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回部隊

回部隊

骨烈一直不捨的看着後面不停跑出來送他們的官兵們,直到開出了老遠,已經看不到在奔跑的官兵們纔回過頭來,官兵們的熱情已經把骨烈搞的淚水不停的流,容班長也能體會到骨烈的心情,不停的拍着他的肩膀,這次從這裡的部隊出去,再回來基本很難了。

“今天要狠狠的吃,骨烈你可別客氣了,還有幾個縣裡的幹部要來,放開了吃。”王大校雖然心裡難受,但看見骨烈現在的樣子,他也覺得這個小兵太重感情了!

“那不是,應該吃不窮他們吧!”容班長馬上接到了王大校的示意,大笑了起來。已經知道他的大概年齡,這麼小的兵能這麼大哭也可以理解,自己也被空軍官兵們感動了,也希望骨烈以後在部隊能剋制自己。這些也不是體能訓練能練出來的!

骨烈慢慢的已經恢復了正常,有點回到了新兵連的感覺了,只不過現在換了個位置,他成了領導,連軍官都變成了兵。

張主任老遠的就看見了開過來的軍車,這次縣裡來了個大變動,自從知道骨烈已經被接到了縣裡的空軍基地他的心才放了下來,這次是縣裡安排對骨烈的接待,安撫下骨烈的情緒,畢竟這些都是自己縣裡的人給骨烈帶來的事,一個兵好好的一次探家被搞的亂七八糟的,連縣裡駐紮的部隊都出面干涉了,軍民共建嗎,和駐地部隊把關係鬧僵了,誰也不敢負這個責任。

“張叔,你怎麼親自來接我了!”骨烈發現張主任對自己真的有點過分的關心了。

“王師長你好,進去坐,樓上的領導都在等你們了。”張主任馬上就轉過了身,仔細的看了下骨烈,還真沒受傷。輕輕的拍了下骨烈的肩膀,開心的笑了起來“一起進去吧,沒傷着就好,好!”

一一介紹完來吃飯的人,張主任一直就坐在了骨烈的旁邊,公安局長也開始了這次打黑行動,連一些幫他們做事的小弟都抓了起來,一百八十幾個人,中間很多人都吸食毒品,收繳的槍支和刀具可以用小卡車來裝了,這次他也受到了市裡的表揚,雖然他在骨烈受槍擊的事件中有點過錯,不過打掉了這麼大一個黑社會團伙,功勞比過失也大的多,這讓他有了再一次進步的可能,這一切也是骨烈帶給他的。

“這次的事情已經發生了,這裡我也代表縣委縣政府再向骨烈和容江羣同志道歉,對於處理結果,法院也會從重從快的處理,也幫我們縣處理了一個社會大毒瘤。”縣政法委書記一聽局長介紹玩經過後就站了起來。:“希望王師長也能理解縣裡的難處,這裡也向您道歉。”一口就把茅臺喝了個乾淨。

桌上的菜很豐富,骨烈和容班長都甩開了膀子吃,在訓練空軍的時候消耗了不少的體力,雖然在那裡也吃的好,但這頓飯不吃飽還真對不起槍擊事件帶來的驚嚇。特種兵都是人,身上也都是肉,槍也打的死的,不是怪物。桌上不少的人都找骨烈來喝酒,高度酒他從沒喝過,兩輪下來,骨烈感覺自己的腦袋都暈了,看到骨烈已經快撐不住了。容班長馬上就接替骨烈來喝,這次他可是豁出去了,也爲了給當兵的掙個面子,這裡要說打架,骨烈和他兩個人完全可以應付,但說到喝酒和這羣當官的還不是一個檔次,兩個人很快的被他們喝趴下了。

王大校看着已經搖搖欲倒的骨烈和容班長,不由得笑了起來,原來特種兵也有弱點,一拳可以把一頭牛打趴下的他們在酒精面前還是顯得那麼的脆弱。在喝到一半的時候就叫楊司機一個揹着一個的下樓了,本來縣裡在賓館裡還安排了骨烈一間房子,看着走下去的四個兵,包括領導們心裡也有種愧疚感,在有些方面他們是做的很出格,這也是身處官場的他們身不由己的,但真的面對軍人,他們心裡還是覺得很是愧疚,默默的守衛在祖國的疆土上,吃和穿和他們比簡直就是天上和地下,張主任也拿起杯中的一杯茅臺一口喝了下去,對着他們的背影哈哈的大笑了起來。這種笑是對幾個軍人的尊敬,每天和他打交道的基本也都是些XX們,和骨烈他們在一起的感覺總是讓他感覺到很奇妙!

