不饒的喊道:“老***,你不是英雄好漢,爺爺不服你。”
***忍無可忍,怒道:“來人啊,把這不知死活的響馬給我拉出去砍了。”
衆衙役哄了一聲,把程咬金擡起來,就要推出去砍頭。程咬金不歇氣了:“***,有種你給爺爺個痛快的,腦袋掉了碗大個疤。等十八年後爺爺再找你算帳。不過我看你老成這樣了,肯定是活不了十八年了。”他越說越不象話,***被氣的手直抖。正這時,武安福起身道:“父王,這人不能殺。”
***聽了,眼睛一瞪:“爲什麼不能殺?”
“我和響馬是結拜的兄弟,所以不能殺。”武安福道。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傻眼了,就連一直叫罵的程咬金也住嘴了,心想我武安福兄弟怎麼這麼衝動,這要是讓人知道咱們拜了把子,你也沒好果子吃啊。
***驚道:“你怎麼跟他是結拜兄弟?”
武安福道:“父王,我且問你,你可知道響馬的同黨那裡嗎?”
“不知道。”
“你可知道響馬的巢穴哪裡嗎?”
“不知道。”
“你可知道響馬劫去的龍衣貢,銀子都藏哪了嗎?”
“不知道。”***連說三個不知道,總算知道武安福的意思了,心想我這麼大歲數了,怎麼這麼禁不住事,這要是把響馬給殺了,事情可就不好辦了。
“安福啊,多虧你提醒啊。”***連忙喝住衙役,把程咬金又拉回來了。
“父王如果只殺了他一個響馬,萬一他的同黨以後來報仇怎麼辦?若是不一網打,只怕以後山東地方上不得安寧啊。”武安福又道。
***一聽是這麼回事,點點頭道:“你說的是,不能殺他,得好好審問。”
武安福又道:“父王啊,這響馬口胡言亂語的,可別污了你的耳朵。我看響馬已經被擒,不如就交給唐大帥和徐知府審問好了。”
***剛纔被程咬金這一氣,心窩有點疼,他恨程咬金入骨,可是又不能殺,一聽武安福這麼說,心想眼不見心不煩,於是道:“也好,唐璧,徐世芳,你們兩個把響馬好好審問,三日內我就要找出他的同夥巢穴和贓物來。”
唐璧和徐世芳連忙領命。***這纔要領各家太保離開,武安福上前道:“父王,我想留這裡幫忙。”
***道:“你後日就要成親,這樣實太勞累了吧?”
“爲父王做事,勞累一點算什麼。無論有無進展,我明日都回去跟父王稟告。”武安福道。
“也好。”***看武安福忠心耿耿,心裡高興,便叫他留下一起審問。
等***走了,唐璧對武安福和徐世芳道:“太保,徐知府,咱們開始吧。”
唐璧坐堂上,武安福和徐世芳左右坐下,又把程咬金給押了上來。
“還不給大帥和知府跪下?”張三上前對程咬金喝道。
程咬金一斜眼睛,大眼珠子一瞪:“***老兒我都沒跪,想我跪這兩個傢伙?做夢。”
張三大怒,揚手就要打,唐璧道:“算了,我看他也是個豪傑,就這樣吧。”
張三隻得退到一旁,悻悻的看着程咬金。程咬金聽了唐璧的話,笑道:“你就是山東大帥唐璧?”
“我就是。”唐璧道,他四十多歲,面貌儒雅,三縷長鬚,平素愛騎白馬,人稱“白馬元帥”,不過他雖然爲人溫厚有禮,剿起匪來卻心狠手辣,山東百姓對他褒貶不一。
“你既然知道爺爺是個豪傑,怎麼還不給我搬張凳子?”程咬金大咧咧的道,似乎他不是囚犯而是客人一般。
唐璧不跟程咬金計較,叫人搬了張凳子給程咬金坐。程咬金也不客氣,往上一坐道:“這才象是對待豪傑的做法。”
武安福看他身險境,依然如同閒庭信步一般,心裡暗自佩服,心道四哥啊,你果然是個好漢,小弟對你是五體投地。
“我說響馬啊,你坐也坐了,是不是回答我幾個問題啊?”唐璧道。
“什麼問題,你問吧。”程咬金道。
“好,你且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家鄉何處,怎麼劫的皇槓。”唐璧道。
“你就想知道這個啊,這個簡單。爺爺我叫做程達,乃是山西天堂縣的人,我的都是單雄信的事。唐璧哪知道他胡說啊,心想原來這還是個響馬頭子,若是能撬開他的嘴巴順藤摸瓜,說不定能把響馬們一網打。他想到這裡高興的道:“原來是響馬的首領,失禮了。不知道你們是怎麼劫的皇槓呢?”
程咬金得意洋洋的把給武安福講過的劫皇槓的故事又說了一遍,這回他誇張,說一共帶了五千響馬,數百頭領,把過程說得是轟轟烈烈。唐璧聽得心境膽寒,心想難怪羅方薛亮兩個太保都護不住皇槓,原來這羣響馬這麼厲害。
等程咬金講完了,堂上的人都對他刮目相看,只有武安福一個人暗笑他這四哥吹牛的本領實是大,瞧他說的繪聲繪色,撒起謊來眼都不眨,跟真的似的,若不是自己聽過另一個版本,只怕也被他給忽悠了。
“原來你有這麼多的同黨,好,那我問你,你的同黨現都哪裡,皇槓藏到哪裡去了?”唐璧問道。
“唉呦,唐璧啊,你這話問的太不講究了。”程咬金道。
“怎麼不講究?”唐璧一頭霧水。
“我得了皇槓,不都交給你和徐世芳了嗎?”程咬金做出無辜的表情來。
唐璧一聽,氣得要命,怒道:“好個響馬,敢誣陷本官。”那邊徐世芳也急了,對武安福道:“太保,你可別聽這響馬胡說八道,他是嫉恨本官擒了他,纔出口誣陷的。”
唐璧聽了瞪了徐世芳一眼,心道難道他對我不是誣陷嗎?也對武安福道:“太保,這響馬冥頑不靈,我看非動刑不可。”
武安福有心阻止,唐璧已經把令牌丟了出去道:“來人啊,給我動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