王大校直接把車開到了骨烈家門口,村長很快的就過來了,看着已經醉醺醺的兩個人,苦笑了幾下,叫來了兩個工人把他們扶到了牀上。

“你醒了!去洗個澡,一身都吐髒了。”村長一直守在骨烈的身邊,老闆兼侄子,也是個苦命的孤兒,看着原來在沉睡中的骨烈,他心裡不由的想起了二叔,性格和作風是那麼的相似。

“頭有點痛,我去河裡洗個澡再回來,天都黑了呀!”骨烈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容班長還沒起來吧!”

“恩,在隔壁屋睡呢,那個王領導送你回來的,不過後來我叫他走了,你們還沒吃飯,我叫你嬸子給你做點菜送過來!”村長拍了下骨烈的肩膀轉身就走了出去。

哎!今天自己怎麼喝的這麼醉,骨烈猛的拍了幾下頭,看着已經走出去的村長,本來還想說不吃了,但就是喊不出來。

來到河邊的骨烈一頭就扎進了河水裡,冰冷的河水讓他一下就清醒了很多,有點想部隊了,後天就要出發,不然就超過了歸隊的時間,這裡留給三伯管吧,能看到鄉親們臉上流露出來的笑容是讓骨烈感覺到最開心的事。

洗澡回來的骨烈再次的走遍了整個家,一件件東西都是那麼的熟悉,後天就要歸隊了,骨烈拿出了抹布再次的擦了又擦,尤其是看見爺爺遺像上熟悉的臉,後天走的時候還是要去祭拜下爺爺,爺爺也希望自己能成爲一個真正的軍人,雖然現在自己已經是了,但他還是覺得不夠。

“來吃飯,我叫下那個領導起來。”村長提了一籃子的飯菜過來了。“今天你也喝醉了,我就沒拿酒來了。”看着骨烈手裡的抹布,村長也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骨烈第二天把每個鄉親的家裡都走了一遍,有的時候他真的失神了,以前經常佔村民們的小“便宜”,看着一個個熱情到了極點的村民們,骨烈更加的堅定了要在部隊幹出點成績來的決心。連跟在後面的容班長也覺得心裡有種暖暖的感覺。

第二天,張主任和王大校還有王連長都早早的來到了骨烈的家裡,聽說過骨烈家鄉人送了不少家鄉土特產,王大校還開了一輛東風大卡來。在骨烈的堅持下,他只要了一點上車,都是鄉親們的心意,但他實在是帶不了這麼多的東西。這次簡單的祭拜了一下爺爺就馬上下山了,不然就趕不上發車的時間了。

看着爲了送骨烈上車而停工的鄉親們,骨烈有種不敢看他們的感覺,但熱情的村民們還是一個個的涌了上來,一一的與骨烈握手道別,也是隻能用村長和骨哲做代表去城裡送骨烈了,看着已經離的很遠了的鄉親們,骨烈的頭遲遲的不想回頭,直到車子開出了村口,車裡人也是一陣的沉默,這種村民們自發來送探家的兵的情況,可以說他們沒見過也沒聽過,但實實在在的發生了在他們面前。骨烈這次很堅強,沒有哭,衷心的祝願村裡人的生活越過越好。

“車票叔已經幫你買好了,直接上車就行了,下次有事給叔寫信和打電話。”這個平時有點貪的張主任在剛纔差點就哭了出來,這麼多人,送這麼多東西,不是用權利換來的虛榮所做的到的。

“多少錢,我給你!”骨烈連忙想從口袋裡陶錢。

“是不是又忘記我原來說的話了,別和我提錢,要不真翻臉了。”張主任又板起了臉說道。“以後回來記得來看你張叔就行了。”

“恩,一定來,這次回來打攪幾位了,也不知道下次我什麼時候再有機會回來,部隊的任務比較重。平時探家的機會特別的少。”骨烈一一的和王大校,張叔,村長道了謝。

“好好在部隊幹吧,家裡的情況你也看到了,你可以放心,三伯一定把大家的生活變的更好一點。二叔在天上看見了也會覺得開心!”村長意味深長的說道。

“以後有什麼能幫的上的就到我部隊來找我,骨烈是我小兄弟,現在回部隊了,什麼人不長眼睛來找你們村麻煩我還是可以幫的上忙的!這也是唯一能幫骨烈的事情了!千萬別和我客氣,你也去過我部隊。”王師長看着憨厚的村長說道。這個上等兵真的是太不簡單了,給他留下了那麼多的感動,部隊的人好多都想來送他,被他制止了,看見原來送他出來的鄉親們,自己探家的時候都沒有這種“待遇”。

“不會再有這樣的事了,縣裡的人現在沒有人不知道湖塘村了,我有時間也會經常下來的,這次劉副市長不用幾天又會下來,到村裡蹲點,除非誰有神經了纔會去村裡搗亂。”張主任哈哈的大笑了起來。

骨烈的心也安定了下來,這麼多人來幫,自己可以安心的在部隊好好的幹了。“我在這裡謝謝各位的幫忙了。我們部隊牽涉到很多軍事機密,也不好邀請你們過去玩。真的不好意思!”骨烈由衷的給大家致謝道。

“我懂,連你們的駐地都是機密的,王大哥怎麼會爲難你呢,你能到那樣的部隊服役真的是太不簡單了,吃過了多少苦大哥心裡清楚,別看我是個大校,你是個上等兵。你也是我見過的讓我最佩服的一個兵。”王大校抓住了骨烈的手動情的說。

“這可是我們大隊唯一的上等兵。”容班長忍不住補充了一句。

“錯了,還有個厲害的傢伙,槍比我打的準多了,應該也在回部隊的路上,什麼職業我就不好說了,機密。”骨烈也趕快的補充了一句。黃華這個有錢的傢伙不知道返回部隊了沒有。

“哦?槍比你還打的準,那不成神仙了啊!”王大校吃了一驚。

“你不知道,這小子家裡有錢的很,又是獨生子,都是受我的影響才進的大隊,不過他很能吃苦,也有天賦,不到兩年就快趕上我們的射擊教官了。”一想起黃華,骨烈好像有說不完的話。

“有機會一定要見識一下,我都還不知道我們大隊有這麼厲害的兵,你說的射擊教官應該是陶剛吧!”容班長也吃了一驚,大隊還有個這麼厲害的上等兵,真要見識一下了。

“牛牙幾,你也快上18了,生日也不能在家過了,這裡有點錢,你帶身上,也算是做伯伯的一點心意。”村長用了塊紅紙包了一大疊的錢,不到一個月骨烈就快過生了。

“你還只有十七歲?”不清楚骨烈年紀的王師長不停的咳嗽了起來。“大哥也不搞那些虛禮了,也給不起,哈哈!只能祝你生日快樂了!”

在大家愉快的聊天聲中,車子很快的都開上了站臺,火車只有不到一個小時就會進站了。幾個空軍戰士在軍車上把禮物都拿了下來,放在站臺邊靜靜的等候着。這兩個現在已經成了部隊傳奇人物的戰士,他們也不敢上去和骨烈亂說話。

“我還有十天假,不能和你一起回部隊了,可惜打聽不到你的地址,不然還真的想來你們部隊看看你,這次我實在是太感謝你了!”王連長緊緊的抓住了骨烈的手。“我們也都是一輩子的好兄弟。”然後和骨烈擁抱在了一起。

“應該幫的,我不幫你洪魔鬼不會放過我的,我在部隊可讓他整慘了!”骨烈看着激動的快哭了的王連長連忙說了句笑話,自己還從沒敢喊過洪斌“洪魔鬼”,這次自己偷着喊一句,反正他也聽不到。

“恩,回部隊了也給洪斌帶給好!”王連長也知道骨烈是在安慰他,鬆開了擁抱的手。

火車徐徐的往站臺上開來,幾個戰士都把禮物搬上了火車,幾個罈子都被村長用厚厚的稻草捆的死死的。列車員本來想過來阻止,但看見這些當兵的人用吃人的眼光看着自己,嚇的話都不敢說。

已經蹬上火車的骨烈再也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了,把臥鋪的小窗口打開,看着自己熟悉的戰友和親友們,眼淚已經流的滿臉都是,骨哲死死的拖住骨烈的手不肯放,大家都在安慰着哭的一塌糊塗的骨烈,爲了國家,這種分別是大家不想看到的,每年送別親人回部隊的親友們都會哭,而且是傷心的哭。

隨着火車的徐徐開動,大家都還是在追着火車小跑着,不停的和骨烈揮手道別。直到火車的視線離開了大家的視野才停了下來,骨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哇哇的大哭了起來。